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浮屠》分卷阅读79

    慕容青未答话,两手收紧,将身子更贴近慕容白。他们都知道,要治疗早衰,非逆转大阵炼丹不可。

    可事实并非如此……还有一个更加能彻底根治的办法……

    “四大家族都身负公子羽的诅咒,虽不尽相同,但都深受其扰。我慕容氏的早衰只是其一。”

    “若要论如何治疗,最先该想到的……应该是破除诅咒,而不是炼丹续命。”

    “只是,公子羽的魂魄被囚禁于封魔浮屠塔内已有数百年,却从无人知晓封魔浮屠塔在何处。它甚至……根本不与我们在同一空间里,也或许在某个时空的罅隙中。”

    “找到公子羽的魂魄,将其打入轮回——我之前绝口不提这个想法,因为这种做法成功的可能性不及万分之一。”

    “毕竟,”慕容白涩然一笑,“四大家族历代先祖寻了那么多年,都未能找到过封魔浮屠塔……”

    所以到了后来,大家也都再不对这个想法抱任何实现的希望。一百年两百年的过去,四大家族的后人渐渐都再也不会打这种堪称异想天开的主意了。

    异想天开。

    尤其在如今慕容白大限将至的时候,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封魔浮屠塔破除公子羽的诅咒?

    但凡慕容青还有一丝理智,也不会放弃逆转大阵去追寻一个希望渺茫的幻影。

    夜里起了风,窗柩砸在墙上哐哐作响。

    过了许久许久,慕容青才闭着眼一声轻叹,“你赢了。”

    慕容白赢了。

    慕容青的情感战胜了理智。

    于是有了今日这出戏、这场局。

    七十七

    申时,关州里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个个身着戎装、气势汹汹,正是王佑仁在甘陕一带的旧部西北大军。

    这批人精神振振,押送着两辆囚车,囚车里挤满了一堆衣衫褴褛的人。

    王元芳和贺小梅站在窄巷口,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街上这一行人。

    “小梅,你看那人。”

    贺小梅顺着王元芳扇尖所指方向看去,见那是第一辆囚车里坐着的一个黄衣男人。

    “那人是……”贺小梅皱着眉,瞪大了眼又看了看,忽然面色一肃,“水仙教的人。”

    王元芳点头,“看来我没认错。”

    “西北军镇压□□,借押嫌犯之名回北都述职,怎会押了水仙教的人?”贺小梅的目光细致地扫过囚车里的人,勉强又认出几个水仙教徒。

    王元芳拉过贺小梅的手拐进巷子里,道:“慕容白跟我说晋磊早已叛变,我其实是信了七分的。”

    贺小梅静默了一会儿,敛眉轻声道:“那你爹呢?”

    王元芳不假思索道:“我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我……慕容白的话我不敢尽信,可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我爹的确清白干净……毕竟他与屠龙堂关系密切已是事实。”

    贺小梅深深看他,沉吟着道:“我们来做个假设。如果你爹与屠龙堂勾结谋反,而晋磊又早与他们里应外合。为何晋磊会抛开屠龙堂单独行动,而又刚好在洛城……且只在洛城?”

    晋磊若真要以武力谋逆,水仙教最主心骨的势力都分布在北都周围,怎会跑到洛城这么个偏僻之地用一个分坛来打草惊蛇?

    “洛城位置特殊,朝廷鞭长莫及,而西北军驻守之地又与洛城相隔不远。”王元芳拧着眉,扇尖儿蹭了蹭下巴,“水仙教不过一个江湖帮派,以蛮力攻进宫城难度太大。所以,他们要借洛城□□让驻守边地十数年的西北军被圣上记起,被圣上召回京述职。”

    贺小梅点点头,又补充道:“那些水仙教徒表面上是被关押的暴徒,实则是西北军的帮手。”

    而且,若真能弑君,罪名便可尽推至这些暴徒头上,让他们当这替死鬼。

    戌时,西北军一刻未停地出了关州主城,来到关州边境,临近芒城的荒地。

    因着天色渐晚,将士们也正需进食,为首的张、林两位将军便令下属原地驻扎,歇息一夜再向芒城进发。

    芒城之后,便是北都。

    众人席地而坐,打猎的打猎,摘果的摘果,拿干粮的拿干粮,虽各做各的,却也井然有序。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众将便已整装待发。

    忽听远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人锦衣华服坐于马上,至军帐前停下,亮出一块金牌,对军帐前横矛相对的士兵道:“张将军、林将军何在?!”

    帐内人闻声急急奔出,见那金牌后面色一惊,又端详马上之人半晌,抱拳道:“王大人,快快请进!”

    王元芳下马入帐。彼时两位将军正在营帐内交谈些什么,见王元芳行来,立即起身迎他。

    王元芳抬手阻了二人动作,却径直坐在主位上。

    张将军道:“王大人怎的亲自来此?可是尚书大人有何吩咐?”

