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浮屠》分卷阅读88

    晋磊勾着嘴角,深不见底的眼里透着丝森冷。他伸手在方兰生腿间一握,语带嘲讽:“有这样的朋友?”

    带着磁性的声音入耳,腿间最柔嫩的地方隔着薄薄里衣抵在他温热的掌心,方兰生脑中不免闪过两人之间那些让人难堪又羞耻的画面,心中积郁越发深重,索性别过脸去,“怎么没有?**当头,各取所需罢了。”

    晋磊握住方兰生的肩将他的脸扭过来面对着自己,凉薄的气息喷在他鼻尖,“各取所需?”

    那语声虽是冷冽,肌肤相触之处却是火热非常,像是被对方的怒火点燃的。方兰生慌张地推开晋磊,本已用力过猛,岂料晋磊只晃了一晃,他自己倒是往后倒去,整个人躺倒在棉花一样软的大床上。

    晋磊怒意不减,口里讥笑道:“怎么?又有需要了?”说着倾身压下,一手撑在方兰生身侧,一手去剥他裤子。

    方兰生一时慌里慌张推不开他,脸色急得通红,挣扎中不慎狠狠抓了一把他的背,将他背上还未痊愈的鞭伤撕裂了。晋磊瞬间疼得脸色扭曲,方兰生未察,只如受惊的兔子般“蹭”地挪到床边,匆忙穿了鞋子下地,大跨步往前走了两步,感觉身后无人追来,心中诧异,便又回过头去。

    晋磊面对着他屈膝坐在榻上,黑得如同夜色的眼睛里看不出分毫情绪。

    方兰生冷笑道:“你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晋磊,以前看不出你是个什么人,怪我们眼瞎,怪我们蠢。有人跟我说,我身上有你要的东西,所以你留着我。我想来想去,当真找不出什么东西可以为你所用。可是现在我突然就懂了——我唯一能让你利用的,也就是身体了。”

    晋磊脸色发白,脊背僵硬得盖过了伤口的疼痛。

    “看一个男人雌伏于你,你就得意了是不是?”方兰生收了笑,转回身利落地往外走。

    背上湿漉漉的一片,薄薄的里衣粘在身上,大概是伤口又渗了血出来,晋磊额上冷汗直淌,双唇发颤,脱口欲要叫方兰生名字,张了嘴却半晌都没蹦出一个字来。

    他眼睁睁看着方兰生绕过一排排屏风到了外间,心中绞痛,厉声道:“白豆,莫让他出去!”

    守在外间的白豆看见只穿着里衣的方兰生衣衫不整地出来时已是一愣,现下一听晋磊的声音,便知两人之间怕是又闹了矛盾,忙上前拦住方兰生的去路,哀求道:“少主,主子,你就留在这儿吧。外面乱,你离了这宫,其他地方可没这么多守卫……”

    方兰生只看着白豆阴森森地笑,冷哼道:“谁是你主子?你还不是晋磊派到我身边看着我的,真当我不知道么?我方兰生是没他奸诈狡猾,可我还没瞎没聋!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给他打小报告,只是到底没妨碍到我什么,都是小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恕我直言,你这种怀有异心的仆役,还不及我琴川方家的一个烧火柴夫!”

    白豆吓得一怔,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方兰生目露寒光地看着他,抬脚踹翻了一旁的凳子,将白豆骇得一抖。他连连笑道:“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成过下人,我是把你当朋友。你人机灵又有趣,我见着欢喜,才愿意和你嬉皮笑脸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帮着那个混蛋监视我!”

    白豆吞吞吐吐了半天,没了言语,却听一声轻咳,抬头一望,见晋磊从内寝出了来。

    方兰生斜睨了晋磊一眼,转头又要走。

    晋磊疾步上前拉住他胳膊,深吸了口气,双眉微蹙道:“小兰,夜深了,别闹。”

    “闹?”方兰生冷冰冰地望着他,“这就叫闹?那你算什么?你搞这出宫变,是在做什么?哪怕我方兰生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家国天下。可老教主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不知死活!他把你当亲儿子一样栽培,你做了什么?啊?!李马、元芳还有小梅都把你当朋友,你却背地里阴了他们一把。司马渊和屠龙堂害了我们教里那么多兄弟,你还跟他们勾结在一起……晋磊,晋磊!你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晋磊面色白得彻底,见方兰生眸中厌恶与失望,心头竟陡然升起一阵惶恐。他猛地一把抱住方兰生,半哑了嗓子道:“你放心,等我除去吕承志和……”

    方兰生咬着牙将他推开,瞥向他落在半空僵直了的手,皱着眉道:“你手上沾的血还不够?”

