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襄还躺在床上,只是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再过几日,应该就可以去大理寺报到了。
李明珠刚刚与她爹来看过他,除去李明珠,世襄和李怀东脸上都是异常尴尬的表情,我等他们离开后,浅笑着看向世襄,说世襄,李明珠真的很不错,知道你去开封,自己骑了马去寻你,她一个姑娘,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
世襄不说话,过了片刻,他说子宴,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脸上这么疲惫的神色?
我浅笑,坐过去靠在他身边,说最近大理寺许多的事,累也是应该的。
“都怪我,不过我眼□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我明天就去大理寺报到?”
我说你还是饶了我吧,万一你一不小心昏倒在大理寺里,到时李明珠还不杀了我?
他浅笑,说也是。
“世襄。”
“嗯。”
“让我靠一下,我眼下疲乏的厉害,想好好睡一下。”
他应了一声好,我又说世襄,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的娘亲,但是每次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你好像就是我的娘亲。
“你倒是好意思!”
我抬头,说话的是刚走进来的雨竹,身上的官服已经换了,想来是回了自己的府上一趟,想起刚刚子清说过的话,我自己倒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的这么恶心做什么?我先说好了,今晚我要回自己的府中去睡,免得你再对我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世襄好奇的看着我们两人,说你们发生了什么?
雨竹说话向来是个没遮拦的,我生怕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忙扑过去将他的嘴巴捂住,只靠在他的耳边说雨竹,饿了没有?你想吃什么?我叫下人去做。
他被我捂得出不了气,一张脸涨得通红的瞪着我,几乎没把我吞下去。
我讪笑着将他拉出去,结果刚走出房门,他就拿着扇子狠敲了几下我的脑袋,直把我敲得不住求饶他才放手。
我心里想着宣央,子清,只觉得心里乱作一团,也只有看见雨竹和世襄的时候才会好一些,只是心里的烦恼,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同他们说。
世襄回到大理寺那日,大理寺的同僚竟有人在门口放了鞭炮,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里,李博站在人群中,浅笑着说世襄,这次有劳你了。
世襄摇头,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
那日世襄像往常一样等在大理寺门口等我,我看见他,只得让世襄先走,随即迎上宣央的笑容,浅笑着说宣央,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为什么?”
“我那日不小心在沿溪楼听见了你和你三皇兄的对话,宣央,长汀已经走了,他没有告诉你?”
“子宴,你听我说。。。”
“没什么可说的,宣央,我以前挺敬重你的,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的性格,你做出这样的事,让我觉得自己对你失望透顶,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宣央,我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吗?”
“子宴,像你说的,思而不得,你可以一直忍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与你不同,我好不容易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当然是要把你紧紧的抓在手里。”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先前的恐慌,此刻他看着我,脸上释怀的笑容,他拉着我的手,说子宴,我对你是真心的,虽然用了些手段,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宣央,有一句话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子宴在这里与你别过了。”
“子宴。。。”
我假装听不见他的叫声,只疾步跟上一个刚从大理寺出来的同僚。
我以为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能看见他站在大理寺的门口等我,世襄脸上微微的好奇,但是他没有问过我什么,我不和宣央说话,他只得站在我旁边与宣央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子宴。。。”
和世襄告别后,宣央又一路跟到我苏府的门口,我假装听不见,抬脚跨进院门。
那日世襄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说子宴,你和宣央又怎么了?
“我被人下药,以及后来的许多事,原本是他与他的三皇兄陈玄名为我设的一个局。”
世襄似乎没回过神,盯着我看了许久,他说子宴,虽然他的行为有些不齿,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而且你已经在尝试着接受了他不是吗?如果是这样,何必要这般较真?
我不说话,他又说子宴,这些年虽然你没有同我们说过,可我与雨竹都发觉你心里藏了个人,子宴,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世襄,不要问了。”
“子宴。。。”
入夏了,天气渐渐带着热意,绿色的柳叶偶尔从深沉的院墙中探出来一两条,花香渐渐的浓烈,引得蜜蜂蝴蝶迫不及待的飞进去,高墙中时常能听见少女银铃般的笑声,荡着秋千,时不时便从绿意中探出浅红衣衫的一角,风声里,纸鸢飞的高高的,蓝天下,到处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我最近一直躲着子清,即便想了他许多年,可是当所有的期盼变成现实,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直觉似乎是自己带坏了他,每次想起爹在过世前与我说过的话,我便觉得难过。
“子宴,你喜欢的人可是子清?”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多了好几个收藏,虽然还是那么低,但是好开心啊好开心。嚯嚯
☆、第四十章 挑明
我震惊的回头,对上他平静的眼神,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倘若只是普通的兄弟,怎么会弄到你们这样的地步?有一句话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与子清沉迷其中不自知,却不知道旁人早将你们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长汀也是这么说的。”
世襄看着我欲言又止,他说子宴,他是你弟弟。倘若这样的事被谁听了去,只怕这京城恐怕再也没有你们能立足的地方。
“我知道,其实这些我都不怕,我只是看不得子清因为我的原因被旁人说半句的不是。”
“你对子清好到了极致。”
“也不是。。。”
“因为你杀了他娘亲?”
我点头,说雨竹告诉你的?
“我们三个人可曾有过秘密?”
我摇头,他又说子宴,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有血缘的兄弟,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惊世骇俗的感情?
有些话我并不能对他说。我苦笑,说我也不知道。
“子宴,还是搬出来吧?”
“世襄,子清比较听你的话,不如你叫他快些成亲?”顿了顿,我说那样我也就放心了。
“你呢?”
“远远看着他就行。”
世襄摇头,说你还不知道子清的性格?你什么都不说可能还好一些。
我点头,说也是。
世襄长叹一声,说其实你搬出来也没办法,你和子清两个人其实早就魔怔了。
我一直以为子清是个理智过分的人,却没想到那晚他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他喝了酒,身上穿着青色的长衫,长发凌乱。我刚把房门打开,他就跌进我的怀中。我看着他有些无奈,说子清,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他抬眼看着我,眼中写着许多的嘲讽说你不知道吗?
“子清,我扶你回房,眼下你喝多酒,有什么事明天再同我说。”
“怎么了,又想逃开?对了,你从很早以前就烦腻了我,你想搬出去,那样就不用再看见我了。”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无限的落寞,看的我心痛不已,我将他扶到我的床上,说子清,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同我说这么任性的话?
他躺在床上将我的手拉住,轻声的说子宴,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的长发披散在床上,昏黄的光线下,皮肤白皙,脸上因为喝过酒的关系飞起两抹不明显的潮红,眼睛里蒙着许多的水汽朝我看来。
小时候我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这样的表情,受委屈的时候,生病的时候,从来也不会说起哥哥你留下来陪我之类的话,只会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逼得我不得不留下来。我心里柔软成一团,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愣愣的点了下头,“喜欢的,子清,这世间我最喜欢的人便是你。”
感觉到他把我的手握的更紧,我苦笑着将他的手拉开,说可惜我们是兄弟,这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却不能不替你着想。子清,你应该高高在上,不能因为旁人的风言风语沾染了泥垢,被人踩在脚下。
“苏子宴,不用替我担这些没必要的担心!凭什么你说什么我都要去听?那我说的那些呢?你可曾真正听见心里?”
我还想说点什么,他却微微用劲将我拉进他的怀里,随即翻身将我压住。
“子清,你要做什么?”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