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真真的是老糊涂了。
像李那样的人,是能用这样的手段拉拢的住的么?
她早就试过,她知道李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她打从心底里可怜着自己的爹:白白折了面子,在兄弟们面前丢了脸,最终却注定换不来李的一个回顾。
“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邪马飞儿偶尔会忿忿不平的想。
可是再一想到自己小时候父亲疼爱自己的样子,飞儿又觉得自己居然想收拾了老爹,真不是个东西。
正当妙龄的邪马飞儿怀着少年人特有的、比天还高的心气,她坚信坐在同样的位置上,自己一定会比自己的父亲强上百倍——这是个雄心勃勃、满怀壮志、敢想敢干而又青涩的小马贼。
在邪马飞儿十六岁的时候,马贼首领、也是她的父亲,向她传达了这样的意愿:
他希望她能跟“李爷”发展更亲密的关系。
飞儿为父亲的决定而感觉到了深深的屈辱。
她觉得自己像那些摆在帐篷门口的东西一样,被父亲上贡给了那个“李爷”。
邪马飞儿不明白——
父亲曾经是那样的疼爱着自己,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拉拢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李爷,需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当成牺牲品么?
但当邪马飞儿向父亲说出自己的不满时,得到的却只有父亲的呵斥。
邪马飞儿感到出离愤怒了。
“好吧,既然你可以为了拉拢一个陌生人牺牲我,那就别怪我不孝了!”
邪马飞儿恨恨的想。
“李爷,您在吗?”
邪马飞儿又喊了一声——这是父亲的严令,每天必须这样喊三声,有一声传不到远处首领的帐篷,回去就是一顿好鞭子。
还是,没人应。
最后一声了,喊完这一声,邪马飞儿决定要好好跑一会子马,散散心中的闷气。
“李爷,您在吗!”
她攒足了底气恶狠狠的又嚎了一声,这一嗓子二里地外都听得见——爹,这下你满意了吧!
“没完没了的喊什么喊,有事快说,有屁快放,不要打扰我休息!”
帐篷里的人口气很有些不耐烦的味道。
邪马飞儿哑巴了。
那个神出鬼没的李,他,他居然在!
“有病啊,吵醒我又不说想干嘛,找死啊你!”
帐篷里的人一声暴怒的大吼,明显是要爆发。
邪马飞儿的魂被那声吼给叫了回来。
“哦,哦,是我,我是邪马飞儿,首领的女儿。”
“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好理由,你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帐篷里的人口气依然很差。
“爷,我能进去说吗?”
邪马飞儿放软了声音。
“滚进来!”
时隔三年,邪马飞儿终于又见到了“李”。
“李”看上去一点儿也没变,但此刻邪马飞儿对他的感觉却有些复杂:
当初是眼前的这个人救了自己;然而也是这个人,毁了自己曾经快乐的生活,让疼爱自己的父亲变得陌生。
其实抛开一切平心而论,父亲让自己跟“李”做那种事情邪马飞儿并不太排斥:“李”是个能人,长相虽一般却也不丑,邪马飞儿不讨厌他。
但是她就是不想以这种屈辱的方式跟“李”发生点什么。
“爷,您来了。”
“废话。”
“爷…久不见您了,您一切还好?”
“少说废话!”
“李”衣冠不整的坐在床边,气鼓鼓的(以玉燕现在的脾气秉性,没立刻杀了眼前的人已经算非常宽容了,看来当初邪马飞儿给她的印象相当不错)。
邪马飞儿拿起桌上的角杯,从旁边的酒壶里倒了一杯马奶酒,曲膝跪下,膝行来到床边,双手奉上:
“此地天气干燥,初醒难免口渴,爷请喝杯酒。”
坐着的人没接那杯酒,只是疑惑的皱起眉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邪马飞儿深呼吸了一口气:
“爷您息怒,其实今天我有事相求。”
坐着的人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
“三年前,你要我为你做事,那时你有鬼门的地图,我答应了你;今天你又想让我为你做事,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爷,您看我这个人…值您为我做件吗?”
“我记得,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我对你没兴趣。”
“爷您应该看的出来,我也已经不是当初的我。”
邪马飞儿信心满满的抬起头。
邪马飞儿的确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瘦骨伶仃的黄毛丫头了。
少女初长成的身体全身散发出逼人的青春气息;
长年练习弓马武术的身体线条柔和,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
少女的曲线虽然不甚明显,但是也已经初露端倪;
少女的肤色虽然不甚白皙,但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也充满了别样的韵味。
这是一具鲜活的年轻身体,桀骜不驯,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野性魅力,这魅力足以让任何一个受原始官能支配的人忘记她的另一个身份:
凶残、冷血的马贼。
作者有话要说:
☆、待拟
“爷,久已不见,让飞儿敬你一个皮杯,好好亲近亲近。”
邪马飞儿轻轻站起,先满满的饮了一口手中的酒,而后臻首低垂,靠近了那位一直不动声色的“爷”。
“李”没有拒绝,完全听之任之,酒来则张口承之。
唇齿甫接,暗香浮动。
酒虽然已经渡完,少女的唇却没有离开,相反的,她修长的手臂缠上了“爷”的脖子。
邪马飞儿的葱指安抚似的抚摸着“爷”的耳朵、下巴等部位——这位相貌平平的“爷”是一只真正的凶兽,有一丝不遂心,说不定就要吞噬人的性命。
少女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吻至少让她确定了“爷”没有口臭之类的隐疾。
新发现减轻了她对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恐惧——她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姑娘”。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