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突然间想起了多年前那声模糊在记忆中的枪声,罗笑了,站了起来,转了转脖子,转了转手腕,活动活动腿脚,笑的有些残忍。
少年们对视了下,突然间有些害怕,可是害怕已经来不及了,罗烈干净利落的一个回旋踢,完美ko了这群外强中干的小弱鸡。
擒贼先擒王,罗烈逮住其中那个领头欺负他的,拎着脖领提溜了起来直接按进了尿盆,溺的差不多了,给扔到了一边,再打量其他人下手。
罗烈的战斗经验可是在街头巷尾被居委会大妈和片警的围追堵截积攒起来的,小弱鸡们发出凄惨的叫声在整个监狱上空不住的徘徊。
狱警进来时,罗烈正将一个试图反抗的人按在身底下,挥舞着拳头,打的那人鼻口蹿血,其他几个人缩在角落里不住的发抖。
狱警试图分开俩人,可是罗烈被压抑许久的煞气这翻腾的厉害,整个人正处于疯魔状态,狱警没了办法,抽出电棍照着罗烈就捅了过去,一顿拳脚打踢,等终于分开来的时候,被罗烈压在身下走的人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而罗烈也倒在地上直吐白沫,俩个人直接被送到了医院急救。
几天后,罗烈的大舅舅和小舅舅来了,大舅舅上来先给罗烈一巴掌,还要再踹时被小舅舅拦住了。
小舅舅问了罗烈一句话,你是想被人欺负还是想欺负人。
罗烈一点都没犹豫。
转天,罗烈就被担架抬上回俄罗斯的火车。在俄罗斯的那一年,罗烈过的挺苦,前三个月因为小腿骨折一直打着石膏,但是不耽误他学些乱七八糟却恐怖凶险的东西,石膏撤了后,腿还跛着,就开始系统的练习打拳,搏击。罗烈那些小混混的打法,,在专业人士面前就跟小孩撒泼似的,进不了场面,只能等着被ko。几个专业教练每天轮番操练罗烈,罗烈也是下了狠心,半年后勉强能和小舅舅走上个。
皇天不负苦心人,当罗烈能和小舅舅勉强打成平手的时候,他的腿也好利索了,罗烈从大舅舅那借了十万,马不停蹄的回了国。
回国第一件事,花了一万开始打听监狱里那几个人的下落。同监的不算罗烈还有七个人,三个期满出狱,四个继续服刑。官家手里的,罗烈还没本事动,出来的,就有的是手法收拾。
那年,东北某个野林子发生了起不打的火灾,原因是几个年轻人出来打野鸡,不小心引燃了仓库里存放的汽油,等守林员发现的时候,三个人都成碳了。
罗烈看完报纸角落里的关于认尸的不到百字的启示时已经是一周后了。罗烈很认真的逐字逐句的读了几遍,将报纸团了团塞进了垃圾桶,登上了回家的火车。
回家后的罗烈,彻底变了,不再带着女孩嬉闹,不再留恋碟厅游戏厅,他开始思考他的路怎么走。
路,怎么走,罗烈已经没了选择。
那时候,老城区改造已经进了中期,许多曾经见不得人或者被压着的事渐渐被摆上了台面,更多的好处被人上秤,开始按斤按两的开始叫卖。各方势力纷纷想借此挑头,却都没了当初大桥老四的威风,谁都想挣钱,谁都不想被点了花名。
罗烈敢,他没钱没势,但是他有命,他用剩下的钱招了一堆半大的毛小子,直接找到了宋家二姐,三顾茅庐求见这个半百的女人。
许是罗烈心诚,许是罗烈的性格让这个年少失恃少年失怙,如今茕茕孑立的女人想起了什么,总之罗烈二十岁那天,拜天拜地拜了关二爷,九鼎炉上插了三支高香。
一支,断了三亲六戚。
一支,断了佛心道性。
一支,断了前尘旧梦。
罗烈,开始了属于他的踽踽独行。
第26章 二十六
这些谁都不需要知道,就连时间都会忘记。
时间都会忘记,而我会在时间的长河里开始思念,学会怀念。
思念那个一声不响就消失的人,怀念那个日渐朦胧的影子。
当栀子花的白色花瓣再次在校园里纷飞的时候,很多事情我们不需要再纠结。
沈铎和许诺在考完最后一科选修后开始一边商量今晚的晚饭吃什么今晚怎么度过一边慢悠悠的往寝室走,俩人的选修是同样的,寝室其他人昨天便走了俩,上午又走了一个,现在就是他俩了。许诺是明天下午的车票,沈铎是后天上午的飞机。
俩人一路嘻嘻闹闹,推开寝室门的时候还在争论是在寝室看电影还是去网吧打游戏,可推看门,就都安静了。
许诺的床上趟着个人,肚皮上还盖着许诺的枕巾,此时已经睡着了。
许诺走了进去,试着叫了句“兰丹植!”
