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大雪严寒,张清之回了张家堡。
今年的大雪由其的大,松树台那儿的山路已经不能走人了,只能顺着国防路绕。太滑,平时用来蹬脚的石头在雪底下就变成了滑板,上去就摔。
没有在大雪里走过远路的人根本想像不到那种滋味。
风卷着雪扑在脸上身上,往领口裤管里灌,每走一步都要浑身使力,要不然站不住。厚重的大衣棉鞋十来斤的重量,走几步就开始出汗。还要扛东西。
在大雪天的荒郊野外出了汗就不能歇,停下就是彻底的冻僵,只能坚持,坚持,一路向前。
路上根本碰不到人,农村人在这样的天气没有大事是绝对不会出门的。太遭罪。
脚下重,身上重,扛的东西也重,还要和风斗争,上山漫坡还好,到了山头岭口的风口就得顶着风走,四五级的北风迎面而来,人都得躬着身子前行。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
好在过了岭口一路都是下坡。
顺着国防路转下山,比夏天的时候起码多走出来三四公里。
路面也是滑的,这里没有人除雪,来往的卡车把积雪压得硬实光滑,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这样的天气摔倒是相当危险的。
终于坚持到了老核桃树下,张清之已经快迈不动腿了,大口大口的喘着凉气,嘴里喷出几尺长的白烟。整个人像一个小蒸笼一样冒着白汽。
出汗却不敢也不能摘下棉帽子的滋味相信没有几个人试过。
从坎上踩着铲出来的雪梯一步一停的挪下来,终于还是在菜窖小弯那摔倒了,连人带东西一滑到底扑到雪窝子里。院子里响起狗叫声,在帐子下面刨食的鸡群扑扇着翅膀跑开。
屋门一开,张万礼拿着大烟袋走出来:“谁呀”
张清之费力的站起来:“大爷,我。”
“清之啊哎哟,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昨晌刚下的雪。”张万礼把手里的大烟袋放到窗台上大步走过来打开帐子门。
张清之摘下帽子拍打身上的雪,张万礼一把扯住他:“进屋弄进屋弄去,出这些汗别冲了风。”
张清之要去雪里拿东西,张万礼把他推进院子:“赶紧进屋,东西我拿。”
院子里没有积雪,打雪的干干净净,小狗围着张清之又闻又蹦的,鸡群站在几米外侧头打量着。
几步进了屋。屋里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黄泥草房虽然破旧难看,但真的保暖。
张万礼拿着东西随后进来,房门一关屋里漆黑。
“把灯打开,清之回来了。景义啊,来给弄点热水。”
啪,灶上头的灯泡点亮。平时不到万不得已电灯是舍不得点的。电要花钱。
张景义从里屋出来,看到张清之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家里都好吧”走过来帮张清之拍打身上的雪。
张万礼把东西扛进屋,张景义从锅里舀了热水兑了端进来:“快洗洗。把鞋脱了脚也洗洗。上炕。”
张清之脱下大衣,洗了洗手脸,然后费力的脱下棉鞋,把脚泡到盆子里。
张景义把张清之已经结了冰的鞋祙拿出去放到灶边烘上,进来问:“吃了东西没饿不饿”
张清之擦了脚爬到炕上:“没事儿,晚上一起吃吧。我躺会儿。今年这雪下的太大了。”
张万礼说:“那可不,堡里牛圈都压塌了。你把棉裤也脱了吧,裤脚都是湿的。”过来从柜子上拽了床被子下来。张清之脱下裤脚挂着冰碴的棉裤钻到被子里。
“以后啊,要回就夏秋回,冬天太遭罪,还危险。”
“也没事儿,就是冷点。今年厂子事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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