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分卷阅读104

    明台离开了好一会儿,朱徽茵才从门外摸了进来,一进来就伸手去掏明诚的烟。

    明诚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方步亭,不好抽烟,身上就没有带,朱徽茵有点烦躁。

    “你有点样子,好歹是个姑娘家。”明诚躲开朱徽茵的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按你说的,找到了线人,把你的一个私人账户里的钱的存取款日期统统改了,还有你给我的存单,汇票,黄金的存单,全都存到你说的保险箱里了。剩下的,你自己现在就在北平分行,大可以自己想办法做手脚。”朱徽茵总算在抽屉里翻到了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烟,直接拿微型照相机打了火,点着烟吸了一口,“这次可真的是把眼镜蛇当猴子耍了。”

    “你我两个人同时在北平不能回南京,你想也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好了,上海站的事件估计比我大哥告诉我的严重。”明诚也被勾起了烟瘾,也点了一支,“这次的泄密事件他没有瞒我,但是我觉得军统那边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上哪里突然又冒出了账本?”

    “没有账本?”

    “我傻啊,我当初做那些事情还给自己留下证据?”账本都是改过的,明诚觉得没有人可以查出什么来,毕竟这么多年的经营,其中牵扯到的人那么多,上海到重庆,多少个军统站参与了,“不会有真的账本,真的账目,都是一个站摆渡给下一个站的时候,下一站保存,上一站销毁,总账目肯定是在军统高层的手里,戴局长一死,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回事,我大哥那时候只是情报科的科长,就算是我们经手的,我们怎么可能有整条线路的总账目?”

    “你到底贪污了多少?”朱徽茵问道。

    明诚一巴掌甩她脑袋,“什么叫贪污……”

    朱徽茵就是随口说说,当初那条线路无论对军统还是地下党都是一样的重要,且彼时明楼又是经济司的司长,手握海关大权,在那几年战争情况胶着的时候,这个线路几乎可以说是生命线,“你这次不是让我把你贪污的证据给摆到明面上了?”

    “希望还有点用吧。”

    朱徽茵掐灭了烟,皱着眉头,“我本来没有想偷听你们说话,不过外面实在冷,所以我躲在门口取暖——我多嘴问一句,账目是没有的,那么那个死士名单是真是假?”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那就是真的了?”朱徽茵看着明诚,“我才不管你们军统里的事情。”

    “我是你的同志,还是你的上司。”明诚翻白眼。

    “你弟弟的老婆的上司是谁?”朱徽茵突然问道。

    “锦云没有名字吗?”明诚用鼻子出气,“她原本是明台的上线,不过后来明台正式接手这边的工作之后,锦云的上级就是明台,在延安那边具体的工作我不清楚,他们在北平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组……”

    明台的话突然闪现在明诚的脑子里。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过任何的命令了……

    “当初她死活不走,留下来也没有见她做什么,她到底什么的打算……”朱徽茵话没有说完,就见明诚一阵风一样地跑了出去。

    明诚抄了近路,甚至翻了几条胡同人家的墙,几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明台和锦云的住处奔去。

    锦云之前不愿离开,但是也没有躲开明台,坦荡荡地,就和明台说是死也要死在一块,明台非要送她走,两人吵起来天崩地裂一样,两个人以前在家里都是老幺,都是被宠大的,锦云大明台一些,以前让着明台,现在不让了,几乎要把房子都拆了。

    最后是锦云放了狠话,说明台到死都只记得那个为他而死的生死搭档,到底有没有她这个妻子的位置,还说,明台不相信她的感情。

    明诚不好劝架,觉得锦云有些过激了。然而明台听不得这样的话,一瞬间就服软了。而后的日子,两人一切如常,明台白日里有半日是照旧去燕京中学上课的,有时候明诚也照旧把明台请去方家,表面上明台还是木兰的钢琴老师。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在意锦云这些日子到底在忙什么。明诚还打算过些日子,让谢培东出面,让北平方面给明台夫妇一个正式的转移命令。