    晋磊抿了唇不说话,只又伸出手去揽他入怀。方兰生没料到他这样执着,被他一拽便跌入了他怀里。晋磊紧紧抱着他,像要将他拆吃入腹一般。

    方兰生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起来,嘴里没遮没拦地骂了许多,却在目光下垂的时候脑子一空,忘记了所有动作。

    “你、你流血了……”方兰生手足无措地呆立在他怀中,两手在他腰侧摆来摆去,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目光紧紧盯着他渗着血的背。

    晋磊还是不言不语,只将方兰生抱得更紧。

    方兰生脑子里的画面乱七八糟的,但仍是恍然明白,晋磊流血又是因为自己。如此一来,心中怒意再盛,也没脸在此时此刻抓着不放。更何况,他这鞭伤当初就是为了自己受的。

    “你先放开,你在流血。现在外面想杀你的人可多着呢,你要是想把这条命拱手让人,我不反对。”方兰生冷着脸又推了晋磊两把。

    晋磊终于放开他,只是手还捏着他胳膊,像是怕一松手就被他逃掉一般。

    “小兰,你这是在关心我。”不是问句,晋磊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肯定着,沉沉的眸里揉进了三分神采,衬得他苍白的脸色都好了起来。

    方兰生不搭理他,转头唤白豆:“你去取些治伤的东西来,给你们家主子好好包扎一下……嗯……或者找个丫鬟来也行。”这话虽是正儿八经在说,可他还是着意加重了“你们家主子”这几个音,似是还带着气。

    白豆讪讪应了,旋即躬身退下。

    晋磊深深看着方兰生的侧脸,叹道:“折腾了这么久,也该累了,你先睡罢,今夜我宿在锦安殿便是。”

    方兰生微点了下头,表示听到了,然后面无表情地倒回去往里走,到屏风前忽又顿住了,转回头看着晋磊道:“其实只要你让我出宫去,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我也管不着。”

    “绝不。”晋磊神色骤然冷淡,直直盯着方兰生的脸,“你大可死了这条心。”

    方兰生僵硬地笑了笑,耸着肩道:“那可不一定。”

    晋磊没再吭声,看着方兰生的身影消失在一排排屏风之后。

    方兰生脱力一般躺回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晋磊满身是血的画面,像噩梦一样缠绕着他。

    尽管他知道,那些血不光是晋磊的,更多的是别人的。

    没多久,白豆端着东西回来了,一进门只见了晋磊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叹了口气道:“少主竟果真这么狠心,也不帮着上上药,自己就去睡了。”

    方兰生本就使劲儿听着外头的动静,再加上白豆刻意把声音放大,方兰生把这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心中没由来地发堵。

    晋磊低声道:“你小声些,莫要扰他。”

    白豆摇着头把东西放在桌上,准备上前给晋磊换药,却遭到晋磊阻拦:“我自己来。换了个地方,他怕是不好入眠,你去给他点些安神香,记得动作要轻。”

    白豆心中愤愤,想着方兰生那样绝情,晋磊却还处处维护,实在是不值,便阴阳怪气地答了“是”,从柜子里找了些安神香出来往里走。

    待到入得内里,才见月光下方兰生睁着的眼有些红,白豆一愣。

    方兰生压低声音道:“我不要你们的香。我怕我这一觉醒来就又不知在哪里去了。”

    白豆听出他这话里的怨气,心中隐隐有愧,但他现在更替晋磊不值,便不理他,仍旧把香放进小炉子里点燃了。

    方兰生红着一双眼瞪他,像是下一刻就要掀了被子起来同他吵架一般。

    白豆顾忌着晋磊还在外面,不敢让方兰生闹出来,怕受晋磊责罚,便立即开口道:“少主心也是够狠的——那伤本来就深,还带着毒,不易痊愈,如今又被扯裂了一番,糊了一背的血。他就一个人坐在外头,烛光昏暗,伤又在背上,他自己一个人要怎么换药?我方才瞧了一眼,他那样子真是我从没见过的狼狈。少主,您可真是厉害。”

    他每一句话都透着满满的嘲讽,方兰生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心头既酸涩又着急,面上却仍是平淡道:“那你怎么不帮他?再说,这宫里也不缺下人。”

    白豆皱着眉摇头,“他就只让你一个人碰,旁人哪里近得了身。”

    方兰生一愣,随即脸上再也绷不住,眼底湿了大半。

    白豆看他一眼,行了个礼又退下,往外头去了。

    方兰生心中越发堵得难受,耳边翻来覆去回响的都是白豆最后说的那句话,眼前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晃过晋磊苍白的脸。他霍然坐起,掀了被子下床走到屏风处,脚步又乍然停住,怔怔地看着屏风上映出来的影子,咽了咽唾沫,最后还是转身倒回去。

    路过书案时瞥见案上的香炉,方兰生眼中霎时涌出泪来,疯了似的冲上去将里面的香全倒了出来,恶狠狠踩了个稀巴烂。

    八十八

    不知是之前睡得太久,还是心中愁肠百结,方兰生整整一宿都没能睡着。

    完全陌生的皇宫像是一张密织的网,带着铺天盖地的黑暗缱绻而来,将他束缚得透不过气来。昨日已经试探过晋磊的态度,要让晋磊自觉地放他出宫去大概是不可能的。晋磊似乎也并不担心他能自己逃出去,大约是觉得他怕死,不敢自己回琴川罢了。

