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之给工友一人发了根烟,大伙水也没喝,和刘桂新打了招呼就走了,张清之说:“你收拾一下吧,摆弄摆弄看有没有毛病。我先回单位。”
刘桂新答应了一声,张清之和工友一起走了。
看了一眼孙家老五带着孩子在园子里抠土,刘桂新美滋滋的进了屋,找抹布把炕擦了擦,然后脱鞋上炕去看缝纫机。
这年头缝纫机可属于重器,比自行车还重。完全相当于后世家里添了台小轿车那个级别的。拿着工业票三百多块钱,还不是想买就能买到。
崭新的缝纫机,从机箱到踏板通体都是棕红色的,上面中间是黑色的有机玻璃,在灯光下闪着亮光。
玻璃上印着一列金色的火车,上面前进牌三个大字。
刘桂新伸手小心的摸了摸,脸上控制不住的笑起来,心里有点激动,想喊几嗓子那种。
“妈妈,妈妈,看。”张兴军举着小手不太利索的进来,孙家老五跟在他后面小手还一路护着。
张兴军左手扒在炕沿上,右手使劲的往上举高,刘桂新蹲下去看他手里:“什么呀儿子”
“虫,虫虫,喂小鸡,吃。”
一条一厘米多的白色虫子在张兴军的指头上挣扎,刘桂新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好,那你去喂小鸡吃吧。”
张兴军点了点头,扭头往外走,孙家老五让开路护着他又出去了。
刘桂新说:“看着他,不让他往嘴里放,啊小平。”
小平答应了一声。
儿子这么一折腾,心里的那股兴奋劲儿算是平息下去了,刘桂新摸了摸缝纫机,翻开机箱,把说明书拿出来,然后把机头扳出来。卡的一声,下面顶板合拢,闪着黑光的机头站在机箱上面。
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刘桂新坐下来拿起说明书仔细翻看起来。
缝纫机还是挺复杂的,可不是说用就能用起来,这东西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和技术性。
看着说明书,摸着缝纫机上的部位一个一个去认识,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妈,饿了。妈,妈妈。”张兴军站在门口喊。
刘桂新看了一眼手表:“妈呀,这前了呀。妈给弄忘了,马上,别急哦,马上做饭饭。”穿上鞋,去边上的铁盒子里拿了两块饼干递给儿子:“先吃两块这个,妈妈马上做饭。”
张兴军看了看刘桂新手里的饼干,嫌弃的往后让了一下摇了摇头:“干巴的。不要。”
刘桂新咬牙做出恶狠狠的表情去掐张兴军的脸:“你个小东西,饼干你还嫌上了。”
张兴军咿呀笑着叫着往后跑,和小平撞了个满怀:“跑。妈妈疯啦。”
小平伸手拉着张兴军的小手,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刘桂新笑着跟在后面出来,去涮锅做饭。
用煤做饭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脏,而且煤灶也不好伺候,不捅没火,捅不对又漏了,太满不行不透气,太低又不行火太薄。
刘桂新把封着的煤炉扎开,看了看里面的火,拿炉钩子掏了掏烟口,把锅坐到上面加上水。
这边水要出去挑,屋里要放水缸,没有自来水,这也是人们都盼着上楼的原因之一,还一个就是厕所是公厕,楼上是在自家屋里。这个年代楼上平房都是烧煤灶,没啥区别。
看了看缸里的水,煮饭够用,刘桂新去舀了米出来淘,一边想着弄点什么菜。
六月初这个时候城里还没什么菜,这年头也没有反季菜,周边农村地里产就吃,不产就没,家里也就是土豆萝卜这些,酸菜还有点儿,再就是海带,腐竹,这两样是这时候穷人家的标配,便宜。
把饭煮上,泡了点腐竹和海带,又泡了点假肉(一种豆质品,吃起来有点肉的味道),土豆条炖海带,假肉拌腐竹,再切点咸菜,一顿饭就解决了。都是快的,饭好了就能吃。
把海带土豆条炖好,正在用盆子拌腐竹,张清之拎着饭盒兜走进来。
“正好吃饭,今天怎么回来晚了”刘桂新一边忙着一边扭头问了一句。
张清之把炕桌摆到炕上出来,说:“弄缝纫机嘛,请人在食堂吃了顿饭,总不能让人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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