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红北歌》分卷阅读98

    春玳懵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方慢慢向右退回自己房间。她坐在房中,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她的确早已知晓那婧柔公主不同常人的喜好,初时只觉中意女子是一桩匪夷所思,不合情理的怪事。后来因为明了自家主子对婧柔的那份心意,出于对主子的忠诚与爱护,自己也算是能勉强接受那种奇怪的中意。

    接受奇怪的中意是一回事,但更深一层的情事…白日里刚听闻时,已经认为是荒谬绝伦,怪诞不经。不承想就在今夜,这情事突然直白的摊在明面上,还被自己撞见房中那二人…真是一个措手不及。

    齐明烜在房里呆坐着,遥想往事,耳边却总不得清静,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回旋在四周,直扰的她意难平,心不宁。她紧攥着桌上茶盏捏的粉碎,鲜血流出也是浑然不知。

    小秋逸蹲在床边许久,夜深了却无半点睡意。左思右想之后,竟得出一个结论:主子果不是一般人,洒脱逍遥实非常人能及。能留在这样的人身边乃是自己的福气,将来只愿能永远追随主子就好,别的事似乎没有多重要了。

    临渊来到雪弦洞外,见幽显公主已不在原处,朝周围寻了两眼便进到洞内。

    “师父,还没好?”

    “是不是没进门?”云占仍然立于神台前,仿佛这一个时辰内根本没挪过身体。

    临渊闻声有点不好意思,只好闭口不言,扭脸发现石床边坐着幽显,而巫仙也在近旁摆弄着什么。闪动的油灯火灰暗朦胧,那两人的身形在这灯火下俱显露出些许阴郁昏沉之态。

    “蒙长新的魂魄保不住,所幸的是子咒的命魂总算是留住了。再有两日,她应可醒转。至于蒙长忆,也许明日就能醒。”

    “呵,你说蒙长新的魂魄保不住便保不住?谁知你又耍了什么恶毒的好手段。”

    “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蒙长新体内二魂本就只能力求完保其一。你既这样说,莫不是不想留住子咒?”

    “托你的福,我们母女才会分别数年。我是想留住我儿,可蒙长新亦是长忆之亲妹,你若有法,请你尽力。”

    “当年是我错,那便如何?你道我是在讨好你才会弃蒙长新而留子咒?哼!这蒙长新患有痼疾,魂中精气早已消耗殆尽。倘不是中了降魂蛊,得巫力保着,她早就该亡故了。而今拔除蛊虫,那孱弱病躯下的一缕残魂如何能留得住?非是我不尽力,今次纵遇大罗神仙也没有这等本事。”

    临渊摸头不着,听的糊里糊涂。

    云占置身事外,也是不发一语。

    挽回子咒是幽显最想得到的结果,蒙长忆她当然也顾惜,那蒙长新呢?能救便救,假使真救不了,那许是命中注定?自己都活成这样了,还管得了旁人的命数么?思虑片刻后她冷笑着回道:“真盼着于熊早日到来,好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以为,他就一定能赢我?”

    “若他输,我同他一起下地狱。死也能有个伴,又有何妨?然,你这样阴险毒辣的女人不配称巫仙,更不配拥有人间真情。你活着,只会永远伶仃寂寥,无有资格体会何为真爱。你死了,也只会是孤独的幽魂,空虚无所依。凄风冷雨,生生世世!”

    幽显深知自己对付不了巫仙,且目前还得仰仗此人拯救床上的姐妹,是以一直在克制着心头升腾的恨意。不能动手,总能动嘴吧?总是个宣泄的法子。

    经对方这一通咒骂,巫仙当即欲出口反驳,可是最终,她没有那样做。

    第95章 第九十四节 凶星北去

    天光后,北风更狂了些。天色也比前几日要暗几分,还确实有点暴雪将临的迹象。

    “殿下?可起身了?”门外秋逸轻唤道。

    婧柔未着寸缕,半趴在乔瑾之的身上问道:“什么时辰了?”

    “殿下,已是辰时六刻。”

    “这样晚啦?”她将双唇送上,与心上人长吻过后又言:“都是你的错,不知节制。”

    “我?”乔瑾之哑然失笑道:“好,便是我的错。快起吧,再不起要惹疑了。”

    “惹谁疑?这儿可是太良观,如今留在观里的道长虽不多,本事约摸不会在你我之下,你还道咱们这两夜的动静人家当真全然不知?”

    乔瑾之抬手遮住双目,无奈应道:“我自欺一下也不可以么?”

    “无甚要紧的,今夜你再大声点,让他们羡慕去。”

    乔瑾之放下手愣愣的瞧她,半晌才道:“你以往就是这样无赖么?”

    “是啊,”婧柔扑闪着大眼睛,无辜的回道:“货物出门概不退换的,后悔都来不及。”说完她低下头掀开一小片被褥去瞧其身体,难过的说:“你伤太多,以后不许再受伤了。”

    天色虽是比往常要暗,可也足够亮了呢。

    乔瑾之一惊,赶紧按住被子说:“别看。”

    对方非但没理会,反而更不安分的在被褥下她**的肌肤处抚摸起来。她异常难耐的制止道:“秋逸还在门外等你吩咐呢。”

    “小秋逸,你去幽隐谷吧,我这里自己可以。”

    “殿下,奴婢一早去庖房见着春玳姐姐了,她言昨夜里就回来了,婧武公主也回了。”

    “昨夜里?”婧柔停下作怪的手,与身下的人对视一眼,复笑道:“哈哈,咱们俩忙了一夜,看来不止是道长们胸中有数,连三皇姐她们也该一清二楚了。”

    乔瑾之没明白对方何故发笑,但心里却有种不可名状的惬意舒坦,遂笑问道:“你很希望旁人都知晓么?”

