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君在接到信号的一瞬间,就立刻带著郢公一起离开了自己家,而远山君府里坐镇的则是雪生和春君二人。
说是雪生和春君二人,但真正干活的却只有雪生一人,春君则是一直守在药师身旁,药师因为梧桐的状况十分的不稳定,便时时刻刻都守在梧桐身边,把自己的身体也弄得十分憔悴。
因为家里出了春君雪生还有萧陌和沈月寒,远山君自信不会出什麽事情,便安心的带著郢公和云华往皇宫赶去。
这一夜,云华的任务,是到太医院里取得寒蟾玉髓,而郢公的任务则是疏散宫里那些无辜的宫人,而远山君则是做那个诛杀“逆贼”的人。
在得知封雾君的大队已经入城了之後,宫里已经乱作一团,吸食鸦片成瘾的圣帝还坐在自己的暖帐里看著自己的妃子为自己跳舞,殊不知自己的宫殿早已乱作了一团。
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一派旖旎的景象,这样的景象让人厌恶,更让人痛心,这个国家已经腐朽了太久,需要有人为它放出毒血,一点点的注入新鲜而有活力的血液。
云华按著远山君的指点,早已往太医院的方向赶去,因为手中有令牌,谁也不敢拦他,更不要说这太医院里早就没什麽人了。
大难当前,谁还顾得上其它的,当然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刚一走到太医院的门口,云华感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几分异样的感觉,只觉得一股绞痛的感觉自腹中生起,低头一看,他才发觉自己的衣服不知什麽时候被染上了血液,而原本挂在腰间的那一颗凤凰之眼早已不知什麽时候就碎裂了,只剩一个空荡荡身子挂在腰间。
云华瞬间明白是自己身体上的化云之毒发作了,一惊,想要赶紧去取来寒蟾玉髓好转回远山君的府邸,但腹中的绞痛之感却让他寸步难行。
咬紧牙关,云华用手中的惊鸿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迅速封住身上几处大的穴道,便提起惊鸿,冲入太医院当中。
太医院中的药物橱柜十分的凌乱,想来是有不少人想著发财带走了不少名贵的药草,想及此处,云华心中一急,只怕有人带走了寒蟾玉髓。
迅速的翻动著药柜,云华身上衣服被从身体内透出的鲜血染得更加的红了,但他好似不知晓一般,迅速的翻找著所有的柜橱,但好久都没能找到寒蟾玉髓,冷汗自他的额头低落,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支撑多久的时间,但明白自己活著将寒蟾玉髓带回去。
腹中绞痛难忍,他强撑著自己不要被这疼痛打扰,努力寻找著药房里的蛛丝马迹。
寒蟾玉髓既然是名药,就不会被这麽轻易的放在外面,云华这样想著,就往高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橱柜看去,凭著自己的轻功打开了那个隐蔽的柜橱,里面传出的寒气立刻让云华明白,他找到了传说中的寒蟾玉髓。
迅速将放有寒蟾玉髓的盒子拿了出来,云华落到地上,顿时只感觉自己的场子被割断了一般,让自己动惮不得。
狠狠的咬住下嘴唇,云华自己将自己咬出了血,收好了寒蟾玉髓就往远山君的府邸赶去,他身上渗出的鲜血已经染湿了他大半的衣衫。
云华一身血衣的冲了出来,吓呆了不少的人,众人皆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窜了出来,而躲在暗处的带著暗卫的李梦看到云华这副模样立刻就吓得半死,云华要是出了什麽事,不知道远山君会做出什麽来。
想到这里,李梦立刻让身边的暗卫去接应云华,云华眼前的景象虽然已经有些迷蒙,但还是认出了李梦的身影,只对李梦说道:“带我回去,我要把药交给药师……”
尽管毒药的发作让他浑身的力气和鲜血都渐渐的失去 ,但云华还是凭著自己的一股意志完全不愿意倒下。
李梦不敢耽搁,让暗卫背起云华就往远山君的府上赶去,除了宫门就换上快马,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拖延。
在远山君府邸跟前跌跌撞撞的下了马,云华不顾他人的劝阻与搀扶,甩了一旁的暗卫就往府邸里赶去。
在看到云华的一瞬间,沈月寒大惊失色,立刻冲了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云华,只听云华对药师说道:“药师,我拿到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药师见状,忙让一旁的春君扶著梧桐冲了过来,从另一边扶著仿佛一个血人一样的云华。
只见云华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那个染血的小木匣,对药师说道:“寒蟾玉髓,就在里面……”
药师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请四角和唐缘熹一起扶住了云华,药师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月寒:“沈姑娘,梧桐就拜托你了。”
沈月寒没有多说什麽,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药匣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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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如果感受不到云华的痛的话……痛经乘以十倍怎麽样(邪恶的笑)……
谢谢赠我点数和送我圣诞树的大人们(诚挚鞠躬)
☆、第五十七章
而在不远处的偏殿里,鸢娘的住所,早已被人装饰一新,用通红的绸布做出最美和最喜庆的装点,连院子里的红白梅花也比往日有了精神。
鸢娘在一旁侍女的帮助下,换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新娘的喜服,梳洗打扮一番之後,就遣散了院子里伺候的人,将这空荡荡的偏殿留给她独自一个人。
她自铜镜当中看著自己的容颜,黑发垂到腰际,红花点缀,金粉描眉,胭脂扫颊,朱红缀嘴,白粉轻装,而那一袭精致的嫁妆,使得她更加的动人。
鸢娘对著铜镜当中的自己莞尔一笑,竟显出倾国的姿色。
对於自己的装束十分的满意,鸢娘站了起来,走到桌台前,拿出了当初沈月寒给她的那一枚药丸。
药丸上的香气依旧,和鸢娘身上的香气是一模一样的,鸢娘笑著将它丢入了酒壶当中,皇宫里早已乱作一团,她可以听到各种奔逃的声音或是救命的呼喊,但在将药丸放入酒壶的一刹那,那些声音都自脑海里消失。
入水立化,连酒水当中也透出一股扑鼻而来的浓郁香气,鸢娘抬起手,将酒壶里的酒倒入了眼前的酒杯当中。
接著,鸢娘端起了这一盘酒,走到屋外的院子里的石桌上放下,在石桌之上,是她常常弹奏的古筝,拨弄筝弦,鸢娘静静等候著封雾君的到来。
一拨一相思,一弄一断肠。
人奏弦音,弦音寄谁?
