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包青天三同人)恨不袖手与君归》分卷阅读12

    庞统一抬手止住了他,轻轻一笑,“将军不必担忧。本王既到了,定叫那李元昊有来无回!”

    作者有话要说:

    ☆、棋局

    却说李元昊发兵攻城同时,夏将元格的大军也已经将吐蕃人大营团团围住。

    先前元格得哥舒应信号,知吐蕃人毫无防备,即刻挥军围营,欲将安子罗部队困死在此处。但待他到了现场,却隐约觉得不妥。照理说安子罗若全无防备,哥舒应的五千轻骑理当发挥尖刀之功,一方面打压敌军气魄,一方面混乱敌人心神。可眼前分明就是吐蕃人仗着地利,以营地交错密布的大帐将骑兵队生生分散,再一拥而上将之击杀。就算吐蕃人勇悍,可只在自己带兵赶来这短短一时半刻之内,就将五千轻骑杀的几乎不见踪影,哥舒应也不知生死。若再要说这次夜袭出乎对方意料,着实说不过去。

    倘若这安子罗早有计划,自己便更是非要拦他在此不可!想想前往攻城的主君,元格没有冒进,而是一举长刀,喝令部队先将吐蕃大营围了个水泄不通,打算看看情形再做决定。

    安子罗清理完袭营的骑兵,见夏人在外只围不攻,微微一诧便知道究竟:来的必是用兵谨慎个性沉稳之人。他见自己有了防备,生怕有诈中了埋伏,所以先按兵不动,只欲将自己困在此处。安子罗心下一转:此人来得甚好,正好借来用上一用!他主意既定,便对身边近卫一阵耳语。

    不多时,元格就见数人出现在营中高哨之上。其中一人士兵摸样,以西夏语向己方喊话:“西夏的将军,我们大将军说了,你们今晚袭营的事情早在他意料当中!现在你们的先锋已经全被杀光,还有那个叫哥舒应的将军,也让我们活捉了!你们还是趁早乖乖退兵回你们西夏国去,不然可别怪我们将军不客气!”

    这声音在幽静的夜晚听来格外清晰,话音已落却还好似带着微微的回响。元格身侧的几个副将一听就怒得血脉贲张,当下一手抓起大刀就要转身上阵,却被元格一声断喝,生生钉在当场。

    “站住!你们几个别给我胡闹!坏了皇上大事,到时候怎么交代?!”

    “将军!吐蕃人如此嚣张…”

    “你们懂个屁!”元格骂完缓了一缓,狠狠瞪了几人一眼:“他越是要激怒我们,就越是有诈。凡事要动动脑子!再看看!”

    元格正说着,那边高哨上又有了动静。只见那士兵回头喊了一句,立刻有两名吐蕃兵押了个满身血污的身影往哨卡栏杆上一按,早等在旁边的人将火把举近,还特意伸手扳起那囚犯的脸,好让元格他们看得更清楚些。

    虽然披头散发血流满面,但元格还是马上认出——这被押之人,正是夏将哥舒应!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我们大将军说了,你们要还是不退,此人就是榜样!”

    元格不等那边把话喊完,劈手夺了身旁侍卫背后弓箭,二话不说暗自张弓,堪堪瞄准昔日同袍:兄弟,对不住了!这也是为了给你个痛快!

    箭矢电光火石之间没入夜色。下一秒只听高台上“啊”的一声,哥舒应应声而倒,然后就是一阵骚动。元格听见对面一阵愤怒的声音,想来是在咒骂,心里只惦记着那一箭是不是当场毙命。

    “将军?!”几名副将大惊,不由心中发冷,这…又是?

    元格扫一眼就知他们冥顽不灵,叹口气说:“非我心狠,只是怕他熬不过刑,把今晚计划和皇上行踪告诉吐蕃人。”若果真如此,最要紧便是自己把安子罗拖住,为主君争取时间。若被他突出,主君危矣!