    婧柔仔细的瞧瞧对方,轻点着其鼻尖回了一个字:“傻。”而后她捞起小衣,懒懒的直起身子,恰好露出整片光洁的背部。

    乔瑾之难为情的别开脸,口中不忘抗议着什么。

    上方那人突然转身扑在她身上,狠狠的亲吻一番才说:“天一亮你就能耐了,夜里又不见你这么多话。”

    “我,我发现上了大当。”乔瑾之喘息好一会儿,弱弱的出声。

    “对,我就是存心诱拐你。今时你全身上下都有我的气息,再难逃脱。”婧柔瞧对方又羞又怯的表情,复笑问说:“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你说可是都沾染了我的气息?”

    …

    乔瑾之猛然翻过身,小声嚷嚷道:“快起快起。”

    “哼哼!昨夜里还未被收拾够啊?”婧柔抄起床上一方染红的丝帕,嗲声嗲气的说:“小美人,这个,我得留好。”

    乔瑾之背对着她,不好与其争辩,嘴巴却依旧不停嘟哝着。

    秋逸在门外等了好一时,窃想房里二人究竟在做什么,想着想着又没胆再想,一转脸却见临渊自正殿方向而来。

    “她们还没起?”

    “起了,”婧柔打开门问道:“有事?”

    “呃,那个,蒙长忆醒了,要见你。”临渊记起昨夜里的事,这时说起话来,眼神也不知该往何处放才合适。

    “噢,纯沨呢?”

    “纯沨道长先前在正殿,奴婢去取水,稍后去唤他。”秋逸微微一低头,抢先答道。

    婧柔歪着头瞧她匆匆离去的脚步,忽而笑道:“怎么地?我很可怕么?”

    临渊兀自勾着头向里望一眼问:“床上那位可还好?”

    “挺好的,你昨夜里也来过?”婧柔带着一丝挑衅回问出声。

    “哎,我得回了。”临渊向廊下边走边说,继而故意加重了语气又道:“对了,昨夜你可真让在下刮目相看。”

    “看,不怕长针眼?”婧柔白她一眼,伸手在衣裳里摸了摸那方丝帕,心底甜蜜的很,说完就笑着转身回房。

    “小美人…”她转回内室见心上的人儿正立在床边穿衣呢,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前拥住对方一通乱抚。

    经了这两夜,还有何轻浮之举是她做不出来的?

    乔瑾之被对方这么一闹,哪里还有招架之力,只得开口讨饶道:“莫要纵乐,乖一点。”

    “噢。”婧柔见她不自在,也清楚自己貌似有点过分了,于是听话的放下手说:“待会儿我去寻纯沨,问问他你手臂的情况,再上一趟鬼眉峰,蒙长忆要见我,你陪我一道吧。”

    “我便不去了,还需修书几封。”

    “好,那你也要乖乖的。”

    秋逸进房,小脸也不敢朝内室方向转动,只出声禀了一句:“殿下,方才遇见临潍道长,她言纯沨道长上鬼眉峰去了。”

    “哦?那省得我左右跑。风疾路难行,你留在这儿。”婧柔出来洗漱妥当,吩咐之后便独自上了山。

    纯沨站在峰顶山道上与云占交谈着什么,见下方来人笑着招呼出声:“玙儿来了?”

    “是,在谈何好事呢?”

    “玙儿怎知是好事?”

    “瞧你的脸便知。”婧柔停在两人面前,抬手捋了捋被山风吹乱的发丝。

    两位道长相顾片刻,云占接口说:“有一灾神,前番来势汹汹,直在离苍山上空盘桓好一段日子。我等原想,此灾神不肯离去,积时累日必有大祸。”

    她停下,朝天空望去,复言:“不料,灾神昨夜里竟离去了。”

    “是何意?”婧柔听的云里雾里。

    “灾神徘徊这许多日子,尽管我等起先不知其意,可那每日倍增的神力却做不得假。我原先虽并未同你讲明关键,但你也大约可以领悟得出离苍山大祸将至,因此我才会差观中部分弟子暂避戒思谷。我只道太良观定是逃不过此劫,实指望能在倾覆之前拼力保住你,也算不负天不负己。”

    “等等,那什么灾神到来之时你便知晓,是以提前做了诸般谋划。你亦知你等不是他对手,原想要玉石俱焚?那你又凭何保住我?都同归于尽了呀。”

    云占没有回答,纯沨却转了话头说道:“离苍二仙素有仙名,因她们身有仙力,自修其道,亦各有所长。但她二人即便真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此地之仙力始终无法与天之神力相较。嗯,云冉从前的神力来自虚宿,若不是被夺了神力,她也不会惨遭毒手,那我们倒是多些胜算。”

    婧柔听出纯沨岔开了话题,疑心更甚,追问道:“凭何保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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