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松突然不太像让成栋穿着这一身衣裳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成栋已经够吸引人的了,再换上这么一身,他怕以后跟他抢夫郎的人会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位曹公公,谁知道这次曹公公会不会跑出来传旨,万一他们运气不好碰上了,成栋这样子被看到了,曹公公会采取什么样的举动他一点底都没有。
可偏偏成栋能够拿得出手且符合这种情况的的衣裳就只有这一身,他也只能磨磨后槽牙,在心里想着以后一定、绝对不让成栋穿这种衣裳,没得让人觊觎,这么好看的夫郎,他一个人看就行了。
俩人换好衣裳,李若松还是抱着成栋来到外院正堂,先把成栋放在凳子上,正堂这边头天晚上就已经烧上了炭盆,所以成栋和李若松进屋的时候一点冷意都没有,凳子上也给成栋垫了厚厚的坐垫,靠背也用了最好的,成栋坐在上面舒服的很。
安置好成栋,李若松才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刘管事站在李若松的右手方向,抄着手弓着腰,小宅子里面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就只有住在后面柴房的清风姑娘和前院负责扫撒的两个临时雇来的小厮。
前院正中间的位置已经放好了桌子和香炉,香炉前面放了六样祭品,有鱼有肉有果有糖,李若松和成栋的怀中都放了不少银两,用红布包报着,最大的一个包了十两,最小的也有一两,另外有两筐铜钱则放在耳房中,待报喜之人离开后要撒给门外的街坊邻里,另有一块玉佩,是给报喜的官员准备的。
因为知道报喜的人回过来,李家宅子的大门一大早就打开了,几人没等多久,便听到外面敲锣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过来。
“清江府李若松接旨。”来报喜的并不是上次那位传令官,而是礼部员外郎,还是李若松心心念念要报复之人的父亲,林志。
李若松见来报喜的人居然是仇人的父亲,心情很是复杂,再一想到等会儿哪怕是跪的圣旨而不是林志,李若松也觉得很不爽快,连带着那份激动的心情也淡了不少。
成栋敏锐的察觉到李若松的情绪不太对劲,便伸手拉了拉李若松的衣袖,李若松掩在袖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握了成栋的手一下,很快又松开了,成栋明白李若松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便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跟在李若松身后,慢慢走到院子里。
李若松带着成栋跪在地上,以头触地,高声说道:“草民李若松携夫郎李成氏恭迎圣旨。
林志面无表情的展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清江府学子李若松才学过人,海内文章第一,朝中良臣无双,沾墨才提梅似雪,挥毫又赋柳如烟,深得朕心,特指为殿试头名状元,赏黄金百两,接旨后速进宫谢恩,钦此。”
李若松和成栋磕了三个头,李若松才说道:“草民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志将圣旨卷好,递给李若松,说道:“你随我进宫去吧。”
李若松跪在地上双手接过圣旨,应道:“草民遵命。”
站起身,将圣旨递给成栋,当着众人的面,李若松对成栋说道:“夫郎且在家中稍候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成栋接过圣旨,笑着说道:“夫君且安心去吧,我在家中等你归来。”
一来一往,简单的话语,浓浓的情意,两人的情深让外面看得人羡慕不已。
林志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多余的话,似乎自己就是来宣旨的,其他事情自己一概不管,李若松见林志这幅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怀中早就准备好的玉佩掏了出来,借着袖子的遮掩,将玉佩塞到林志手里,口中说道:“劳烦林大人走这一遭,日后若是林大人有空,不妨来家中喝杯水酒。”
林志没推辞李若松塞给他的玉佩,他一摸就知道是好东西,也难怪这人能走这么顺溜,光是这手送礼的本事就不多见。
李若松跟在林志的身后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当李若松到了的时候,偌大的场地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慌,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其他人到来。
等到人都来齐后,一行人在礼部员外郎林志的带领下朝着中和殿走去,中和殿一大清早便由禁卫军的人在殿前设卤簿法驾,在中和殿的檐下设中和韶乐,在中和门内设丹陛大乐,李若松一行进士们一进中和殿的大门便听到一阵阵的礼乐声,不管之前心情有多么平静,在听到乐声的瞬间,李若松还是不可避免的激动了一下,之前一直飘在半空中的心此刻也终于落定,原来不是他在做梦,而是事实,他是真的考中了状元。
除了禁卫军以外,礼部也是忙碌了好些日子,这日一大清早,礼部尚书万和青就开始带人在中和殿内和丹陛之上正中设黄案,丹陛之下设云盘,在午门外设彩亭御仗鼓乐,因着是殿试传胪,大楚朝所有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都穿着各自的在丹陛之下依次站好,等着新科进士们进宫谢恩。
