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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殷野白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匆忙上楼了。
苏恒正趴在沙发上睡觉,他玩儿了一会又觉得困,懒得挪窝就直接在沙发上睡了,殷野白进门时,他睡得正香,一只手放在脸侧,白皙的肤色衬着手腕上深红色的手铐瘀痕,刺目非常。殷野白进门看见他睡着就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在苏恒身边坐下,将手放在他因呼吸起伏的温热身体上。
这场景让殷野白觉得有些恍惚,那一次他逮着苏恒用了**环,苏恒在侧殿等他时,也是这么沉沉地睡着。他同样舍不得唤醒沉睡的苏恒,就这么安静地陪在苏恒身边,听着他安详恬静的呼吸,等待他从睡梦中苏醒。——丝毫不觉得虚度了光阴。
静静守了苏恒一会儿,殷野白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终究还是起了几分试探的心思。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线了,现在,他想知道苏恒究竟想要什么。
李蔚一直在旁听候吩咐,见殷野白示意,即刻上前俯首帖耳,殷野白随口吩咐两句,他脸色不变,微微躬身就出去了,没多久就拿个一个手提箱进来。箱子打开,里面放着的盒子都印着合欢花纹。
知道苏恒一直对李蔚有点芥蒂,殷野白挥手,示意李蔚退下。
二人动作都很轻,趴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苏恒一直没有被惊动,李蔚离开之后,殷野白又沉默了许久,缓缓解了袖扣。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决定,究竟是何种**在作祟,也许是昨夜苏恒的自虐勾起了他心底囚禁许久的凶兽,也许是他默认了自己的心意,正斟酌是否用苏恒图谋之物换取长久,又或许,二者皆有。
最后的平静结束,殷野白突然伸手揪住苏恒的衬衣背领,狠狠将他揪了起来。
殷野白所在的地方总是无比安全,苏恒睡得很放心,此时被突然仰身揪起,衬衣纽扣恰好卡在他的咽喉处,睡眠中失水的咽喉摩擦得又痒又憋气,弓起的身体也被拉到了极限,若不是他此时年轻身骨软,恐怕脊骨都要被扯伤了。
在睡梦中被惊醒的苏恒一头懵懂,双手下意识地寻找支撑,卡住他衣领的手又倏地松了。
苏恒睡前才跟李蔚打听了背后给自己使绊子的人是谁,下意识地以为那一位是胆大包天摸到殷野白的地方动手来了,才获得自由就蹬住沙发窜了出去,恰好撞倒一盏落地灯,哐当一声就打碎了玻璃。——他的策略非常正确,这里是殷野白的地方,一旦有了动静,侍卫将会来得非常快。就算是“那一位”,也绝不可能收买得了殷野白的侍卫。
与此同时,苏恒在落地的瞬间也摸到了藏在墙角花盆里的手枪,一秒上膛扣动扳机。
若非殷野白早知道苏恒跟叶霜青学了射击,若非殷野白见过苏恒在月华别墅的花盆里放枪械,这一枪绝对会射进殷野白的身体。饶是殷野白应变迅速,他一惯从容的姿态却也被逼得掺杂了一丝狼狈,他是急速后仰从沙发上缩到地板上的,只慢一秒,子弹就会洞穿他的身体。
苏恒扣动扳机时就看清殷野白的身影了,可是他出手太快,快得根本停不下来。
啪一声枪响,花瓶碎了。
殷野白再好的休养也憋不住暗骂了一声,随手揉捏一把,倒忘记这小东西养出刺了!
