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不遇》分卷阅读51

    “诸葛先生所言不假。”蓝曦臣忽然道,“魏婴也同我说过这番对话。就算魏婴会骗我,但他绝对不会骗忘机。”

    “那么仙督,为什么要故意装作不认识?”诸葛平微微一笑,继续道,“自然是试探这个莫玄羽,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莫玄羽。”

    在这个前提上,诸葛平开始引导众人,从头一步一步地构想整件事情的经过。

    聂怀桑知道自己大哥是被谁害的,也发现了聂明玦的尸体不翼而飞,四处寻找。然而,花费数年诸多辛苦,却只找到了一只左手,便卡在了这一步,得不到下一步指引,并且这只左手凶悍异常,难以制服,继续留在身边除了引发血光之灾别无他法,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最擅长应付这种东西。

    夷陵老祖。

    可是夷陵老祖已经被碎尸万段了,该如何召回?

    恰逢此时,莫玄羽被金光瑶设计逐下了金麟台。于是,心知此事有异的聂怀桑便来莫家庄找他,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话,摸出些金光瑶的把柄。谁知,两人聊了一阵,聂怀桑意外地从苦闷的莫玄羽口中,得知了他在金光瑶密室中窥到的献舍禁术残卷。

    于是,聂怀桑怂恿当时饱受族人欺辱的莫玄羽,试着用献舍禁术进行报复。

    请何方厉鬼?

    夷陵老祖。

    他怂恿了莫玄羽之后,一定派了人在暗中监视,一有动静就能得到消息,然后抛出那颗就快拿不住的烫手山芋:聂明玦的左手。

    但是,可能他也并没有放太多希望在莫玄羽身上,毕竟禁术只是传说中的禁术,失败远比成功多。所以他还有另一个计划,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人物,正是蓝家的那些小辈。

    在莫家庄附近散布走尸,让他们向姑苏蓝氏求助,对付走尸姑苏蓝氏当然只会派遣小辈们来。然而他们来了之后,等着他们的却是凶残无比的一只左手。原本,他们是必死无疑的,而只要他们惨死,姑苏蓝氏一定会揪着这只左手追查到底。

    万幸,在蓝家这群小辈们来到莫家庄的同一天,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日子的莫玄羽启用了早已画好的血阵。

    魏无羡醒了。

    蓝忘机也来了。

    诸葛谋,古月断。如果说胡古月杀伐决断是家主之风,那天生残疾的诸葛平便是靠着出类拔萃的智谋和抽丝剥茧的缜密而扬名立万。如此纷繁悠远的一桩仙家悬案,被他深入浅出地娓娓道来,众人只觉得明白如话,纷纷在心中对诸葛先生更敬了三分。

    其实,诸葛平的推理无人不服,除本身水准高超外,还因他擅用魅术。他以往数次在江湖中出手,低沉柔和的嗓音中掺杂了迷惑人心的摄魂之法,当事人只顾专心听他讲话,哪里还会防备,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当年江枫眠和虞紫鸢原本夫妻和睦,成亲不到三年便诞下一儿一女,是因为中了魅术才会当众掀翻妻儿离场。虞紫鸢性情刚烈,江枫眠迂腐木讷,皆不善言辞,魏无羡被接回来后,江枫眠更是厚此薄彼,一对伉俪半年之内便闹到分房而居。

    江澄被抓回莲花坞时,看见父母遗体,江枫眠浑身都是被剑捅出来的血窟窿,可到死还在将妻子的尸体护在身后,虞紫鸢死时面带微笑,是十分幸福温柔的表情。

    莲花坞外莲花湖,湖中原本有一朵紫色的延药睡莲,那是迎娶虞紫鸢的那日,江枫眠握着新婚妻子的手,两人一同种下的。

    射日之征后,江澄回到阔别小半年的莲花坞,只见满目碧叶红莲一如往昔,唯独那朵岁岁绽放的延药睡莲,永远地和它两位主人一起,死透了。

    物犹如此,人何以堪。早知鲜花有灵,他幼年时便不该陪着魏无羡去打扰莳花女思念故主的清净。

    不知这算不算,花落人亡两相知。

    可魅术再高明,对禅宗高手释空住持等人是没有用的,反而会被当众识破。所以这一次,诸葛平并没有施展魅术,全靠证据以理服人:“自此,计划成功开始,聂怀桑不用再自己费心费力去寻找聂明玦剩下的肢体了,把所有危险而麻烦的事都交给魏无羡和蓝忘机,只需要密切监视着他们的动向即可。”

