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路》分卷阅读88

    “1个多小时吧。”戚维扬看了看手表,“咱们下午出发的,晚上九点来锺到,已经比以前快多了。说真的,我还没去过即墨呢。托张川的福,感受一下领导待遇。”

    说起来也巧,这个张川居然是在临近青岛市的即墨当市委副书记,同学会上见了面,就说要招待大家一次,刚回去没两天,电话就来了。

    戚维扬想,苏笏自从辞了工,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倒不是说他以前有多活跃,实在是可以让他施展空间的余地太小,尽是些探查二爷二奶的委托,想著都添堵。

    门可罗雀,闲来无事,干脆白吃白喝几天。

    钱倒是不缺用,尽管苏笏母亲的房子收回去了,但一套三居室,一套小两居,加上苏嫿的房子(他们搬到国外去住了,带走了张小茶,阿弥陀佛),光吃租金也够了。

    当然,成就感是少些。人总不能要求太高。

    苏笏掩住嘴打了个哈欠,一副倦怠的样子。

    戚维扬瞥了他一眼。为出行准备,昨天晚上两人睡得都有点儿晚。戚维扬睡眠一向浅,夜里惊醒的时候发现客厅里亮著灯,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能听见轻轻的敲打键盘的声音。

    医生想著,转了转眼珠,打趣般说道:“昨晚上睡太晚了吧,上网查什麽呢?”

    苏笏一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没什麽。就是想起件事儿验证一下。”他揉了揉鼻梁:“你同学的车是来火车站接吗?”

    戚维扬纳罕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琢磨著虽然最後发现只是个敲边鼓的角色,但就苏笏这点儿起承转合的能力,当卧底居然没被发现真是奇迹。

    转的真生硬。他还想说什麽,看见对面坐的女孩投来好奇的目光,撇撇嘴,咽了。

    县委副书记的待遇真不是盖的,虽然只是个县级市,虽然说起来就是个副处级,但在一县之中也是拔头筹的角儿,愣是开了辆打著闪的警车来接。

    戚维扬郁闷的,苏笏的奥迪四个圈儿不是没坐过,倒也不怎麽羡慕这一县副书记的座驾,问题是有没有必要坐警车呀。

    头顶大红灯,身发“完了完了”声,戚维扬鼻子抽抽著,心说张川你这是让我们游街呢吧。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二位好。我姓孙,叫孙强,你们叫我小孙就行,是咱们这儿公安系统的。这两天县里开会,今天最後一天,你们赶的这点儿所有的车都派出去了,只能我接。委屈一下,委屈一下。”他爽朗的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这个孙强满嘴胶东半岛的口音,令戚维扬想起前不久刚看过的一部国产搞笑片,象征性地咧了咧嘴:“警车有警车的好处。绝对没人敢挡道啊。”

    孙强忙不迭点头:“那是那是。咱这儿发展还是可以,张书记是一辆帕萨特,其实还没这车宽敞。”

    苏笏按了按太阳穴,突然问道:“上武警牌照吗?”

    孙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那不能,那不能。那不是咱张书记干的事儿。张书记能干,有原则,也有魄力。来来来,咱别光顾著说,二位上车。”

    开车的小夥子干巴瘦,留了个平头,镜子里都能看见他笑得皱成一团儿:“现在管得严咧,好多高速公路口都有部队的,专门巡查贴军牌的,原来有,现在都不敢了。”

    孙强笑了笑,没再吱声。

    end if

    ☆、04

    04

    警笛长鸣,一直把他们送到市郊的温泉公馆。从外面看很平正一个大门,没有之前经过的温泉村那些宾馆的富丽堂皇,也并不高大巍峨,简单朴实的装潢倒反而有种卓尔不群的气度,像是在一堆光怪陆离的新式建筑里骤然见到一幢50年代前苏联主导设计的敦实而庄重的楼,历史感油然而生,令人肃然起敬。

    苏笏嘴角上扬:“这楼有年头了吧?原来得……”他瞅瞅孙强:“跟政/府有点儿关系吧。”

    “您说的没错。最早是咱们的楼,接待用,後来有政策了,就转给私人了,不过也不是一点儿瓜葛都没有。现在领导来视察工作什麽的,也还是喜欢住在这里。其实整个条件未必有刚才咱们经过的那些宾馆好,但是,咱也知道,领导麽,一般都喜欢这个调调儿。”

    苏笏点点头:“贴近中央麽。明白。”

    戚维扬看了苏笏两眼。身边这个人一直像杆矗立的标枪那样孤傲的活著,率性而为,随遇而安,只有无意间流露的细节才会令他想起苏笏其实是个不太像的官二代,而这时,戚维扬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苏笏真的不再留恋以前曾获得的待遇吗?有的时候固然可以凭著自己的本事嗤之以鼻,没有了真的毫不在意吗?毕竟曾经可以有那麽多的便利。他母亲的事情,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

    苏笏已经拎著箱子跟著孙强上了台阶,戚维扬没时间想太多,连忙跟著一起上去。

    他们放了箱子,在大厅等著孙强办手续,因为只有三层楼,宾馆里没有电梯,内部装饰的古香古色,墙壁上挂的都是书法家题词或是酒店经营人与前来视察的领导合影。

    戚维扬注意看了看,酒店经营人是位女士,四十来岁年纪,面如满月,很富态,但眉宇间透著精干。

    正琢磨间,孙强已经从前台回转过来。他一脸歉意,“不好意思,领导交待的功课没做好。这阵子是旺季,客人挺多,都是网上预约的,我定的时候就剩下一层和三层的房子了。一层的房子靠走廊最那头,景色是没得说,就是离後门近,只隔一道矮铁栅栏,出去沿一条小道就能到海浴场,有点儿僻静。陈先生带了女眷来,说是不太敢往那儿住,去三楼了。二位看……”

    戚维扬笑了笑:“没问题。是一间房吗?”

