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僮睿智地瞥她一眼,嘴角噙一抹冷笑,道:“鬼就是鬼!你是何人?来欲何为?”
歹叉道:“吾乃天山四叉之首叉老大歹叉是也,此番前来为与永生山庄庄主商讨一件造福武林的大好事!”
“嘿拜您今大人不在。”门僮冷冷地打断她。
“我是找你们庄主,不是嘿拜您今。”
“傻冒!嘿拜您今大人就是我们庄主!”
“那我进去等你们庄主回来。”歹叉说罢便要进去。
这门僮颇为负责,跳到她面前,呈大字状站立,怒道:“站住!你休得私闯民宅!”
歹叉默,复而又和颜悦色地说:“你这说得不对,来者便是客,好歹看在我爬了这么多山路的份上让我进去喝口水、歇歇脚呀!”
门僮又道:“让你能从山脚上来见一见永生山庄之牌坊已是对你莫大的赏赐,你休得蹬鼻子上脸!”
歹叉气。
门僮又粗着声音说:“你休得再胡搅蛮缠!回你屯中安胎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歹叉怒,伸手欲结果了这门僮,门僮一闪,拉动了一根绳子,歹叉脚下的石板便空了,她便直直掉入那无底洞中。
洞门一关,歹叉陷入一片黑暗中,她心中颇为恼火,誓要再回永生山庄一报羞辱之仇!
话说这歹叉碰瓷嘿拜您今的阴谋未能成功,这边唐呱呱与凉浅的婚礼却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了。歹叉得知此消息,又动起了她那歹毒的心眼。
呱呱婚礼当天,凉浅已由充当娘家人的雨荷楼众人打扮好,盖上红盖头在闺房里等着男方来接了。但左等右等也没听到接亲队伍喜庆的锣鼓声,眼见着快到吉时了,纵使淡然沉稳如凉浅,也坐不住了,悄悄掉起了泪来。
乾坤娘娘见此景象,大骂唐家不识好歹,她雨荷楼出去的姑娘,绝不能受到半点委屈,生着气,乾坤娘娘又用自己的手绢揩了揩自己的面油,使唤葫芦仙去唐家跑一趟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这同时,唐家也早已闹开了锅。
最先发现呱呱失踪的还是呱呱的随身仆人,本来昨晚呱呱还十分高兴的让他切记天刚亮就要叫醒他梳洗打扮,但待到这小厮早上去呱呱房间请安的时候,房内早已空无一人。他马上将此事禀报了唐巡抚及夫人,唐巡抚马上安排家中下人齐齐出动在杭州城内外寻找,但直到现在也一无所获。
葫芦仙回雨荷楼将这事告诉了乾坤娘娘,还不忘加上了自己的揣测,“我知道有个说法叫婚前恐惧症,你说那唐呱呱莫不是患上了这怪病吧,所以他昨夜就逃婚了。”
乾坤娘娘闻言横了他一眼,又朝凉浅那边使了眼色,葫芦仙这才尴尬的捂住了嘴。
凉浅那边却把盖头一掀,眼下还挂着泪,说道:“我不相信呱呱是如此心智不坚之人,他一定是遇到不测了,我要去唐家了解清楚!”说完就冲了出去,乾坤娘娘等人只得跟上。
凉浅众人到达唐家之时,恰巧萧歌也在他们前脚到了。萧歌了解完情况后,就开始了唐府内部的调查,在府内比较偏僻的围墙下发现了一双极深的脚印,没有两百斤的人是踩不下这么深的脚印的。呱呱的娘赶紧拿出呱呱的鞋来比对,发现大小并不一样,这脚印比呱呱的小了一大圈。而后,萧歌又在呱呱房间的窗台上发现了一些药粉,他仔细鉴别,果不其然就是迷香。当得出呱呱被绑架的结论时,唐巡抚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倒,倒是唐夫人还沉得出气,问萧歌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此人是要钱还是要命?可是唐家的仇人?
就在唐夫人督促唐巡抚回忆自己得罪过什么人时,萧歌在唐呱呱的枕头下搜出了一张纸条,上写“想救汝儿,速带唐家宝器到苗疆英忒庙前。”
唐巡抚看到纸条后更加着慌,他唐家并没有什么宝器啊!要说宝器,也只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香炉了,而这香炉也只是让他们祭拜所用,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此,萧歌还是带上香炉同前来参加呱呱婚礼的蠢黑潮等人一同前去苗疆救呱呱了。
当大家赶到英忒庙里,将唐家香炉放在指定地点大门后,在附近寻找唐呱呱之时,便看到狗伪二勾在此等候。大家本想询问,谁想狗伪二勾一言不发竟直接开始攻击他们,这狗伪二勾不知为何功力大增,萧歌、关涩及蠢黑潮等人与他二人打斗竟也没占上风。
就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歹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趁乱定住了狗伪二勾的身,还顺手点了他们哑穴。众人还正疑惑歹叉的出现,歹叉却先指着狗伪二勾义正言辞道:“好你两个混账东西,竟绑架了唐家公子,觊觎唐家宝器,意欲何为!”
