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舌[重生]》分卷阅读78

    “无耻之徒!”苏青松咬牙骂道,转身上马,愤然离去。

    对阵未果,还破天荒定了这么个荒谬的战约,饶是祁谟在帐子里上药也撑不住了,笑得肩膀直打摆子。

    “诶,殿下别动!别动!算奴才求求殿下了,再笑这口子又要裂开了……殿下听咱家一句吧,别动了。”廖晓拂耐着性子求道,一手捧着药膏,一手小心地给太子背上的创口敷药。只是苏大人下了阵来不及卸甲就冲了进来,朝太子发了好一通脾气,叫他也听了个云里雾里,总之是那边的二皇子赖账了,还用无理的说辞定了什么战约。

    “拂儿莫要骂孤,当真是……”祁谟憋着气说道,背后传来阵阵痛楚,“可当真是万民之大幸,孤高兴得很啊。若早知道派青松迎战便可退敌,孤才不白白挨这一刀呢。嘶……拂儿下手轻些,轻些啊……”

    “叫殿下别动,这下好了!裂开了又要重新绷上,咱家往后再也不给上药了。”廖晓拂气道,却伸手接过来煎药小童递上来的绷布,细细给太子一圈圈地绕上肩头,“说来也怪,想不到二殿下还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只是万事不可轻信,谁知是真是假。”

    苏青松起先是被气狠了,虎纹将甲都未卸便急着与太子算这一账。方才是怒气冲顶,现下静下来细想,沉默了一瞬:“廖公公说得有理,此人终归是前朝逆臣之后,由不得他在我大昭边境作乱,焉知不会出尔反尔。”

    祁谟赤膊趴在榻上晾着药膏,无心动弹,享受小福子坐在一侧、手持小扇一盏给他扇着,垂着浓密的睫毛闭目养神:“嗯,你若不说,孤竟然不知荆国公是前朝的忠臣,若不是你气狠了,打算何时将此事说了?还是打算瞒着直到孤打道回府,到了胤城再说?”

    “殿下伤病未愈,怎可再劳心费神,到了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苏青松强忍怒气说道,双拳仍旧死死攥紧。太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若是只顾忌二哥的情分必定下不去手,可若事关大昭危安,再牵扯了前朝臣子谋逆,必定待伤势养好后头一个将其斩杀。

    “好一个自然会说,只怕等孤回了胤城还被你瞒在鼓里呢。”祁谟闭着眼不予理睬,谁管苏青松在一旁气到双目发黑啊,叫他早不说,这不就报应来了。

    “那……殿下有何应对之策?”苏青松恨道,只恨自己一时大意,没能将二皇子击退,这下可好了,倒是要赔上自己。

    “你就先守在此处吧,孤三日后便能勉强起身,到时候借你几十个苏家兵一用,再派一支千人精兵护送孤与小福子赶至胤城。二皇兄都说城里要起风云,自然是先以大局为重。”祁谟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小福子这几日熬瘦的身子,叹道:“除却快马良驹,再要马车一驾,拂儿恐怕禁不住颠簸了。孤带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赶来北境用了六月有余,若是千人,想必不出三月便能赶回胤城。待孤成了大事,再派十万大军前来北境助你击退辽人,打退了二皇兄还怕不能回胤城?”

    “这……恐怕不妥。”苏青松呼吸一滞,莫非太子真要他留下?可胤城才是阴险虎狼之地,要他独守边境,岂非是叫太子只身涉险?

    “有何不妥?孤二皇兄点将要你对阵,你若不出现,他发起失心疯来真攻了哨楼,你岂不是我大昭的罪人?”说罢身上的药也晾好了,祁谟撑起身来,任小福子将那一层层的绷布给另一边缠上,“你替孤守住了北境,也是功德一件,至多一年孤便卷土重来。”

    廖晓拂闻言一凛,抬头问道:“殿下这是要回胤城了?”