    远远地,明诚就看见了冲天的火光。滚滚黑烟甚至在暗色的天幕之中也看得清晰,火光映亮了周围的一片屋子。

    明诚还在往前跑,脚下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摔在了地上。

    那是明台的住处。

    明诚挣扎着起来,哆嗦着手整理自己的衣服,他不能慌,不管是谁围了那儿,他只要出现,就不能有一丝的慌乱,他是方家的三公子,和**,没有半毛钱关系。

    明台回到家了没有,锦云是不是也在家里。

    明诚不许自己再想下去,大步朝着火光亮处走去。

    83

    方步亭这一日晚回来了一些,进门的时候见方孟韦和木兰脑袋靠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说悄悄话,程小云靠着唱机打瞌睡,唱机慢悠悠地放着小调,是原先木兰缠着明诚带回来的,法国的乡间小调。

    谢培东慢一步进门,替方步亭接过大衣外套,“木兰,别死劲儿靠着你小哥。”

    “爸,姑爹。”方孟韦抬起头来,“没事,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程小云也猛地醒了过来,“先生和姑父回来了。李婶,李婶?端一下晚饭。”

    “在外面应酬,吃过了。”方步亭道,“孟韦明天再去医院一趟吧,检查检查。”

    “好着呢。”孟韦又是一把抱起木兰往饭桌那儿走,“阿诚呢?”

    眼见着程小云又把一大碗的鸡汤摆到他的面前,方孟韦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妈,我是养伤,不是坐月子,你至于吗,两个多月了,就算是坐月子也该完事了吧?”

    “那明天喝鸽子汤?”

    “您还真当我是坐月子啊……”说是这样说,方孟韦还是拿起了勺子开始捞碗里的肉。

    “平阳有些不舒服,阿诚去崔中石家看看去了。”谢培东帮着程小云布置饭菜,“外面应酬也吃不了什么东西,行长再吃一些吧。”

    方步亭坐了下来,见木兰虽然精神好了些,却还和之前一样,整个人蔫蔫的。事情过去两月有余了,风波看似过去了,这个十六岁的孩子的眼里的神采也荡然无存了。原本一开始的时候,木兰借着发疯闹了多次,让那些上门查问的各怀心思的人无话可说,后来却是人没有真的疯,只能清醒着忍受着梦魇一样的痛苦。

    他自然是心痛的。木兰的母亲比他小了十余岁,同胞的亲妹妹,走得早,方步亭从来当木兰是亲生女儿。他更是切身地记得,自己的妹妹,从前也是和木兰一样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却不知道从何时起,那双眼睛里就不再清澈见底,有了忧愁,有了悲伤,有了谁也不能言说的秘密。

    方孟韦一个劲地捞着碗里的肉,一边又拉着木兰让她吃饭。

    方步亭在心里苦笑,这个儿子,想演戏,却从来都演得不像。他这种老狐狸,方孟韦在他眼里单纯得跟一只小白兔一样。然而小白兔也开始有了心事。他知道这和以前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他和长子关系不好,但是方孟韦到底对母亲没有印象,也谈不上和父亲有隔阂,这些年跟着他身边,方步亭有意庇护,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宠爱小儿子,加上方家确实有实力,方孟韦从来都可以高高兴兴地当着他的二世祖。

    现在也不行了。一个两个,他竭力想保护,爱如宝贵的美玉的孩子,都染上了灰尘。

    “今天梁先生打电话来问,可否来看看木兰。”程小云说道,“木兰也两个多月没有去学校了,之前孟韦出事,我们不见客,大概是孝钰托他打的电话吧。”

    “不上就不上了,木兰还小,玩两年,以后再上学也行。”方步亭说道,“之前也说了不见客了,我让阿诚改天周末把孝钰接来家里就好了,我和何校长说一声,让孝钰在这儿住几天,也陪陪木兰。”

    “谢谢大爸。”

    方孟韦闻言也摸了摸木兰的小辫子,“若还是不开心,我和你去散心好不好?”

