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路》分卷阅读73

    他们拐过弯儿,幸运地将飘香甩在身後,上了西侧小餐厅,孙强请他们落座,又招呼服务员把凉菜先端上来,这才准备去接陈雷:“你们先用,陈总说他打车回来,我出去接他。”一边颇有歉意:“车不够,就一辆,有个任务还没回来。书记批评我了,我也觉得实在对不起大家,一会儿酒桌上补。”

    说完,他就先出去了,三个人面面相觑,八卦之心燃起,却都不好意思先开口问。末了,戚维扬为了给“主任”一个台阶下,本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奉献精神,小声问:“陈雷……是为了那个史小姐,在闹离婚吗?”

    胥黎瞟了他一眼,脸上表情微妙,摇摇头:“他说那个史什麽的,业务上有点能耐,也能撑得起场面,但据我了解从没考虑过。我也说过他,早作打算,可是他说那女的像粘皮糖一样缠著他,甩都甩不脱。”

    戚维扬想想那天自己听到的两人的争吵,倒也真像这麽回事,感觉上陈雷确实在敷衍她。

    “这麽说他俩可能很早就发现了吧,妻子跟来了的事情。”戚维扬把篝火晚会那天和之前自己与苏笏发现被人跟踪的事情学给胥黎听。胥黎啧啧有声:“我记得方丽珍很腼腆的,话都不大说,敢乔装跟了来,看来真是拼了。女人,一旦拼了就很难办啊。”

    苏笏看来是饿了,往嘴里塞了口菜,咀嚼了咽下去,又隔了一会儿才说:“占了便宜想甩手哪有那麽容易,总得付出点儿代价。如果真心想分手没有分不成的,舍不得而已。”

    戚维扬看了他一眼,苏笏的话里透著股决绝,确实也像他的个性,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乍一听觉得狠了,但仔细想想,其实这样倒好。他这样想著,不禁有些庆幸起来,一回神儿,看见苏笏正看著自己,笑了笑:“说起来这趟出来的真是,在河道里发现的那具尸体,按警察的说法也是我们见过的,好像也是在闹分手的情侣。那个……也是巧了。”

    苏笏喝了口水:“上学的时候,我们老师曾经说过,归根到底,刑事案件脱不了情和利,即便是临时起意也一样。”

    三个人都小心翼翼,避免谈到这次的案件,不管心里有多少疑问,谁也没有说出口。

    走廊上脚步声响起,戚维扬以为是孙强带著陈雷过来,一看,竟然是上午刚分别不久的小王同志。

    苏笏吸了口气,放下筷子:“不会吧。”

    戚维扬也吓了一大跳,就看小王忙著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来送东西的。”他说著,将手里的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来。

    戚维扬愣了一下,打开看了眼又连忙放了进去,张川说话真是算数,复印件这麽快就拿来了,只是让这个小王送来,怎麽都有一种官大一阶压死人的感觉。他低声道了句“谢谢”。

    小王也很窘迫,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看著有几分犹豫,过了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看著戚维扬:“其实,我们有新的发现了。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向书记提了这个要求,可能我们也就忽视了。是这样,当时我们发现史翘翘手上的血迹时已经取了样,根据血型查验和苏先生是一致的。後来复印的时候发现她指缝里还有少量血迹,然後……这个血迹与指腹上的血型不同。”

    他挠了挠头,看起来有点儿惭愧,“具体的,我们还在查验中。所以相关的附件先给这边送过来。”

    苏笏问:“这麽说,我算是解除嫌疑了?”

