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笑了笑。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谢谢。”一个侍女递上一方手帕,杏儿轻拭嘴角,侍女撤下垫着的枕头,扶杏儿躺了下来。
杏儿翻了个身,不再做声,似乎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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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骜这番进宫,是为了找他大哥东宫太子的。
虽然是下午进得宫,不过真的等到太子不忙,两人相见,几乎是晚上了。
晋王坐在东宫偏殿临窗的卧榻上,正和太子的一个书童下棋,门口那里闪了几下,太子带着一身夜寒走了进来,书童赶紧起身,鞠了一躬迅速退下。
“五弟。”
晋王举起他似乎不离身的银质小茶壶,冲太子拱了拱,喝了一口,才从榻上下来行礼。
“五弟脸上的伤还没好么?”太子伸手示意他起来,晋王起身,眨了眨眼睛。
太子一挥手,左右便退了下去。
☆、小杏儿 有喜 十一
(给大家说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我两天后要回学校了,以后每星期一更好消息是:杏儿不是主角,她只是颗棋子,鉴于我要回去了就给大家一个盼头,至于宣儿什么时候出场……继续卖关子。
幻某尘更完文才发现你的留言,汗个为什么总能被你们猜到啊蒙在鼓里,不过这种事情哦,很难说的。
已经100多章了呢……感叹一个。谢谢幻和木歌的咖啡。
幻失一次嘴巴紧,两次三次,次数多了,总有露馅的时候……主子爷他,他活得真不容易,表面风光,可是现在他腹背受敌,他有意“投靠”太子了,可是具体怎么说,他也不想依靠别人,反正就是……混乱!)
太子一挥手,左右便退了下去。
“坐。”太子伸手,示意晋王落座。“下午才派人去找你来,没想到你中午就进宫了。”
晋王笑了笑,喝了口茶,“最近清闲惯了,在府里无事,便进宫来了。”
“哦?可是本宫听说五弟最近府里颇不宁静,从宫里带了个宫人出来,想必是藏在了府里吧。”
晋王面色暗了暗,“哥什么都知道。”
“呵呵。”太子捏起一颗棋子,端详起棋盘来,“五弟最近的处境不是很好吧。”
“哥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臣弟最近精神不济,很多事情都很难想明白了。”
“先前是因为一个侍妾不理自己分内的朝务,这番又请皇上赐了个宫人带回去,五弟可是当真留恋那温柔乡?”
“太子若是为了杏儿的事来责难臣弟,那请太子不必多说,父皇已将人赐给了我,即便是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惹那些老学究非议,臣弟也认了,莫说是太子您,如今就算是父皇……”
“够了。”一颗棋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太子不咸不淡的开口,“如今的你,到越发的像几个月前的我了。”
“请太子明示。”
“咱们的母妃还没死时,咱们斗气,为权利明争暗斗也就罢了。那时的咱们几乎可以说实力相当,芜骜,你敢说你没有一丝篡位夺权的心?!防人不防外人,却防自家的亲兄弟,这皇宫里的事情真是荒唐透了!”
晋王明显一震,接着下榻跪下,耷拉着脑袋,神色很是黯淡,“以前的事不敢说,如今臣弟只求保的一己平安。”
芜缙璨放下白子,从对面芜骜的黑子里挑出一颗,按向棋盘,慢慢滑过,发出了难听的吱吱声,又举起手里的黑子,面上是止不住的得意。
“你以为放开手脚装糊涂,就能浮生偷欢,苟且活下去?五弟呀,你太傻了。”芜缙璨收紧了手里的黑子,“死了贵妃,你从此萎靡不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皇后同样被害,本宫却因此明白了太多道理。以前的晋王,是我做太子的威胁,现在的晋王,却成了个彻底的软骨头,这世间的事,真的太过讽刺了。”
“太子教训的是。”
“我说过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一个没用的芜益贤。你们真是让我生气,起来吧。”
“谢太子。”芜骜站起身来,抖抖衣服从容又不失优雅的再次上榻。
芜缙璨眯了眯眼睛,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自己要拉拢的,并不是软弱听话的芜益贤,即使打了盹的猎豹,也还是有随时醒来的危险的。
最好它永远沉睡,不要清醒!
