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章一见,大喜所望,一把抓进手里,边反复地看边鸡啄米似的点头:“认得认得!”
哎呀,我的亲妈啊,节操啊!四人先是一怔,跟着就是满脸的无地自容啊!
萧章忽然想起什么,道:“他们俩没有啊?”
“有有!”孤叶送给萧可人的是一朵喇叭型的花,那花材质颇像水晶,完全透明,花蕾更是密密麻麻多的数不清,花瓣薄的似乎稍稍一吹就会破,让人拿在手里很是提心吊胆,生怕走路快了给颠坏了,她的名字也最浪漫,叫天漫萝。
萧羽看见暴闪手里的漫天雪,就觉得有说不出的亲切感,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动:“我爹不让我要别人的东西”
天生不善言谈的暴闪没料到这一出,正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萧羽收下,只听萧家院中传来萧远山的呼喊之声,三个孩子连忙跑向家中。谁知萧章又折返回来,拿过漫天雪道:“我先替他收着!”都不等暴闪反应过来,就不见了踪影。
“现在他们的元神能苏醒吗?”百芳有些担心。
暴闪也是忧心忡忡,道:“《洪荒八决》一决也没找到,要是哪天天余卷土重来,定是凶多吉少。现在强行唤醒他们三个的元神或许不太可能,可只要他们的法力恢复到三成,也许还有点儿转机!”
百芳道:“你们说要是把所有会法术的神仙聚到一起能拿住天余吗?”
“别做梦了,大小姐!”孤叶泼冷水道:“七年前宇宙中几乎所有的精英悉数到场,都没在天余手下走一招。退一万步讲,就算拿住了天余,那时定是伤亡惨重,混入宇宙的魔族肯定趁机生事,恐怕到时就回天无力了!如今天余不敢造犯三界,可能就是顾及师父的法力!哎,你们说,七世灵元七年前现身一次,怎么咱们怎么弄他们就是不出来了呢?”
相比百芳和孤叶,惊雷更为冷静,思忖半天,道:“就算要试着唤醒他们的元神,也得要一个精通‘大行周天’的人,要是有这人,还用费这劲还有一招,就是用师伯炼化的洞天石做媒介,汲取宇宙灵气,也许可以也未可知,只是这洞天石”
惊雷还没说完,暴闪就拿出一块长约四寸、一寸见方、看去很像是黄玉的东西。
三人惊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不敢相信地说:“师伯居然连这都传给了你?”
☆、第七章重温
“净顾着玩,饭也忘了?”萧远山看着三个孩子欢呼雀跃地跑进家里,疼爱地责备道。转眼看见他们手里的的东西,不禁皱起眉头,拿过来一看,心更是吊起来,这三件物件岂是巧夺天工可以形容的?这许多年过来没有什么大事,心也就淡下来了,想着或许真像说书的说的那样,他们来凡间是为了历练。可如今这些堪称神物的东西出现,想想又觉得事情远没有过去,虽然还不清楚它们的用途。“哪里来的?”
萧章赶紧解释:“门外面的人送的,不是我们要的!”
萧远山立马猜到是暴闪四人,跑出门四处眺望,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就折返回来,摸摸萧可人的头道:“东西大伯先给你们收着,别告诉别人,知道吗?”
“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呀?”萧可人歪着脑袋问。
“呃这可是咱们四个的秘密!”
孩子天性好奇心重,听到“秘密”二字,感觉特好玩,就一口应承下来,跑进屋里去了。
看着天真浪漫的孩子,萧远山的心犹如被刀割,流的不是血,而是对至亲的不舍!生死对在刀尖上混迹的人来说不算什么,怕的是对情义的撕扯,这是何等的苦楚啊!揉揉酸酸的鼻子,看着那不情愿从枝头飘落的叶子,还有被迫无奈南迁的大雁,感受了下那原本可以好好享受的秋风,猛然想起曾经送给妻子的长短句,因为这个,自己还被诸位师兄和杜思明奚落了好几个月:
花前月下灯,笛子古筝情,品酒心醉脸更红,白霜习习无寒声,门前大雁岂孤鸣?
逝者如斯,往事如风,不觉已经过了将近十年了,花开花落,冰冻河开,怎么也冲不淡那在一起的时光,自己是,妻子是,千山是,想必众师兄和杜思明也是,突然,他笑了,是那种豁然的笑,有了这些,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虽然萧远山吃饭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但萧千山还是瞅出异样,有心无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萧远山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道:“这么一个小地方,能有什么事?”