那边苏恒还没反应过来,殷野白已迅速翻身站起走到苏恒跟前,他在躲避那一枪的同时也看见了苏恒出枪的姿势,必然已经看清自己了。要说苏恒刻意枪击他,他是不信的。因此敢直接站起。
没等苏恒仓惶询问他是否安好,他已接过了苏恒手中的枪,下一秒李蔚就冲了进来。
“滚出去!”殷野白似乎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
李蔚只看见自家殿下手里拿着枪,苏恒吓得脸色苍白,脑补了一个虐恋情深的故事。毕竟,刚才那些性虐道具是他亲手送进来的。作为一个不知轻重撞破了殿下情事的笨蛋侍长,李蔚慌忙屈膝谢罪,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殷野白在第一时间拿走苏恒手中的枪,就是不愿被任何人知道苏恒枪击他的事。
哪怕苏恒不是故意的,只要他对殷野白举枪的消息泄漏出去,云台宫将再无他容身之处。——没有人敢放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在殷野白的身边,殷野白若遇刺身亡,他身边的几个侍长全部都得死。
“阿白,你没事吧?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你有没有事?”苏恒如梦初醒,仓惶检查着殷野白的身体,他知道子弹没射中殷野白,可是那一瞬间太快了,以他的眼力不足以看出殷野白对子弹的完美规避,惟恐他被子弹擦伤。
殷野白迅速将手枪子弹卸了,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苏恒,脸色平静阴冷。
不等苏恒再说什么,他抬手,啪一巴掌将苏恒所有声音都打没了。
不是安抚,不是情趣,他动手打了苏恒,就像打一个敌人。苏恒原本焦急恐慌的情绪瞬间就变成了懵,当他意识到枪击代表什么时,他突然就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奇重无比,重得自己简直支撑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不知道啊!”一开口,被牙齿撞破的口腔渗出的鲜血就争先恐后吐了出来。
苏恒在临睡之前才知道了云台宫中还有一股惹不起的势力在给他使绊子,这个消息难免会让他有一些不好的联想,因此在殷野白突然出手时,他误会了这一次“袭击”来自“那一位”。也是重生以来殷野白对他实在太温柔了,他潜意识里根本没有殷野白会那么粗暴对待他的可能。
我举枪对阿白射击。苏恒想着这荒唐的一切,哭都哭不出来。他知道殷野白迅速取走枪械的动作是保护他,至少,他不会因行刺皇室亲王的罪名入狱,可是他也很清楚,他对殷野白举了枪,再没有可能留在殷野白身边了。
殷野白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审视,苏恒被他盯得心肝都似破了好几个洞,徒劳地解释:“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你相信我,我没有行刺你的理由……”
“你以为是谁?”殷野白突然问。
苏恒满嘴流血脸色苍白情绪激动,听了这个问题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愿挑明这件事。这一枪却惹出了太多的事。倘若不解释,殷野白也不会杀了他,可是,就算不得不离开,他也希望走得干净一点儿,不要在殷野白的心中留下一个心怀怨望、伺机枪击的印象。那他就必须解释,解释为何这么反应过度。
额头传来一阵神经性的刺痛,苏恒不得不伸手按住那一处,试图减轻自己的痛苦,短暂的晕眩之后,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轻声道:“云然。”
殷野白知道苏恒不会有意枪击自己,此时的阴冷态度则是枪击之前就做好的决定,他要知道苏恒留在自己身边究竟想要什么,和苏恒那一枪关系不大。
让他颇为意外的是,苏恒竟然知道云然的身份了。
殷野白唯一的王妃为他生育了两子一女,世子殷不落,次子殷不器,幼女殷不然。两个儿子他一向养得糙,给八个胆子也不敢管他的闲事,小女儿不掌权是姑娘又是最小的,在殷野白面前还能撒个娇闹个事,听说亲爹部衙都不坐了跑来剧组陪苏恒拍戏,殷不然利索地飞了过来,打算和苏恒“认识”一下。
顶着云台宫小郡主的身份跑苏恒跟前耀武扬威嚣张挑衅,这种丢自己份顺打亲爹脸的事殷不然不能干,她就让叶霜青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制片主任的身份,悄无声息地进了剧组。她给自己起的名字,就叫云然。
苏恒知道殷野白护短,尤其疼爱他的小女儿,何况殷野白想事儿特别明白迅速,他惟恐把给他暗示的李蔚牵连进来,解释道:“您把霜青放在我身边,就不会再找人盯着我了。那些照片的来历很可疑。上辈子剧组并没有‘云然’这个人出现,……郡主的名讳,我也是知道的。所以,那些照片,应该是郡主拍下来的。”
女儿吃醋想把爸爸的情人弄臭,多新鲜一件事么?殷不然不亲自动手,只拍几张照片,顾忌的显然是殷野白的面子。苏恒再是狂妄,也从未想过和殷不然斗,他知道斗不过。哪怕殷不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真小姑娘,他则是混了七十多岁重生回来的老江湖。势之一字,智莫能挡。何况,殷不然还有个明察秋毫权柄通天的亲爹护着。
苏恒对殷野白也是有几分信心的,他固然没法对付殷不然,殷不然想收拾他也得看殷野白愿不愿意,正如拍照一事,殷不然是拍了照片,可殷野白并没有误会苏恒和女人有染,若不是他自己顶撞殷野白拉皮条发了一回脾气,这件事根本不会影响他和殷野白的关系。
殷野白一直是个拎得清的人,他的精明睿智不会准许任何人企图蒙蔽他。
突然遭袭,苏恒第一个反应就是殷不然下杀手了。
——她的陷害失败了。殷野白和苏恒闹了一场但是很快就和好了。
——她真把苏恒弄死了,后果也不严重。殷野白总不会为个外人把亲女儿杀了。
所以,苏恒认为殷不然有动机也有本事袭击自己。
这当然只是一个误会。殷不然并没有袭击他的打算,他却反应过激差点误伤了殷野白。
殷野白面上阴冷淡漠,没有一丝体谅与理解的情绪施舍给苏恒,心中却充满了苦涩。苏恒之所以会这么认为,并非是他高估了殷不然的身份与本事,而是低估了他自己在殷野白心中的份量。他以为自己无足重轻,所以,殷不然可以悍然袭杀他,所以,他要自保求生。
他长出一身尖刺,生出几根反骨,是因为他认为足以庇护他的殷野白却并不保护他。
如果他知道殷野白有多舍不得他,那么,他一定会知道殷不然绝不会动他一根手指。
殷野白放在心尖上的人,哪怕是云台宫最受宠的小郡主,也只能聊胜于无地拍上几张生活照,挑拨一句“他那么年轻漂亮,肯定只喜欢小女孩子”,除此之外,连一个难听的字眼都不敢说出来。
殷野白想保的人,谁都不敢动,哪怕心机。
苏恒之所以如此,是他认为殷野白不在乎自己。他,并不被殷野白保护。
作者:明明想h的啊,把睡觉的小受弄醒这样那样好带感的!