    “那…我们该怎么办?”几个副将被他这么一说,也知自己勇悍有余机敏不足,只能唯唯地问。

    “好好围住,不许主动进攻,务必将安子罗困在此处,不许走脱一兵一卒!”

    事情好像没坏到元格猜想的那样。哥舒应显然撑住了没招。那安子罗仍不知青唐有难,未轻易以重兵挑衅,只命兵士分成中队,从不同方向发起一**小型冲击。正是大战不起,缠斗没完没了。

    元格观他战法,知吐蕃人定是被白天的大战累得很了,心中稍安。

    如此,双方各怀心思之间,天色已渐渐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光。

    李元昊带着仅有的几名亲卫一路扬鞭催马,急急前行,心里还在一遍遍想着方才青唐城中一战。虽被庞统占尽天时地利、形势比人强,他却总觉得自己败得哪里不对劲。

    想那庞统此番前来,竟是如此悄无声息!就算他的踪迹瞒得过自己众多探子,他的大军可也能上天遁地隐于无形不成?!

    上当了!

    李元昊当下狠狠咬牙,只恨不能立时反身回去把庞统生吞活剥挫骨扬灰!那厮定是得了角厮罗消息,猜到自己白日一战必有后着,这才匆匆赶来。如此想必他随身军士亦不会多,所以任由自己几乎只身出逃也不见追兵。

    今晚若不是他忽然出现,又选的好场子,自己怎会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

    唉!他愤恨地重重一鞭抽上马臀。那马当下嘶鸣一声,越发放蹄狂奔。

    事已至此,即使领兵再返回去也已失了战机。况且庞统大军想必已是不远,和元格会合才是上策。

    你们宋人的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庞统,你给朕等着!

    元格接到回报说主君已至军中,顿觉一阵不妥。他匆匆自阵前折返至元昊马前,果见主君一脸阴鸷,随行大军更是不见一兵一卒。他心知攻城有失,暗自猜度事情缘由。

    “这数个时辰,你就一直这样只围不攻?”

    听主君发问,元格小心应道:“是。臣怕让安子罗走脱皇上危险,所以…”

    一声“蠢货”就要冲口而出,李元昊还是硬生生把话封在了嘴里。自己当初就是因为元格一向带兵稳妥才将此重任给他,而他的责任也确是留安子罗在此。谁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李元昊生生让庞统、安子罗联手算计,元格谨慎的性子反被安子罗利用在此延误。他自以为算无遗漏设计了别人,哪想到实际上自己的心思全被别人捏圆搓扁!说来说去,还是在自己。他又迁怒元格做什么呢?

    李元昊想到此处更是恨得一口气都喘不上来,生生要把他呕死!

    元格见主君怒焰冲天,也不敢开口。一时四下皆静。

    李元昊的怒火只烧了一刻,他马上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他忍了又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再开口已是平常语气:“宋军已至,此处不宜久留。你即刻传朕军令,撤兵。”今次的羞辱,他日朕定当加倍奉还!

    天色微亮的时候,元格的部队开始慢慢外撤。安子罗知其缘故,只在心中冷笑,传令下去不加阻拦,任由夏兵撤走。

    李元昊所料分毫不错。之前庞统率军一路沿着渭水,取道秦州、熙州、西宁,分毫不犯外境,为的就是尽量封锁行军消息。他日前忽接角厮罗求援书信,知西北战况紧急,便自领五百连弩手并飞云骑日夜兼程,趁着夜色悄悄进了青唐城。他本想先来一探究竟,谁料正碰上李元昊白日里那出,便料他夜间一定前来,才有了城中那一番埋伏。

    此时已是攻城战翌日下午,庞统得战报李元昊大军已后撤百里。他忙展开行军地图细细研看,深暗的眸子扫至一处,不由抬头问一直陪着他的角厮罗:“将军,你可知道此处?”

    角厮罗连忙看过来,与他一番详说。

    “好!”庞统拍案而笑,“就是它了!”言罢抬手,“来人!传本帅军令——命狄青、庞敏二将务必率军于后日辰时在此处同本帅会合,不得有误!”

