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去》分卷阅读34

    在这一带地区,两个男人手牵着手很难不引起路人侧目,但萧盛瑄对此好似已全然无所谓,熟悉的街坊邻居碰到他,慌忙躲闪回避,连想打招呼的心也没了。

    他并非为了真爱不顾他人目光,只是学会了如何选择性的讨好对自己更有利的人。

    难得回一次家,自然是不会看完父亲就离开。萧盛瑄还去了一趟他母亲住的地方,到她家门口时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人开门。后来听邻居家的阿姨说,他妈妈去了别的地方工作,已经不在这里很久,具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萧盛瑄无可奈何,也没有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打算,便和赵望卿又坐动车回了上海。

    回去的路上,萧盛瑄累到靠着车窗便睡着了,赵望卿伸出手,将他的头掰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为了不将萧盛瑄惊醒,赵望卿的这个动作做得很小心翼翼。若是不小心碰醒了他,他可能会索性连这个觉也不睡了。

    赵望卿艰难地动了一下背,长时间的坐车使得他腰酸背痛,但他并没有对此有任何不满。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萧盛瑄的世界,没有豪华的大房子、没有完整的家庭、没有不用发愁的物质生活、没有真正去爱他的父母。相比之下,他的母亲虽早逝,然而所拥有的幸福,仍是萧盛瑄的千百倍不止。

    回到上海后,赵望卿只待了一晚,次日天还没亮就飞回北京。连着这几天又是飞机又是动车,三个地方不怎么停歇地跑,萧盛瑄很佩服他有这样的精力。

    回了北京后,赵望卿先是应付了他姐,再是处理公司的事情,内心始终记挂着萧盛瑄的家事。那天虽被萧父给骂了,可那人毕竟是萧盛瑄的父亲,他内心对此并无在意。他知道萧父过得难,于是暗地里叫小叶去接济一下萧父,给萧父找份好点的工作。

    自那天后,萧盛瑄便没有再和他父亲联系。听父亲的朋友说,父亲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现在也在踏踏实实的上起了班。萧盛瑄感觉安心了很多,心中少了那份躁郁,便又能够专心地做起他未完成的设计。

    在赵望卿不知道的情况下,萧盛瑄又和sing联系了几次,和他一起讨论了关于自己运用他的材料,而对设计的新产品的构想。在这方面上,sing很乐意为他提供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口气总像是在说:“你的想法很棒,那群垃圾的设计都像是没有脑子的。”

    没有物质上的忧虑,萧盛瑄便把自己所有心思倾泻于此。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成品,将是他唯一的希望。

    时隔三天不到,赵望卿再来时是下午,天空刚下过雨,灰阴阴的。萧盛瑄画完一部分结构图,便戴着一只耳机坐在沙发上,一边听歌,一边看着书。

    赵望卿进门时,萧盛瑄没话找话似地问了一句:“下雨了,来的时候没淋到吧?”

    “我坐车来的。”

    “……哦。”他哦了一声,又低头去看自己的书。

    萧盛瑄不是很想说话,赵望卿也不逼他。他想讲多少,他就跟他讲多少。反正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他并不急于让感情短时间内发酵。

    赵望卿就像在护一样珍品似的,小心翼翼地护着这个难得求来的人,生怕他有一天再转眼消失不见。现在的他,只希望这个人还在他身边就够了。

    赵望卿静静地坐到他旁边,戴上掉在沙发上的另一只耳机,伸手搂住了萧盛瑄的腰,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安静地看着他看的书、听着他听的音乐,安静地享受这短暂而美妙的幸福。

    萧盛瑄转过头去,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嘴唇,一瞬间愣住,眨了两下眼睛看着赵望卿,差点没给他蹦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赵望卿也怔了一瞬,心头居然泛起微微的激动。随即,扳过他的脑袋亲了上去。

    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萧盛瑄颤了一下,身子绷得有点紧,不过没有抵触,甚至还张唇慢慢地回应。这一回应,让赵望卿更加难以自持,把他抵在沙发背上,如同野兽渐渐享受起了这场盛宴。

    这吻不间断地深入着,萧盛瑄有点喘不上气,难受地吟了一声,想把赵望卿推开换口气。怎知赵望卿连这点权力都不给他,陡地将他重重压在沙发上,开始用力地拉扯他的衣服。没过多久,衣服被他扯下,肩膀和脖子随之留下吻痕。

