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读心术的李若松正在心里夸李若杉懂事,知道自己往家赶的急迫,很能体谅自己的心情,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面一种,真不愧是自己的弟弟,想来以后还是要少欺负他一点,对他好一点才是。
这真是属于他们兄弟俩的一个非常美好的误会,所以以后李若杉很惊悚的发现自家兄长不再以调侃、欺负自己为乐了,莫非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而李若松则很高兴的发现自家蠢弟弟对自己两个儿子都好的不行,自己改变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对了。
王子清听到大少爷和小少爷的话,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背后的贡院大门,说道:“大少爷、小少爷,要不我还是留在这边等放榜吧?总觉得如果我们都回去了会不太好,总是要有一个人留在这边才行。”
李若松闻言,笑了一下,说道:“子清,你留下来考官们给我们三人打的分数会更高一些不成,既然已经考完了,人也出来了,就不要再念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了,不关你是懊悔还是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总是不会改变的,反正过个几日成绩就会出来,若是我们考中了,自会有人前往知会,又何必要留在这里苦苦等候。”
王子清仔细想了想李若松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也是,哪怕自己整宿整宿的不睡守在贡院门口,两位少爷和周少爷考了多少那都是无法改变的,反倒是几位少爷回家带着那么多的东西,要是路上只有子泽一个人,万一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人在路上搞点什么事情出来,几位少爷还因此出点事,那自己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大少爷说的对,真要是考上了,会有人到村里去报喜的,若是没有考上,那他就是等死在这里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想通了的王子清动作迅速的跟在几位少爷身后回到客栈,在李若杉和周谨言去沐浴的时候,王子清和王子泽已经将所有的行李都装好车了,就等着两人出来后出发。
第170章 及时赶回
李若松一行五人离开清江府的时候,天色并没有暗下来,几个人都是归心似箭,只想着早点出发早点到家,几辆马车就这么先后出城,一点等天亮再走的意思都没有,好在王子泽找的这些车夫经验都还算是丰富,并没有因为要赶夜路而拒绝发车,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若松给的价码比较可观,跑这一趟生意赶上其他生意的三倍了,傻子才会把到手的银两往外推。
也是因为李若松这一行人跑的早,以至于好不容易等到恩科结束了,何大少爷带着人找上门准备给李若松等人一点教训的时候,压根连他们的人影子都没看到,问了店家才知道这几个人早在三天前就离开了,说是返家了。
何大少怎么想都觉得这几个人像是畏罪潜逃,气愤之余也颇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在这清江府能够说得上话,否则也不会让人跑得这么快,当然,何大少并没有轻易放过李若松一行人,他让小廝给清江府的店铺都送去了李若松几个人的画像,让这些店家见到这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要迅速来跟自己通风报信,以便自己能够迅速带人过来。
那些跟李若松等人同住的学子们回到客栈的时候,也听说李若松等人三日前就离开了,几人都高兴的不行,想这五个人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态度恶劣的不行,整天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爽快,恨不得上去撕掉他们脸上那张皮。
看,当时几个人都牛的不行,说话也不搭腔,活动也不参加,去请他们比请天上的神仙都难,仗着自己力气大,手里有点功夫,就差把天王老子第一我第二给写脸上了,结果呢,还在考着的时候就提前跑了,难怪他们那几天要闭门谢客,搞不好这些人就是在忙着做小抄,结果被考官给抓了,这才不得不提前离开考场。
瞧瞧,平时装样子装的多么像,到了手底下见真章的时候居然就这么灰溜溜的跑了,之所以跑这么快怕也是不想跟他们碰上,免得装不出来那副样子而破功,学子们一想,就觉得心情大好,甚至有人在李若松等人居住的小院墙上写了一副对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以此来嘲笑李若松等人。
清江府中发生的一切事情李若松等人一概不知,就是知道了恐怕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对于一些小人,你越是搭理他他就越是蹦跶的厉害,当你不搭理他的时候,他觉得没意思了,不需要你做任何反应他自己就会离开,真要是碰上那种纠缠不休的小人,一次性让他疼的狠了,以后他自然会见到你就绕道走,压根不需要太担心。
此时李若松左手揽着李若杉,右手揽着周谨言,让两个小家伙都躺在自己腿上,以减少快速前进的马车带来的颠簸,尽管他们乘坐的这辆马车已经是增加了几床厚实的褥子,坐的时间长了依然是浑身酸痛,李若松都是如此,上车之后就睡得天昏地暗的两个小家伙可想而知能有多难受。
王子清坐在第一辆马车上,这辆马车运送的就是他们在清江府中购买的各类书籍,王子泽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运送的是在清江府中购买的各类布料,刘家沟李宅中所剩下的布料已经不多了,但是开年后又会有一批学子进入阅微堂,到时候若是没有布料,学子装便会成为大问题。
其他几辆车上装的就是李齐和李良他们列出的清单,都是王子清和王子泽跑了四五日在清江府中购买齐全的,光是这些看着不怎么起眼的东西花费的银两却很客观,足足用掉了一百五十两,王子泽到后来每次掏银两都会龇牙咧嘴的心疼一次,就算不是自己的银钱,这种银两如流水一般出去的感觉也确实让人很是不舍。
几辆马车仅仅是中途在驿站休息过一个时辰,这还是几位车夫强烈要求的,若是一直这么跑下去,哪怕加十倍的银钱也抵不上他们一匹马的价钱,李若松一想,也确实是如此,便同意几人在驿站中休息,还让驿站给几匹马用上最好的粮草。