    祁谟抓起他的手,紧紧握住不放:“自然是,孤带你怎样出来,就再带你怎样回去,莫怕。”廖晓拂清秀的脸往下一低,怯望了眼苏大人,点头说道:“咱家不怕,只要能跟着殿下,没什么……没什么好怕的。”

    胤城街头的落日将将没过屋檐,一驾马车从拐角缓缓而来。待车夫将马勒稳,帘子里的人早早拉开了车帘,探出一张同样清秀的面容。

    “陈伯,可是到地方了?”廖玉林问道。叫陈伯的车夫指着前面的石阶回道:“到了,廖公子说要找的玉籽铺子就是这处了,咱们胤城最好不过这一家。”

    “那好,劳烦你且等我半个时辰,我选好了料子就速速回来。”廖玉林说完便提脚下了马车,还不忘给陈伯低头行了礼。转身步上石阶,每节阶子仅有半掌长,叫人不得不踮起前脚掌,谨小慎微地迈步前去,走一路颇为辛苦。

    玉籽铺子藏于胤城一道小巷的尽头,乃是富甲或诰命经常往来的地方。这铺子不比攒珑轩那般奢华的名铺,从外头看好似民屋一间,实则暗藏乾坤。只因制好的珠玉佩饰虽然好看,但难免有成色样式不喜的地方,或是与人撞了样子,那才是达官贵人们最没脸的大忌。遂而才有了这一家,从玉籽料便可暗喜好筛选,制成胤城独一的样式。

    一入了前院便有白衣小童引着廖玉林过了穿堂,出乎他意料的是院内格外得清净,当真是每日只迎几位高门客人入室,其余概不伺候。

    “廖公子这边有请。”身边的小童摆了摆袖子,将他引进室内。廖玉林行了谢礼,对屋内的奢侈装点大为咂舌,若不是替大皇子办事,他绝不在此处花一两冤枉银钱。

    室内还有别家贵客在,廖玉林抬眸看清那几人的轮廓竟心跳都仿佛停滞了片刻。只见一俊朗风流的男儿大敞着衣襟,怀中揽拥着一位身着华贵的少年,二人时而贴面交谈,时而埋颈欢笑,亲密非常,宛若新婚燕尔。

    半晌,廖玉林迟疑地咳了一咳,开口勉强地问道:“想不到这样巧,竟能在此处遇上阿斐……”

    作者有话要说:

    回答一下关于苏青松p的问题,其实二皇子这时候只是起了一个心念,就是小时候他就想要苏青松当伴读,但是没要成,现在他膨胀了,就先把人扣下,俩人还是敌对的势力,没有突然爱情

    花痴二皇子:我不仅要种雪莲,还要种牡丹、芙蓉、百合、向阳花、蝴蝶兰……

    炸毛苏青松:你可省省吧你,大雪地里种个p啊!看球!

    (一个巨大的雪球砸到了辽马的脑袋上)

    花痴二皇子:你打我就打我,打我的小梅作甚!

    炸毛苏青松:什么?你没病吧?

    二皇子:我这大辽的战马英勇非凡,取名小梅!

    苏青松:慢走!不送!蛇精病!

    第121章

    武乐贤怀中搂着的正是穆家小公子,锦衣华服裹着的玉人,更是自小娇生惯养。小公子今日特特带着斐哥儿来玉籽铺子,乃是为着一块成色极佳的玉料,这时候正巧叫掌柜拿了出来,端端正正宝贝似的盛在一个上了锁的檀木宝匣子里。

    “呦,这不是玉公子嘛。”武乐贤由俯身转为站直,温声笑道:“小生还当是谁,竟能在此处巧遇故人,当真是有缘。怎么,玉公子今日有空出来转转了?”

    廖玉林尴尬地好似头一回入翰林院,拿不住怀里卷卷的书卷,眼中落满了依偎在阿斐怀里的少年:“我……今日有事在身,远不及阿斐逍遥快活。”

    穆小公子的精神却不在此处,颇有兴致地盯着通透的玉籽,撒娇样地晃了晃武乐贤的身子:“真好,真是难得的好料子!玉皮透而不亮,籽身莹润如冰,我家中有块南云籽与这相仿,却远不及一半大,那还是爹爹藏起来不舍得给的呢!”

    武乐贤握住穆小公子的小手,手指滑过那片娇嫩的手背,身子一低,结实的胸口近乎坦了大半:“好玉自然配佳人,穆公子若是喜欢便可买下,小生不懂这个,只能看出这样的颜色极衬穆公子的玉肤,到时候再寻个手艺精湛的匠人来,雕个玉冠戴上,可称是……绝色佳人。”

    “你总是逗我……”穆小公子手中攥着一只小小香囊,偎过了身子,小声耳语:“做个玉冠算什么事,我看着这玉籽料割开甚好,为你我合做玉簪一对儿,如何?”