    赵望卿由温柔缠绵,转化至强势粗暴,前戏过后,顷刻之间将那不知憋了多久的情感宣泄出来,汇成一气,狠狠贯穿了他。

    太久没行过这种事情的萧盛瑄在一开始有些吃痛,不过也很快的就接受了他给予了一切。

    这天他们在沙发做了有几个钟头,之后几天赵望卿都留在上海,那几天做的频率非常高,并且每场都激烈到让萧盛瑄感觉自己快要断气。

    赵望卿照旧乐此不疲地过着北京上海两地飞的日子,待在上海时,床笫之事占据了他们大部分时间,萧盛瑄觉得挺好,只是配合着他动身子就行,也不必再想着如何跟他相处。

    若能抽出空余时间来,赵望卿会亲自下厨做饭。萧盛瑄发现他近些年厨艺涨得倒是很快,不再会是那个动辄烧了厨房的熊孩子,论手艺,也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看来先前他在这方面是有下过不少功夫的。

    萧盛瑄吃着他亲自做的饭菜,看他眼神半带期待地问“怎么样”?回想起温哥华那张同样的脸、相似的话,忽有一种时光飞逝的感触。

    萧盛瑄眼睫毛一抖,想想自己也这个年纪了,却仍然居无定所,无家无业。当年一念之差惹上了这个不该惹的人,本全当青春年少犯下糊涂账,想不到及至现今,他还得过着这样浑噩的日子。想到这里,鼻尖泛酸,一口菜咽下去,喉咙疼得厉害。

    他回答他:“好吃,比我做的还好吃。”

    听到这样的赞赏,赵望卿却不觉得开心,眉头微蹙,问:“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菜太辣了。”

    “你以前挺能吃辣的。”

    “回国后口味变清淡了。”

    “这样啊,那我下次不放辣椒了。”赵望卿微微一笑,掩盖住心脏隐隐的难受。

    他已经习惯了萧盛瑄时常的情绪低落,可唯独是怕他红了眼眶。他怕萧盛瑄难过,他怕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他不开心。他想尽可能的给他可以让他快乐的时光,却一直不知道,这从来不是萧盛瑄所期望的快乐。

    某日赵望卿看到sing在网上的心情日记里写道:狐狸对主人温顺了,是因为狐狸正在准备大逃亡,主人却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狐狸终于变得忠诚。主人真傻逼。

    赵望卿认为他又在犯中二病,默默地对他设置了屏蔽。

    赵望卿每回来上海,停留的日子越来越长,有时公司真有急事,他便待在书房里把笔记本电脑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或是用电脑开视频会议。有时也会听到他在和谁争执不下、他在对谁发火、他在软声细语地敷衍自己的姐姐。

    在这里待得久了,他和萧盛瑄便能够增加除床事之外的交流。

    有几次,赵望卿让萧盛瑄教自己画画;有几次,俩人一起在阳台浇花,讨论着这些花该怎么养;有几次,赵望卿教他弹那架三角钢琴。

    俩人的话逐渐能够说得更多。

    下午又下起了雨,萧盛瑄坐在钢琴前的琴凳上,说上次那首曲子他还没学会,要赵望卿接着教他。

    赵望卿站在他身后,俯身下来靠在他肩膀上,握着他的手,抓着他的手指,在钢琴键上一键一键地弹出欢乐颂的旋律。

    他在萧盛瑄的脸上吻了一口,低声说:“晚上试试新姿势吧。”

    “你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想这些东西吗。”

    “我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想着你。”他将萧盛瑄的手握得越来越紧,滚烫的温度由掌心传至手背:“想着是不是该把你吊起来,或者是放在钢琴上……”

    “好了闭嘴。”萧盛瑄脸蓦然泛起绯红,手指发颤。

    晚上的新姿势萧盛瑄不太喜欢,没多久还是换回了老姿势。他坐在赵望卿身上,跟着他的节奏起伏。似是忽然不满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他伸手摸到俩人下面连着的地方,仿佛想控制住这个不断穿插他身体的热柱。

    最后无果,只得遵循赵望卿的意思,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头向后仰,闭上眼睛一阵又一阵的喘息,热气蕴满房间,浪潮过后,一声窒息般的□□,汗水滴洒在深紫色的床单里。

    在这释放之中,萧盛瑄感受到了一点解脱。恍然之间,他好似真的看到了自己解脱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攻2出现、攻2出现、攻2出现,要开始虐渣攻了要开始虐渣攻了要开始虐渣攻了,重要的事情说很多遍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几个月来焚膏继晷,萧盛瑄终于完成了他的设计方案。赵望卿不在上海的这段时间,他拿着自己的方案考虑着该给哪个公司发送邮件。然而转念又想,且不说公司的负责人会不会理会他,若他今天上哪家公司应聘了,明天赵望卿就会知道这件事,并且联系上那家公司的负责人,那么自己等同于又在赵望卿的掌控内。