李若松和其他进士们并没有被林志直接带入中和殿,而是先去了偏殿换衣裳,李若松的朝服是大红色的,一番穿戴打扮之后,李若松身着朝服,头戴三枝九叶顶冠,被林志逮到了丹墀之末,依次站立,李若松站在右边第一个。
楚成帝端坐在正殿上,穿着繁复华丽的礼服,典礼时到,中和殿外乐声响起,总管大太监鸣鞭三响。那鞭子是全部用皮子制做的,长一丈余,总管大太监执鞭柄由下飞舞,回旋而上,鞭声清脆悦耳,响彻云霄。
三鞭鸣毕,八位读卷大臣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读卷大臣是殿试结束之后专门负责给楚成帝念卷子的官员,官职都不会太高,但是都是二甲进士出身,在八位读卷大臣行礼结束后,大学士进殿从东楹的黄案上取出大金榜,授给礼部尚书万和青,万和青结果大金榜,将大金榜恭恭敬敬的陈放在丹陛正中的黄案之上。
放好大金榜的一瞬间,乐声大起,一位鸿胪寺的官员带着头甲和二甲的进士们就位站好,宣读制诰:“宣和四十年策试天下进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第一甲第一名清江府李若松。”
李若松被人带着,走出来,跪在御道左侧,鸿胪寺的官员继续读到:“第一甲第二名京都王季。”王季出列,跪于御道右侧稍后。
“第一甲第三名提目府秦浩。”随着鸿胪寺官员的唱名,秦浩也站了出来,跪在御道左侧再稍后处,第一甲前三名唱名到这里就结束了。
随后,鸿胪寺的然后唱第二甲某人等若干名,第三甲某人等若干名,这些人就不需要出列,只需要在喊道他们的时候朝着楚成帝的方向跪下便是。唱名结束后,鼓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大学士至三品以上所有朝臣及新进士们都在这阵乐声中朝着楚成帝行三跪九叩礼。
第209章 状元游街
楚成帝的精神比前几日看着萎靡了一些,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强撑着对下面跪着的朝臣们说道:“赐新科状元李若松楚京游街一日,清江府游街三日。”
李若松再叩首,说道:“微臣谢皇上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总管大太监看楚成帝的眼睛都要合上了,便连忙说道:“皇上起驾回宫;众臣告退。
楚成帝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待总管大太监喊完之后,楚成帝便就着总管大太监的手坐在舆轿上,只是坐姿还没维持到轿子离开众人的视线,楚成帝已经整个人躺倒在轿子里面了。
总管大太监走在舆轿旁边,闻着熟悉的味道,暗自皱眉,这几日皇上又开始大量服用福寿膏了,也不知道那个牛异子老道士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之前好不容易有了些改变,像是找回了之前的那种明君的感觉,只可惜,时间太短了。
楚成帝侧过身哆哆嗦嗦的拿出烟斗,挖了一勺福寿膏在里面,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种让他快要发疯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他现在觉得自己身体很轻,像是要飘起来一般,羽化而登仙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在总管大太监陪着楚成帝离开之后,忠王爷站了起来,对礼部尚书说道:“万尚书,是否该去龙门了?“万尚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还是忠王爷懂的多,明明是皇孙贵胄,却连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都能搞得这么清楚,微臣实在是佩服之至。”
忠王爷像是没听懂万尚书的嘲讽一般,说道:“那就走吧。211、状元游街楚成帝的精神比前几日看着萎靡了一些,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强撑着对下面跪着的朝臣们说道:“赐新科状元李若松楚京游街一日,清江府游街三日。”
李若松再叩首,说道:“微臣谢皇上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总管大太监看楚成帝的眼睛都要合上了,便连忙说道:“皇上起驾回宫;众臣告退。
楚成帝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待总管大太监喊完之后,楚成帝便就着总管大太监的手坐在舆轿上,只是坐姿还没维持到轿子离开众人的视线,楚成帝已经整个人躺倒在轿子里面了。
总管大太监走在舆轿旁边,闻着熟悉的味道,暗自皱眉,这几日皇上又开始大量服用福寿膏了,也不知道那个牛异子老道士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之前好不容易有了些改变,像是找回了之前的那种明君的感觉,只可惜,时间太短了。
楚成帝侧过身哆哆嗦嗦的拿出烟斗,挖了一勺福寿膏在里面,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种让他快要发疯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他现在觉得自己身体很轻,像是要飘起来一般,羽化而登仙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在总管大太监陪着楚成帝离开之后,忠王爷站了起来,对礼部尚书说道:“万尚书,是否该去龙门了?“万尚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还是忠王爷懂的多,明明是皇孙贵胄,却连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都能搞得这么清楚,微臣实在是佩服之至。”