鸢娘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人,除了这个院子里的一切,其它的所有都与她没有了任何干系,天空里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吹起了风,风夹杂著雪花和梅花一起落在了鸢娘那一袭火红的嫁衣之上。
远山君早已赶到了皇宫之中,躲在暗处见到圣帝那副模样,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没有让他等上多久,穆勋就前来汇报:“封雾君进宫了!”
封雾君进宫的消息,圣帝却是现在才知晓,鸦片早已摧毁了他的神智,堂堂圣帝竟然显出一副屁滚尿流的蠢样来,圣帝都是这个模样,也难怪整个九州都是一副颓然的样子。
封雾君的行动雷厉风行,很快就找到了来不及躲到床底下去的圣帝,看到封雾君走进了圣帝藏匿的屋子,远山君才开始行动。
封雾君看著这一间屋子里的旖旎,又闻到了空气中的鸦片的味道,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让士兵把藏在床底下的圣帝揪了出来,封雾君才看到与圣帝一起藏在床底下的妃子早已衣冠不整,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心,就算是这种时候,也要享乐,这样的圣帝,死了也不值得可惜。
封雾君站著,让下人宣读了早已与远山君等人拟好的诏书,只听上面说道:“圣帝无德,导致九州大地民不聊生……得上天号召,斩圣帝,以换天地……”
看到封雾君手中大刀,圣帝的脸色瞬间煞白,只见他的双腿之间渗出了泛著腥臊味的液体,口里大喊著:“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就在这个时候,宫门之外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说道:“远山君进宫了,我们有救了!”
这个声音如同给圣帝打下一剂强心针,只见圣帝又恢复了往日那洋洋得意的样子说道:“封雾君,远山已经进宫了,死的是你!”
封雾君却不愿再听圣帝废话,刀起刀落间就见到两个人头飞了出去,竟是圣帝和圣帝的妃子,一屋子的人不敢再反抗,被封雾君的人押解了出去。
在屋子里的人都被清理了之後,封雾君就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远山君,远山君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两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吩咐穆勋守住别人不要让众人靠近之後,就和封雾君消失在了那一扇门之後。
封雾君的手里,拿著的是一套通红的长衫,是婚嫁时候用的喜服。
“你,还有反悔的机会。”看著封雾君换上喜袍,远山君站在封雾君身後说道。
封雾君换上了喜袍,脸上没有一丝的胆怯,对远山君说道:“动手吧。”
屋子外的人很快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声音交织在一起,胆战心惊,很快,就看见两个身影自屋子内窜出,一前一後斗争的正是远山君和封雾君。
封雾君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伤口,血渗透了出来,高手过招,旁人难以插手。
“封雾君,你弑杀圣帝,已是罪不可恕,还不束手就擒!”远山君吼道。
“哈,我杀死的不过是一个昏君,你要愚忠又为何要连累无辜的人!”而人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却是见不到他们打斗的身影。
远山君给封雾君使了一个眼神,封雾君的肩膀又被刺中一剑,封雾君顺势做出体力不支的模样往怨念所在的偏殿掏出,众人立刻要追,却被远山君制止。
“不用追了。”远山君的话一下子打断了众人的行动,只听远山君说道:“去准备火箭。”
这一句话,让穆勋先是一愣,随即赶紧带著众人下去准备。
远山君看著封雾君远走的身影,又看了看遍地的尸体,心里的压抑逐渐的攀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封雾君很快就找到了鸢娘所在的偏殿,偏殿之外与皇宫其他之处乱作一团的模样相比,格外的安静,看到里面挂著的红色绸布,封雾君先是一愣,接著才缓缓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朔雪依然,白梅依旧,梅树下弹琴的人却是那样的动人,同样的一袭红衣,同样的心情在此刻得以交融。
封雾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鸢娘的跟前,鸢娘早已听到了身後的动静,将琴曲扶到最後,听了下来。
鸢娘站了起来,走到封雾君跟前,对封雾君说道:“我等你很久了,段郎。”
这一声段郎让封雾君浑身一颤,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段郎,我们相知相逢三十多载,却从未以夫妻的身份在一起过。”鸢娘对著封雾君嫣然一笑:“我要嫁给你,只做你一个人的鸢娘,我也想你只做我一个人的段郎。”
看著眼前的鸢娘,封雾君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只是机械的点点头,看到鸢娘身上的一袭红妆,他明白鸢娘早就有了准备。
鸢娘拿出了一个章本来,对封雾君说道:“这是我托沈姑娘请远山君为我们准备的婚书,只要拜堂过後,我们就是夫妻了。”
与鸢娘一起握著手中的婚书,封雾君只觉得鼻头酸涩,对鸢娘说道:“好,我与你拜堂。”
身後已经传来了追兵的声音,但此刻却只剩下了他与鸢娘二人,彼此凝视对方。
“一拜天地……”
鸢娘温婉的声音传入了封雾君的脑海中。
“二拜高朋……”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