狗伪二勾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说不出话也不能动弹。
歹叉又立马对众人说道:“诸位,看来绑架唐公子的事便是这两把对勾所为,就让我卞一点来解决了这种江湖败类吧!”
“等等!”萧歌道,“不如你将他俩的穴解开,我看他们好像有话要说。”
“这两败类还能有什么可狡辩的,就是靠绑架唐公子索取唐家的英泰炉吧!这样的败类江湖绝留不得!”歹叉急到。
“卞女侠莫慌,”关涩也出声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想要的唐家宝器是英泰炉呢?你怎么知道狗伪二勾定的交易地点是这里呢?”
“这……这个……世上总有不透风的墙嘛!”歹叉心虚了。
“我看,狗伪二勾不过是替死鬼吧,想要唐家宝器的就是你歹叉吧。你让我们将宝器放在庙里,好待大家走后去取,又骗来狗伪二勾在此处想要把罪名嫁祸给他们!”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这响亮的声音,原来是蛋叉同丑叉来了。
“蛋蛋妹,休得胡言乱语!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胡话!我真替你那战死在沙场上的丈夫感到伤心,他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现在这鬼混的样子该有多伤心?”歹叉反驳到,说后她觉得不妥,忙改口道:“不是鬼混、不是鬼混。”
“那不如我们一齐回英忒庙里看看宝器还在不在,便知你是真是假。”蛋叉提议后便自行解了狗伪二勾的穴,吆喝着大家一起朝寺庙去。
狗伪二勾一被解穴,立马调转枪头对着歹叉,向众人道:“对!蛋女侠所言极是!就是这歹叉骗我二人前来,说你们是要破坏英忒庙古迹的不法分子,让我俩见到你们立马动手将你们打趴!”
歹叉眼见自己已经暴露,索性也不装了,“哈哈哈哈,对,你们说得不错,这一切的幕后操手就是我,现在英泰炉我已拿到手,就快能一统天下,就算被你们看穿又何妨!”
萧歌却也笑了,对歹叉道:“你不妨先看看自己拿到了什么再高兴不迟。”
歹叉闻言转身去林子里拿出装着唐家宝器的包裹,一看,只是一个普通香炉而已。“好哇!你们竟敢捉弄我,不想救回唐呱呱的小命了吗!”歹叉咬牙切齿道。
“想要英泰炉,先让我们见唐呱呱!”萧歌道。
歹叉想了一想,觉得带众人去见唐呱呱也无妨,于是众人在英忒庙前的水井里见到了歹叉打捞上来的唐呱呱。这唐呱呱十分狼狈,浑身湿透被捆绑不说,还一副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模样。
曹溅见状忙问:“你把呱呱怎么样了!”
“放心,我只是给他服用了软筋柔骨散,你们将英泰炉给我,我自然会给你们解药。”歹叉又露出了招牌露黑黄交错齿的歹毒笑容。
这时,我们慢半拍的纯真耿直少年蠢勾又发问了,“我们不是只带了那个香炉来吗?怎么还有个英泰炉我不知道?”
旁人还来不及捂住蠢勾的嘴,这话却已被歹叉听了去。歹叉此刻怒发冲冠,气急道:“你们以为我卞一点就是这么给你们驴的吗!限你们三天时间将英泰炉交到我手里!”
“英泰炉我们是不会给你的,因为我们也没有啊!”萧歌说完还做了一个滑稽的摊手表情。
这一下却是彻底激怒了歹叉。
☆、第二十章
歹叉扯下袖套,脱掉外衣,看着他们,说:“这个宝器,我今天是非要不可!我看你们是不信我要取了唐呱呱小命!这就杀给你们看!”说完就向呱呱冲了过去。
萧歌见此情形,迅速飞身上前与歹叉过起招来。
萧歌中气十足地高声说道:“要夺他性命,必先过我一关,待我吹支小曲与你听听,助助兴后,我们再打不迟!”