    王元芳清了清嗓,道:“北都之事有变,父亲命我前来带信,这几日断不可贸然入京。”

    林将军眯了眯眼,语气不善地哼道:“皇帝亲命我等入京,如今又能有何异变?”

    王元芳见他满脸的不信任,心下一怵,立时蹙眉怒喝:“放肆!”

    张将军立刻上前替林将军赔礼道歉,神色间却也有着不赞成,道:“王大人,究竟有何变故,不妨细细说来。”

    王元芳冷着脸道:“你们可还记得父亲交待给你们的事?”

    “当然记得。”

    王元芳却勾出一抹冷笑,斜乜着二人。

    张将军愣了愣,被王元芳看得有些心慌,道:“尚书大人命我等借平判之名带水仙教徒入京,共剿昏君。我们路上未曾走漏一丝风声!大人若是有何意见,尽管直说。”

    听罢,王元芳心中狠狠一沉,他与贺小梅果然想得不错。自行猜测是一回事,确定事实又是另一回事。

    “罢了,与你们无关。只是圣上近来龙体微恙,父亲进宫赴宴的日子延后了,圣上也早已闭门谢客。你们此时去了也进不了宫。”王元芳心中微乱,胡乱编了个谎来拖延西北军进京的步伐。

    林将军不屑地哼了声,道:“这也并非什么大事,不妨碍我等先进京候命。”

    王元芳失了耐心,冷道:“父亲说了,时机未到,让你们按兵不动。这是军令,谁敢不从?!”

    林将军梗着脖子还待再反驳,张将军拉了拉他的胳膊,对他摇摇头,又上前对王元芳掷地有声道:“皇帝昏庸无能,朝廷弃我等于不顾,尚书大人救我等于水火,我等誓死效忠尚书大人!大人有令,莫敢不从。”

    王元芳扫了二人一眼,展唇笑了笑,道:“父亲能得二位与诸将士鼎力相助,深感欣慰。我亦早听闻两位将军骁勇善战,待到时机成熟,还望得见二位风采。”

    张将军闻得此言,更是满腔热血沸腾,对着王元芳好一番慷慨陈词。

    而另一头,贺小梅正拿着王元芳给的玉牌快马加鞭往皇城赶。

    历经一日一夜的奔波,贺小梅终于穿过芒城到了北都,立在了皇城正门外。

    此时他早已易容成了王元芳的模样,又拿了王元芳的玉牌,自是顺利入得宫城,在宫女的带路下行至昭元殿外。

    太监进去通报过后,贺小梅终于见到了当今皇帝吕承志。

    只是……这皇帝也忒年轻了些……

    贺小梅原不曾关心过朝堂之事,乍一见如此年轻俊郎的皇帝,还有些发愣,一事竟忘了面前的人是九五至尊。

    而正与皇帝下着棋的宫妃见他讷讷之态,微微蹙起一双柳叶细眉,低低道:“愣着干嘛?你怎的连礼数都忘了?”

    贺小梅这才回过神来,却又慌慌张张地不知如何行礼。

    贺小梅心中发急,又惧于皇帝的威严,索性当着皇帝的面将面具撕了,直接半跪下抱拳道:“草民贺小梅,有要事禀告!”

    那宫妃眼见着贺小梅玩了一出变脸,吓得瑟缩了一下,躲进皇帝怀里,眼却微眯着打量起贺小梅来。

    吕承志虽也惊了惊,看他并无伤害自己的意思,到底还是稳住了,只皱着眉头防备地看着他。

    贺小梅又将王元芳给的玉牌掏出来,两手举着呈给吕承志,理了理思路,将王元芳和他在关州的所见所闻据实相告,还将屠龙堂的“屠龙计划”也一一讲明。

    吕承志拍桌怒喝:“荒谬!大胆狂徒,竟如此构陷尚书大人!”

    贺小梅呆了呆,看着被皇帝拍在桌上的玉牌,一时竟不知他说的狂徒是指自己还是王元芳。

    “皇上,王元芳是王佑仁的儿子,他又不傻,怎会平白无故诬陷自己的父亲!”贺小梅几乎要被这皇帝气得吐血。

    吕承志张了张口,还未说话,旁边的宫妃已经指着贺小梅的鼻子咬牙道:“你这无耻小人!造谣本宫的父亲谋反,还侮辱本宫的胞弟,简直罪无可恕!”

    贺小梅怔住,这才反应过来,王元芳的姐姐郦妃娘娘,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贺小梅记得王元芳说过,他的姐姐是个明辨是非之人,在家国大义上的觉悟绝不亚于他。于是贺小梅忙不迭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这是王元芳给娘娘的亲笔信,还请娘娘细看。”

    却不想郦妃只展开信纸马虎扫过一遍,便冷笑着折回去,“啪”地一声摔在贺小梅脸上,“这根本不是本宫弟弟的字迹。”

    贺小梅彻底懵了——这信是前夜他亲眼看着王元芳写的,那时他还在一旁磨墨呢,怎会不是王元芳的字迹?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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