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路》分卷阅读89

    男子看起来比戚维扬稍大一些,大概和胥黎差不多年纪,浓眉大眼,十分英挺,举手投足间更是有一股成功人士的派头。“张川你什麽时候玉树临风过?你上学的时候就被胥黎他爸当成戚维扬家长过,我都记得。”

    张川笑笑,没多说话,向戚维扬使了个眼色。

    戚维扬一愣,还没怎麽反应过来呢,就见女人款款走来,礼貌的朝张川点了点头:“张书记,”然後又转向戚维扬:“是戚大夫吧。老听陈雷说起您,说您是班上最有才气的一个。”

    戚维扬干笑两声,眼神在张川和陈雷身上飘来飘去,无所适从:“是……是吗?哈哈哈。陈雷过奖了。”

    他瞪著陈雷,後者脸上有少许的不自然。

    女人倒是很大方:“我姓史,叫我小史就行。”说著又朝苏笏笑了笑:“你好”,眼神在他身上滞留了几秒,伸手挽住陈雷的胳膊,嗲声嗲气地问:“咱们今天什麽安排呀?”

    陈雷轻轻咳嗽两声,想把胳膊抽出来,没有成功。

    张川清了清嗓子,“就顾著跟老同学聊天了,赶紧上餐厅吃饭去。今儿一天咱们活动都跟水有关系,上午在附近逛逛,愿意的话可以参加一个漂流活动,下午泡温泉,整个温泉村一带龙眼就在这儿,这儿的温泉是最好的,地气足。晚上有篝火晚会,吃烤肉什麽的。来来来,边走边说。”

    几个人走出大厅,张川让早已等候在那儿的孙强带路,领著陈雷和史姓女子往餐厅走,有意放慢了脚步走到戚维扬身旁。

    戚维扬抓紧机会,低声问道:“怎麽回事儿这是?我怎麽记得陈雷夫人姓刘呢?你见过没?”

    张川啧了一声,挤眉弄眼的:“理工大的,谈的时候我见过一次。这你还看不出来?找的新的呗。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这女的粘的跟粘皮糖似的,我都没机会跟陈雷说上话呢。”

    戚维扬撇撇嘴,余光瞟了苏笏一眼,这小子穿了一件奢侈时期的菲利林皮衣,看见他眼神,挑了挑眉毛很无辜的说:“经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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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06

    早餐很丰盛。海菜饼,地瓜面包,咸鸭蛋,小米粥,油条,豆浆,牛奶,裙包,小馒头,还有砂锅豆腐,摆了满满一桌子。大家埋头苦吃,贼眉鼠眼的胥黎和插科打诨的口水周没到,陈雷旁边又坐了史小姐这麽号人物,说话都小心翼翼地,偶尔一两句很快也没了下文。一时间气氛颇有些沈闷起来。

    张川吮了口豆腐汤,看了看苏笏:“怎麽样,吃的惯吗?”又扫了眼桌上其他人:“他们几个我知道,都是北方大汉,昨天听陈雷说史……史小姐是东北人,应该也和我们口味差不多。就不知道你这儿怎麽样?咸淡合不合适?”

    苏笏觉得砂锅豆腐咸的像酱汤一样,别说喝汤,连豆腐他都不想吃,实话实说:“有点儿咸。”

    陈雷噗地乐了,心说戚维扬这合夥人挺有意思,说话真实诚。

    戚维扬打了个哈哈,“张川你还真别说,虽然我在山东呆了不少年,我真是不爱吃鲁菜。”

    “对了,我都忘了,你读中学寄宿学校在这一片嘛,怎麽样,要不抽空看看去?”

