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狩劫(上部)》分卷阅读50

    “给我继续,不计代价的毁了他!”流水人家么?动了祁然,就等着用百年基业陪葬吧。

    伤害我的异宝祁然,一个不放,全部都要,付出代价!

    心里的狂躁,终于找到泄愤的出口,景阳翼沉默半晌,一直波澜起伏的瞳仁,终于恢复千年古潭的幽深,再回神,却发现景宁还在。

    “还有什么事?”

    “安潜,安澈,弥祝,最近都有新动静,连旗邺王亚邑,最近也小动作频频,属下需要大王指示。”

    一搅上祁然,景阳翼的理智即告崩盘,竟然忘了国事……

    “说吧,有什么新动静!”

    ………………

    明兴楼,五楼。

    名义上是专属掌柜的私人空间,并不对人开放,然而今夜,却喧闹异常,为海上平安归来的诸人,接风!

    海上三个月,干菜干粮陪白水,再见到色香味俱全的餐桌,软红十丈的温柔乡,真是恍如隔世。

    也难怪,楼上众人的放浪形骸。

    经营明兴楼近两年,蒙岩办了无数洗尘宴,才知道,当初纵横江上的流水人家,比起现在动不动就远洋海上的楼运,也许多了数百年的名头,但绝对少了未来数百年的远见发展。

    祁然当初留他看顾明兴,不无他性格上偏静,斯文儒雅的原因。

    果然呐,看着面前这些因为脚踏实地而欣喜癫狂,因为平安归来而大肆饮酒作乐的人。蒙岩高兴,但却无法融入其中。

    端起一杯酒,缓缓退到临风的栏杆前,含着一丝笑意,看着临澧与随赫连洛投诚祁然的这些昔日风盗打成一片,豪爽,熟稔的如同认识了一辈子,无所顾忌的大声调笑,大碗拼酒,大肆拆台。

    “怎么?”声音,近在咫尺,透过高空有些凌厉的江风,不大稳的送到耳中,带着些微的弯折。

    “不习惯。”笑着,一丝腼腆夹带其中。

    “都多久了,再说以前在淼社不也是这样。”

    临澧说的不以为然,惹来蒙岩的一记白眼。“怎么可能,淼社的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况且河上终究不比海里,劫后余生的感觉能一样么?”

    讪讪的挠挠头,临澧直着脖子想了片刻,“也是,海上的浪,啧……”他嘴里啧啧有声,也不知是回味无穷还是心有余悸,“可你也不能总是置身事外啊。”

    扬起手中的酒碗,遥遥和桌上放纵的人群虚碰,仰头一口闷干。意犹未尽的将散落腮边的残酒抹干,粉红的舌尖吐出唇瓣,一卷而收。

    惹来桌间众人暧昧的轰笑。

    “海上是你的,我的主业在这明兴楼。”看着明显比两年前豪放不少的临澧,蒙岩只觉得新奇。“而且明兴楼是个斯文地方,我想祁然也不希望……”

    “祁然……祁然……祁然……你除了满嘴的玄祁然就没点别的吗?”临澧腾地沉下脸色,不耐的打断蒙岩,“自从两年前见了他,我看你就越来越不象个男人了……”看见蒙岩变了脸色,临澧也感觉自己话说重了,默默收了声,甩着头,似乎有酒劲涌上,头上昏昏的,连心都闷热起来。

    “大当家将淼社的生意悉数移交给楼运,便是承认他流水人家后人的身份,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冷场,在两人与年龄一般大的交谊之中,似乎是从来没有的,谁都不大习惯,半晌,蒙岩随意起个话题,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种近似投诚的话,好像一样是临澧不待听的。

    临澧张口欲驳,眼角余光却扫到赫连洛半审视的目光,知道祁然与他近似形影不离的近况,怏怏的收了声。

    只是还有些心有不甘,忽然转向蒙岩,话里带着些微的幸灾乐祸,“赫连洛怎么在这?嗯,靠岸后好像就不见了成玉……”似笑非笑的眼,定定的与蒙岩对视。余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向赫连洛,带着一丝看戏的挑衅。

    赫连洛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在意,连眉毛都没抬起一根,看的临澧好没意思,蒙岩却已经招架不住他咄咄逼人的眸光,视线低垂,落在手中半满的酒内。略带稠黄的上好佳酿,与面对祁然的心事一样,看不到杯底。

    端起来,一饮而尽,杯底倒是现出来了,可是心事,却似乎更浑浊了。

    ………………

    想爱我,就要做好背叛全天下的准备。

    你的眼中,你的世界,只剩祁然,只有祁然,只能祁然。

    玄家异宝,流水人家,统统要放弃。

    即使如此,背对世人,面朝于我,我的情,也未必一定属于你。

    这样的我,你还会爱下去么?

    争狩劫 (上部 情劫)卷三 玉楼暗战 072 阴差阳错(上)

    戳戳戳戳,哦,指头好疼。

    “你偷工减料,不负责任……”左手包上右手,戳在结实胸肌上的指甲差点撞翻了,疼得祁然皱眉。“唔,还有迟到早退!”