    作者有话要说:

    ☆、惊鼓

    庞统看着传令兵出门,又转过头来瞥一眼角厮啰,唇角微微一勾:“此番还少不得将军助本王一臂之力。”

    角厮啰闻言忙低下头,“王爷但有差遣,末将敢不尽力。”

    接下来的两日,李元昊指挥着部队一路急撤,只希望赶在宋军压境之前回到西夏。然而可恨那安子罗派出数路轻骑不断尾随追赶,白天在夏人休息饮马的时候偷袭,夜间则放火烧营,轮番交替着骚扰威吓却又一触即走,防却防不住,杀又杀不完。夏人虽没怎么为此折损兵马,但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直搅得大军作息不安日夜不宁,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李元昊恨得一把怒火在心里烧个不停,心知这定是庞统的阴损主意。那厮就是吃定了夏人个性干脆剽悍,宁愿痛痛快快地打一仗战死,也好过这样零零碎碎拖泥带水。

    可李元昊心里更清楚,比起这种击而不中的挫败感,更要命的是庞统的另一层意图。对方太清楚自己现在只一门心思急着撤回西夏,而宋朝的大军一时半刻还赶不到此处。庞统就这样慢慢和他周旋拖延,一方面牢牢掌握自己的行踪,一方面打击士气,以备相遇一战。对方越是要拖住自己,就越不能让他如愿。李元昊下令不管追兵,只一心一意北行。

    治平三年六月二十五,正是庞统一行人入青唐城后的第五日。西夏大军眼看临近吐蕃诸部边境。渡过前方百里处的宗哥河,再向北六百里就是西夏宣化府地域。

    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临近西夏国土,越是要步步小心。李元昊命全军依着一处丘地驻下,摊开地图细细参详。他知宋军前两日必也在日夜兼程,眼下十之**已在附近。对方迄今隐而不发,正是在等待机会。

    李元昊微眯起眼,心里全是思量算计。那庞统在等待的机会,除了宗哥河畔,不作他想。如果换了是他,也一样会趁对手渡河之际杀将过来,事半功倍。

    前面这宗哥河,现在还未到汛期,水流相对平缓。但大军要想渡过十几丈宽的河面,要么伐木搭桥,要么绕行三十里处的渡口。若是伐木,他料想此刻林中早有宋兵埋伏,取木不易;而绕行,问题倒不在路远,却是渡河之后必经一处山谷,凶险非常。无论选哪一处,都躲不过遭遇宋军。庞统兵力充足且未经一战,正是剑在鞘中待鸣之时,自己需隐忍避祸,不可轻捋其锋。

    庞统,你想让朕自投罗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可惜,朕的性命,还轮不到你做主!

    李元昊冷冷一笑,抬眼看一眼身旁的元格:“去,派人抓几个当地人来,要活的。”

    元格当下一应便向帐外走。

    李元昊虽知他谨慎,却还是又加了一句:“不可走漏风声。”

    “末将知道,皇上放心!”

    不消一时半刻,夏兵就活捉了几个附近的村民。元格细细盘问过后回报主君,这几人所住的村落紧临宗哥河,为平日外出方便几乎家家有船。李元昊当即下令两千军士分兵几路踏平临近村落抢夺渡船,同时斥候部队出发去探看河畔情况,大军休整片刻,稍后出发。

    事情确如李元昊所料,庞统和角厮啰早已离开青唐城,于当日清早赶至宗哥河上游一处和大军汇合。

    这边李元昊屠村夺船的命令刚下,那边一只深灰色的信鸽已经翩然落在庞统帐外。庞统看着飞云骑传讯,得知夏兵抓了周遭居民便心念电转,笑说好个李元昊,居然存了打家劫舍的主意。既知夏人打算连夜渡河,便一刻也不能耽误。庞统立即招来众将一番布置,同时飞鸽传书给驻在河对面的狄青庞敏二人,便自领五千骑兵快马前往宗哥河下游。

    元格率大军火速向选定的汇合地进发。他也知主君此举惊险,但若不连夜离开,恐明早更走不了。数万西夏部队来到河边的时候,前去抢夺船只的小股队伍正陆续回来,三三两两地扛着一只只小船。

    见派出抢船的队伍回得差不多了,元格骑在马上,转头看向李元昊那边。待主君一点头,他便将全军分为数队,先渡河的负责对岸警戒,后渡河的负责此处掩护。各部职责划分清楚后,元格一抬手传令:“渡河!”