还有,不喜欢的话,心中默默骂一句谢千灯是个傻叉,然后点右上那个叉就行了,不用告诉我,也不用跟我说道理,我不想听,也不想改。
当我blx也好吧,主要是我最近太疲惫了,如果说刚开文时我的码字**是100,6月底就已经降到-20了,每次都是看着回帖坚持着,一个回帖+1,熟悉的id回帖+5,+10,然后呢,好不容易**累积到正数打开文档时,看见某些回帖真的会-1-1-1……所以真的不喜欢就骂谢千灯是傻叉然后点x,不要留言给我看,真的挺腻歪。
最后,
殷不然:我不想当反派谢谢!
第七十三章 因色得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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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干净。”殷野白放下手枪,示意了一下苏恒沾了整个下巴的鲜血。
苏恒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置枪击这件事,但既然已经挑明了云然的身份,以殷野白的清醒睿智,想来也不会误解自己的过激反应了。他其实也很后怕。——如果那一枪真的射中殷野白了呢?这种无法言说的愧疚之下,他根本没勇气去哀求说服殷野白让自己留下。
殷野白让他洗脸,他就温驯地起身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擦了擦洒了满嘴的血渍,他抬头看着镜中左脸高高肿起的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肿得这么厉害一张脸,想在临别时求他再亲热一次,也不好意思开口啊。
清凉的水冲刷着苏恒的手掌,他闭上眼,心中生起一丝软弱。
站在厅中的殷野白脸色已恢复了一惯的平静,苏恒不在,他不必作出阴沉审视的姿态。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尽管微弱,他还是能听出苏恒并未用水,那水声只是苏恒的掩饰。突如其来的枪击打乱了他的安排,他想继续自己的计划,相处时过分一些试探苏恒的目的和底线,又怕苏恒误会他是为了枪击这件事才翻脸。有些斟酌。
摇摆不定,即是心魔。想他殷野白果决干脆了一辈子,到头来为个小情人患得患失。
简直是笑话。殷野白眼角微勾浮起一丝淡薄的笑意,长腿跨前一步,在满地狼藉的屋中沙发坐了下来,伸臂轻捻,一只精巧的金属盒子弹了起来,恰好落在他掌心。那盒子里装着一对新金属蓝宝乳夹,做工精巧,宝光奢华,灯光下散发出深邃迷人的光彩。
苏恒洗干净脸,在浴室中有了短暂的休憩之后,出门时恰好看见殷野白把玩那只乳夹。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了**被紧夹后释放的疼痛,明明重生之后的身体根本没有承受过那种折磨,身体却依然回忆起了遥远前世的痛苦。
期待么?苏恒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他不喜欢sm游戏,却喜欢殷野白摆弄自己的身体,爱抚也好,痛击也罢,只要殷野白愿意和他接触,他都是很开心的,为此忍耐一些疼痛,他并不觉得委屈。
按捺住各种胡思乱想,苏恒试探着上前,在殷野白跟前屈膝跪下。
说是跪,其实身体软软地坐在腿上,重心均匀覆盖在小腿上,膝盖并不难受。他左脸被殷野白一巴掌抽肿,此刻就小心翼翼地栖身在殷野白的左侧,微微偏头,尽量遮住自己不太好看的左脸,看着殷野白阴沉不笑的神色,轻声试探:“……给我么?”
说着,他那双白皙修长灵巧的手,轻轻碰到了殷野白指尖玩耍的蓝宝乳夹。
殷野白也没有拿腔作势,揪住苏恒的衬衣一撕,原本柔韧针线缝制的纽扣纷纷裂开,苏恒被他粗戾的力气揪得身子一晃,衬衣已被撕开了,露出他白皙结实的胸膛。那一双褐色的**,不知何时悄然挺起,凸在胸前。
苏恒没在殷野白的动作中感觉到一丝情意,这让他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
而就在殷野白看见他胸前硬起的**时,阴沉审视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委婉的笑容。
——不是暧昧,不是调笑,不是亲昵。那深藏在阴冷眼波中的笑意,刁刻、讥讽、恶毒、羞辱,只有那么一瞬间地起伏,很快就消散了。只是那么匆促地一眼,却让苏恒浑身冰凉,羞耻得几乎想要崩溃。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