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此番舌战,终是以平手做结。
兴许是舟车劳顿,两人聊了会儿,遂上榻歇息,没再多做什麽。
翌日,明远陪著俞贤,以信物和此地负责人接上了头,并拟定和几名将领的密会之期。
「近几日无事,你可在这城中随处逛逛,权当休息。」明远大方地给了俞贤一个鼓鼓的钱袋,「想买什麽都行,不过记得,按时吃饭。」
「这地方,能买什麽东西?」俞贤没好气地说到,却还是随手收下了钱袋。「我若饿了,自然会去寻吃食,你安心忙你的,甭管我。」
「就算不饿,时候到了也该吃点,别逼我雇个人催你用膳。」
俞贤蹙眉,不太乐意。「少一顿,死不了人。」
「你可以试试。」明远起身,没理会俞贤的反对。「我走了,你别比我晚回去。」
俞贤随意地摆了摆手。
见俞贤漫不经心的模样,明远又比了个持箸扒饭的手势,道:「记得。」这才离开饭馆。
俞贤面露不耐之色,然而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暖意。
「真是……」
他喃到,低头啜了口温茶。
从氤氲茶面中,俞贤惊觉唇边露出的一抹笑意,慌忙放下茶杯、歛起笑容,并左右看了看。
还好,没让明远见著。他心想,却突然觉得不对。
他为何怕明远看见?想到这点,俞贤心情刹时变得有些复杂。
「……总归是,不该閒下来。」
三日後,密会结束,记下京城与军中信息通传的方式,并取得了离京半月内的一概文书後,俞贤终於脱离閒人的日子,恢复几乎整日闭门不出的作息。
忙碌总令时日过得飞快,眨眼间,一年又过。
「岳子齐。」
振武三十一年夏末某夜,明远踏入房中时,禁不住对俞贤板起了脸。
不在自家里,明远当然不会冒险以真名称呼俞贤,但不管称呼如何,都无碍他表现出对俞贤的不满:「你这是第几次忘了吃饭了,嗯?」
俞贤抬头,眼神茫乎地看了明远好一会儿,才从案中回过神。
「嗯……你回来了。」
听见俞贤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明远气炸:「我当然回来了!都过了申时,我还能不回来麽?你跟我保证过几次,说你不会忙到忘了点了?结果呢?早膳在那儿还剩一半,午膳、晚膳都没吃,你想饿死你自己还是气死我?」
俞贤扶额,自知理亏。
「是我的错。」他收拢桌上堆得杂乱的纸卷,清出个空位,倒了杯茶水、拿过被他搁了一整天的馒头,张口便要咬。
当然,还没咬到便让明远拦了下来。
「喀!」明远重重地将带回的东西放上桌面,转身把乾硬了的馒头扔进废篓子里。
俞贤道了声谢,对此,明远只回了一声冷哼。
之後,直到俞贤吃完,亦收拾完所有东西时,明远都没再吐出半个字。
「明远?」俞贤试探地唤到。
明远冷眼瞥向俞贤,未作声。
……似乎真气著了。俞贤苦笑。
藏锋 十九
开战头几天,他碰上久违的战情,手痒心热,便接连好几天,废寝忘食地系於战情揣度,将自个儿的分析,随时结合部署传递给明远,让明远能多些个参照。
结果,日夜不分又多次忘了餐食的他,不小心染上了风寒,高烧数日。
那回,明远碍於他病著,没有过多的唠叨;可他病愈後,却发现明远再忙,至少都会特意回来催他用晚膳。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