    小王清了清嗓子:“目前,只能说有新的嫌疑人出现。”

    苏笏哼了一声,拿起筷子。远远地,一阵嘈杂声传了过来,抬头看时,张川和陈雷在前,孙强垫後,已经到了。

    即墨到底是小,一会儿工夫,几个人又聚齐了。

    张川一眼看见小王:“哦,已经来了,辛苦辛苦,还没吃呢吧?一起吃点儿。这都是我同学,熟不拘礼,来来来,别客气。”说著让孙强招呼服务员加椅子加餐具。

    戚维扬的眼神落在张川身後的陈雷身上,他面容憔悴,跟之前的神采奕奕大不相同,一望而知没有休息好。不知是不是身体不适的关系,穿了一件高领t恤,加上外套,捂得严严实实。

    众人落座後,他看见小王飞快地瞟向陈雷。戚维扬和苏笏对视了一眼,没有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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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29

    这一顿饭吃得好不难过,众人皆不语,只有不停箸,埋头苦吃。张川坐在主位,旁边是胥黎和戚维扬四目相对,陈雷对著苏笏,一个心存试探,一个若有所思,坐在陪客位置的王晨灏和孙强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这个充满警戒,那个一脸好奇。

    好歹饭算是快吃完了。胥黎开口问道:“方丽珍怎麽样了?”

    陈雷叹气,困顿不堪:“孩子没保住。哭,哭完了也不说话,看著天花板发呆。我好话说尽,就跟没听见一样。一上午口干舌燥的,受不了了,中午回来换换环境。”

    他看著戚维扬:“你不是做过一阵心理咨询?要不你帮我开导开导她,我是没办法了。”

    他说著,放下筷子,靠在座椅上,眉间沟壑能夹死一只苍蝇。

    戚维扬眨了眨眼:“可以是可以,不过既然要做心理咨询,你得把主要情况告诉我。比如……之前有没有持续情绪低落过,原因是什麽,还有其他的一些细节,你回头一块儿跟我说说。她这个是创伤後应激反应,也许很快适应,也许会拖很久,但状况视时间绝大多数都会有所改善,也不用太担心……”

    胥黎打断了戚维扬的话:“这些回头你俩私下聊。”

    陈雷朝戚维扬点了点头:“看你方便。”

    戚维扬瞥了胥黎一眼,心里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趁机了解一下情况。毕竟,按王晨灏的话,苏笏并不是解除嫌疑,只是多了一个嫌疑人而已。

    气氛还是很僵硬。张川长吁,对陈雷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下午不是还要去医院那边?我让孙强找个车送你过去。等你爱人身体状况好了就接过来,咱这边有医务所,条件也还可以,省得你来回折腾。不行你们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这儿安静,空气质量也好。”

    陈雷又叹一口气:“看她情况吧。我估计她不一定……”

    他话没说完,但几个人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方丽珍绝不愿意跟史翘翘呆在同一个地方,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继续呆在饭桌上也没意思,张川清清嗓子,准备结束,就听见王晨灏缓缓地说:“你脖子上的血痕是什麽时候弄的?”

    戚维扬看看苏笏,对方也看过来,两个人都在想,这小子到底没有憋住。

    陈雷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脖子,摸到领子才後知後觉的把手放了下来。此举一出,满桌寂静,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他。

    陈雷脸颊抽动,干笑两声,环视一圈儿,最终还是放弃般叹口气:“其实我穿高领估计你们就能猜出来。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戚维扬也碰到了,我也不怕丑。实话说,我要跟史翘翘分手,她不同意,吵起来了,她一生气就在我身上挠了几道。”

    王晨灏眯著眼睛。戚维扬知道他在想什麽,打从陈雷进来他就想到了,史翘翘指缝里的血迹。

    他观察著这个默不作声的年轻人。其实史翘翘出了事情,最大的嫌疑对象本来就是陈雷和方丽珍,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麽放弃这个嫌疑人,转而怀疑苏笏。一定有难以解决的问题,所以陈雷被推定不可能犯罪。

    他看看苏笏,发现苏笏的眼神也颇有玩味般落在陈雷身上。

    陈雷嘴角抿了一下:“怎麽,王警官还在怀疑我吗?上午的时候医院的人不已经跟您证实过了,我没有作案时间。在你们推定的时间范围内,我正在送妻子去医院的路上。有一堆人能作证啊。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们不如找找其他人的动机,如何?”