    “清河那次正面接触,聂怀桑装作不认识莫玄羽,魏无羡果然没觉察有什么不对。他却已经借此不动声色地确定,莫玄羽的壳子底下已经换人了。”他道,“撺掇莫玄羽自尽,救回残杀数千无辜正道人士的魔头魏无羡,还要拉上整个莫家庄和蓝氏所有小辈陪葬,这样的仙督,该不该死!”

    蓝曦臣满目痛色,江澄双眼凌厉刚要开口,便被诸葛平抢先一步打断:“江宗主,你以为这位你扶上台的仙督,是真心爱你的吗?在莲花坞,你被魏无羡、蓝忘机和温宁联手欺辱,他为你出头,你是不是很感动?你在公子榜上排名高过魏无羡,他陪你一起孩子般庆祝,但你可知,那个将害死你全家的魏无羡复活的人,正是他聂怀桑啊!”

    江澄气得咬牙道:“胡说八道……”紫电便要杀出,诸葛平语速转急道:“若他真心待你,为何不告诉你,你前脚刚往南阳去,金麟台后脚便发动家变,逼着金凌联姻好架空少主。就在今日,荀探花的千金已成为你的外甥媳妇,江宗主,诸葛平给你道声喜!”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聂怀桑微微低头,挑着眼睛看诸葛平,“金凌掌族,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全靠外戚挟威干涉。自我当上仙督以来,金氏上下无不顺我辅我,语冰、语海两位长老更在清理金光瑶残部一事上连建数功,如今金氏内部嫁娶,难道就因为我的私情,便要横加干涉吗?金凌未建寸功而登高位,功不配位主仆离心,兰陵危矣!他若有才有干,此次联姻必有作为,从此一宗之主实至名归,再无内争之虞。他若无才脓包,金氏的家务事即便是仙督也不能干涉,尽管我真的很想为所欲为!均正不偏、德泽八方,这是诸君共举怀桑成为仙督那日,在不净世祭坛上,歃血而盟的誓言!”

    “谢家主!江宗主宣布退出仙督选举时,你们潇湘苑闭关一月商讨,我不加干涉是否错了!”聂怀桑振振有词,一个家主一个家主地指过去,抬头朗声道,“方行之先生!今年四月,皇帝立僧道衍为太子少师,孔孟堂却偏偏要死不死汇天下文章讴歌那诛连十族的方孝孺!当时荀探花差点和你拼命,我是不是应该下令堵你儒家的口?!”

    他和诸葛平一番激辩,如大河涛涛,各自舌灿莲花,但聂怀桑更胜一筹。他不干涉金氏家务的作法,得到了百仙的一致肯定,内心对这位谦谦君子般的仙督愈发满意。

    除了江澄。

    他内心有个小孩子,那个孩子什么都不想听,可诸葛平却对他说个没完没了:“江宗主,聂怀桑要登顶仙督,你和泽芜君是最大的对手。他对付泽芜君的手段稍后再说不迟,但对你却是蓄意接近、勾引,算计得你英雄难过美人关。想来聂怀桑面子上再深情款款,却一定会把握好界线,绝不会与你有什么**上的牵扯。”

    “你不过是,”他道,“第二个莫玄羽。”

    听到“绝不会与你有什么**上的牵扯”,江澄顿时脸色惨白。

    “江宗主,因金凌和蓝景仪在莲花坞中被掳,你才提前发动第二次乱葬岗围剿。又因聂怀桑在莲花坞被掳,你才只身杀入观音庙。你事事被牵着鼻子走,事事又都发生在莲花坞,竟还没想到家中出了细作吗?”诸葛平道,“你素来厌恶家仆易主,莲花坞十数年来请辞的家仆似乎只有一位,还正好给了廊坊阳春谷——廊坊家主和聂怀桑什么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

    诸葛平口中这句话和江澄心中想的一句话正好重合:“金凌是你最在意的人,他害起来,何曾手软?”

