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29

    思量须臾,又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虽然话说,这事我还真是不想回去。反正我对当那劳什子魔尊没什么兴趣……偌大个门派都得你管,想想,多累啊!”

    越说越起劲,他用肘撞了撞面色黑沉的自家师兄,又比出根手指晃晃悠悠,笑道:“嘿嘿,不过呢!将来当个长老,给你打下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行了,莫要胡言!”

    被人接二连三挑战底线,离彻终于听得不耐,又恐这人再搞幺蛾子,一抬手从身后甩给司徒凛一个包袱皮,一字一顿道:“现在,马上,你就给我收拾行李,收拾完了即刻启程,休想搞小动作!”

    “哎哎哎,行行行,收拾收拾,启程启程。”

    眼见真惹怒了那人,自己又委实拗他不过,司徒凛只能接过那包袱皮,安安分分打包起行李。

    可手底下忙活之余,仍不忘继续同云濯闲扯八道:“哎嘿嘿,不好意思啊。刚刚还说约你赏花,偏碰上这么个事……”

    云濯挠挠头:“没事没事,凛兄你正事要紧。”

    司徒凛一摆手,正色道:“什么正事啊,赏花才叫正事好不好?你等着啊,等我过两日混完了这什么掌门选举,便去找你喝酒赏花,千万等着啊。”

    “呃,好?”

    抬头看了眼一旁离彻不善的神色,云濯犹犹豫豫。

    果然,下一刻,司徒凛的耳朵就被那人揪了住。

    离彻面不改色:“还想中途溜号?!马上跟我回九淼!”

    “啊,哎哟哟,疼疼疼,师兄别拽,别拽我啊……”

    要害在人手里,司徒凛只能被拽着踉跄前行,但踉跄几步,仍是贼心不死,在门口意犹未尽地蹦蹦跳跳,向云濯直招手:“云濯,你别管我师兄,记得去洛阳等我啊!记得啊!谁失约谁是狗!”

    “放,放心……我到了洛阳便给你写信!”

    眼瞅着那人盛情难却,云濯也忙三步并作两步追出门去,冲着紫衣少年挥手回应。

    直至少顷之后,天色渐沉,二人身影消失于蜿蜒山路的尽头。

    第二十一章 东都行

    七日后,洛阳城中消息传来,九淼首徒离彻才智兼备,文武双全,为众长老青睐,是以下任魔尊之选。

    彼时,云濯正在客栈大堂里,听着公子哥儿们天南海北的高谈阔论,此报方至,值一壶小酒入喉,心中那块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两步回屋,捻笔磨墨,修书一封,邀九淼那位“刚混完大典”的次徒前来共赏,又唤来小二,盘下个视野极佳的观景台,买了好酒候着,掰指头数日子等人。

    第一日,他在客栈里看着姑娘们白藕段似的手臂,小重山似的云髻,日子过得颇有点乐不思蜀。

    第二日,他在坊间听着满酒肆的文人骚客对酒赋诗,看着满歌榭的伶人舞姬衣袂飘飘,神思早不知飘到了几重天。

    第三日,他高楼上赏着满眼姹紫嫣红的洛阳花,心里开始对那迟迟不来的回信隐有了一丝担忧。

    第五日,他在房檐上喝着当地最好的千里醉,却觉那酒如何也不是滋味。

    ……

    结果,这台子一连租了十日,云濯臂上刀伤结痂了又落,花期也渐过,可司徒凛那回信,仍是中了邪似的,左等等不来,右等更等不来。

    往来游人一日少过一日,远方消息半点没有,想着两眼一摸黑地干等不是办法,终于没了耐心的云濯简直满腹牢骚无处诉。最终,只能痛下决心,匆匆收了包袱,准备翌日出发前往九淼探消息。

    最后一天的傍晚时分,他拎着半壶残酒再上景台,靠窗囫囵啜饮,眼带忧色,临别再赏几眼这东都花景。

    岂知,这连日无雨,又正值暑气渐起时分,成片的魏紫姚黄,赵粉豆绿皆枝瓣颓然蔫嗒嗒,春夏残景入眼,云濯举杯欲饮,却是心头思虑更重。

    “瞧瞧,这都什么事儿……自己邀人赏花,倒先放了别人鸽子?”

    他仰头灌了口酒,清液火辣辣流过嗓子眼,边咂嘴边摇头,越说越不是滋味。

    岂知,话音未落,景台正下方,竟传来一阵打闹之响,夹杂着女子的哭叫,嘤嘤呜呜好不惹人怜。

    ……什么啊?

    这个时辰,这个地方,也有人闹事儿?