说完,萧歌将玉箫放在唇边,吹了起来。那箫声时而低沉婉转,时而高亢嘹亮,让人仿佛身处高山之巅、暴风之中,却隐隐中又能见到大浪拍岸之景,瞬间场景变幻,变成一片茫茫草原,其中繁花点点,微风徐徐,阳光暖暖。
突然一声尖锐的箫声之后,场景又变成浊浪滔天、黑沉压抑之景。场景瞬息万变,光明与黑暗,希望与绝望,开阔与压抑,新生与死亡,极乐与炼狱······
这便是萧歌的绝世神功——神魂均裂曲,此曲场景变幻之快,且融入了强大内力,心志不坚定之人必会精神分裂。
众人虽听萧歌说过破解方法却也显得有些吃不消,更别说那歹叉。只见那歹大叉双手捂耳,身体蜷成一团,额上冒出汗珠,表情像便秘般痛苦。可歹叉不是常人,由她能一手建立雨荷楼,统领桂花教,迷惑皇帝,媚惑重臣便知,她的意志必定强于常人数倍。
歹叉突然一声嘶吼,暴发惊人内力,冲破了萧歌布于曲中的内力。萧歌曲阵被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伤得不轻只得原地打坐调息。
歹叉嘴边挂着血丝,狰狞地笑着,露出一口可怖獠牙,气势不减反增。
狗伪二勾见状,屁颠屁颠地向歹叉跑去,恭敬而谄媚道:“歹叉大人果然好功夫,果然是我们的歹叉大人,小小萧歌怎能与您相提并论。”
歹叉冷哼一声,冷眼看着他们不语。
狗伪二勾又急切道:“歹叉大人,小的们刚才被鬼迷了心窍,才跟了他们。歹丑大人,小的们一直忠于你的呀!让我们跟着您除掉这些绊脚石,一统江湖!”忽而他们又转向众人,变了一张大义凛然的嘴脸,对众人说:“看到歹叉大人的厉害了吧,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现在投降,归依歹叉大人、向歹丑大人表忠心的,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歹叉恍惚间看见有两只土狗从树丛中向自己冲了过来,抱住自己的腿,不停地摇着尾巴,并哭喊着:“歹叉大人收下我们吧,我们一直和嘿拜您今等人势不两立!歹叉大人您就收下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想跟着贱勾那没出息的了!”原来是一直跟着他们躲在树丛中的走疯二狗主仆俩。
狗伪二勾一人一个揪下它们,说:“歹叉大人的金腿是你们两只狗能抱的吗?要想跟着歹丑大人,先去把他们杀了!”
走疯二狗闻言毫不犹豫张嘴狂吠着向萧歌冲去,它们单纯地想:受重伤的人最好对付。
可,天意难测,一直在苦苦寻觅小钱袋的贺遨骑着草泥马恰好到了此处,见状,草泥马冲上前去前脚一踢,二狗主仆就变成了天边最闪亮的那两颗星,许久,都能听到如几十只疯狗齐吠的叫声。
草泥马转头无意与歹叉对视了一眼,草泥马霸气又忧郁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对歹叉的鄙夷不屑,歹叉再气焰嚣张也不禁被春哥坐骑吓得乳酸,气势便减弱了三分,向后退了数步。草泥马却无视她,霸气地摇着头到一边吃草去了。
贺遨对小钱袋的执念非常强大,于是丢下草泥马,寻找小钱袋去了,他找了很久、走了很远,没找到小钱袋,却找到两只差不多大小昏死着的杂毛土狗,他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捡起了它们走回去。
当贺遨一回去,看到的便是众人合力围殴歹叉的景象,狗伪二勾已被打趴到一边,他们显然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贺遨想着这不关自己的事,便坐到一旁看热闹。
关涩此时提议用车轮战消耗歹叉体力,反正这边人多,不信她歹叉能撑得住!
其余人都非常赞成,于是他们就这样一个个轮着歹叉,还未开始第二轮,歹叉就快吃不消了!
这时轮到了宝宝上场,歹叉见他身材矮小好欺,信心大增,她心想:一定要弄死这个示示威!于是,歹叉招招出手快狠准,直指宝宝要害。可是歹丑已然体力不支,所以宝宝才能一一勉强躲过。
歹叉见自己半天不能结果了这黑小个,眼睛蒙上一层血光,一掌拍向宝宝。见此情景,凯亚、曹溅一齐冲了上去,曹溅刚冲到宝宝前面护住他,歹叉的那一掌也来了,直直拍在曹溅身上。可是歹丑的力道实在强劲,曹溅和宝宝都挨到了这一掌。
晚一步的凯亚一看曹溅和宝宝都受了伤,心疼万分,慌忙将他们扶到萧歌旁边,给他们服下季重宫特制伤药,转身一人对上歹叉。
凯亚并没有出手,他只问了歹叉一句话,“你怎么就能肯定呱呱家的宝器就是你要找的英泰炉?”
歹丑愣住了,歹丑被蠢勾的一句话问愣住了。歹叉愣了许久,也许在说服自己唐家宝器就是英泰炉。她猝然嚎叫一声,向呱呱挥刀砍去,边砍边说:“把英泰炉交出来!”一时间血光四溅、惨叫四起。
可没有人退缩,大家都挡在呱呱身前,拼死护住他。呱呱泪流满面,他好恨,好恨自己中了毒,此刻筋骨酸软无力无法动弹,他好恨自己警惕性差遭此意外。呱呱看到曹溅口吐鲜血,呱呱看到蠢勾一脸擦伤,呱呱看到萧歌一手捂胸仍顽抗,呱呱还看到关涩一身刀伤。
呱呱一腔悲愤与怒火,四肢好像恢复些力量,他猛然发力,震碎了捆绑他的绳索,抓过身边的石狮锤朝着歹丑抡去,可力量终究太小,歹叉一下就闪开了。
这时,天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女中音,“卞一点,你愚蠢啊!”是嘿拜您今。
歹叉闻言停了下来,看向她们。
嘿您接着说:“童年时听大人讲的奇闻异事,居然也相信,你不是愚蠢是什么?世上虽有英泰大王,有英泰炉,但根本就没有世人乱传的可控制人心的英泰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