    方兰生望着窗外头照进来的曦光冷冷一笑——他的确深信幼时那个高僧的话,深信自己二十岁左右会有大劫,不能留在琴川,可现在方兰生只觉得,要他若无其事地待在晋磊身边才是最艰难的。

    只是不知道慕容白到底有何打算,王元芳和贺小梅始终也不肯告诉他,只透露了宁王一事,看来大抵也就是让宁王和晋磊两股造反势力相争,吕承志再趁机收回皇权。

    方兰生正想得入神,白豆从外间进来,后头跟了几个捧着盆盂和面巾的宫女。

    方兰生将视线从窗外挪过来,冷淡看了白豆一眼,不免又想起昨晚的情形,假意咳了两声。白豆倒没什么大反应,知道这是主子,得罪不得,面色如常地站定在几步开外,让几个宫女去服侍方兰生洗漱。

    方兰生更觉难受,白豆看上去还是那个白豆,可再也不会跟他嘻哈打闹了。他摆摆手挡开上前的宫女,指指一旁的木架,皱着眉道:“东西放那儿就行了,我自己知道洗。”

    白豆沉吟半晌,挥手让宫女出去,对正洗着脸的方兰生道:“少主,白豆人微言轻,有些话本来说不得。可我要是不说,再没人能让您知道这些了。”

    方兰生拿面巾沾了热水拧干,仰着头将面巾完完全全地覆在脸上,双手捂了好一会子,听见这话,摘了面巾,颇觉有趣地转头瞧他,“说真的,我挺佩服晋磊的,也难怪他看不起我那些小把戏。飞鹰,你,甚至伍大夫,知道他是这么个狼子野心的混蛋,一个个都还能这么维护他,说明他手段的确不赖。也或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从他那里得到了利益罢了。可我跟你们不是一类人啊,哪怕你跟我说再多,我也变不成你们那样不要脸的人。”他嘴角带着隐约的笑意,被热气氤氲的桃花眼里明明亮亮的,脸色却是差到了极点。

    白豆一点都没反驳,低垂了头继续他自己的话:“教主——”

    “停。”方兰生打断他,眼里冷得像要结冰,“水仙教我只认老教主,不要在我面前叫他‘教主’。”

    白豆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续道:“主子根本不是您说的那样。你们都信老教主,这无可厚非,毕竟水仙教的都是受过老教主莫大恩惠的,我也不例外。可老教主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干净!你们都以为老教主在主子手里,但其实根本连主子也不知晓他到底在何处。上次李马一事,老教主回山时,主子就已经探出老教主功力已经恢复,可他还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主子撒下天罗地网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

    功力已经恢复,且有能力避开晋磊和屠龙堂的势力不被找到,却仍不露面——饶是方兰生听起来,也觉得可疑。

    可单凭白豆一人之言,如今的方兰生是断然不会信的,“所以呢?难道老教主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就为了让晋磊谋反?就为了让晋磊败坏水仙教的名声?”

    白豆气极却又发泄不了,无奈地摇着头道:“小的说不过少主。可少主您仔细想想,如果主子真的杀人如麻毫无人性,怎么会留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如果他真是心狠手辣,当初就不是逐李马出教,而是安排李马被仇家追杀死无全尸!还有王元芳和贺小梅,他到现在也还留着他们的命!还有您……他可从来没对您下过手。”

    方兰生将面巾挂在架子上,眼神轻飘飘地移到窗外,看着大亮的天光,冷哼道:“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李马的功夫跟他应该不相上下。四年前的武林大会,李马还是第一新秀。即便晋磊隐瞒了真实武功,可真要杀了身为左护法的李马还是有难度的,更何况他还要分神来防备和追踪老教主。至于元芳和小梅,你可能是犯蠢了——当初是元芳自己看出局势不对,才带着小梅借养伤之说回了尚书府避嫌。晋磊手伸得再长,也不至于能入尚书府杀了尚书大人的儿子。”

    换言之,一切都是因为晋磊能力不够才没铲除他们,而不是因为他顾念所谓的情谊。

    白豆愕然地看着方兰生的侧脸,一双眉拧成“川”字,愤愤道:“您真是……”

    方兰生转回头来对着他笑,“至于我,他可能就好这口吧——养只没什么攻击力的小动物,时不时说两句好听的情话哄一哄,看见小动物朝他摇尾巴,他就得意得不得了。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搞错了一点。”

    白豆疑惑地盯着方兰生,越发琢磨不透方兰生在想什么。

    方兰生看出白豆目中的疑问,渐渐收了笑,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人总是会成长的。”

    白豆被他眼里的狠意吓得一怔,冲口而出:“主子已经够苦了,少主就不要折磨他了!”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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