萧千山早就料到会这样,而这更是恰恰说明了问题,并且绝对和孩子有关。
萧羽趴在单初晓怀里撒着欢儿;萧可人则是很享受地任由母亲给自己梳头发。天生喜欢惹是生非且没有什么依靠的萧章有点儿扛不住了,尤其是看见他老子望来的杀人的目光,心里更是打怵,脚不自主地挪到萧远山身后,抓住萧远山胳膊,用小的可怜而且还颤抖的声音:“大伯”
萧远山用布擦擦手,捏捏萧章肉嘟嘟的小脸:“别怕,没事儿!”
大哥真是太溺爱孩子了!萧千山知道在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丢下句“你们三个跟我过来”就走进偏房里。
三个孩子不乐意,可还是跟了过去。单烟霞害怕丈夫又打儿子,也赶忙追上去!
“你和千山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似的!”单初晓没听丈夫说过那些事,又从哪里知道。
萧远山抓住妻子的肩膀,思虑半天,道:“小羽还小,要是以后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这么些年,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反倒让你迁就我,跟我到这偏僻的地方,想想真是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这是在干什么?在交代后事吗?单初晓再也压制不住,低声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我可是你师姐,你妻子,你孩子的娘啊!”
“没事,真的没事!”萧远山强装笑颜,安慰道。
单初晓无法抗拒丈夫的眼神,深邃而内涵丰富,看不透,猜不着,活像一部能随时读出新意的大书,让人爱不释手,只有傻傻的点头。
中午挨了批的萧章越想越气愤,都怪那四个家伙,送什么东西,下回碰到他们定要骂他们个狗血喷头,出出这口恶气!
萧可人却不那么看,埋怨道:“你就是狗肉包子上不得台面,又没干什么错事儿,干嘛整天一副心虚像,亏得这里人少,要不然你得让人当坏人一天打八遍!”
“这能怨我吗?”萧章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那情况,我没尿裤子算是不错了!我还纳闷儿呢,爹看我怎么就那么不顺眼呢?你说说,我怎么了,不就是掏个鸟窝,摘个野果,偶尔偷他一点儿酒喝吗?可哪一次你们没有参与?尤其是你,萧可人,还净出些馊主意,一露馅儿,你就一推六二五,爹那老糊涂也不怀疑你,回回都对我木柴炖肉,我冤不冤啊我!”
“木柴炖肉”是萧章对挨萧远山揍的调侃的说法。说来也怪,常人三岁走路还不算太稳当,这萧章却学会了上树,在树上溜达也就成了家常便饭,刮伤蹭破也就在所难免。萧千山更怪,每次都是和颜悦色的替儿子包扎,跟着就是抽出木条一顿暴揍。如此,木柴炖肉也就成了萧章童年最为惨烈的回忆。
萧可人也来了精神:“你还别埋怨,你说说,哪次你不是首犯和具体执行者,我们俩撑死了也就跟着沾那么一丁点儿的光!”她向前猫着腰,咧着那三寸小嘴儿,伸着那三节还没有完全长明显的小拇指比划。
“你还嫌少啊?空手套白狼你还嫌少啊?这样,下次你去弄,你分我我平常给你的一半,我保证没二话,行吧?”萧章扯着嗓子喊。其实呢,每次他都不是很情愿的分给两人,可为了防止他们告刁状,这封口费还得舍啊!
萧可人被噎得哑口无言,挖空脑袋想招儿应付。矢然,一道白光闪过,沉入池塘里面,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或许从小经历怪事多了,抑或艺高人胆大,不知从哪里看见童子尿能除妖的萧章撩奔到池塘边,掏出老二就尿,嘴里还骂道:“死老妖,这回你萧章爷爷还整不死你?”
嗖嗖嗖,又是三道白光,化作暴闪、孤叶和百芳,看见眼前情景,喷鼻大笑。百芳喊道:“我说这童子尿好喝么?喝够了就上来吧!”
惊雷一个鱼跃跳上岸来,狂吐着口水,道:“小少爷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就开个玩笑,你看你,你看我满身都是”
萧章被毕竟孩子,开始心里扑腾一声,跟着就恶言相加:“我尿的就是你!东西没捞着,还挨我爹半天训!”
“别别生气!”惊雷连忙说好话。“上午的事就是个意外。”
“意你个头外,意外怎么没掉个雷砸死你!”萧章脑袋一转。“那你的意内是什么?”
惊雷蒙圈了,要说自己在这三界混的时间也不短了,这词儿怎么没听说过?稍一琢磨,再加上对萧章的古灵精怪性格的了解,立即了然:“意内就是试着帮你们唤醒元神呃或者说让你们恢复法力!”