    傅三月躲在李飞音身后,被吓得一步步后退离场,众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风中又传来了阵阵鸦声。诸葛平恨声道:“告诉锦十三,动作利索点!快些把那些乌鸦都杀掉。”

    他说完后,不再去谈江澄和聂怀桑的私人问题,反正江澄如今心绪大乱,没有一鞭子抽死聂怀桑已算情深,再不会有什么威胁了:“金凌失踪后,金光瑶派苏涉没日没夜地找。秦愫生前最为疼爱金凌,金光瑶不可能去害他,秣陵苏氏的门生个个皆可作证——你绑走金凌,既可以栽赃金光瑶,又可以逼得蓝曦臣铤而走险被金光瑶俘虏,还能逼得江澄贸然围剿乱葬岗。无论这三人中的谁有个三长两短,你聂氏都是最大的赢家,可谓计中有计,数计齐发,在下佩服。”

    “再数计齐发也不难看出,这三人不可能同时扳倒,”聂怀桑摇头道,“你说那么多,无非说我处心积虑往上爬,可当年谁能算到蓝氏失窃?我本是无论如何也当不上仙督的,何必再去算计阿澄。”

    “如果蓝氏失窃是你做的,你便能预料到了。”诸葛平问蓝曦臣道,“蓝宗主,那些被窃的秘技,云深不知处本是如何保管,你可否说与诸君共听?”

    蓝曦臣默然无言。

    诸葛平道:“蓝氏秘技已被偷光,你们肯定也换了保管重器的地点与方法。你不肯说,是想让那人一错再错,日后想害别家了,也继续铤而走险吗?”

    蓝曦臣垂眸挣扎半晌,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之后,终于将**室之事说了出来。

    “听上去,真是不翼而飞。”诸葛平道,“那几根琴弦,反倒像是金光瑶身边不设防的亲密之人,偷来故意落在密室中的。”

    蓝曦臣道:“事情已经发生,是谁做的只能揣测,根本无法确定,多说无益。诸葛先生若有大才,蓝涣只想知道,那个人是如何做到的。”

    蓝曦臣道:“**室那么多被撕的书,此人在里面呆上许久,期间藏书阁定会有人进出。可那张遮掩入口的毯子,没有一次被人撞见翻开。”

    他道:“除非此人有个法子,能做到不掀开毯子而进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诸葛平立刻弹出一根红线,拔下髻上玉簪穿针引线般系好,弹指飞出,刺入崖壁上一颗老树的枝条,双手一绕,便将那根树枝随心所欲地拉来拉去,“雕虫小技而已。”

    他收回线,稍加讲解,众人便恍然大悟,破了密室窃书之谜。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证据。”有一道声音突然道,“琴弦、能常出入云深不知处、知道**室的存在——说来说去,依然金光瑶嫌疑最大。”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说话的人一身白衣,背负古琴,竟是秣陵苏氏的家主。

    “金光瑶阴险狡诈,昔日薛洋给他用舌头泡茶都笑眯眯的,待遇可比苏涉高多了,还不是一直在骗在杀?”这位家主是聂怀桑的人,出言维护聂怀桑道,“他自己绑走金凌,又在苏涉面前惺惺作态,有什么奇怪?诸君,金光瑶可是连自己儿子都能杀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信服。

    “我不知道。”聂怀桑见时机到了,道,“你的诸多推测,全建立在我认识莫玄羽这一条件之上,可我为何非要认得莫玄羽?”