    为这件事情他又愁了好几天,那天和楚炀联系时,正好提到了找不到合适公司的忧虑,楚炀说:“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人你也认识,他能帮到你。”

    然后,他就和正好最近也在上海的齐洺榛在咖啡厅见了面。

    齐洺榛素不是个会和人生分的人,尽管萧盛瑄当年跟他不是很熟,并且也很多年没见,他见到萧盛瑄,仍旧是笑嘻嘻大方地打着招呼:“你是高中时的萧学长吧?好久不见了。”

    萧盛瑄有些别扭地说:“你叫我什么都好,千万别叫我学长。”

    齐洺榛不解地皱眉问他:“为什么?”

    萧盛瑄只回答了六个字:“有阴影,听怕了。”

    对这个“阴影”,齐洺榛显然不大感兴趣,并不细问。他们找到位置坐下,很快直接进入正题。

    “你之前发给我的文件我看过了,你设计的产品,非常的有商业价值。只可惜,我管的公司跟这一行无关,具体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大哥,他在上海开的公司就是跟产品有关的。laz,他的品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听到“laz”这个名字,萧盛瑄的眼睛亮了亮,即刻答道:“我当然听说过!”

    他自然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品牌,laz公司电子类的产品特别有名,尤其是跟音乐相关的这一块。在做耳机、播放器、低音炮这类产品方面,laz不仅将产品做得颜值高、时尚、便捷,并且质量和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因而这个牌子一直是音乐发烧友的追求。

    “可我设计的这个产品和电子类的无关,不知道你大哥会不会感兴趣。”萧盛瑄略微担忧地说道。他很不想错过这个和laz接触的机会,同时又觉得自己的设计不符合他们的要求,定然入不了他们的眼。

    “laz是电子做得比较好,但也不代表他们不做其他产品。”齐洺榛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死,又说:“过两天我大哥会去参加一个商务酒会,我可以带你去见他,那是跟他沟通的一个很好的机会。至于你的产品能不能打动他,就得看你自己了。”

    萧盛瑄点点头,跟他道了声谢。

    各自喝完了眼前的饮料,他们便起身走出咖啡厅。齐洺榛低头点了根烟,望着眼前的街景,烟雾从他的薄唇中吐出来。他有意无意地说道:“你跟我未来妹夫关系不简单吧。”

    萧盛瑄的神情瞬间僵在脸上。这个展开,当真来得猝不及防、意想不到。他没忘记赵望卿未来结婚的对象就是齐家的千金,可他想不到,原来自己和赵望卿的关系,会被他们家里的人所知。一想到这里,便有些心虚地脸红了。

    “你不用太在意。”齐洺榛以一个轻松的笑来缓解这忽然僵凝的气氛:“我们家小妹未来要嫁的人,我们肯定会了解彻底,知道你们的事情也不足为奇。我说这个,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如果到时候我大哥提起了这件事情……你得想好办法应对了。”

    萧盛瑄脸上的热度久久未息,“嗯”了一声当作结束了这个话题。回到家后,他又亲自打电话感谢了楚炀,他敢确信,齐洺榛会这么乐意帮他,很大部分还是因为楚炀。这也是他最佩服齐洺榛的一点,能有那个本事十年如一日的喜欢着一个人。

    回到家后,赵望卿以发短信的方式告诉萧盛瑄,说他这几天有事情,不会来了。

    萧盛瑄回了一个简单的“知道了”,过后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也不开灯,揉了揉太阳穴,走到钢琴边,一个人不熟练地弹起钢琴,节拍混乱,旋律难听。随后,委实没那个耐心照着谱子找按键,瞎弹了一通。

    蓦地,钢琴发出了混杂的沉重的响音,他累得趴在了钢琴上,像一个呼吸过度的病人一样急促地喘息,好想怎么呼吸都不够。手背传来额头的温度,略微发烫,估计是有点发烧了。

    齐洺榛这趟来上海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他的妹妹齐茗云一起。赵望卿这几天一直在上海,没来这里,是因为他在陪着齐茗云。今天一早,网上就有消息,说俩人今早从上海到杭州去游玩。

    这些事情萧盛瑄都知道,没说,也没在意。但这会儿,却又会不自觉地想起这桩无关紧要的闲事来。

    忽地又咳嗽了几声,身子更加的软。他想着只是在钢琴上趴一趴,待会就起来去吃药。不想这一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睡了好久才醒来,彼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他起身时猛打了个喷嚏,显然又着了凉。漆黑的房间空无一人,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将他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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