法力?萧羽心里重复,从爹娘嘴里没少听到这个词,好像那些故事里的人都会。
“我们也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真的假的?”萧可人更是兴奋。
这么容易就说通了?很是出乎惊雷的预料,趁热打铁将些要诀同三人讲明。谁知萧章嘟着嘴道:“谁这么缺德,居然把口诀弄得这么复杂这么长?”
“哎呦!”惊雷大腿一拍,道:“那你是不是觉得发明这个口诀之人是不是一个超级大笨蛋,没品位,无聊至极?”
不明所以的萧章斩钉截铁地道:“就是!”
话音未落,四个人笑的只差地上打滚,萧章看的一阵迷糊,细问之下才知道那竟然是自己创的,无明业火一窜三丈,一脚窝在笑躺下的惊雷屁股上:“好啊你,敢骂你师父我,我”越想越气,正想找个什么东西教训,和他心意相通的映江红赫然出现在手上,抬手就杵。
眼疾手快的暴闪挥手打歪萧章的手,抱拳道:“师叔,若是你打下去,惊雷可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差一点儿弄出人命?萧章咽口吐沫,傻傻地站在原地。
惊雷看着有点儿呆傻的萧章,爬起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没事儿,没事儿,开玩笑呢,师父!就算我挂了,凭您老人家的神通,想弄活我,那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真的吗?”萧章不敢相信。
“那是!”惊雷深信不疑。“等会儿我把你送到一个地方,你就集中精神想,飞火,肯定能唤醒元神,到时上天入地,打滚儿放屁,想干嘛干嘛!”
百芳实在看不过去,生怕惊雷的臭毛病会影响到萧章,一把拽过萧章。谁知萧章又折返回来,威胁惊雷道:“我还不能放过你,你在这儿给我拿大顶一直拿到我回来,还有会法术的是不是特别省劲儿?那你一点儿也不能用,要是我知道你用了,我我就真的杵死你!”
暴闪无奈了,摇摇头,抛出洞天石。洞天石见风就长,弹指之间,已是上擎青天,下穿地府,硕大无比!双手一挥,将三个孩子直接送到上面。
惊雷瞪着飞去的萧章,对百芳说:“这怂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得寸进尺啊?”
“唉,大顶大顶!”百芳好像没有听见惊雷说话,有心无心地重复着。
“我能听他”惊雷说到一半没了底气。“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就是不听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百芳走到暴闪、孤叶面前,教训道:“你们俩管好你们的嘴啊,别净给师叔出馊主意!什么变成黄牛耕地,变成老鼠偷粮食,那是人干的吗?不知道那有多苦,可以问问别人嘛?”
这威胁也是没谁了,惊雷恨得牙根直痒痒,可也无可奈何,虽说法力半斤八两,善后呢?她给你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不得照样乖乖投降?说来也怪,不论是人是神还是仙,对这撒泼的女子没办法似乎成了宇宙中不成文的法则,盘古老祖宗知不知道这事儿啊?惊雷扑哧一乐,不情愿地倒立起身子。
“完了!”百芳颇为惋惜地道:“还没立稳当就疯了!”
惊雷懒得再同百芳耍贫,脑袋急速飞转,道:“这里离洞天石顶那么远,要是有个风吹草动,恐怕来不及给他们搭把手啊!”
“说的也是!”孤叶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要不上山上面去?”
本来惊雷是想引他们说腾云在半空中警戒,没想到孤叶竟说出这话来,真是相去甚远啊!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略微措辞道:“那咱们抓紧跑上去吧?”
“那可不行!”孤叶立马堵死。“师命如山啊!”
“那我怎么上去啊?”惊雷好像发疯的老虎。
孤叶被虎的浑身一抖,不知该怎么接话。百芳漫不经心地走过来,万分刁酸:“怎么上去?爬上去啊,蝎子式地爬,我们也想看看蝎子上山是什么样!”
话刚出口,惊雷还没反驳,很少说话的暴闪鼓起掌来:“这主意不错,既能上山,也能执行师叔命令,一举两得!”
什么情况?暴闪从不参与整人的,今天闹哪门子邪?不行,得把他争取过来,不然连一个替自己说话的都没了!惊雷哭丧着恳求:“老哥啊,这条路满是小石子,能硌死人,还不让用法术,你行行好,帮帮老弟!”
暴闪正经一本,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七八里地不算什么!”
“狗屁!”惊雷破口大骂:“师父他们几个也没吃苦,他们是人下人了?”没想到暴闪都不等自己话说完就摇着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