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得到。”容镜道,“你先回去歇息,我一会儿就回去。”
大臣们一个接一个散去,容镜独自一人消失在清园之外,走入一条僻静的路。
从袖内抽出一张纸条,正是方才倒酒的侍女放入他手中。
一点点将卷着的纸条平开,对着微弱的亮光看去。
「宴后相暖阁见,有要事相谈。」
「东方冽。」
☆、孰不可忍
容镜结起了眉。半晌,将纸条卷起放入袖中。
相暖阁就在清园附近,并不难寻。
宴上的酒后劲很足,容镜觉得头已经有些沉,身上也有几分燥热。他一边思忖着东方冽到底有什么“要事”,一边琢磨着怎么借此机会提醒他。可是脑袋好像已经困得不怎么听使唤了。
一楼很黑。二楼似乎有些许光亮,容镜足尖点着树枝跃了上去,落在了门前。
推开门,厅内空无一人。空气中隐约飘着淡淡的香气,似有似无。
容镜走入里间,房内布置简洁,只有一榻二椅,墙角置着一方木案,上面放着一鼎燃着的香炉。
东方冽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听见身后的声音,缓慢开了口:“我还以为你又临时改变主意了,容小神医。”
“改什么?”容镜按着额角,感觉醉意和困意一并袭了上来,心道早知道不是吃完了就能回去睡觉,就不喝这么多酒了。
东方冽转过身,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看向容镜的目光有几分复杂。
容镜觉得有些撑不住,坐了下来,“你要说什么?”
东方冽沉默了良久,道:“容家的事……”
容镜额上的手指顿住了,蓦地清醒了几分。
“……我代我父王,向你谢罪。”
东方冽忽然单膝跪地,直跪在容镜面前。
容镜感觉脑中的混沌震了震。
“你知道了?”
“……白白告诉你的?”
东方冽沉声不语。
容镜按着额角,极力保持清醒:“你不必跪我,这件事原本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如果是东方雅在这里,我可能一掌把他杀了。如果是你,也没什么意义。我从来也没兴趣父债子还这一套。”
“只不过……”容镜缓慢道,“我可能没办法再跟你去蜀中了。”
东方冽虽然早已料到这个结果,身体还是微微一滞。半晌道:“这是自然。”
“其实这事我还对白白耿耿于怀了很久,我原本只是……”容镜狠狠按着太阳穴,手却渐渐软了下来,“算了……你……提防点……”
“你喝醉了?”东方冽猛然抬眼,见容镜白皙的脸晕上了不正常的红色,双眼也似乎困得睁不开,“喝醉了这么晚叫我来做什么?”
“不是……你叫……爷爷我来……的么……”房内的香气渐散渐浓,容镜头仰在椅子上,一只手臂盖住眼睛,露出的手也透出了些许淡红。
“你说什么?”东方冽觉出不对,又见容镜醉得不轻,手拖住他后颈和腿弯,将他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软榻上,“……容镜?”
“爷爷的……真热……”容镜在榻上翻了个身,觉得身上愈发燥热,脑中满是酒后的昏沉,想睡却睡不着,索性把外面的衣服解了下来。
“容镜!”东方冽低喝,目光一凝,猛地转头看向墙角案上的香炉。
东方冽回过头,一手把着容镜的肩:“容镜,你醒醒!”
容镜迷蒙在半昏半梦之间,抵御了一晚上的意识还是渐渐流失。猛烈的酒精混进西域催情迷香,渐渐席卷了整个神经。
“容镜。”东方冽的声音渐渐染上喑哑。
容镜双眼微眯,漆黑的眸半隐在睫毛之后,连颈上都染上了淡红,一直蔓延到微开的衣襟里。
“白白……”容镜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只觉下腹虚空一般,浑身都像有火在燃。
东方冽摇着容镜左肩的手不由自主地顺着敞开的衣襟覆上他裸|露的微红的颈,皮肤的温度很高,却带着少年特有的细腻。
“白白……热……”容镜的声音低不可闻,却清晰地传入东方冽耳中。
“别叫了。”
“白……”
东方冽眸色猛地一沉,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容镜的唇。
容镜不明所以地抗拒了一下,却浑身无力,东方冽倾身压了下来,攫住容镜的唇。吻如肆虐般横扫过境,铺天盖地地蔓延进来。毫不留情地深入迫进,依稀间带了绝望的气息。
手向容镜微敞的衣内探去,抚摸着灼热的肌肤,侵占般摩挲而入,将一半的衣服剥落下来。
忽然,手摸到了一个微硬的东西。
东方冽瞬间清醒了几分,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一个卷成纸卷的纸条。
东方冽慢慢将纸卷捋开。
脸色一点点陷入阴沉。
熏香萦绕,空气中流动着情热的气息,东方冽将纸条放进衣内,正欲起身,忽然,门外传来响动的声音。
东方冽顿了一顿。
“嗑嗒”一声,门毫无征兆地打开,沉稳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厅内响起,明黄色的龙袍缓缓映入视线。
白辞在里间的门前停了下来。
烛光忽明忽暗,地上沉默的暗影时短时长。
白辞的目光淡然扫过榻上衣襟凌乱的容镜,随后无声息地落在东方冽身上。
东方冽站了起身,神色复杂,刚想开口,却被白辞打断了。
“什么都不要说。”白辞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与往日一般无澜无波,然而依二十几年的接触,东方冽觉得白辞有那么一瞬是露了杀意的。
像是要当场让他溅血一般。
白辞一步步走到容镜身边,弯□,替容镜将衣服重新理好,然后用力抱起仍不安稳的容镜,未发一言,离开了相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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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冽只身回到平南王府。一进门,便将府内的贴身侍卫叫了出来。
手捏着两张字迹相仿的纸条,厉声命令:“翻遍宫里所有的宫女内侍笔迹,把写这个字条的人给本王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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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
容镜躺在龙床上,离了熏香似乎清醒了些,但依然体内一片躁动,想发泄却没有出口,迷蒙着向白辞身上贴。
刘晔被这情形骇住了,犹豫着道:“皇上,平南王莫非真的……给容神医下了催情药?”
白辞把容镜按回到床上,淡淡道:“不是东方冽。”
“……不是?那是谁?要不要……”
“此事自会有人处理。”白辞道,“你下去吧。”
白辞坐在龙床边,看着容镜一脸难受的表情,憋了一晚上也没能纾解,已然快到极限。眼看又要爬到白辞身上,白辞没再推开,顺着容镜的姿势上了床。
一到床上,立刻就被容镜迎面一扑,结结实实压在了下面。
容镜伏在白辞身上,朦胧中抓住龙袍就要剥,白辞伸手捉住的手腕,贴近容镜脸侧,温和的声音带着清浅的笑意:“这个不行。”
手忽然被反剪到背后,容镜觉得□一凉,一直躁动的欲|望忽然被温热包裹,一股令人战栗的快|感刹那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