    云濯皱眉向下抬眼一瞥。

    夜已半沉,主街上亦人烟稀少,但见客栈外墙与民宅隔出的犄角旮旯处两道人影纠缠不清,乃是一黑瘦猥琐的小混混,正将个穿着碧色襦裙的小姑娘大力向后推搡。

    那姑娘眼角带泪,唯喏后退,却渐被逼至死角,如只受惊吓的小鸟般连连缩着身子:“你,你要做什么?!”

    “嘿嘿嘿……”

    小混混露出口参差不齐的牙齿:“还能做什么,小姑娘姿色不错,不如从了大爷吧!”

    “什么?!”

    那姑娘看来不过十四五岁年纪,一听这等话,瞬间脸色大变,左躲右躲仍被推倒在地,终于不知所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呜,呜呜……救,救命!”

    “你叫啊,你叫啊!”

    姑娘梨花带雨,小混混倒变本加厉,脏手一伸,扯开姑娘衣襟,冷笑道:“这街上根本没几个人,我倒看谁来救你!”

    啧,光天化日调戏民女,临行之时倒教本少碰上个不平之事?

    窗外哭声入耳,恶行愈演愈烈,窗内那位委实看不过眼,反手一带,无奇出鞘,又将一只脚踏出窗棂,静候时机一跃而出:“住手。”

    谁知,声未落,脚也未落时,只听得那混混一声痛叫,二人面前,竟已有人捷足先登。

    来者是名儒雅青年,水墨青衫,横笛在手,自街角另一侧翩然落地之时反手一击,正将那混混打落在地。

    他朝着小姑娘一努嘴:“快走。”

    危机陡然被解,小姑娘尚未反应过来,怔愣须臾,方抹了把眼泪朝他一拱手:“……谢,谢谢大侠。”

    “你,你是何人!”

    眼见姑娘几步跑远,混混气急败坏,转身要追,正对上拦在面前青年的眼睛:“胆子不小,敢坏爷爷的好事!”

    青年捻了捻腰间横笛之上的流苏穗,微微一笑:“好事?恕在下愚钝,这调戏民女几时算是好事了?”

    “我呸!”

    先遭人一击,又论理说不过,混混怒从心起,咿咿呀呀挥着拳头朝他砸了过去:“别跟我讲什么好事坏事!看爷爷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哦?还要打?”

    拳头袭来,青年面未改色,扬起左袖又侧身一闪,让那小混混扑了个空:“那就得罪了。”

    语罢,右手顺势将腰间的笛子抽出,蜻蜓点水般轻击了对方两处穴位,须臾之间,竟真让那混混一个趔趄,“扑通”跪下,再动弹不得。

    这下,连街后旁观的云濯都看得眼直。

    三招之内,仅凭点穴之法以静制动。真,真是好功夫!

    青年握笛在手,望着那人,面上仍是一片浅笑:“你可知错?”

    混混目光狠毒,向地上啐了一口痰,死不松口:“呸,若非小子搅局,那姑娘早是爷爷的囊中之物!我知什么错?!”

    闻言,青年摇了摇头:“唉,不知悔改。”

    他复将双手举起,十指按着青玉笛,吚吚呜呜吹了几个零散的音,分明不成调子,却教人心中略乱。一旁云濯听得不明所以,可不消片刻,那小混混却渐渐瞪大了双眼,哀叫着抱头缩成一团。

    “你可知错?”

    任人兀自哀嚎了半晌,青年又笑着问他。

    “知,知错了!知,知错了!我,我再也不敢调戏民女了!”

    此调乱却心智,仙门弟子自幼习道不受所扰,于普通人却是分外难熬。一曲奏罢,那小混混已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痛苦地摇起脑袋,直接踉踉跄跄膝行到了青年脚下:“大,大侠饶命啊!饶命啊!”

    沉默片刻,许是见那人也确实哭得忒惨,青年眉眼稍霁,几下松了他的穴道,反手将笛子一收,转身往远处走了去:“既知错,便好自为之吧。”

    背影渐渐远去,方才被打得狼狈不堪的混混也终于找到点力气,缓缓起身。然抬头之际却目露凶光,忽自怀中掏出一物,手中短刀闪起寒光,施了狠力向那青年刺去:“敢坏爷爷好事,给爷爷受死!”

    “公子小心!”

    岂知此等恶人死不悔改,还反欲加害,街后旁观共赞叹了半晌的云濯,这下终于再没忍住,一跃而起执剑而出。云家剑式如惊鸿戏水,又快又准,生生将那短刀在触及青年后心之前截了下来。

    当啷——

    剑光乍起,短刀落地,小混混右手更被无奇剑气震得血流不止,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

    金衣雪发的少年一挥长剑,直指那人咽喉:“滚!”

    被这剑一击,小混混彻底失了力道,低头见手上一道长口,抬头亦有人剑指要害,顿时脸色苍白。踉跄膝行两步,屁滚尿流,勉强站起,连刀也顾不上拿,兔子似的跑没了影。

    “啧,欺软怕硬的鼠辈。”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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