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成殇》分卷阅读2

    刚出生的孩子,面部五官全皱到一块儿,脸上皮肤看起来就像是长了许多细细的痘痘,丑也是正常的,但在皇帝面前,又特别是一个铁血嗜杀的皇帝面前,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有权且有能力反对。

    只是,偏偏就有人不懂这个道理。

    耳听皇帝嫌弃自己的孩子,不慎荣华富贵得不到,怕是连命都没了,玉美人心焦,竟拖着羸弱身躯爬到柒天狂脚边,不敢伸手抓柒天狂的衣角,只能以手肘支地哭喊道,“陛下!陛下恕罪!麟儿并非畏惧陛下,只是麟儿不足月又刚生下来,没有力气睁眼——”

    闻此语,哪里有半分为人父为人夫的怜惜,柒天狂扫了一眼,嫌恶地皱眉,“你的意思是,朕判断错误?”

    “不!臣妾只是、只是——”

    玉美人着急辩驳,柒天狂却不给机会,又是一声“拉下去。”

    玉美人呆呆地望着眼年轻俊美虽肤色苍白也难掩绝代风华的男人,听着太监那万年平稳的声线回答道,“是,陛下。”终于相信了那些话——皇帝不是人!他没有感情,即使你爱上他,他也绝对只会拿你当玩具!

    柒天狂不管面若死灰的玉美人,只是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孩子,全身释放出强大威压,在这样的压力下,一般成年人都很难无法站立,譬如那些软倒的宫女太监;承受力好一些的也会冒冷汗,譬如皇帝身边的太监。

    但孩子仿佛感觉不到似的,犹自睡得香。

    “真是个丑东西!”柒天狂又道,顿了顿又接着说,“把他扔在萱兰殿好了。”

    丢下这句话,柒天狂健步离开了这座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玉芹殿,只是临走之时若有若无地撇了靠西的窗子一眼。

    “是,陛下”

    难得太监还是那么平静,从表情到声音都那么平静,丝毫不管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被弃在皇宫最偏远最清冷已经荒弃的萱兰殿里要如何生存。

    等到皇帝和太监走远了,宫女太监们才小声啜泣起来,主子被诛小主遭弃,这座宫殿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余地,也许过两天就会有工匠来翻修了,而他们也逃不过陪葬的命运。

    最悲哀的是,今日是二月十二花朝节,百花诞生之日,万民欢歌,也许现在皇宫以外的地方都是欢声笑语一片,他们却要在这样唯美的背景下凄苦赴死,怎么想都让人不甘心呐!

    ☆、第003章密会 (1298字)

    子时,御书房。

    御书房里有三个人,中间那位身着玄色流金龙袍的自然是涅帝柒天狂,左边那人一件黑色长袍将全身上下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狭长精明的眼睛,右边那个——却是皇帝的随身太监。

    很奇怪不是,明明太监站在那里直冒冷汗,却不知皇帝缘何非把他扯进这明显是帝王党的密会里。

    “国师,就是他了对吧?”

    柒天狂把玩着茶杯,晶莹剔透的翡翠茶杯,但随着黑袍男子一声‘是’,茶杯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国师的声音很沉很稳,听着让人安心,就连太监都止住了额上的冷汗,然而,柒天狂反而嗤笑一声。

    “竭尽全力?那又能怎样?!”

    柒天狂的话语充满不信任和嘲讽,但国师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因为连他也猜不透,皇帝的语气,针对的是身为国师的他?太监?抑或自己?

    “国师身兼三职的确神通广大,但即使国师是大启最优秀的天行者,也是不能逆转天命的吧,之前不也连性别都不能确定的嘛,何况这么大的一件事儿。”

    大事,大事儿,一字之差,从柒天狂嘴里说出来就楞是多了几分讽刺。

    也许是觉得没什么能放在手里把玩的了,柒天狂从御案上堆积的折子里随意抽出来一本,撕开了折子夹层,动作缓慢得像是专门想给别人看见,等到拿出里面的便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大人……结党……秘密会面……’。

    “哼!这老匹夫还真是嫌命长了,朕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呢!”

    一声冷哼,半调子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可笑,但没有人笑得出来,即使是弄不明白现状的太监,只因那是柒天狂特有的语气,跟在其身边已有两年的太监自然明白。

    “国师,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吧,若是他动作不大就先放几年,等到他集中了所谓势力放心动手了,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柒天狂抬手轻抚薄唇,打了个不雅的哈欠,然后靠着椅背开始假寐,国师见了,眼神有些闪烁,却终究只轻叹一声躬身告退,也没在意皇帝不说清楚所谓‘你们’是指哪些人。

    太监自诩半百年华已经将这皇宫黑暗摸得算清楚了,但现在看着苍白着脸靠在椅子上假寐的皇帝,又想想国师离去前那一声轻轻的叹息,思索了几分钟,没明白,只好上前为皇帝盖上薄毯。

    皇帝睡眠不好,一直都是在稍有睡意的时候便抓紧时间假寐,这样也许可以适时入睡,似乎从前还是皇子的时候要好些,就是登基后情况愈加严重,可能是因为……那场宫斗吗?

