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麽事?
俞贤的心一下子被吊到了嗓子口。
「四、四少爷,大理寺来人!」管事停在俞贤面前,脸色苍白地续道:「说是……说是俞氏一族涉谋叛,要将前厅两位少爷与您……收监待审!」
闻言,俞贤脑中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谋……叛?
「父亲……和大哥呢?」
茫茫然间,俞贤只记得问出这一句。
「已入囹圄!」管事如是道。
「大人。」
见俞贤陷入慌乱,明远踏前一步、垂首,在俞贤耳边低道:「要不,趁来人都在前庭的机会,您从偏门……避走吧?」
「胡闹!」俞贤想也不想地推开明远,低骂:「清我俞氏一族代代为东煌忠臣,何惧这可笑罪名?」
「大人……」明远紧蹙眉,再次低道:「若是上头那位存心铲……」
「纪管事,来人在哪?」俞贤喝问,截断了明远的後半句话。
他……不愿再听下去。
他著实害怕明远要说的情况,会在将来成真。
「在……在门房那儿……」
俞贤大步而往,并跟著二哥三哥上了马车,在随行的看察下入了大理寺监。
即便处境不佳,朝野上下皆忌俞氏一族手握大半兵权,他仍认为事情再坏,朝廷也应会念及数代功劳,留一丝情面;再怎麽处置,也顶多是收回赐下的封号食禄、不允他父子五人再入军伍朝堂等等。
他从未想过一种可能……
他从未想过这一别,会是他此生得见亲人容颜的……最後一刻。
「俞将军,这些个西疆文书、孝敬可都是从您院里搜出来的,您老实认了吧。」
入大狱七日後,俞贤被带往审讯。
当那一箱箱的皮毛、珍宝出现於俞贤眼前,又听见大理寺正那轻蔑,俞贤不由得火从中来:「认什麽?俞某今日才知道我东煌国的大理寺,原来专干栽赃陷害的勾当!」
「俞将军,此刻逞口舌之利於您可没半分好处。当今圣上待功臣优容,如今罪证确凿,若您明白错误、老老实实地坦承罪过,圣上兴许还能饶您将功赎罪;可若您不愿坦白……本官为完成圣上钦命,也只得──」
「无须满口假仁假义!」俞贤直挺起身躯,仰头傲道:「我俞氏一族不可能谋叛!无论你用什麽手段,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既然俞将军如此不识趣,下官只得动刑了。来人,苔二十後带下去,令其深省!」
俞贤紧握双拳,冷然对刑,不发一语辩驳,亦不出一声痛呼。
翌日,如斯。
第三日,如斯。
「俞子齐,何苦?」第四日,寺正不耐地讽到:「定国公业已俯首,三位大将军也在不日前认罪。你以为光你一人死撑著,能掀起什麽波折?」
「不、可、能。」俞贤红著眼沙哑道:「这等莫须有的罪名,父亲和三位兄长决计不会认!我就算被你用刑磨死了,也不会认!」
「既是如此,本官也不用和你耗了。」
寺正啪的一声,将一纸供书摊在俞贤眼前。
俞贤不可置信地看著供书末尾那恰似自己笔墨的字迹,粗喘著气咆啸:「这是伪造!伪造!你身为大理寺官员应当持正,何来此熊胆!」
「圣心如此,多说无益。来人,让他画押!」
「你无耻!」
俞贤挣扎不过,只得瞪大著眼怒骂。
寺正得了供状却是不以为忤,摆手便让人将俞贤给带回牢房。
「……」
为何,事态发展会是如此?怒火过後,独身处於阴冷囚室的俞贤不禁心起惶凉。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