    诸葛平道:“许多人都这么说。”

    “人言?”聂怀桑笑道,“大家都这么说,便一定是对的吗?”

    诸葛平道:“莫玄羽的家人都被你害死了,自然死无对证,可言之凿凿,不会有错。”

    “好一个言之凿凿,”聂怀桑道,“莫玄羽心慕金光瑶,更是全天下都这么说。照诸葛先生的意思,莫玄羽是断袖一事,必然为真,是与不是?”

    诸葛平想了一想,只得道:“自然是。”

    聂怀桑就等他这句话:“秀秀,你上前来。”

    晋江墨氏的家主墨香铜乳名秀秀,极其仰慕魏无羡,和蓝忘机私交甚密,聂怀桑常在云深不知处走动,于是和她也混得很熟,脱口便是一声秀秀。

    她使的法器是一根判官笔,如今担任史仙长,为诸多仙家撰写史册传记,如果说仙门中有谁不会说谎,那便是她了。莫玄羽是金光善唯一没踹台阶便主动接回的私生子,本是个少年才俊,当年她为莫玄羽也写下了一页生平之事。在她心中,更喜欢的是魏无羡、蓝忘机、温宁和蓝思追等人,莫玄羽恐怕并无分量,可对于莫玄羽而言,她却是生前唯一亲密的朋友。

    “秀秀,”聂怀桑道,“你的书写完了吗。”

    墨香铜道:“已写完了。”

    聂怀桑道:“莫玄羽在你的书中吗?”

    墨香铜道:“在的。多谢他的献舍之恩,所以写了。”

    聂怀桑道:“你这本书,有几个断袖啊?”

    “除了忘羡。”墨香铜重重道,“全员皆非。”

    众人哗然。莫玄羽是断袖一事,天下皆知,人人都这么说,是无可辩驳的事情,可判官笔的书又是公认的她说什么便一定是什么,怎么又只有忘羡一对断袖?

    “事情现在很明了,要么,莫玄羽不是断袖。”聂怀桑摊手道,“要么,秀秀自己不尊重自己写的书,明明书中角色不是这么回事,她非要说崩。你们应该更难接受后一种,所以莫玄羽只得不是断袖了。”

    聂怀桑又赢了诸葛平一轮:“诸葛先生,看来这人人都说的事,也未必是对的。正如我千真万确,不认识这位莫玄羽。”

    “她,她为何要说,多谢莫玄羽献舍之恩?”晓星尘皱眉道,“魏无羡的死,难道是莫玄羽害的?”

    “道长,魏无羡招人喜欢,招人喜欢的人是有特权的。”薛洋懒洋洋道,“莫玄羽的献舍,在很多人看来,不仅不是悲剧,还是万幸万幸让魏无羡活过来和蓝忘机天天——”

    他低头确定结界没破,才说完:“——在一起的美事呢。”

    “太……太荒谬了。”晓星尘心中充满对莫玄羽的怜悯,道,“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孤零零地死去,没有人爱过他,没有人待他好,实在太可怜了。”

    晓星尘欲言又止,终究道:“阿洋,你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早金盆洗手啦,”薛洋道:“成亲那天说好了的。还有你一生气就抹脖子,我不敢反悔。”

    一物降一物。

    聂怀桑从无对手,如今正遇上诸葛平兴师问罪,历数他人前人后玩弄权术的诸多劣迹,聂怀桑咬死不知道,百仙观望不发,不知诸葛平最终能不能将他降服。

    “金宗主、蓝氏心字辈等小辈,前年沿路遇到杀猫怪事,加上那个在附近村落为他们指路的并不存在的猎户,毫无疑问,目的就是要把这群不谙世事的世家子弟们引入义城。”诸葛平斗法正到激越之处,又挑破聂怀桑一桩旧日做的好事,“仙督殿下,前些年不净世的封猫典,你可是收了一大群小猫赠李家主抚养。当时这些猫也大了,驱策它们以制造异相,不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吗?好远见、好耐心、好手段。”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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