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分卷阅读22

    “你只能限期拆除,并不能搜查。何况,单单冲他一家而去,会引起警觉。”我否定道。

    秦建想了想说,“有个人去,合理合法,事半功倍。”

    “谁?”

    “就是明了嘛----那不是她的家吗?”

    “说得不错,但是她未必愿意配合。一来她对丈夫说人在国外,二来她怎么会带人去搜查自己的家?”

    “所以,必须做她的工作。为此,应该将我们的疑团告诉她。”

    秦建点头同意。

    次日在报社约见了明了。

    同上次一样,华总将她领来后就回到车里等待。

    坐定后,我对明了说,“我们有一种假设,就是有人在故意伤害你。你认为这种假设有无依据?”

    “当然有。我是应该有敌人的。”

    “那么,你认为你的丈夫会不会是你的敌人?”

    明了低下了头。

    过了几秒,她说,“理论上应该是的。我拿回去那么多钱,他能没有猜测吗?但是,根据他的性格,他是个生闷气,生气过后又自我排解装糊涂的人,不大会真正下手。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懒动,不与人争。我认识他十几年了,还是很了解他的。”

    “不错,但你这只是一种‘日常了解’。人在特殊情况下的反应,在日常中很难预料。例如有的人平生怯懦,但危急时刻却产生了超乎他人的勇气。”

    秦建补充说,“而且你丈夫性格内向,内向的人更难揣测。”

    最终,明了同意协助弄清楚究竟是什么药物中毒,但她说,失明之前好几天,她与丈夫连照面都没有打,他没有机会伤害他。

    “也有可能是慢性中毒。”秦建说。

    “如果能弄清毒物,就大大地增强了复明的可能性。因此,所有的疑点都该尽可能地弄清。”我如实补充道。

    明了点点头,谈了口气说,“如果是他害了我,一切就太残酷了。我这一双眼睛,一直招人嫉妒,小学、中学时,都有女同学说恨不得抓瞎你的眼睛。这双眼睛,既让我得意,又让我担心。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听着明了的话,在心里暗暗叹气。

    最终商量好:落实了袁医生在医院时,由明了带着我和秦建回去。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我让白楚和袁医生通了电话。电话是打到医院的,白楚说是袁医生曾经的一个患者,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挂了电话,我和秦建、明了便开始行动。

    明了开了家门,我找到了钥匙----它们就挂在门边,然后三人同去开了屋顶小屋的门。

    猜测得到了证实:那的确是一个实验室。

    我和秦建小心地用事先准备好的试管一一取样,拿回去化验。

    然而,就在一切就绪,三人往回走时,发生了悲催的事情:袁医生回来了。

    原来,恰恰是白楚打去的电话引起了袁医生的警觉----那些无关紧要的谈话似乎是意在弄清楚他人是否正在医院。

    性格内向的袁医生就有这般的敏感。

    场面窘迫又尴尬。

    一切都瞒不过去了。

    所有人都只得坦然面对现实。

    --------

    原来,袁医生所研制的,并非神秘药物,而是戒□□。这个在化验后得到了正实。

    戒毒是好事,为什么要秘密研制?

    因为不是为公开的戒毒机构服务,而是为一些个体戒毒者服务。

    这种戒毒形式尚未得到法律的认可,且有避税等诸多方面的考虑,所以属于半地下性质。

    袁医生认为,“进戒毒所,长时间亲人分离的问题,使不少吸毒者逃避戒毒。如果家中戒毒能够成功,无疑是对社会的贡献。”

    对此,秦建和我不置可否。因为,这不是我们关心的。我们关心的是,明了已经被确证为甲醇中毒导致失明。

    袁医生提出的想法,和我的猜测相吻合。甲醇这东西有三个特点:容易弄到;喝时不易识别;量大致死,量少致失明。

    秦建还是坚持原有的疑问,“只是,甲醇假酒,多是散装的白酒,劣质低廉,像明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喝到这种酒?”

    “也是,明了从来不喝白酒。”我说。

    在确定了甲醇中毒之后,袁医生的嫌疑被大大淡化,因为甲醇毒性属于急性发作,而明了在失明之前好几天,的确未与丈夫碰面。袁医生甚至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么,失明前一天的情况,理所当然地摆了出来。

    根据明了的叙述。

    那一天是4月4日,清明节。

    明了一整天都同华总在一起,中午和晚上都参加了宴请。

    中午是华总做东,由他的华讯集团负责市政府几位官员的扫墓事宜。

    扫墓的地点是梅山陵园,是公墓。这几个永久性墓葬的一切事宜都是华讯集团出钱,年年安排集体上山,各扫其墓,然后欢聚,也算是死者对生者的召集。这种活动,皆大欢喜,各方关系,由此融洽,找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下手。

    下午是华总和明了做客,做东的是老哥们荆大侠,就是华总校友,当年兄弟摇滚乐队创始人,现在华讯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的总经理。

    两次饭局都在千叶酒楼,这是巧合,因公墓附近最高档的酒楼就是这一家。而晚上的一餐,尤其快活:原来,荆大侠所请,全都是当年兄弟乐队的哥们。五人全部到齐,而只有华总带了“女眷”。

    华总埋怨荆大侠不提前打招呼,否则他也不会带上明了来。

    荆大侠说无所谓,正好需要一个酒司令。

    原来,那一日是当年兄弟乐队成立的日子,荆大侠借扫父亲墓之机,以老队长身份招全体一聚。

    如此友情大回顾,更是找不出什么理由,让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下手。

    我觉得,思考必须转换角度和思路,从“在场的人”移向“幕后的人”。

    最想对明了下手的,应该是谁?

    前妻是不是凶手

    仇恨明了的,想对她下手;仇恨华总的,也想对她下手。如此一归纳,首选就出来了:华总的前妻。

    华总的前妻叫叶秀云,同华总年龄相仿,结婚时已经属于大龄。按华总的说法是,“让那点干部子女的优越感给拖大了”。

    后来得遇有硕士学位的华总求婚,感到一切总算还交代得过去了。

    而现在,人到中年,被无辜抛弃。

    华总承认:抛弃她没有任何理由,但是不抛弃她,就不能得到明了。

    而华总的事业成功,当然有赖于叶秀云的父亲。

    借助岳家的势力发财,然后抛弃发妻,岳家会善罢甘休?

    但,为什么不对华总本人下手?

    这是因为在分割财产时,华总很聪明的一招:让前妻在华讯占有相当的股份。如此,前岳父大人自然还会继续关注华讯的利益;岂但不会伤害华总,还得仰仗他让华讯能够生存呢!

    但是华讯越是壮大,明了受益越多,叶家人能甘心吗?

    因此,不冲她下手冲谁下手?

    但是,我的这种分析却遭到华总的否定。

    他说,“明小姐这个情绪推测当然是百分之百正确,但是作为事实出现的可能性则是几乎百分之零。因为叶秀云生性怯懦,凡事忍让,最没有斗争**,同她的父亲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华总回忆。

    华总向她提出离婚时,她不但没有吵闹,甚至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一句,“是不是一定得这样”。后来,华总自己过意不去,道歉说,“对不起,我让你失去了婚姻。”

    她竟然笑着说,“所有的婚姻最后都是解散了的,结了十年婚和结了五十年婚有多大区别?”

    我想,这实际上是苦恼人无奈的笑。

    离开华总后,我对秦建说,“华总关于叶秀云的说法不可全信。很简单,她是孩子他妈,华总当然不愿意她被认定为凶手。”

    我和秦建刚回到公安局大院,冷清风给秦建打手机,我和秦建去了趟刑侦支队。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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