    白衣小童无声地端上清茶一盏,廖玉林如同喝下续命仙药一般,接过就大口灌入,哪里顾得上什么品茗。喝完便低着头,不愿抬头被那边的人乱了自己的心神。只道阿斐果真言出必行,说与穆小公子相约便亲密至极,全然不似从前在自己面前挨打的模样,今非昔比,竟平添了几分落寞来。

    更何况自己与人家穆公子哪能相比,人家是穆家单传,祖宗家业均是他的,出手阔绰,更对阿斐用情至深,花上千金送个簪子如同谈笑。自己才是出身寒门的穷秀才,若不是搭上赵太师的大船,小小鲤鱼一跃龙门,这一世也不曾见过几百两。

    想着,廖玉林更是按住了胸口,竭力抿着唇,冲那上来添茶的小童问道:“在下廖某,几日前曾听贵铺掌柜进了一块上好的玉籽,不知今日可否将玉料订下?”

    那小童摆了摆手,圆圆的脸蛋稚气未脱:“这事小的拿不了主意,不过这玉料……近来只有一块,不知是否就是那边穆公子跟前的。自来只有玉挑人,没得人选玉,就看哪位与它有缘了。”

    “哦?这块料子?”穆小公子这才转过脸来,甚少关心官场事,更是不认得今届的状元,白玉般的指尖点着铜镜问道:“不巧,这位公子可来晚了,前刻刚刚叫我买下。看来这有缘人必定是我了。”

    廖玉林的脸色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失望,赶紧问道:“在下斗胆,问一问穆公子能否割爱?在下实在是……有十万火急的大用。”

    “你也说是割爱了,既然是心头爱,哪有割掉的道理?心头所爱必是要据为己有,哪有让给旁人的道理?”穆小公子埋怨道,被武乐贤拦腰环住,捧起木匣子就扭过了身。

    这块玉籽本是廖玉林等了许久的,大皇子放出话来,不惜重金要求上好仙玉,只为宫里新添皇子祝贺所用。几番周折之下廖玉林寻到此处,却不想到了眼前被人抢先一步,还不巧正是阿斐的恩客。

    旁的事还能先放下不提,大皇子的事若是耽搁了只怕要再打算就难了,廖玉林闭了闭眼,终究还得放下一身傲骨去求:“穆公子可否再通融……”

    “诶,人家公子都说是心头所爱了,玉公子何必强人所难?总归不是花自己的银钱,你再寻更好的不就是了。这快料子可谓是小生与穆公子的定情对簪,万万是给不了旁人。”说话之人竟是武乐贤,语态谄媚又轻佻。只见他时不时替怀中人理一理散发,恰同早已恩爱多年的一对璧人。

    穆家小公子原本并没将精力放过来,这下倒是听出了端倪,玉拳在握,捶向了武乐贤的心窝处:“斐哥儿原是与人家相识?”

    “自然相识,萍水相逢,只有几面之缘。”武乐贤笑道,揉着心口作痛状,演技信手拈来,如同吃了铁锤样的拳头。

    “那这玉料便更不能给了……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再看看可有手艺精湛的老师傅在,选个好日子把玉籽破了。”穆小公子闻言松了拳头,紧紧扣住木匣不放。他本也不算是长情之人,但听了斐哥儿的话,言外之意不就是撞上了从前的恩客嘛,夺强好胜的心性勾了起来就再难压下去了。

    廖玉林听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仅处处输人一头,连阿斐都帮着人家笑话自己呢,何苦留下自讨没趣儿,遂而转身黯然离去。再下石阶,细窄的台阶仍旧叫人吃了一阵苦头,只是廖玉林走上来一趟再下去,便懂了铺掌柜修葺石阶的用意何在。

    好玉难求,碰上了便是缘分,哪有一次就能圆满的。既有心来,便要将苦吃尽,到手后才最是珍惜。

    陈伯见廖公子扫兴而归,便不敢多问,只当载公子出来透透气,转身将马拴上。廖玉林近来入朝操劳,又要与大皇子周旋话术,还要时时警惕着四皇子,形单影只更显伶仃,比殿试前还要清瘦不少。谁知他刚欲上马车,方才添茶的白衣小童快步跑下了台阶,到了面前拱手就是一礼。