    戚维扬摆了摆手,那段历史如有可能他永不愿再提起,“可能是学校夥食太差,我住宿那会儿对鲁菜最大的印象可以归纳为‘四糊’──黑糊糊,咸糊糊,油糊糊,希糊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我们多吃饭少吃菜,那个盐放的,後来我一直担心对我肾脏造成不良影响。”

    史小姐哈哈大笑,花枝乱颤,“您说的太形象了,那我们东北菜呢?我想听听您对东北菜的评价。”

    “说真的,我对吃的要求不高,也不是特感兴趣。东北菜我最大的感觉就是碗大量足,而且喜欢一锅炖,什麽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的。”

    史小姐扫一眼陈雷,眼波流转,湿润的能滴出水来:“东北人实诚,是吧陈雷?”

    陈雷干笑了两声,於是这话又接不下去了。

    张川眨了眨眼睛:“戚维扬你本地人都不说家乡菜好,你这人真是不行,谁要让你打宣传亏血本了。”他站起来,用公筷给一人夹了一块咸鸭蛋,“尝尝这个,田横的咸鸭蛋,鸭子拿小鲜鱼喂的,不是饲料,蛋的味道绝对跟市面上的不一样……不过还是咸的,哈哈哈。”

    苏笏尝了一小口,咸鸭蛋味道还真是不错,鲜香软滑。

    张川又给大家夹了一块海菜饼,殷勤地说:“咱们山东有五岳之尊泰山,环渤海和黄海,又有北方第一大河黄河和北方第一大淡水湖微山湖,境内文化分鲁文化、齐文化、胶莱文化,历史悠久、渊源流长。就像鲁菜,其实也分很多种的,你比如说胶东菜的特色是海鲜,济南菜的长处是汤菜,孔府菜是中国贵族菜的代表,一般人吃不到。一道纯正的鲁菜是需要耗费很长时间的,特别是配料这一块,像氽双脆、清蒸加吉鱼、姜汁仔鸡和糖醋鱼,配料都是要提前备好的。感兴趣咱们可以都尝尝。不过即墨这儿不是最正宗的,要吃胶东菜还是得去烟台福山。”说罢看了眼戚维扬:“如何?惭愧了吧?”

    戚维扬故作深沈地点了点头:“五体投地,惭愧以极。”

    上午的安排是皮划艇。史小姐听从张川的建议,准备回去换一身方便些的衣服。陈雷在接电话,懒得过去,正好戚维扬也准备拉苏笏回去换鞋,几个人就搭伴往楼里走。

    西侧楼离住的七号楼之间还有段距离,要穿过旁边的3号楼和一个小花园。

    史小姐妖妖娆绕的走在前面,看著她那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踩在石子铺就的小路上,戚维扬还真是由衷敬佩。正想著这些有的没的,就觉得袖口被人拽了一下。苏笏侧脸,轻轻在他耳边说:“有人跟著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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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07

    戚维扬吃了一惊,故意放慢了脚步落下来,压低了声音问:“什麽时候?”

    “进花园以後。你先往前走。”

    戚维扬没再吭声,跟著史小姐继续往前走。他用余光瞥见苏笏在拐弯处装作系鞋带的样子蹲了下来,心中会意,微微抿了嘴,那个角落能看到四面八方所有的动静。

    两个人一前一後地向七号楼走去,快进门口的时候苏笏小跑著跟了上来。

    戚维扬瞥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前台的服务员便高声叫了起来:“是304的史翘翘小姐吧,昨天您打电话说洗澡水不热,查了是管道的问题,我们刚才已经让工程师修了,您回去再试试吧──”

    话音还未落,史翘翘侧过脸来,脸颊微红,咬著嘴唇生硬地说:“谢谢你了。”

    她用力踏著高跟鞋向楼上走去,空旷的楼梯间传来鞋跟敲在木质地板上铿铿的回音。

    戚维扬板著一张脸一直到进屋才缩著肩嗤嗤地笑起来。

    史翘翘──她父母怎麽会起了这麽个名字,史小姐这些年来一定无奈又尴尬。

    他看看苏笏,後者绷了半天没绷住,咧著嘴评论道:“比金茂的名字还惨。她上学的时候一定特别痛恨老师点名。”

    戚维扬又笑了一阵,换鞋的时候才随意问道:“看见是谁了吗?”

