《小农民鲤鱼跳龙门》第47章 醉月

    “富生啊，你学了什么法术百杯不醉”

    梁富生搀扶着喝得踉踉踉跄跄的刘文财支书，两人乘着皎皎月光往回赶，今晚正是农历八月十五，湛湛晴空，冰轮映照，照彻山川，虽然胡书记送了他们手电，怕他们回家路远不够照，还另外送了一对新电池，可是刘支书都舍不得用，因为月光把古老的栈道照得分明，石板给脚板踩着光滑，反射月光，一片雪白。现在，蛇到了中秋，不再出来活动，俗话说“懒皮秋蛇”，不用担心踩到毒蛇。只有偶尔撞在蜘蛛网，感觉脸上蒙了一层丝网，这可能是最原始的“面罩”。

    梁富生不敢告诉刘支书，他上卫生间的时候，他用手指头往咽喉内一挖，一阵反胃，将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你就是喝再多，他也不醉。今晚的酒，的确是难得喝到的糯米烧酒，你要是告诉老支书，他全部吐进了卫生间，非给骂一个狗血喷头。这是暴殄天物，不知道种田人的甘苦！这么好的酒，你竟然白喝了！刘支书一辈子提供节用爱物，极端鄙视遭践粮食的人。

    梁富生只是鬼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能喝。我自己也莫名其妙。”这便是梁富生的高妙之处，对人切莫说十分话。人太直了，你一眼给别人看透了，他给别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我以为吃了解酒、解酒药呢。能喝，真能喝。我都看傻了。数到一、一百杯，我、我还想替你喝。我、我怕压不住，当、当众出丑。我、我也是，尽、尽量了。”刘支书说话舌头有点大，脑袋有点不清醒，走路高一脚，浅一脚，要梁富生扶持着。

    “有可能。我早晨有点喉咙痛，我吃了几粒感冒药。会不会是感冒药的缘故”

    “那就对喽！”刘支书向前迈了一大步，显得很有经验，“你、你像是算准了会有一场、一场肉搏战。你早有准备。我、我可是——硬碰硬！他们——厉害！久、久经沙场。”

    “酒精考验。喝坏了肠胃，喝坏了胆组织……”梁富生说了一段俏皮话。伯侄俩相对哈哈大笑。

    梁富生最担心的地段到了，他们要撑竹筏过河。工地那边灯火荧亮，传来他们打牌的喝叫声，虽然他们也打钱，但派出所是不会干涉他们的。他们晚上不打牌，难道跑到老百姓家里打牙祭据说，有些爱打牌的附近老百姓也掺杂你们玩，差不多是“红灯区”了。

    梁富生他们去的是老渡口，工地的上游。竹筏子还有，梁富生怕老支书撑不住；可是老支书偏要撑。事实上，两个人撑一条筏子。刘支书在一头，梁富生在一头，除非老支书站得稳。

    刘支书撑这筏子，撑了千百回了，他推开梁富生，

    一筏当先，一篙子撑离了岸，映着银亮的水光，他如箭一般射向了河中央。天上一轮月，水中一轮月，揉碎在波光里，山影在荡漾；梁富生看老支书撑到快，他赶紧追上去。

    河风一吹，刘支书眼前突然晕头转向，分不清哪是银河，哪是眼前的星河，“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河水一激，一口水呛进来，呛得他四肢发软，神志不清。等他醒来，他躺在两片竹筏上，梁富生在不停地拍打他胸口，他哇地一声，猛吐了一阵，拼着老命喝下去的十二杯糯米烧酒，现在全喂鱼了。老支书心痛得要死。你看老支书在梁富生怀里哼哼唧唧哭诉了起来:“坏我一世英名，哼哼，我一辈子醉了三回，这是第三回，差点要我老命了。哼哼——”

    梁富生笑道:“刘伯伯，恰恰相反，我觉得你这回最英雄，为了早日架好桥、修好路，你拼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投机取巧了。”

    “你怎么投机取巧了”

    “你不是看我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吗”

    “我把酒吐茶里了，然后倒进他家一个食槽里。明天不会把鸡醉倒”梁富生还是没说实话，你吐出来的酒给人家喝，是不道德的，你喂鸡，还是没浪费呢，总比他全从喉咙里反胃反出来吐进卫生间强。

    “是嘛你小子行啊，在两个江湖老手的眼皮子底下作弊，他们竟然全无察觉，行，真行。出得师了。”刘支书吐出来，加上河水一激，清醒了许多。其实，梁富生也是烂醉如泥，刘支书无人救的话，估计明年中秋节是他的祭日。

    “我迫不得已。”

    “可以理解，非常时期得用非常办法。我是奇怪，你小子神了，一百杯啊，我都吓傻了。你走出来，还这么清爽一个人，我更是叹服。果然这里面有奥妙。好吧。我们走吧，我这会儿觉得全身发冷。我们都湿了，上岸跑几步算了，跑起来就不冷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刘支书拿起篙立刻撑了起来，富生跟他分撑一条筏子，他还追不上刘支书。两人系了筏子。刘支书像急行军似的，梁富生一路小跑才跟得上。这小跑起来，身上果然暖和很多。

    “刘伯伯，你当年打过夜战吧”梁富生有点气喘吁吁。

    “就你这么大，我是民兵。我训练刻苦，练出一身军事素质，先是当了一个民兵班长，再后来当分队长。我们那个年代，年轻人哪像现在！一个个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