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穿上白无垢,迈向死亡……吗?
和贵想起小说《曾根崎殉情》的某一小节,边朝鞠子微笑。
白无垢是新娘礼服也是寿衣。穿上它,象征出嫁的同时也与娘家人诀别。白无垢的由来有各式说法,不过这解释说不定才最正确。
「很漂亮呢。」
「呵呵,真的吗?」
她轻灵地转了—圈,丝质裙摆随之晃动。
与国贵的丧事相同,订婚仪式也在清涧寺家中举行。所以他替鞠子订做了一件连身洋装。
「——现在才问或许太晚,但你真的愿意吗?」
「只是订婚而已,我无所谓。而且直巳既温柔又长得帅。」
听到『直巳』这不熟悉的字眼从鞠子嘴里冒出,和贵胸口不禁莫名揪痛。
的确,这阵子鞠子已不像之前那样稚气,整个人成熟多了。看得和贵不由得像女儿即将出嫁的父亲般,陷入莫名的忧郁,甚至不太爱讲话。
「哥哥应该也很喜欢直巳吧?」
听到鞠子天真的说话方式,和贵忍不住苦笑。
「哪有,我并没有特别喜欢他。」
「是吗?可是如果你不喜欢他,就不会答应他跟我们一起住了。」
趁两人订婚,深泽辞去了议员秘书一职,专心帮忙清涧寺家族的事业,并搬进这栋宅邸。当然,这全部都是和贵的意思。
「我只是认为,既然他是来重振清涧寺家的财政,让他住在家里自然比较适当。而对外,只需说这是贵族的惯例就行了。」
才十五岁的鞠子,自然无法看透他的心情。憎恨这个家的和贵反而利用这项陋习,彻底控制深泽。
「困难的事我不太了解,但这件事我倒想帮哥哥的忙。」
「谢谢你。不过这毕竟是你的人生,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你只需自由自在地生活就好。」
只要鞠子希望,和贵也不反对她跟深泽结婚。不过就算鞠子抗拒,深泽也已踏进这个家,到时只要让他成为清涧寺家的养子,把下任当家的重担顺势推到他身上就行了。
「打扰了。」
听到深泽的声音,『请进』和贵立即出声响应。
「直巳!」
认出深泽的鞠子立刻笑开。
眼前的深泽穿着高级礼服。或许是没戴眼镜,他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射进和贵眼里,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强烈的既视感。
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深泽?
但这疑问在歪斜的悦乐前,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算得到他了!
绝对要用这双手毁掉这个清廉男子的未来!只要有他存在,一定能彻底摧毁清涧寺一族!
和贵忍不住满心欢喜想着。
透过深泽,他可以尽情蹂躏他人,让他看不惯的一切通通步向毁灭。
眼前的男人铁定永远无法理解,逃不开这令人厌恶的血缘有多痛苦。
他只能毁掉—个接—个的男人,来杀死存在目已心中的父亲。
「这婚约对你可是帮助良多呢。」
深泽对此没表示什么,只柔柔笑了笑。
「走吧,两位。」
领着他们踏进会客室,便见到穿着正式的父亲与伏见在里头喝着香槟。
很少看见父亲穿得如此整齐。黑色外套将冬贵美艳的容貌衬托得更加出色,原本白皙的肌肤也更显晶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