    木兰摇头,抱着方孟韦的胳膊,“你不上班了么?我哪儿也不去。”

    “不上也罢了,”方步亭叹气,“这年头……我也好,你哥哥也好,替人卖命,也不见有什么好下场。”

    “行长。”谢培东看了他一眼,“您累了。”

    方步亭摆手,“我早就累了,我也老了。三个儿子……我如今做的又是什么断子绝孙的营生?话说开了也就罢了,过些日子,孟韦带着木兰去巴黎。阿诚和我提过了,明家的长姐在那边打理生意,你们两个过去,愿意上学就上学,不愿意,我托关系,给孟韦也找个工作。”

    方孟韦刚想说话,就被方步亭打断了,“我知道,你从小就听话,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从来没有自己的喜好和高兴,这些年,也委屈你了。最后一次,最后听爸爸一次。”

    方孟韦的话最终也咽了回去,和以前很多次的时候一样。

    小时候学琴,不能出去玩,不高兴,习惯了,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了,学了十几年,弹给父亲听,父亲说还好,他知道不好,可是习惯了,就没有感觉了。到后来,上什么学校,读什么书,父亲说了,便是了,习惯了,就没有感觉了。

    他在家里,家里有父亲,有姑父,有木兰,后来又有了小妈,一切都挺好的不是么。

    “那大哥呢?”方孟韦知道方步亭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可能只安排他和木兰走了,“他……”

    “我能怎么办?这个世界上,只有不认父亲的儿子,没有不认儿子的父亲。”方步亭放下了筷子,“逆子……左右你和他都是在册军职,我既然开口求人了,就不止只求一个,多他一个也不多。”

    “大哥才不肯走呢。”木兰突然说了一句,“哥哥也不会走的。”

    理智告诉明诚,他此刻转身走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越走越近了,他已经清楚地看见了,一群穿着军队制服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街区,中间一条胡同一侧那间着火的院子,就是锦云和明台原先住的地方。

    明台在不在里面,锦云在不在里面。

    封锁路口的人里也有警察,领队的人乍一眼看见了明诚,还以为是方孟韦,“方副局长……您伤好了?”

    明诚咳嗽了一声,对方才反应过来,“是三公子啊……我们副局长还好吧?很久没有见他来上班了。”

    明诚看对方的肩章,是个大队长,“他还行,不过我父亲不满意警察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愿意他上班——”明诚挑了挑眉毛,“又出什么事了?让你们局长别往我们家里打电话了,要孟韦背几次黑锅才够?”

    “看您说的,”对方讪笑着,“大半夜的我们也是突然接到的命令,剿总司令部亲自下的命令,抓共军的军事间谍,我们警察局派人来封着街道,也安抚民众,省得明天不明就里的人又闹事。”

    该来的,总是来了。明诚控制着自己的心慌意乱,给对方递了一支烟,对方受宠若惊,明诚说道:“这次来的人里有军统的人吗?”

    “好像是看见了马汉山站长。”对方借着明诚的火点着了烟,吸了一口,“我也不清楚,怎么说吧,好像还是个女人来着,硬得很,一个人啊,愣是和剿总的人打了起来,一把火还烧了房子,一条胡同的人都来看,才赶走……”

    “您行个方便。”明诚挡着旁人的视线,递了一叠美金到对方的口袋里,“有点私事,进去一趟。”

    “您这不是……里面都是剿总的兵,您进去了,那些大头兵可不讲道理。”

    “那劳烦兄弟您去找一找马站长。”

    对方爽快地转身进去了。

    明诚正了正风衣的立领,才发现整个手心里都是冷汗。

    一个女人,看来明台还没有来得及回到这儿,然而锦云……

    被捕或者牺牲,都不是什么好事。

    十一月的北平,风刮得像刀子一样,彻骨的寒冷,凌晨了,不多久,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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