“唉。”太子叹口气,“这番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带回去的宫人不干净。”
“什么?!”
“那个叫杏儿的宫女是参源的人,我猜参源是想通过她控制你。”
“不可能!!杏儿她怎么可能是参源的人,大哥,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芜骜的脸由白转红,激动之处,一失手摔了自己的银质小茶壶。
茶壶掉在地毯上没有声响,张数赶紧上前捡起茶壶,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流失了一小块地毯,张数把茶壶放到棋盘边,略显歉意的看看芜缙璨。
“近来王爷的情绪颇不宁静,太子恕罪。”
“无妨。”太子很满意的看到芜骜失常的反应,端端正正的拿起了太子该有的架子。
这么多年,他终于在芜骜面前风光了一回,看他失态的样子,自己还真是开心呢。
下面呢,是不是该逼他做他不愿做的事情了?
比如对他俯首称臣,比如对他言听计从?光凭这些个消息似乎还不够,自己要不要再加点měng料?
真的是很有趣呢。
芜骜对着棋盘发着呆。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宫里会突然出现一个长的如此像贵妃的宫女?为什么父皇会那么痛快的同意你带宫人出宫?为什么你能如此多天不上朝,父皇却不降罪?”
“可是单凭这些,你也不能一口咬定她就是参源的人,就算是长的像贵妃……也不代表就是参源安排下的。”
“五弟!你现在缺的不是证据,而是决绝!相信你自己也怀疑,她的来历太可疑,参源做事一向大胆,常理和道德在她那里从来就不起作用。咱们今儿个打开天窗说亮话,从前我确实处处为难你,你的生意的盘口被我侵占的多了去了,可是我的人也不少为你所伤。若是现如今只是我们两个斗,我万万不会如此痛苦。我们有一致的敌人,为什么不能共同向外,保的自己生存?”
芜骜沉默。
“让你多少天不上朝的那个侍妾,是芷宣吧。”
“为什么你连这个都知道?!”芜骜大惊,一瞬间抓紧了太子的胳膊。
“这你不用多问,我倒是还没忘了那孩子,又硬又倔。”太子不动声色的拂掉芜骜的手,“可是味道不错。”
“夜深了,臣弟不便打扰,告辞!”
“诶五弟!”太子急忙起身相拦,“我一个男人,尚且对他能记得如此清楚,你喜欢他,我能理解。你安排进宫中的道士,你希望得宠的都如你所愿。致兼和白水颇得参源欢心,秦佻时常陪在正德身边。另外几个得宠的就是剩一个绘儿一个蓝草,蓝草是我的人,绘儿的来历不明。不过在参源身边的致兼和白水,怕是一点情报也没有给你弄到吧。不用惊讶,我的蓝草也一样。参源是何等人物,这样明目张胆的安插眼线,怎么可能会成功?你在私底下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在私底下试图安插人进去不是一回两回了,完全没有用处。”
晋王保持静默。
“芷宣那样的人儿,当利用的时候,要多加利用才是。”
“你为什么不说话?舍不得?别忘了你的母妃为了你而死,如果有机会,你连一个男宠都舍不得吗?”
芜缙璨瞪大了眼睛,目光犀利,言辞句句射向芜骜,芜骜在他目光下有些瑟缩,烦躁的抓着头发。
“别忘了你的母妃!!”
扑腾扑腾,太子的吼声惊起了外面树上的小雀儿。
“以后……请太子多提携些了。”芜骜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太子笑了笑,挥了挥手。
“王爷,咱们走吧。”张数上前搀扶,芜骜离去的步子有些踉跄。
望着芜骜离去的背影,芜缙璨用手拨拉着跳跃的烛火,笑了。
终于啊,还是屈服了。
长回门,早有马车等候。
从下午进宫到现在夜半,过去了太多时辰,驾车的车夫已经打起了瞌睡。
芜骜甩开张数的胳膊。
“又一遍。”张数抢先上车,帮芜骜掀开车帘。
“嗯,又演了一遍,早知道他查的到还找我来神经兮兮一番,我便等到今天再戳穿那女人了。一天一遍的演,我都快要相信我爱那女人爱的深入骨髓了。”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