    夏军得了号令正开始行动,却忽听右翼队伍里声声惨号,夹杂纷乱金戈铮鸣。元格尚不及反应,左翼和队伍后部也一阵混乱。

    “是骑兵,安子罗又来了——”

    “皇上,我军遇袭!”

    元格心中一凛,马上大喝一声:“方才划分的掩护部队负责迎敌,先头部队尽速渡河!”他喊完便借着火光细看过去,原来是数队人马自黑暗中斜斜跃出,不声不响却势如奔雷。他们全是乌甲黑马速度极快,在夜色中辨不分明,只手中马刀偶尔被月光一晃,亮出一片森冷凉意。

    元格看了来袭的兵马几眼,便心中大骇。这些骑兵训练有素队列整齐,并不深入敌阵乱砍乱杀。每队骑兵皆是数人开道,后骑紧随,只就可及之处一番砍杀,一掠即走,方向不定,来去如风。常常是一处的夏兵还尚未反应,已被冲在前面的骑士砍瓜切菜般利落地削了手臂脑袋,等其余夏人反应过来拔刀欲杀,他们却已方向一变跑得远了。如此措手不及间,元格的后方部队已让这几股骑兵生生穿插了数个来回,队形已散,军心大乱,一片哗然惊惧之声。

    这绝不是先前追击他们的安子罗兵马!看来庞统已到,但所幸骑兵人数不多。元格忙偷眼望一眼主君,见他脸上一片恨怒交加,赶紧催促前方人马保护主君渡河,又命两名副将赴后方指挥应战。

    先头部队已有一些兵马到了河中央,此刻忽见一朵烟花照亮夜空——“不好,宋军放信号!”

    “快!快上船!”

    夏军一见烟花,知道敌人大军将至,也不管什么先后顺序,纷纷挤着抢着上船。一时河边黑压压地挤满了人,互相拼命推搡着想在小小的木船上为自己谋到立足之地,皆恨不得人摞着人。重重挤压之下,多有夏人落水,夜色中只闻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然而死劫当前,谁还顾得上多想危险不危险?!人们无视被生生推下河的可能,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船边挤,即使上不去船,也拼了命地去抓船浆或者船沿,只希望能随着一起过河。历经千难万险不知推开了多少双手才好容易下水的船只,也多因为负荷不了如此的重量慢慢下沉。船上每每再起一阵慌乱,人们互相推挤着,想把别人硬逼下水。农家小船哪经得起如此折腾?结果不是整个翻倾,就是在争斗中破洞进水。有些会水的见既然上船也是无望,干脆跳进河里打算游到对岸。

    而比起这些近水的夏人,原先安排后撤的士兵们心中更慌,也不管什么军纪国法,甚至再顾不上身后的骑兵,纷纷四散溃逃。有的想也不想便随众人涌向河边,聪明点的不管东南西北随便循个方向就跑。如此庞统的骑兵们更是如鱼得水,随手收拾着残军。

    “别慌!都站住!”元格的副将在后面一阵呼喊,不见有用,干脆揪住身旁欲逃的士兵砍了两个,将人头高高举起,喊一声:“临阵脱逃者,死!”话音未落,就被骑兵摘了脑袋。

    河这面正乱作一团,河中央却更见凶险。无论是船上之人还是水里游泳的,忽听远处隐隐传来炸雷般的巨响,随后就是轰然之音。人们全都愣愣的,尚不知道祸已临头。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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