    “廖公子留步。”小童清脆说道:“铺子里有位自称阿斐的公子要小的带句话,说是这几日夜空星稀,适宜赏月,叫廖公子晚间仔细留着窗户。”

    回想起方才那人揽住别家公子的亲密之状,廖玉林狠心抿了抿唇,道:“还请回他,就说廖某近来睡得早,不必赏月了。”

    暴雪强风一过,北境接连几日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祁谟白日养伤,有小福子精心照料,虽不能说伤愈神速,却也是比旁人好得快了。到底是从小打下了好身底,叫廖晓拂无不羡慕地搀着太子下榻,常常感叹,那样长的一道口子若是开在自己身上恐怕要躺个一年半载了。

    寒风松了劲儿,北境的将士可不敢松懈,谁知道那辽人定下的战约能否作数,眼看着苏将军每日辰时披甲上马,次次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打道回府,一个个皆是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竟然真是只叫苏将军出城门溜一圈就得了。

    而纵观北境,恐怕唯有苏青松一人过得不舒坦了。不仅每日辰时要出去与二皇子对阵,还要在将士的眼皮子底下空手而归。若说沙场兵戎相见那他苏青松完全不惧,这一日日莫名其妙的对阵,既不动手又不表明何意,岂非叫重阳候后人的脸面无光!

    接连七日都是如此,饶是性子再好,苏青松也忍不下这口窝囊气。这日刚下了阵来便旋风样直冲太子大帐,誓要讨个说法。谁知竟让他扑了个空,再一问守卫,竟是军医今日准太子出帐子走动,由廖公公搀着去看御风和小白菜了。

    “殿下慢着些,小心脚下的石头。”一袭青缎色的戎装,廖晓拂攥住太子的腕子叮嘱起来,“今日雪不大,昨夜奴才出来喂鸽子,那雪片才叫漂亮呢,压在身上都沉甸甸的。”

    一听小福子自称奴才,祁谟就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咱家本就是公公的自称,对低位者可说,对妃子可说,对臣子可说,偏偏对主子不可说,可小福子一旦急起来或是气起来就总摆出不好惹的样子来,冒着大不敬的罪过也要日日对太子自称咱家,生怕太子不心疼自身,仗着身底子好胡来。现下太子好了,他又如归巢的家雀,老老实实了,就慌忙改了口,生怕太子一个记恨起来就来罚他。

    “孤自然会小心,只是廖公公放肆了好些时日,今天倒是想起来你我主仆之道了?”祁谟温声笑道。

    “这、这……这怪不得奴才,太子昏了好久,小福子日夜忙不迭操劳着,难免……难免就忘了,说岔了嘴。”廖晓拂被问了个猝不及防,谁算得出太子要与他翻旧账,细絮般的雪绵绵落下,不知何时飘然而至,落了他满头碎白,堪比撒了一层霜糖粒子。

    “真是忘了?不是故意逼孤喝药?”祁谟紧跟着又问,见马厩四边清净无人,便抄起人家的腰来放肆。

    廖晓拂轻轻挣了一下,太子伤痛未好,他只需用力一推便能脱身,可真用力气了又不敢,便挪了挪脚跟,颇为局促地望着太子的脸:“真是忘了,殿下……别再这处罚奴才,叫人看见了就……就不好了啊……唔……”

    又是一个猝不及防,慌得廖晓拂踩了雪,一个没站稳便靠上了马厩里的木桩。祁谟经历了生死大劫,又梦了八千岁特来寻他,几日早已耐不住狂草般的眷恋,厚厚的氅衣将二人裹了个严实,趁人不备推进马厩照不进光的里室来,吻住了那张不听话的小嘴。

    “殿下啊……别、别啊……唔……”

    “拂儿听话,将口张开……”

    廖晓拂害羞起来,沾了雪的身子被太子拢入怀中,不敢大动,只能扬着小脸承受着痴情的深吻,小舌也逃不了了,被太子吮住,乖乖地从口中探出了尖儿,由着太子与他缠绵。初始时还怯怯推搡了几下,渐渐啄得他身子也软、腿脚也软,好歹勉强能靠在桩上,否则只能像化了骨头似的挂在太子的身子上了。

    “咳咳……殿下注意分寸。”苏青松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道儿,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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