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分卷阅读25

    据说,车主是一位x二代,社会知名度相当高,副驾驶座上不是明星就是嫩模,如果是他出了车祸,绝对属于爆炸性新闻。

    我立即要了采访车,赶赴现场。事故地点就在春色满园别墅群附近,很可能那位公子在春色满园也有一席之地。

    警员中,我自然是有认识的,一打听,还真是那位x二代出了事。

    我迅速根据已经明了的部分写了一则消息。看看表,快到今天截稿时间了,若是明早要见报,只有电子邮件。电脑,走的太匆忙,没有带出来。

    突然想到,叶秀云家中有电脑,便吩咐司机把车开进了春色满园别墅群。

    到了叶秀云家的海棠园,我摁了门铃,来开门的竟然是华总。华总轻声说,今天孩子过生日。

    我进到客厅,见除了叶秀云和儿子,还有两位客人。经华总介绍,竟然是荆大侠夫妇。

    我细细打量荆大侠,这个名字我已前听过,第一次见其人。我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随后就借用电脑。

    用完电脑,我也坐下来凑热闹,将车祸说出来,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华总提议到江边看看,大家就一起出了门。

    天黑着,打捞船的探照灯射定江边,江水闪着神秘的光。我的心怦怦跳得有些紧张,时不时偷看一旁的荆大侠。

    他是条四十多岁的汉子,宽脸膛,身材高大,腰板挺直----我感觉到这种挺直里有一种后天的人为提醒。

    我发现荆大侠的话不多,但是他妻子倒是性格外向,快人快语。

    于是,我就多多和荆大侠的妻子说话,说话中有了一个重要收获:荆大侠是华总和叶秀云的结婚介绍人。

    这一个消息,让我的脑海里仿佛有一团模糊的东西,迅速成型,变得清晰。

    我笑着问华总,“你们当年的摇滚乐队,荆大侠唱不唱歌?”

    华总说,“当年摇滚乐队里每一个成员都必须既是乐手又是歌手。”

    “但我听他的嗓音好像不好,有点浑浊。”

    “那是说话。”华总笑道,“一唱起来就不同了。”

    过了一阵子,保时捷吊出水面,一个警员跑过来对我说,驾车的的确是那位x二代,已死,同车的年轻小姐也死了。

    荆大侠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叹息,“可惜连累了人家年轻的小姐。”

    荆大侠正色道,“活该,她选择了这种生活,就必须接受命运。”

    短短两句话,让我窥见了他的心态。

    分开时,我和荆大侠交换了名片。没想到这个细节后来让我和秦建漏了陷。

    回到市区,我将秦建召了出来,两人去了一家咖啡厅。我直截了当地对秦建说,“明了失明,如果系有人投毒,那么投毒着最大的可能就是荆大侠。”

    我觉得,荆大侠是叶秀云和华总的介绍人,在道义上,介绍人对这桩婚姻是有一定责任的。

    荆大侠对明了的人格当持否定态度。一,当初抛弃一文不名的华总;二,现在又抛弃家庭,她去华讯,同一位小姐的“傍大款”事实上并无区别;三,一个女人,周旋于丈夫和情人之间,即同时摆平两个男人,作为其中一个男人的铁哥们,能够服气?

    我一一给秦建述说了心中所想:

    “荆大侠也是华讯成员,虽然是华总下属,情如兄弟,对华总的想法和行踪都相当了解,而华总对他是绝无任何防范之心的。那个告密者,十有**是荆大侠,这一点很好落实,只要诱使他讲普通话,由叶秀云和袁医生鉴别一下就行了。”

    “清明节那天的晚饭,是荆大侠召集的。注意一下参加人员的构成,就会发现:五个男的,只有一个女的。这五个男的还是多年的铁哥们儿。这种构成是反常的。一般的情形是,纯哥们聚饮都不带家属或是女友,要带都带,像这种只有一个人携女友出席,若无特意安排,不大可能。”

    “因此形成,男的喝白酒,女的喝红酒。在红酒中投毒就不会误伤他人了。”

    秦建轻压了一下咖啡,长叹口气,“听着有点毛骨悚然,想想并非没有道理。真是如此,大侠之心也太歹毒了!”

    我说,“当然这一切只是分析,分析不能做凭证,明天我们去落实告密者。”

    秦建问,“下这样的毒手,会不会是受人指使,例如叶父?”

    这回轮到我叹气了,“我真不希望和叶老板有干系。作为官员,他未能免俗,要帮助一下亲友,但作为一个人,他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第二天,我和秦建悄悄成立了一个临时的“私人侦探所”,针对荆大侠开始心里挑战,以弄清明了中毒的真相。

