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呀,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见对方依然不说话,她又焦灼的央求道。
对方一再的沉默,终于让她懊丧的低下头向后退开。此人明明是个古代人,能心仪同为女子的自己还能勇敢的承认已是很难得很罕有,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要这样心急?
乔瑾之也是矛盾的,对方对自己直白的喜爱让她感到一时的欢愉。可经此一事她却担忧起前路漫漫,自己是否真的能承受得起这一份深情厚谊。她做人做事一向严谨有度,自从摊上眼前这个人就开始变的恣意纵情。依着本心走,随着情意行,真的就有路可走有道可行么?
对方今日的撩逗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可其平素那些压抑于怀和满泻将出的爱意也都值得自己详虑深思。
“殿下,我方才想起还有事要办。”她终于又退开一步开口说道。
“不许走。”婧柔摇了摇头说。她虽然承认自己适才是心急了些,可当下忽然有种感觉,现下让对方走出去,将来自己要后悔。于是她又接着言道:“你心里有话就说,今日别想用任何借口走掉。”
对方再一次沉默,她又开口说:“我无畏,不期望你也同我一样,毕竟你考虑的比我多,我理解。可是乔瑾之,我视你如珍宝,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敷衍我。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便说什么,就算我得不到你完整的心,总可以听听你的心声吧。”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擅长说情话,可这几句话一出口,对方的心都要化了。
“视我如珍宝。”乔瑾之蓦然含笑重复一句,接着抬起头注视着对方说:“我只是,只是担心不能相伴殿下走到最后。”
婧柔闻言低头浅笑,旋即抬眼说道:“只是这样啊?瑾之你想那么远。”她说完走近对方,故意在其脸上抚摸着才接着说:“将来不论我们的路走到哪里,你若是累了想停下,我不拦你,好么?但是你要记着,只要我们还同路,你都一定要竭尽全力与我走下去,因为我也会尽我所能。”
她这番话里既有期许又有包容,乔瑾之听后咬了咬唇,过许久才如释重负般回道:“我名唤薪珏。”
纵使早已见识到对方跳跃的思维和不时冒出的暗语,婧柔还是愣了一愣。
思索了一会儿她掩口笑道:“薪珏,我名唤祯玙。”
傻傻的两人这才会心一笑,静静的相拥。
第55章 第五十四节 卿卿我我
翌日清晨,婧柔猛然自床上坐起,摸了摸颈间佩玉。
夏乐已在准备热水,回头奇怪的唤道:“殿下?”
“嗯,梳洗后使人去传话,本宫有要事与乔大人相商。”
“要传乔大人过来?”
“不不,本宫过去。”婧柔回答。她可不想总是传那人过来,显得自己高她一等。
“好,奴婢知晓了。”夏乐转身走过来应道。
不久后,婧柔便带着夏乐等人行至乔瑾之营房外。
“卑职参见殿下。”乔瑾之立在矮阶下行礼。
“乔大人,没打扰你吧?”婧柔边走边问。
“没有。”
“那便好,你们都下去吧。”
等几人出去后,婧柔忽而跳起,欢快的喊着:“薪珏薪珏。”
“…”
“你不止字好听,名也好听,怎么也叫不够。”婧柔又歪过脑袋笑着说。
乔瑾之瞧着眼前人发花痴,心中也感到很欢慰。她无奈的笑笑走近对方问:“殿下不是有要事?”
“嗯,”婧柔从颈间取下佩玉道:“喏,道牌你不要,这是自小跟着我的,你带在身边。”
乔瑾之接过仔细看了看说:“好。”
婧柔突然伸手探到对方颈间问:“你戴了何物没有?”
“没有啊。”乔瑾之温柔的笑回道。
“来,我与你戴上。”婧柔说完绕在对方身后,轻推着她向前坐在凳子上。然后拿过她手中佩玉小心的替其戴在脖颈上。
“还带着我的体温呢。”
乔瑾之疑惑的回过头瞧她,片刻后问道:“殿下今日这般高兴?”
