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隐密的角落,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位共同发现者。
眉间突然被两指神功一弹,他吃痛的喊一声,一屁股向後坐倒。
「干嘛愁眉苦脸啊?皱纹也太多了吧!」少年指指他发红的眉心,笑得没心没肺的。
他的视线由下而上,瞪得眼珠子快掉出来,最後无奈的重叹,因为太了解对方的个性,和这人赌气,伤神的还不是他自己。
「你的嘴巴怎麽啦?」
他啧了一声,别过头,表现出拒绝谈论的态度,就是要对方识相的离开。
没想到少年非但不懂得看气氛,还状况外的挨得更近,「你的脸怎麽好像面包超人?是不是有点肿啊?」
那只不像男性,又白又嫩的手擅自触摸他嘴角的伤口,房善元瞬间耐心全失,朝著对方大吼:「于敬!!!」
其实于敬也没做错什麽,甚至是在关心他,可房善元的人生已经一团乱,哪有閒情逸致去在乎别人的感受。
昨晚他的继母终於不堪忍受家暴与贫穷,拎著准备多时的皮箱头也不回的抛夫弃子。
酒醉返家的父亲,每天浑浑噩噩混日子的男人得知实情後,发起飙来他一名高中生根本不是对手,再加上为了妹妹的安危,房善元只能不吭声的挨打。
想想好在他月底的周末固定返家,也许女人就是算准选在这天离开,否则他真的无法想像年幼的小妹该如何逃过父亲的毒手。
将房晴恬暂时安置在亲戚家中,毕竟并非长久之计,他得尽快想出办法,他需要赚更多钱,现在两份打工的薪资根本不够用。
他的天空一片阴霾,没注意到无辜被迁怒的少年仍寸步不离。
「真的受伤了耶。」手指又一次触碰他的唇边。
房善元一个蹙眉,猛地抬头,正要飙脏话,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怎麽啦?」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这张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房善元哈的一声笑得颇无奈,真的是败给这家伙了。
从鼻子哼出气,他避重就轻,刻意营造出无所谓的口吻说:「我爸喝醉,拿我出气。」猜少年或许会同情他,或者根本无言以对,毕竟他们年仅十多岁。
谁知道于敬望著他,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问:「小元,你毕业後想干嘛?」
「啊!?」这话题也开始得太突然,他连明天要怎麽过都没个打算。
「毕业後,我们一起在外面住吧?家事就交给你了。」少年在他左侧蹲下,偏著头看他,笑得天真无邪。
房善元愣了好半晌,突然噗哧的笑了,「喂,你该不会是要我帮你整理房间?」
「嗯哼。」
好像怕他觉得自己在开玩笑,于敬又补充:「我爸说,只要我高中顺利毕业,就会给我一笔钱投资,随便我要怎麽用。」
听见这话他实在无法克制自己不仰天大笑,敢情这是要包养他的意思?于敬才几岁,他们才认识多久?
「你啊,真的是个宝耶。」可是少年没有同情他,这让房善元稍稍释怀,没人想被可怜。
「小元,你看!」
又怎麽了?他仰起头。
「你看那片云,像不像“ok”?」
哪里像了?房善元斜睨一眼,看于敬一副真的以为自己找到宝的表情,因为那人无厘头的发言,即使仅仅一秒钟,他也忘记父母给予的伤痛。
少年晶透的眸瞳中映出他的模样,突然双手在腿上用力一拍,于敬猛地起身,站到他面前。
蓝天白云下,那人的笑容无忧无虑,像太阳般光芒万丈。
☆、刺蝟的眼泪073
「欸,小心脖子扭到。」男人从他身旁走过,瞟他一眼,「上面是有什麽,看得那麽认真?」
房善元收了收手,握紧手上大包小包的采购品,跟上前方的乐展艺。
现在想想,于敬一定早忘记当年随便许下的约定,讽刺的是,他还真的被包养了。
那天听见对方的真心话,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但也没他以为的沮丧,毕竟认清于敬的想法後,他还有什麽好纠结。
和乐展艺采买店内的必需品已经成为他的固定功课,如今酒吧的工作慢慢上了轨道,酒瓶的陈列牢牢的记在脑中,偶尔客人问起调酒的滋味还能应答几句。
但房善元没忘记时刻提醒自己身为过客的身份。
抬头,乐展艺走得快些,已经离开视线范围内,他左右张望,没找到同伴却发现似曾相似的背影。
一名男子伫立於人行道旁,霜淇淋专卖店的门口。
虽称不上熟稔,但好歹经过几回的照面後算有些交情,房善元还在犹豫该不该上前攀谈,从店员手中取过冰淇淋的男人正巧回过头,於是他抬起手,轻声招呼,「俞先生。」
明明四目相对,那人却将他视为空气,当他不存在般转移视线。
房善元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马路上人来人往,或许对方真没注意到他,於是他又开口,「俞…」
「把把!」孩子稚嫩的声音盖过他就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同时也令他错愕的霎时语塞。
「于敬没跟你说吗…只要在店外,不管是再熟的客人,都要装作不认识。」男人的手肘压著他的肩,走回头路的乐展艺与他一起望向前方那一户和乐融融的家庭。
俞永诚将霜淇淋递给孩子,结实的右臂大方的让爱妻搂住,而空著的左手则牵起宝贝儿子。
这一幕天伦之乐,房善元怎麽也无法接受。
「友…友锡,他们不是…」太过震惊,他连提起那位该如何心碎的人都说得结结巴巴。
「他也知道啊。」乐展艺满不在乎的说:「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当初俞永诚来我们店里的时候,直接就戴著婚戒,小锡不只注意到了,从来也没拒绝他。」
「呵…我看一开始他们都只是想玩玩吧!」这一声浅笑颇有几分轻视的意味,「谁晓得後来会真的喜欢上,俞永诚现在都把戒指取下,八成是怕小锡看了会难过。」
乐展艺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目光停留在一家三口幸福洋溢的模样,女人笑得如此甜蜜,孩子天真无邪的向父亲撒娇,任谁来看都是美满的家庭。
可是在酒吧里那些体贴细心的举动与热切的视线,同样是男人付出真心的证明。
「很惊讶吗?」看他在人行道上定格,乐展艺揶揄著说:「你该不会以为男人搞在一块,跟男人和女人的交往是一样的吧?」
房善元冷冷的斜来一眼,「你看不起同性恋?」
对於他的质疑,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你觉得像他这样的男同志是少数吗?」
那一家子的背影完全让人群给淹没,即使已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心中仍是五味杂陈,後劲还更甚,房善元同样没回答对方的问题,他答不上来。
「家人、世人普遍的眼光…表面上大家都说gay没什麽大不了,事实上呢?你看过有人会嘲笑或讨论异性恋的性向吗?没有吧!但男同志却经常在背後被当做茶馀饭後的话题,这才是现实啊。」
乐展艺一句句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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