    滔滔不绝的数落,无奈赫连洛还是那一千零一号的表情,让祁然的自说自话越来越没有动力,终于无聊至极的收声。

    挑起一边眉毛,赫连洛看着低头摆弄手指的祁然,知道他终于说不下去了,心底没来由得松了口气。一直被人耳提面命的唠叨着,也不是很轻松的差事。

    返身回到桌边倒杯茶水,折回来,抵到祁然鼻尖下。

    祁然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咕咚咕咚的一气往肚子里灌下去。

    “我请示过你了。”赫连洛看着他喝水,忽然插进一句。

    “咳,咳……”全无预兆的辩解,让祁然毫无准备,结结实实闪了下神,一口水悉数呛进气管。整张小脸憋得通红,半晌,才缓过起来。

    “你什么时候请示了。我那时候在睡觉你请示谁啊你!”

    “是,所以我请示的时候你没反对……”

    “……”

    瞪瞪瞪,祁然用力瞪着那个面不改色胡扯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珠瞪得快要掉到地上,“你……你……你……”

    “赫连洛,我教你做楼运掌柜,教你与人相处,教你忘了你马贼头的身份,但是——我没教你调侃我!”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窗外的树叶刚刚有泛黄的迹象,祁然却有冬天到了的感觉。

    红馆的生意在民心社的打击下,每况愈下,种种线索都汇集到一起,安澈已经开始对民心社有所动作。

    祁然打着呵欠,窝在赫连洛怀里看着民心送来的夏季账本,顺便一心二用的想着最近频繁碰壁的浩文候。

    民心摆在人前的生意的确是做活一家店,卖掉一家。然而,却少有人知道,被大张旗鼓卖掉的那些店,究竟由什么人接手。

    而安澈,在数个月找不到天机少楼瑞清其人之后,果然就选了祁然给他安排好的那条路去走——砸已经卖掉的曾经属于过民心的店铺……

    空出一只手来,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全无意识的行为,只是单纯的着迷着那样一抬一落的手指节奏,安澈呐,也如这手指一般的听话呐!

    赫连洛看着祁然眼睛渐渐离开手里的账册,知道他又开始走神,静看了半晌,确定这小鬼没有自觉回神的打算,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口气。

    将名义上属于自己的那摞楼运账册,全部推到祁然面前。

    手指敲击的位置被账册顶顶顶着就出了桌子的范围,突然敲空的感觉极怪异,让祁然一下子回神。

    面前高高一摞的本子几乎与鼻尖平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搞出来,祁然仰起头,却只看到赫连洛绷紧皮的下颌。

    把手上当装饰抓了半天的账本放下,从指尖到手腕,没有袖子护住的地方沁凉的,两手叠在一起搓了搓,感觉还是没什么效果。祁然抿唇,眼珠转了半圈,蓦地将双手背到身后,窸窸窣窣声响,片刻后就找到一处源源不绝的热力所在。

    叽叽咕咕的怪笑之后,是舒服的叹息,赫连洛满目淡然,一派安详的就如祁然的双手是在别人的胸肌上作怪一样,全无半点异色。

    推开房门,就看见坐在一起的两人,一个搞怪,一个正襟,蒙岩眼中泛起丝丝涟漪,一闪之后垂下眼睫,将手上薄薄的几张纸片递上来,放在祁然面前,“临澧那边问,出海的日子一拖再拖,再靠下去年前要回不来了……”

    祁然捻起纸片,一目十行的翻看着,蒙岩话音落了,他也正好翻到尾页,揪着纸角拎在空中,甩得沙沙作响,“这是楼运的,怎么你送来了?”

    蒙岩没有抬头,鬓角腮边却有丝不自在的抽动,赫连洛看在眼里,心中摇头,脸上却不动声色。这祁然,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还好祁然也只是无心一语,并没有执着这个答案,一语出口,就转了话风。

    “明年开春之前都不要走了,按个人的家乡位置,叫临澧安排他们随内河船押货,就近可以在家乡走走看看,探探亲什么的,这两年风吹雨淋大浪滔天的,也该歇歇了。”

    “可民……”蒙岩甫一张口,立时接到祁然略带警示的眼神,马上改口,“可是,瑞清公子那里,一些货物催的很急……”

    “少赚半年,饿不死人。”话里的不耐烦,透出些些的意兴阑珊,蒙岩缄默,知道祁然的主意已定,只好不再开口。然而心里,却越发不明白祁然的心思了。

    “哦,对了。”祁然揉揉太阳穴,看了一上午的账册,大量的脑力劳动让他有心力交瘁的感觉,“成玉和他的手下,调回无欲阁。”

    成玉的手下,其实就是赫连洛横行边陲时候的班底,海上行船,掩人耳目下都挂在成玉名底,也幸好成玉有十年的行伍经验,对付兵痞子油条子份外有些心得,才不至在海上让临澧调度出缺,指挥失当。兵匪兵匪,自古兵匪不分家,直到此刻祁然才有所感悟。

    打发走了蒙岩,赫连洛一直箍着祁然的手臂略略动了动,祁然若有所觉,仰起头,正看到赫连洛稍稍倾斜一些的脸容。

    “什么事?”

    “谢谢!”

    没头没脑的道谢,让祁然拧起眉,端详了四平八稳的刚毅脸庞半晌,才反应过来赫连洛的意思。

    摆出一副哀怨的可怜状,“洛洛,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要每次有需要的时候都言简意赅到连哑巴都甘拜下风的程度呐!”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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