“你的玉珏,我也要请人穿上绳儿,日夜戴着。”婧柔在对方身后圈住她的脖子,摇晃着说道。
“殿下…”
乔瑾之被对方的亲密举动撩红了脸,心中霎时似是吃了蜜糖般的甜腻,又搀杂着如沐浴在春风细雨下的畅快之感。
“我要回京了,让我抱抱吧,没人看见的。”婧柔说着将脑袋靠的更近。
“好。”乔瑾之闻言心里生出几分酸涩与不舍,于是正了正身子回答。
“薪珏真听话。”她发现对方那两声“好”字真的是有魔力。她从中听出了对方的宠溺和爱意,乍然间甚至感应到外间的天气都变得更加晴朗。想到此,她胳膊又用力的圈了圈,身体紧紧的向前贴着。
经过昨日之事,她二人总算是撇弃了那些烦人的顾虑,这使她们在此后的相处时总是带着几丝陶醉和沉迷,也让彼此的心挨的更近。
“薪珏,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莫要让我担心。答应我,好么?”她将头埋进对方颈间,细细的嗅着那独有兰香,甜润出声。
“殿下,”乔瑾之心头骚动,脖颈也酥痒难耐。她压下燥热扭动身子娇嗔一句:“当此青天白日,怎地这般粘缠。”
“粘缠?”婧柔抬头瞅了瞅对方,故意邪笑道:“青天白日不好这般粘缠,那薪珏你说何时可以。你说嘛,我听你的。”
“殿下,”乔瑾之红着脸蛋正欲转头,停了一瞬却拍拍对方圈住自己的手臂说:“有人上来了。”
婧柔撇着嘴巴放开她,绕至另一张凳子那儿坐下,而乔瑾之也站起身来立在一边。
“启禀殿下,元帅使人来请大小姐前去商讨要务。”穆季在门外高声禀道。
“你进来。”婧柔蹙眉出声。
穆季几步跨进来,立在近前问道:“殿下何事?”
“大小姐便在私下叫叫得了,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莫要人多时嚷嚷,那日在山谷口本宫就想提醒你。”
“殿下,卑职叫惯了的。再说,再说这儿也没几个人不知我是乔家人。”穆季低低的解释。
“你不是乔家人,你是皇家侍卫。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若不知避嫌,迟早要惹上祸,害人害己。北营毕竟不是咱们锦云宫,这里情况复杂,非是你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婧柔纠正道。
“殿下所言极是,穆季你要记着。不单是今日,以后做事都要记得,祸从口出,稳重谨慎些总没错。”乔瑾之也开口提醒说。
“是,卑职鲁莽,以后会谨慎些。”穆季心知有错,赶紧回道。
婧柔回身瞧了几眼乔瑾之,笑了笑才说:“皇兄召你,你且去。忙完了知会一声,本宫那儿还有事要劳烦你。”
“是,卑职告退。”乔瑾之不免腹诽,这人还能有何正经事“劳烦”自己?她忽觉好笑,以前从不曾发觉对方这样会装模作样。
三人先后走出门去,乔瑾之却顿住脚步,环顾四周。
婧柔也觉奇怪,转身朝四下望了望。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再多言,各自转开朝两个方向离去。
是日晚间,临渊还在房中滔滔不绝的说着话,婧柔只淡淡的听着,而后她又骤然高声道:“对了殿下,你不是在寻那纯沨道长?师门传信啦,纯沨道长阴月将去往离苍山。”
“哦?要去那里与本宫见面?”
“那我不知,信上只说纯沨道长阴月上山,但未说何事。”
“启禀殿下,乔大人在门外求见。”夏乐进门禀说。
房中三人诡异的相互看了看,临渊率先笑出声说:“我还是出去吧。”
夏乐又瞪了她一眼,才跟着退出去。
婧柔抿着嘴巴笑看对方徐徐走近,感觉似是有甘泉在心间流淌,时缓时疾,直搅的她情思起伏摇荡,晃漾不定。
“皇兄唤你何事,当讲么?”婧柔问道。她一向认为自己体贴的很,别人的事能说便说,不能说也从不逼迫。当然,这种体贴不追问的态度并不适用于特殊情况,例如昨日的□□。
“关于护送呼延妲郎出营,交换俘虏的事。”乔瑾之走过来低声回答。
“何时?”
“初八之日。”
“后天初六,初八也将近了。薪珏,”婧柔起身走近对方扯了扯她的衣袂说:“我的笄礼提前了,行过礼我要赶在生辰之后去到离苍山。”
“你生辰是下元节,我知晓。可我都没有为你的生辰备礼。”
“那便把你自己送我,我得了这样大的礼,你就永远都无需再备了。呵呵呵…”婧柔发现自己说话越发没个尺度,忽觉好笑的很。
“把我送你?”乔瑾之避羞,低下头瞧着对方的手又幽幽出声:“就算我回京,也是要替父守丧,不能陪伴你。更何况,我何日回京还未有定数。”
“无事啊。你呢,首先要平安,其次要想我。只要做到这两样,就算我们暂时分离,我心也是安稳的。”婧柔说着抬起手替对方理了理衣衿,又加重语气坏笑着言道:“我也会想着你的,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