从清江府到刘家沟日夜不停的跑也要六个时辰,这还是要在白日且路上无事的情况下,幸而他们这些人运气不错,一来老天爷没有下雨,二来没有碰上劫道的,就这么顺顺当当的回到了刘家沟,毕竟是连夜走的,所以当他们回到刘家沟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
李若松从马车上跳下来,简单的同王子清交代几句之后,连自己的书箱都没拿,抬脚就往里面跑,李若杉和周谨言有样学样,跟在李若松身后往屋子里面跑,留下目瞪口呆的王子泽和满脸无奈的王子清。
王子清按照李若松的吩咐先是给几位车夫将车马费结清,然后让王子泽去演武堂喊了十来个人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送到倒座房里,那边会有人进行清点然后入库,再安排几个人将马车夫们送出去,每个人还额外的包了个大红包,这才算是把门口的事情给结束了。
李若松大步往里跑,一路上都没看到什么人,李若松不由得有些心慌,越是临近自己和成栋居住的院子,李若松越是心跳如鼓,他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毕竟,他的夫郎怀着两个孩子,还是头胎,这年头,要真说死人最多的除了战场就是产房,李若松记得自己二叔有几个小妾都是在生孩子的时候死掉的,一尸两命。
李若松一直没有跟成栋说过,其实在知道成栋怀着的是双胎时,他就已经开始时不时的做噩梦了,梦里经常会出现成栋在生孩子的时候没能坚持住,结果他的夫郎怀着他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了自己,而自己就只能抱着冰冷的夫郎痛哭失声,梦中,这种痛苦太过于深刻,以致于每每从梦中惊醒后,李若松都会把成栋紧紧的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怕,那只是个梦。
若不是还有恩科这件事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李若松怕是能把自己给逼疯掉,偶尔他会有一种分不清楚自己是身处梦境还是身在现实,不仅仅是在怀疑这个,李若松甚至开始怀疑会不会从成栋嫁给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在梦中了,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梦中的事情。
此刻,那些深埋在李若松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当李若松赶到自己居住的小院时,就看到自己的祖父祖母以及爹娘都一脸焦急的守在门口。
“祖父、祖母、爹、娘,若松回来了。”李若松一边喊一边往房门口那边跑去。
李齐老两口以及李良两口子见到李若松都很是诧异,算算日子,今日应该还在考试,应该还有一日才能考完,怎么松儿这么早就回来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想到这一点,李良连忙问道:“松儿,你怎的回来的如此之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杉儿和谨言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李若松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耐着性子说道:“孩儿答题答得很顺,第二日便已经将三场考试的试题全部答完了,杉儿和谨言都在后面,他二人是昨日交的卷,现下应该也快到院子门口了。”
简单的解释完后,李若松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爹,娘,我夫郎可是在里面?”
李良看了一眼李若松,这种话题他这个给人当公公的自然是不好再说了,便将李陈氏推了出来,李陈氏也不啰嗦,直接说道:“你夫郎一直在等你回来,几次咱们让他喝了药提前生,他都不同意,非要说你作为孩子们的爹,怎么能不是第一个看到孩子们的,娘也是又心疼他又气他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孩子们这些日子闹腾的特别厉害,有时候娘看着都疼,你夫郎脸都白了反而还劝我和你祖母不要怕,说他一点都不疼,这孩子,真是招人疼的紧。
今日用过早膳,我跟你祖母还在算账,你夫郎突然让人来喊我们,说是羊水破了,还跟我们道歉,说是恐怕没办法等到你回来再生孩子了,让我们不要生他的气,唉,他要是继续坚持不肯生我们才会生气,喏,张管家刚刚带着产婆前脚才进屋,你后脚就到了,也是老天爷开眼,让你赶上了。”
李陈氏说着说着就有些眼泪汪汪的,成栋这些日子强忍疼痛的模样让她这个做婆婆的每每看到都会感慨自家儿子的好运气,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给了你十多年前的苦日子不是为了折腾你,而是把你所有的好运全部都聚集在一起,然后才给了他儿子这么一个有本事、敬公婆、疼夫君的好夫郎。
李若松听完李陈氏的话,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娘,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第171章 生了一个
李陈氏有些犹豫,先是看了一眼李良,见李良没有反对的意思,又看了一眼李吴氏,李吴氏冲她点点头,李陈氏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虽然于理不合,但是你夫夫二人自来感情好,娘觉得,就是破例一次也未尝不可,你进去看看吧,没准栋儿见到你了能好受一些。”
李若松等的就是这句话,简单的跟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后,李若松快步走入室内,刚走进去两步,李若松又退了出来冲旁边站着的丫鬟说道:“劳烦帮我打盆水来,我身上又是灰又是汗的进去怕是会被张管家给打出来。”
水早就备着了,所以李若松直接去了左边的耳房,换了衣裳,擦了手和脸,这才去了产房,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非常腥的味道,与此同时,从内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痛呼声,李若松听的心中一紧,那是成栋的声音,可她却不能进去,能够让他到这里已经是额外开恩了,产婆牢牢的把他拦在外面,李若松面前是一扇屏风,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
“大少夫郎,你放松,老夫方才已经探过,胎位很正,头胎应该是比较好生的,双儿生子同女子不同,没有她们那么痛苦,大少夫郎也无需太过担忧,老夫已经将一应药物都备齐了,就是真有什么事情,大少夫郎也尽可以相信老夫。”张管家的声音传了出来。
成栋似乎正疼的厉害,说话都有些不连贯,断断续续的,“好,我,没事,若松还未,回来?”
