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分卷阅读41

    伯九:“……”

    他乖乖张开嘴,叼住藕片,吃下。罗悬又换了一块醋溜木耳。

    ……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算了,不找他算账了。

    伯九第二次乖乖接受督察大人的喂食。督察大人用筷子喂完食,也给自己夹了一块。

    席香与徐亦然终于注意到两人一来一往酸死人的举动。

    席香看着徐亦然。徐亦然手一抖。

    表哥竟是如此奔放之人,饶是他那般疼爱娘子,也委实做不出这等举动汗颜啊汗颜。

    伯九被发现了,很是恼怒,终于出声:“伪君子,你还有完没完了?”

    罗悬还是不放手:“此乃为夫本分。”

    席香看得眼睛都疼了。徐亦然轻咳:“表哥,有什么事回房吧,现下还在……”

    罗悬把筷子一放,点头:“也好,那我们便回房了。”说罢拉起伯九就走。

    徐亦然愣。他的话是这个意思么?

    四人宴席陡然少了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席香才认真问道:“你表哥,可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弟的?”

    今日的罗悬,委实不是席香心中波澜不惊沉稳大方的模样。

    这厢,伯九终于爆发。

    罗悬揽着他诚心实意吐露:“昨日初尝**滋味,却即刻与你分别了。本以为明日早朝才能相见,却不想就在府中,做好一桌子菜……”

    他停了一下,笑道:“这多像娘子等候相公归家。”

    一番话彻底熄灭伯九的火焰,本来就不常生气的性子,现下哪里还端得起来。

    “……我腰还疼着呢。”

    “嗯,”罗悬拍拍他,“往后多练。”

    “……”伯九懒得回他,“那也不能当着他们面啊,还吃着饭。”好手好脚的人被喂,多酸。

    罗悬肃正脸色:“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伯九思索了一番他是妻呢还是妾呢还是偷呢,觉得哪个都不大对,想半天才反应过来,哦,罗悬的意思是,人前偷着好。

    ……小人难养,披着君子外皮的小人更难养。

    幸好伯九自认为还养得起,更何况,若罗悬总是温雅如玉的翩翩佳公子,自己只怕战战兢兢,只敢远观了。日子总要有些波澜,这一点,伯九是无师自通的。

    督察大人似是很忙,抱着伯九调笑一阵,便坐到案几旁。

    伯九走上去,不动声色地帮他磨墨。

    罗大人写了一会儿,时不时补充:“加些水。”伯九便加水。

    一下又一下的研磨声,此时听来分外清晰。

    “伯九,”罗悬突然出声,“其实你叫周箴的事情,我很早便知晓了。”

    “那时我翻看刑部卷宗,王府有一人并未得刑,那人名字下面便是你。”

    “我那时便知晓你同王府有些关系,却也疑虑你为何改名叫伯九。”

    伯九停了手中动作,与罗悬对视。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一直说,愿意相信自己。

    他却不管不顾,一厢情愿以为不该牵扯上罗悬,自作多情地以为那是对罗悬好。但一味抗拒罗悬靠近的举动,其实最伤他的心。

    伯九道:“……抱歉。”

    罗悬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道歉弄得一怔。

    “……其实我至今不解,为何你的名字上划了杠,表示死了。”

    伯九歪头想想:“我当初之所以逃出来,是因为陈叔——你们应当见过的,他早年救了个人,此人便是席香的亲生兄长,他大抵是顶替了我。”

    如此一来,终于有了圆满的解释。

    伯九把这些事憋在心里藏了好几年,吐露出来,长出了一口气。

    夜深时分,两人沐浴完,便歇下了。

    “九九,我府里没有空房了。”

    “……”

    “你就睡这里……”

    “……”

    “腰还疼吗……”

    “……嗯……”

    蜡烛燃尽。被泛红浪。

    ☆、第四十五章

    伯九扶着腰,早早爬起来,在院子里走动。

    夏天天亮的早,就连下人都没有起。伯九觉得躺在床上于他的腰并无好处,便忍痛爬起来,在院子里舒展舒展筋骨。

    “喵呜……”

    听见猫叫,伯九四处张望,看见潮生正在围墙上缓缓踱步。

    伯九招手勾它:“潮生,潮生。”

    许久没看见这只小猫,毕竟他回这巷子的时间颇少。

    潮生在围墙上歪头看他,又“喵呜喵呜”几声,突然从墙上跳下来。与此同时,一根箭从围墙上射过,凌厉破空,稳稳扎进一棵柳树树干。

    似曾相识的画面。

    潮生被惊得浑身弓起来。

    伯九远远望着那只箭,忽觉一阵不安再度涌上心头。

    是日,禁军异动,即被镇压。

    对于百姓们而言,这一天依旧是柴米油盐地过去了。白菜都跟往常一个价。

    三日后,伯九坐在马车中,摇摇晃晃向宫里去。

    皇帝宫中不比往日的冷清,今日阵仗摆得很大。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那日涉王发动禁军,皇上似早有准备,太后知晓后,随即撤了涉王的摄政王头衔,夺其禁军令牌。按理说足以按叛变处理,此事却最终被压了下来。

    其实不是既往不咎,皇帝虽一心给涉王一个颜色瞧瞧,还是被太后百般阻拦。

    人都齐了,上位的周伯演便开口:“王叔,今日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秦舒亦随涉王一道来了。伯九向她点点头,她淡淡微笑。

    接下来便像是看戏一样。

    证据一条一条罗列,将当初送允王全府进入火海的所谓事实,轻飘飘得可笑。

    不过是花几年在允王府安排个细作,控制一切收支,打点好朝廷上下,小到记录买马单子的官员,大到大理寺卿……然后暗地里捏造叛变假象,全数推给允王,里应外合。似是怕人死不成,特地还去宫中讨了份就地斩杀的诏令。环环相扣。

    涉王在座位上微笑,仿若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的确,没有什么证据能表明,涉王推动着一切。所以涉王端坐着,还有闲工夫喝茶。

    他听人说完,把茶杯一放:“皇上的意思,不过是允王被冤枉了不是?”

    周伯演看着他:“是被你冤枉的。”

    涉王一笑:“皇上要这么说,老夫可就冤枉了。不过是有人告诉老夫,呈了这些证据给老夫看。老夫心系国家安危,自然不愿冒险,也就没有多想,怎能放任乱臣贼子扰乱大云安宁?说起来,老夫大义灭亲,心中也是钝痛——”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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