    到这里太监便不再想下去了,适可而止谨言慎行,这是他多活两年的箴言,更遑论,那场宫斗本就是个禁忌。

    太监等待了大约两刻钟,皇帝没有转醒,他便提着白色灯笼回了自己的小屋,这两年皆是如此,他以为两刻钟足够判断皇帝是否入睡,但从来没注意到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皇帝猛然捏紧十指。

    柒天狂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却没有半分啃咬嘴唇的意愿;他双眉紧皱,明显隐忍着巨大痛苦,却还是努力想要保持面部表情的正常;他轻轻晃着脑袋,似乎是要甩开噩梦的侵扰,却还努力维持着胸膛的平静;他紧闭的双眼因用力过度而泛红,却始终不见一滴眼泪。

    ☆、第004章血脉 (1169字)

    午时,御书房。

    时值七月,大启国都坐落于整个国家也就是整个大陆的偏南位置,即使放置了许多藏冰御书房里也是闷热的,太监的背都有些湿了,可奇怪的是,皇帝仍旧穿着玄色流金龙袍,却似乎不觉得热,还神清气爽把玩着奏折,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仿佛热气都不能把他的肤色蒸腾成粉红色。

    “吉弦,外面何事喧哗?”

    本应该寂静得鸟鸣虫叫都听不到的御书房,现今却是嘈杂的,其实外面的声音也不大,只是闹哄哄的听得人心情愈加烦躁——皇帝厌恶嘈杂,登基之时便严禁皇宫任何地方出现鸟鸣虫叫,为此几乎全皇宫的宫女太监忙活了近一个月,最终是把鸟儿吓得不敢再靠近皇宫百米,却也死了不少宫人。

    “回陛下,左丞相苏大人、威武将军越大人、御史大夫秦大人领着众臣于御书房外求见。”

    “何事?”

    柒天狂玩够了奏折,随手一扔,奏折稳稳当当落在了身后几步远的几案上。

    “回陛下,据苏大人所说,是有一位宫女抱着个一岁半大的孩子冒死去左丞相府求救,宫女称孩子是皇族血脉。”

    即使说着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吉弦太监依然没有忘记那句‘回陛下’,也没有多说与皇帝的问题没有直接关系的回答,当然他低着头也没注意到皇帝微不可察地皱了眉。

    “宫女?孩子?皇族血脉?朕还有活着的直系血亲吗?”

    柒天狂斜睨着吉弦,除了嘴角一个淡淡的嘲讽的笑,就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若是一般人,怕是会以为他是真心在请教。

    “回陛下,没有。”

    但吉弦不是一般人,至少就论他是唯一一个从柒天狂登基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宫斗里活过来没被处理掉、且本为先帝近侍反而被升做内务府总管的人,他就不简单。

    “那就是指朕抛弃亲子了?”

    柒天狂纤长苍白的手指拈起一枝蜀葵,是七月节令花,很美,很艳,很值得人嫉妒的花。

    嫉妒,向来是可毁天灭地的东西,而一枝极美极艳在偌大却空旷只呈黑白色调的御书房里极为突出的蜀葵,自然会得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嫉妒,会受到摧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毕竟人性是有很多缺陷的,否则也不会上演那么多宿命悲剧的事儿,也许正是因为曾经感受过命运不公,柒天狂才会自然而然执行命运的安排——毁了那枝蜀葵!

    “陛下圣明。”

    皇帝问这种话,要是回答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脑袋搬家。

    而吉弦显然深谙此道,也就是因为他识时务知进退又能将整座皇宫的奴才管理妥当,柒天狂才会破例留下他,他毕竟是在泥沼里摸爬滚打了四十多年的人,知道帝王的心思,猜得,说不得。

    “出去看看,朕倒是想要见见那个冒死求救的宫女。”

    柒天狂五指合拢,再摊开时花朵已成残败之身,然而他没有立刻丢弃花朵,而是摊开手心专注地看了又看,最终又把花收紧在手指间。

    “是,陛下。”

    ☆、第005章忠臣 (2019字)

    午时,御书房外。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雷动的喊声,很容易让人以为这些朝臣有多么敬佩前面这位看起来举止随性表情淡然的皇帝,但有时候,高声呼万岁也分两种,一种是因敬畏而佩服,一种是畏惧而不得不低头。

    而很明显,柒天狂知道自己是属于后者,但,他不在意,应该说,他在意的不是这个。

    “不想喊就不要喊嘛!这么多人一起喊,听着还真是不舒服。”正午的太阳太灼人,柒天狂便站在屋檐下笑看一帮顶着烈日流汗的大臣,他那么随意说出来的一句话,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却是让一干跪着的大臣不敢擅自起身。

    “陛下!臣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冒犯之想——”

    满头白发的大臣高声疾呼,听起来也不像是作假,只是柒天狂似乎不太领情,“好了,朕来是想见见那个冒死求救的宫女的。”

    柒天狂手里仍旧拈着花,还是那一枝残花,在他纤细苍白的五根手指的控制下扭曲着,花瓣已经被捏了个粉碎,却还是颤颤巍巍缀在枝头,随着柒天狂一次次的玩弄,流下来的的花汁鲜红似血。

    “陛下不是更应该关心自己的孩子吗?!”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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