忠王爷像是没听懂万尚书的嘲讽一般,说道:“那就走吧。”
说完忠王爷率先朝着中和殿外走去,忠王爷一走,万丞相就是不想走也要跟着走,这不是在朝堂上,忠王爷只有名没有实,今日是新科状元觐见的青日,忠王爷作为皇上的皇权,在皇上回宫之后,忠王爷是可以号令群臣的。
万丞相一动,其他人自然就跟着动了起来,李若松是第三个起身的,这也是给新科状元的优待,当然,也仅限今日,过了今日,不过五品官的李若松见了谁都要行礼。
李若松领着身后的进士们从中和殿一路走到楚京左门,这一路上要经过前和门、午门、端门、承天门,才能走到位于大楚门内东北角的楚京左门,楚京右门位于大楚门内西北角,大楚左门和右门建于楚太祖二十年,左门和右门是楚京的皇城通往楚京中央官署衙门的总门,门前面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书八个大字:官员人等,到此下马,且两边还有禁卫军护卫,若是见到不下马、不出轿的官员,禁卫军会将其拦下,押送到京兆尹大牢之中。
这个时候就不管你官居几品、爵位几何了,凡是进去的,往往都是先打五十大棍,打完了人也差不多废了,大楚开国的时候曾经狠狠的整治了一批不遵守规矩的官员,甚至包括当年的护国公,都被打过,若不是护国公身子骨硬朗,估计能直接被打死在京兆尹的大堂之上。
而楚京左门和右门还有另外两个名字,左门被称为龙门,右门被称为虎门,在大楚,凡是说完忠王爷率先朝着中和殿外走去,忠王爷一走,万丞相就是不想走也要跟着走,这不是在朝堂上,忠王爷只有名没有实,今日是新科状元觐见的青日,忠王爷作为皇上的皇权,在皇上回宫之后,忠王爷是可以号令群臣的。
万丞相一动,其他人自然就跟着动了起来,李若松是第三个起身的,这也是给新科状元的优待,当然,也仅限今日,过了今日,不过五品官的李若松见了谁都要行礼。
李若松领着身后的进士们从中和殿一路走到楚京左门,这一路上要经过前和门、午门、端门、承天门,才能走到位于大楚门内东北角的楚京左门,楚京右门位于大楚门内西北角,大楚左门和右门建于楚太祖二十年,左门和右门是楚京的皇城通往楚京中央官署衙门的总门,门前面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书八个大字:官员人等,到此下马,且两边还有禁卫军护卫,若是见到不下马、不出轿的官员,禁卫军会将其拦下,押送到京兆尹大牢之中。
这个时候就不管你官居几品、爵位几何了,凡是进去的,往往都是先打五十大棍,打完了人也差不多废了,大楚开国的时候曾经狠狠的整治了一批不遵守规矩的官员,甚至包括当年的护国公,都被打过,若不是护国公身子骨硬朗,估计能直接被打死在京兆尹的大堂之上。
而楚京左门和右门还有另外两个名字,左门被称为龙门,右门被称为虎门,在大楚,凡是参加殿试并取得名次的进士们都要在中和殿上传呼姓名,随后,礼部会安排人将所有人的姓名写入黄榜,捧出午门,在鼓乐演奏声中,经过承天门转出楚京左门,张挂在提前搭建好的龙棚里,由新科状元率领进士们到龙棚之中看榜。
李若松一直跟在忠王爷和万丞相身后,一路走到龙棚外,忠王爷和万丞相一起停下脚步,前面的人停下了,后面的人都跟着停了下来,忠王爷面色严肃的对李若松说道:“新科状元李若松,带诸位进士们入龙棚看榜。”
李若松躬身应道:“是,微臣遵命。”
说完,李若松转过身,冲身后众人说道:“请诸位随我入棚看榜。”
诸位进士同声回道:“请状元郎先行。”
李若松拱拱手,率先进了龙棚,龙棚之中,张贴出来的黄榜上,第一行用极为醒目的墨笔写了大大的几个字:头甲第一名清江府李若松。
李若松看着自己的名字,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这幅场景在两年前他想都不敢想,而今却实现了,可以说论学识他完全比不上在场的这些学子们,不管怎么说,他的底子并不扎实,跟这些头悬梁锥刺股的人比起来,他算得上是最悠闲的。
如果不是娶到了成栋,如果不是成栋平日里经常同他说些治国之策,如果不是成栋全心全意的教自己,自己肯定不会有今日。
看榜结束后,黄榜会张贴在楚京城东门的大门口,让老百姓们也都看一看,而在人送黄榜出门的时候,楚京的京兆尹正在给李若松插花、披红绸,随后,由五城兵马司的都统亲自牵来一批绑着红绸的御赐的高头大马交给李若松,李若松本就换上了状元郎的官服,又经过一番装扮,看着更显英挺。
李若松拉着缰绳,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动作熟练的翻身上马,他骑在马上,嘴角微微带笑,目视前方,神情淡然,很多年后,楚京的人们都能回想起今日的盛况,年仅二十岁的状元郎,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状元袍,手捧钦点圣旨,脚跨金鞍红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遍街张灯结彩。到处人山人海,气势非凡,热闹异常,楚京之中不少女子和双儿都被帅气俊朗的状元郎迷得脸红心跳。
李若松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楚京的天街大道上,前方有锣鼓开路,礼部派专人扛着回避和肃静的牌子,两边的民居中不时有人丢下帕子甚至香囊,希望这位状元郎能够看中自己,李若松此时却突然想起以前在松江府李家之中所过的日子,彼时,自己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千方百计被人打压的六公子,而今,自己却是不少官员豪商竞相结交的对象,当年的自己就是支个十两的银子都要被人痛骂一顿,还拿不到手,而现在,只要自己稍微动动嘴就会有数不清的银子送过来,李若松心有所感,不由得轻声念道:“旧岁饥荒,柴米无依。走出十字街头,赊不得,借不得,许多内戚外亲,袖手旁观,无人雪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