    苏笏“嗯”了一声,换了双运动鞋:“女人。不认识。”

    “哦?是不是也住这里却不认道所以跟在咱们後面啊?”

    苏笏摇了摇头:“肯定不是。否则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何必鬼鬼祟祟,戴著墨镜围著围巾,而且发现我蹲下来以後大踏步跑掉了。应该是生手。”

    戚维扬皱起了眉毛,女人?不知道是冲著谁来的。他有些担心地望著苏笏:“你看清楚了不认识吗?冯瘸子那边还有没有……”

    苏笏换完鞋,站了起来:“我想不会。他们就是想找我的晦气也不会找个这麽蠢的,而且我不觉得他们对我有这麽大的执念──”他不再多说,斜靠著门框站著,垂下了眼睑。

    戚维扬知道苏笏不愿意提起往事,也只好提醒一句:“反正小心点就对了。”

    他们出了门,在大厅等了五分锺,穿著天鹅绒卫衣套装,扎了个高马尾的史翘翘昂著头,扭著跨,一脸挑衅地走到两人面前。

    两个人绷得很稳,十分严肃,迈著庄严的步伐,跟要参加追悼会般走到大门口。

    门口一堆人。除了陈雷、孙强、张川还有一对不认识的情侣。女孩穿著一件和史翘翘之前换下的驼色外套很像的衣服,但样子略有不同,腰身处有一个奇怪的蝴蝶结,仔细看起来衣服针脚似乎不太平,感觉左右好像不一般长,皱皱巴巴地套在身上,袖子又窄,看起来像是个小沙袋。其实这女孩子本身倒并不胖。

    史翘翘走到跟前,傲慢地斜睨了她一眼,脸上现出了一个了然又有些不屑的笑容。

    张川瞥了她一眼,深吸了口气:“咱们等等小刘,就那天送你们过来的司机。换了辆车,不然坐不下。”

    他又看了眼那个无所适从的女孩,柔和地说:“你们可以到温泉村那边坐车去玩皮划艇的地方,大概一个人10元的样子。往东走几分锺就到了,很近的。”

    说著司机小刘开了一辆小型面包车过来,停在了门口。

    几个人上车,竟都是别有心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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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08

    皮划艇是家庭型的,一家三口正合适,两个大男人坐进去也还算凑合。

    张川将人分了组,他和孙强一组,史翘翘和陈雷一组,戚维扬和苏笏一组,司机小刘不参加,躺车上靠背一放帽子一拉睡下了。

    四月底,乍暖还寒的天气,戚维扬换了橡胶鞋,坐进皮划艇上那个小小的凹陷处,伸手摸了摸水,谑的一声,“这麽凉啊?”

    他看看张川,这家夥正嬉皮笑脸的傻乐著,又望望皮划艇底部放著的舀水盆和迷你号小型滋水枪,皱著眉头问:“这水温还造呢,一会儿上岸都得感冒。”

    “没事没事。”张川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配上他那个肚子,跟弥勒佛似的,“水是凉了点儿,不过你们放心,再往下游走附近都是泉眼,水温就上来了,我这儿的漂流就是有这个好处,连泼水都可以享受汤浴的乐趣。”

    苏笏一条腿都迈进了皮划艇,听了这话停住了,看了看戚维扬:“那我把外套放车上吧。”

    戚维扬瞠目结舌地看著他:“你还真打算泼水呀?”

    张川哈哈大笑,对戚维扬说:“看来你朋友是打算大干一场了。”转头看看陈雷和孙强:“咱们得统一战线,尤其是你,小孙,主要担子都在你身上。”

    孙强故意苦著脸:“我努力,但任务艰巨,希望领导给点儿转圜的余地。”

    戚维扬莞尔,这帮家夥,连开玩笑都带官腔,他看看陈雷,出乎意料,今天早上他有些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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