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分卷阅读44

    春宝摇摇头,“莫非是我平日里好吃懒做,使得肌骨孱弱。”

    淮淮道:“最近我光忙着前后宫两头跑,确实没顾得上你,可也不知道你整日都做些什么。”

    春宝道:“不如你现在同我去遛一番,也好松松腿脚,兴许动一动就好了。”

    淮淮点点头,“能做些啥?”

    春宝道:“不如斗鸡?”

    淮淮起了身,“成,我去叫秀公公准备两只过来。”

    语毕,便起身运足了气,“秀公公!”

    门口的宫人闻言给秀秀带了话儿,只一口茶的时辰,秀秀就已经站在了淮淮屋里。

    “什么事?”

    “你给弄两只活鸡来。”

    那秀秀的脸色一时间很是难看,“你这可教咱家上哪里给你弄活鸡去。”

    淮淮急道:“总会有办法,不就是个活鸡么,若是拿不来,那春宝…”

    一边的春宝忽然插了句嘴,“御膳房的小六子同我交情还算可以,不如我给他书信一封,劳秀公公跑上一趟?”

    秀秀恶狠狠的瞪春宝一眼,转身便走。

    淮淮叹口气,安慰春宝道:“无妨,我等会差个宫女儿去便是。”

    接着又上了暖炕,寻了纸笔出来,铺在食桌上,“过来写罢。”

    春宝面如砂纸,“我不识字。”

    淮淮一僵,“那可不好办。”

    春宝道:“不如我念你写?”

    淮淮道:“也成。”

    接着起笔蘸墨,“你说罢。”

    春宝寻思良久,待斟字酌句后,便慢悠悠吟一句道:“给我两只鸡来,张。”

    淮淮写了几个字后,神色渐肃,忍不住道:“鸡怎么写?”

    春宝道:“**的鸡。”

    一边的何晏调子懒洋洋的,“还真是呐。”

    淮淮看一眼何晏,“怎么你近日越发的神出鬼没?”

    何晏斜倚在暖炕的玉枕上,镶金滚边儿的襟松散着,煞是英气,“我可是一直都在这。”

    淮淮将笔递给他,“你来写。”

    何晏竟也未拒绝,默声接了笔,蘸了些墨,那一笔笔的铺到纸上的大字,个个都是刚劲有力。

    淮淮盯着那字,“怎么你我写的字这般相像?”

    春宝瞅淮淮许久,“淮淮,快些写罢,我这脑子像是也不中用了,怎么光看着你在这自言自语。”

    淮淮顾不上春宝,眼见着何晏写好了,就赶忙拿出去,随便给了个宫女儿带去御膳房。

    那宫女做事倒也麻利,只半柱香的时辰,就带了两只老母鸡回来,只说是小六子想着用鸡炖汤,一会还得再给送回去。

    淮淮很是欢喜,“春宝,斗鸡去。”

    春宝越发萎靡,强打着精神起身,同淮淮一起出门。

    秀秀正黑着脸收拾庭院,眼瞅着春宝将鸡扔在宫墙边,同淮淮两人各搬起一只脚,发疯的互撞起来。

    只可惜还未撞上两回,那春宝忽然浑身抽搐,直直的倒在雪地里,将那母鸡砸了,扑腾起一下子的鸡毛。

    淮淮先是一愣,而后呼号撕心裂肺,

    “春宝!你压着我脚了!”

    第33章 探病(捉虫)

    见春宝没一点动静,又俯下身子去看。

    石板灰砖上的人,眼窝深陷,面皮青白,横在地上抽搐半晌,嘴角溢出好些沫子,半晌也没得动静。

    淮淮心头一紧,便忙将春宝背入了偏室,搁在床板上。

    秀秀跟在后头,脸上未见忧色,却是满面狐疑。

    淮淮伸手探探鼻息,发现人还活着,这才稍放下心来,趴在春宝耳边喊了几嗓子,“春宝,饭好了,起来吃罢。”

    连喊几回,春宝除了眼睫微颤之外,再也无其他反应。

    淮淮侧了脸去看身后的秀秀,“公公,这可如何是好?”

    秀秀一双细长眼盯着春宝瞅了一会,再看看淮淮,脑子里面像是有些东西渐渐的明了了,呼之欲出,却又只差那么一点。

    这该倒下的未倒下,不该中毒反倒中了毒。

    秀秀正纠结着,却听得屋外脚步急切。

    婳羽宫的宫女急的满面细汗,瞧见秀秀,这才松口气,“秀公公,喜公公在外头等着您呐。”

    秀秀皱一下眉,“怎么又回来了?”

    宫女道:“看喜公公那摸样,该是心情不好,您快去瞧瞧罢。”

    秀秀闻言,板一张脸,便跟在宫女后头出去。

    这偏室里便只剩淮淮一个人,对着春宝干着急。

    思索片刻,淮淮扯了一床被子过来给春宝盖上,又自觉这偏房里晦暗霉湿,实在不是个养病的地方,便又将春宝扶起来背出门外,直径背进了自己屋里。

    将床榻上的被子垫厚实了,这才把春宝放上去,又加了一层锦被盖在上头。

    忙活完了,却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事。

    身边的何晏忽然开了口,“找太医。”

    淮淮闻言,略微转身,望着何晏道:“不知道太医院在哪里,你可知道?”

    何晏语调冷淡,“我之前又未在这里头住过,哪里知道。”

    淮淮道:“那我出去找找罢。”

    刚推了门出来,却见喜连同秀秀立在门口,一个怒目而视,一个面白如纸。

    秀秀听得身边的动静,转过头见了淮淮,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淮淮,春宝呐?”

    淮淮站在门口,给风吹的鼻尖发红,“他屋里阴湿,我就将他背到我屋里去了。”

    秀秀忙挂了笑出来,转向喜连,“喜公公,煎药的春宝找找了。”

    喜连狠狠剜秀秀一眼,急急的朝淮淮这边来,推门进屋,这才瞧见床榻上的春宝,由于淮淮当时放的急,春宝整个人趴在床褥里,只露出一点点的侧脸来,面皮青白,嘴唇乌青,看那光景很是不妙。

    喜连这下犯了难。

    本以为是这小太监放了那要命的东西,可这样一看,这傻太监也是自身难保。

    虽说宫里头明争暗斗经久不衰,喜连也谙熟其道,可这婳羽宫竟也受了这股子浊气,实在叫人想不出个缘由。

    眼瞅着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是无益,而且又到了皇上退朝的时辰,喜连未有多言,转了身就要走。

    还未走上几步,却给淮淮扯了袖子,

    “喜公公,叫个太医来罢,春宝害了大病,怎么也叫不起来。”

    喜连盯着淮淮,“若是他真的没做亏心事,自会多福的。”

    言毕,便给一群小太监簇拥着,急忙出宫。

    ——

    福寿殿,红日东升。

    天子移驾,百官跪拜。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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