    戚维扬的眉毛一挑,仔细打量著陈雷。陈雷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地坐著,拿餐巾纸揩了揩嘴角,站起身来跟张川打了招呼,说是先回去休息,便离席了。

    王晨灏看著他的背影,许久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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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30

    “你怎麽想?”进门戚维扬就问苏笏。

    苏笏眨眨眼:“关於什麽?你老同学的举动和言辞?”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上去颇累:“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吧。只不过是察言观色加上自己的推测而已。”

    戚维扬倒了两杯水,也递给他一杯:“这麽说你也有所怀疑了?为什麽?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一开始是因为方便。”苏笏接过水杯,抬头看著医生:“就像刘队长和小王怀疑我,而後排除我一样──当然,也许还没有完全排除。只是常规性的,如他们所说,第一发现人有嫌疑,因为就在那里,方便,所以先假定,然後找到证据排除。陈雷的情形也一样,因为他有动机,他对此也并没有刻意掩饰,是一个现成的怀疑对象,仅此而已。但是,他的不在场证明很充裕,所以怀疑到此为止,与其说是他没有嫌疑,倒不如说因为确凿的不在场证明,此路不通,继续不下去,所以不得不排除嫌疑。”

    “你用了‘不得不’,说明在你心里对他还是有所怀疑的吧?”

    “是啊。不光是我,那个姓王的小警官也一样。”苏笏喝了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因为有些解释不清的地方。但仅此而已,也有可能是因为妻子小产的打击有些愤世嫉俗。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所以我才说为时尚早。”

    戚维扬靠著他坐下:“如你所说,下结论为时尚早,但总是可以怀疑的。”

    他翘著腿,交叉双手,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努力想把这种感觉摒去,但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迸出来。

    戚维扬皱著眉,陷入沈思。

    苏笏把手伸到他眉心点了一下:“这麽冥思苦想?不如行动一下吧,去医院看看陈太太,拉上胥黎也不至於太唐突?”

    戚维扬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你呢?跟我们去吗?”

    苏笏摇了摇头:“我去不合适,我又不是你们同学,很奇怪的。你们去吧,我休息一会儿,且看你们的收获。”

    他说著,狡黠地笑了一下。

    坐了一会儿,戚维扬给胥黎房间打电话,响了一声胥黎就拿了起来,看来也没有休息。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几句,一拍即合,决定这会儿就过去。

    胥黎边走边解释:“我觉著咱们不去於礼不合,去了陈雷不在又别扭点儿。好在刚才陈雷跟我打电话,说他要过去,已经走了。他在的时候去看看倒好。买点儿什麽水果保养品之类的,塞给陈雷完了,反正意思上是看过了。话说回来,你说方丽珍住院的这原因,不去太冷漠,去了多奇怪,几个老爷们儿。说到底,这些都是夫人团该干的事儿。方台台要还在就好了,可以指派她干这个。”

    戚维扬瞥了他一眼:“她快结婚了吧,上次跟她联系,说这次谈的这个已经谈婚论嫁了。”

    胥黎抿抿嘴角,不吭声,用指关节揉了揉鼻翼:“她现在在哪儿呢?原来不是说去广州吗?那个吹了?是不是之前回来过?也没联系我啊。”

    戚维扬轻描淡写:“在天津。我没问那麽细。”

    胥黎叹口气:“她脾气硬,不会回三院了吧。”

    戚维扬大声说:“当然不会了。”声音之大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胥黎瑟缩了一下。

    戚维扬实在懒得理他。过了会儿,胥黎嗫嚅著说:“你也知道,我爸……”

    戚维扬心说你爹都退二线了,不过就是舍不得老爷子给的那些现成便宜,但是胥黎是个好面子的官迷,要跟他说开了非撕破脸不可,也只能旁敲侧击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你呀,学学人家,成就成,不行就快刀斩乱麻,撂开手算了。别瞻前顾後的,对人家女孩子不公平。”

    胥黎啧了一声,“少给我提建议,你自己都跟苏笏混了。”

    戚维扬面色一沈,不愉之色毫不掩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胥黎投降:“好好,我错了,这是禁区,我以後绝不再提,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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