李若松听到这句话,再也不能让自己站在外面,当下便不顾产婆的阻拦,急急往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夫郎,我回来了。”
成栋听到李若松的声音,差点以为自己疼得太厉害,已经出现幻听了,“若,若松?我是不是,是不是,幻听,听了?”
张管家在李若松刚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扭头看了过来,见李若松正一脸焦急的朝这边走过来,便笑着对成栋说道:“大少夫郎不是幻听了,真的是大少爷回来了。”
成栋连忙半抬起身朝着李若松的方向看去,一看还真是李若松,成栋有些惊讶,说道:“你怎么回来了?考试,考试考得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没考吧?”
李若松三两步走到床边,有些心疼的让成栋躺在自己腿上,给成栋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夫郎,可是疼的厉害?”
成栋的手又冷又湿,因为疼痛而抖的厉害,李若松紧紧握着成栋的手,成栋回握住李若松的手,有些费力的说道:“嗯,有点疼,你先说,考试的事,考得,怎么样?”
“你真是,就是爱操心的命,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在担心我考试的事情,平时你说的那些事情这次考试都出现了,我们三个考的应该都还算不错,都是提前交卷出来的,我在第二日便已经完成了三场考试所有的题目,两个小家伙是第三日完成的,当天我们就赶回来了,刚刚才到,幸好我们当时就回来了,否则我岂不是要错过了。”李若松颇为庆幸,还好,自己终究还是赶上了,没有在他夫郎疼得最厉害,最危险的时候身处外地,而是能够像现在这样陪在他夫郎的身边,有机会握着他夫郎的手,两个人一起面对未知,也一同迎接喜悦。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若松,我,疼的厉害。”成栋一边说,一边不受控制的往下掉眼泪。
李若松看的心疼不已,恨不能以身相待却毫无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抚摸成栋的脑袋,说道:“咱们以后都不生了,就只生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成栋想笑,却被突如其来的阵痛弄的笑不出来,那种疼痛实在是太疼了,成栋自诩是一米八的汉子也被这种疼痛折腾的恨不得死了算了,他想起前世自己听说过的妊娠疼痛度,据说有十二度,比他出车祸骨折那种生生被撞断骨头的疼痛还要疼好几个度,当时他是不太相信的,可他自己经历过这么一次之后,只觉得母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没有之一。
这次疼痛疼的太过厉害,成栋忍不住,也不想忍,那种下半部整个被撕裂开来的痛苦让成栋再也经受不住而痛苦的喊李若松见状很是焦急的对张管家说道:“张管家,夫郎好像已经听不清楚了,貌似也没什么力气了。”
张管家伸手摸了摸成栋的肚子,又扒拉了一下成栋的眼睛,说道:“没事,不用太担心,大少夫郎应该只是脱力了,你那把的桌子上面有一碗参汤,给大少夫郎喝一小口。”
李若松按照张管家说的从桌子上端起参汤喂了成栋一口,喝完没多久,成栋像是有了些力气,他也明白这会儿必须要有使劲,便咬紧牙关,忍着撕裂的疼痛往下使力气。
被成栋紧紧捏在手里的那只手腕已经疼的没有知觉了,李若松却甘之如殆,他享受这种疼痛,因为这种疼痛会告诉他,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他的夫郎还有力气捏着他的手腕,而不是突然离他而去。
在成栋的努力下,第一个孩子很顺利的从宫道中滑了出来,产婆眼疾手快的将孩子抱了起来,麻利的用银剪子将胎儿的脐带给剪断,利落的打了个结,便递给了旁边守着的丫鬟,丫鬟用一块上好棉布将胎儿包好,送到旁边的耳房,那边又已经准备好的热水用来清理胎儿身上的秽物。
产婆并没有跟出去,而是回到床边,用一套很特殊的手法在成栋的肚子上抚摸起来,看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