    第一步,弄清荆大侠是不是那个告密者。这一点的意义在于:荆大侠在“华总----叶秀云----明了”这个三角关系中有无实质性的介入。

    我将荆大侠的名片交给秦建。秦建与荆大侠既没有媒面,也没有交谈,正好由他去充当“私人侦探”。

    为了让荆大侠反复说出华讯集团、华总、明了、叶秀云等可以让叶秀云和袁医生鉴别口音的词句,必须同他谈起华总和明了的关系。

    为了不使他警觉,一开始就用普通话与之交谈“正正经经的业务问题”。

    一般的情形是:一个人很容易被对方的普通话“勾引”的亦步亦趋,不知不觉讲起了普通话。

    当“普通对话”步上坦途之后,由秦建突然提起明了同华总的关系,这样可以让荆大侠突然面临两难的选择----继续普通话便让秦建获取了鉴别的材料,改用方言则是不打自招。

    这些,都是我的注意。

    秦建笑说,冷清风不要你,是他们刑警队的损失。

    --------

    次日中午11点45分,这是一般老总小有空闲的临界时间,秦建拨通了荆大侠的办公室电话,接电话的正是他本人。

    秦建有模有样,“荆总,您好!我是《xx经济报》的记者,姓王,我从广东刚来不久,请荆总说普通话,谢谢啦。我想了解贵公司就观月楼问题,会采取什么样的后续措施?”

    为了不被怀疑,在一个朋友的帮忙下,我和秦建征得《xx经济报》主编的同意,确实是用他们报社的电话打给荆大侠的。

    所谓观月楼的问题,是一个真实的问题。观月楼总共五十六层,售房宣传单上注明朝北的一面可以“俯瞰美丽的梅江风光”,房子卖的非常好。殊不知一栋更高的大楼数月之后横亘在观月楼和梅江之间,原来远眺美景的观月楼北面部分一片阴暗,顾客开始和开发商打官司。观月楼是荆大侠的“迎鑫”置业公司所建。这事让他既气恼又难堪。新大楼的后台比他硬。

    秦建的广味普通话挺像那么回事的,那边的荆大侠果然用普通话接受了秦建的电话采访,他太需要媒体的帮助了。

    我在旁边摁下了录音键。

    “观月楼在同国土局办地皮手续时,就已经谈妥了所谓垄断视野的问题----靠江一面不再允许开发商新建大楼。我们目前正在请有关部门介入协调。拆掉新大楼如果不现实,也要给观月楼物主合理的赔偿。”

    我在旁边听得很是惊讶,荆大侠说方言和普通话是截然不同的嗓音效果。如果事先不知道,绝对不会想到是同一个人。难怪叶秀云对他那么熟悉,也听不出告密者是谁。

    秦建渐渐将话题转移。

    “华总对此事有无设想?”

    “我听说华总已经派了一个叫明了的女经理协同您一起处理这件事?”

    荆大侠立即反驳,“明了负责外事部,同迎鑫置业没有关系,华总怎么会派她来呢?再说,业务性质也完全不同,明了也不会……能告诉我听谁说的吗?”

    “当然是华总身边的人啦。”

    “是瞎猜的吧。就算是华总要派明了去做什么,也不会给别人说起的。”

    我和秦建面面相觑。

    显然这位荆大侠是华总最信任的人。华总对他都没有说的事情,就不会对任何人讲了----他就是有这个自信。

    “听华讯外事部的人说,明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是这样吗?”

    “我不清楚。虽然同在一座写字楼,毕竟分属不同实体。先生若想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可以直接问华总本人。”

    双方客套了几句,随即挂了电话。

    录音效果不错。将观月楼部分删去,先后让袁医生和叶秀云鉴别。

    abc侦探所

    结论:荆大侠就是告密者。

    秦建喃喃自语,“荆大侠既是介绍人,何不直接将一切告诉叶秀云?如此装神弄鬼为哪般?”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秦大哥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恰恰是介绍人最不好说任何一方的坏话。想当初撮合之时,少不得郎才女貌、天花乱坠一番,现在又去自打嘴巴,难堪不?而且,叶秀云若是口风不牢,让华总知道当年哥们而今部下在告自己刁状,以后还如何相处?”

    秦建笑了起来,点头称是。

    秦建说,“现在看来,荆大侠这个人算是渐渐浮出水面。然而恼火的是,我们至今没有任何证据,能肯定是谁下了毒。”

    “这一点我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已经成绝症。假设千叶酒楼有两个人以上目击了谁向红酒里掺了毒,或者酒楼按有监控装置,让我们能够清清楚楚看见荆大侠正在投毒,但你无法验出他当时掺的是什么!时间差造就了这个无法解决的难题----现在已经无法化验当时的成分。”

    “是呀,譬如他可以说我掺的是矿泉水。”

    “因此,我们即使是弄清了是他在往红酒里掺东西,也只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秦建有些惋惜。

    我手指插入头发,沉默了片刻,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就是要来满足一下这个好奇心。我要弄清楚荆大侠究竟干了些什么。”

    我在秦建耳边嘀咕了我的想法,秦建又一次感叹。

    第一步去见了华总,以斡旋的架势,说明了袁医生的意愿,即希望明了回家。

    华总说,“如果明了能够康复,首先我就要劝她从此专一地对待丈夫。我将同她了断历史和现实的情感纠葛,转为单纯的认真共事。但是在明了痊愈之前,我不能将她送回去。她是因为我而出的事,一切责任该我承担,决不能推给任何人。请转告袁医生,明了在我这里,仅仅是治病而已,不具备另外的性质。”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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