    孙强点了点头:“对。这边儿全是套间。要是不方便我再问问前台能不能给调两个标间,但是标间在後面那个楼上,离这儿就远了,活动主要都在这个区,出入不太方便。”

    苏笏插了一句:“没事儿。我睡沙发就行。我经常睡沙发的。”

    孙强乐了:“那不用。大套间,三室一厅呢,住五个人都够了。咱们订的都是接待领导度假的标准,张书记的客人,哪儿能让睡沙发?”说罢哈哈哈笑了几声,瞥了眼苏笏:“小哥总睡沙发?看来嫂子挺厉害呀。”

    戚维扬打了个哈欠。

    孙强很识趣,“二位也累了。你们早点休息。张书记明天早上过来一起吃早餐,我让前台提前半个小时叫早。”

    戚维扬打开门,看苏笏把行李放下,挨个房间打量了一番。真是个大套间,孙强说的没错,住五个人绰绰有余。装修算不得奢华,但干净整洁,而且宽敞方便,卫生间的玻璃是镜面的,擦得铮亮。

    他左顾右盼间,苏笏已经把屋内所有门窗视察了一遍,“挺安全的,”就打开箱子把几件衣物掏出来挂上,坐下来把鞋换了。

    戚维扬瞅著他,心说你小子能不能不要像个保镖似的,谁让你睡沙发了。

    苏笏把毛巾和洗漱用具拿出来,他爱干净,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从来不用酒店的任何东西。

    他看了眼戚维扬:“你睡哪屋?”

    戚维扬丧眉耷眼:“都行。”

    “那你睡这屋吧,我睡外面。洗手间我先用了啊。”

    戚维扬坐在沙发上,眨了半天眼睛,鼓足了勇气说:“苏笏,那个沙发……我不是……”

    苏笏打开门,把头伸了出来,白白的牙膏沫糊了一嘴,“啊?”

    戚维扬没好气,摆了摆手。

    苏笏把脑袋又缩进去,含含糊糊的声音传过来:“我冲一下。”

    戚维扬懒得理他,坐著看了会儿电视,觉得不舒坦,干脆又站起来把睡衣换了,躺在床上看,翻来覆去也没有什麽有意思的片子,正无聊间,苏笏推开门出来,没顾上说话,转身就出去了,“我先睡了。”

    隐隐的传来他关门的声音。

    戚维扬百无聊赖,又看了会儿娱乐节目,困意袭来,这才准备去洗洗睡下。

    他一进洗手间的门就愣了,靠,原来外层是镜面,里面是玻璃,外头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这个气,走出去就想质问一下,却只碰上一扇**的门,还能听到沈稳的呼吸声。

    他一股恶气发不出来,恨恨地打开水龙头,心里暗骂:装吧你就,憋不死你。

    end if

    ☆、05

    05

    第二天是周末,叫早的电话差一刻八点来的,通知八点三十在西侧楼白露厅用早餐。戚维扬放下电话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去洗漱,收拾利落了才去踹苏笏的门,却意外地发现这小子不在。

    他很惊讶,拿手机拨通了苏笏的电话。

    “大早上的哪儿去啦?”

    “药店。”苏笏回答的倒言简意赅。

    戚维扬拿著电话一愣,病了?没看出来呀:“怎麽了?”

    “早上起来嗓子有点疼。可能被子没盖好,交费呢,不说了,我马上回来。”

    还真是马上,电话刚挂上不到5分锺,戚维扬就听到门卡开门的声音。

    “干嘛这麽著急,一会儿去买不就好了。这麽早药店开门了吗?”

    苏笏揉了揉颈椎:“一会儿要安排活动不合适。药店24小时营业的,往温泉村那边走几分锺就到,就在窄街路口。”声音还真有点儿哑。

    窄街是温泉村一带的小商贩贸易一条街,除了卖小吃的就是兜售旅游纪念品的,还有一个超市。戚维扬想,苏笏的眼睛真是挺毒的,自己昨天光顾著听孙强介绍,压根没注意到有药店。

    他也粗心,想著两个成年男人,又是来玩的,只拿了治拉肚子的药。

    等苏笏收拾完,戚维扬又盯著他冲了两包板蓝根喝了,也就快八点半了。正准备出去,门铃就响了。一开门,张川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看著他。上大学的时候张川并不算胖,现在倒好,三十出头的年纪,又挺肚子又秃顶子的。

    戚维扬看著他後移的发际线直乐:“越来越有官派头了,你这也是为人民服务的代价吧。”他作势指了指苏笏:“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宿舍老大,张川,张书记,这是我的合夥人,苏笏。”

    苏笏伸出手和张川握了握,觉得手心汗腻腻的。

    张川笑容可掬:“你好你好。有什麽需要尽管跟我说,我跟戚维扬是老同学了,在这儿就当自己家一样,我一定尽力把大家照顾好。”又转向戚维扬:“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头几年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玉树临风著呢,你过两年也得跟我一样。”

    戚维扬切了一声,心说我不如去死一死好了。

    一个听起来有几分做作的爽朗笑声响了起来,苏笏循声望去,拐弯处一个身形颇高大的男子正快步向这边走来,身後跟著一个穿驼色外套的年轻女人,白色的连衣裙只到大腿根部,黑色丝袜下红色的漆皮鞋和同色的香奈儿255包十分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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