这三个字似乎是句咒语,解了沈铎的定身咒,沈铎冲了过去,将床上的人拽了起来,拼命的摇晃,一边摇一边喊着“我草你妈的兰丹植,你他妈去哪了!”
“我草!”兰丹植显然睡的很熟,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红印子,被沈铎摇的跟风中的芦苇似的,差点没被摇散了花。
许诺急忙把沈铎拉到一边,去拍兰丹植的后背“你轻点,他血糖低,起来时本来就晕!”
沈铎听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站在一边红着眼圈看着兰丹植,也不敢说话了。
兰丹植低着脑袋揉了会太阳穴,才抬起头看俩人“我靠,你们俩没走啊!”
许诺从抽屉里找了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水果糖,剥掉糖纸塞进了兰丹植嘴里“你死哪去了,电话号也消了,□□给你留了多少言,你也不回,什么意思啊你!”
沈铎也有许多话要问,炸了张嘴,看着都有些炸毛的俩人,选择了闭嘴。
“我不是就看到了□□留言才来找你们的么,谁知到你们今年放假这么早,我来的时候其他寝室都走没了,我还以为你们也走了呢。”说完指了指许诺上铺“上面,没人?”
许诺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上铺,那上面绿色的垫子上什么都没有,似乎还在等着它曾经主人回来,没有任何人往上面摆杂物,就连靠门一直嫌走廊有风的老大都没搬过来,大家都有意回避兰丹植退学这一事实。
“没有,导员一直没安排人,宿管估计也忘了吧。”许诺敷衍的回答,实际上第二学年开学,舍管曾安排个转专业的学生过来,只是那个同学在住了一周后,敏感的感觉得寝室其他五人对他的排斥,聪明的卷着铺盖走了,从那以后,再没有其他人来插足了。这个铺位大家也想摆些杂物,可是都会被沈铎给收拾下去,寝室其他人也理解,屋子里再乱也不会去占用那个床位,那个柜子。
“丹植,你,这一年,干啥了?”沈铎终于插了空,问了出来。
“上学啊!”兰丹植回答的很轻松“年纪小还是有优势的!”
“上学?”许诺愣了下,接着问。
“改了名字,回去复读,这不,上午才填完志愿,我下午就来找你们了!”兰丹植拍了拍许诺肩膀“小爷讲究吧!”
你讲究,你讲究个屁!许诺翻了个白眼,一年了,别说回来看看寝室的兄弟。就是是电话了,连个短信都没有!你是不知道,林醉上课上点名还总点你名字,沈铎更是把你留下来的那盆花当爹供着了!老大一打热水就想起你了,现在宁可拿凉水洗脚,都不去水房了!
许诺给了兰丹植一下“讲究!真讲究啊!兰二少,要是我们不是因为选修多留了一天,你呀碰不见我们,是不是真打算和哥几个相忘江湖了!”
两不相欠,才能相忘江湖,沈铎笑了笑“丹植,这一年咋样?”
“还成,小爷底子好,今年怎么说也不能少六百了!”兰丹植仰着脑袋,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傲气。
“行啊!清华北大啊!”许诺调侃道。
“我报的0表。”兰丹植笑着回答。
“丹植……”许诺住了嘴,不知道怎么接了,两年前,兰丹植之所以来这,就是拒绝了兰丹青对他的三年五载规划,才放弃了军校,而今的妥协,是否是放弃了内心的自由。
沈铎也是这个想法,眼神里带着不可消散的愧疚和浓浓的担忧。
“想什么呢,你俩!”兰丹植一人给了一脚“小爷是牺牲一时的自由,来换更广阔的天地!”
“报的哪?”沈铎突然问道。
“帝都啊!”兰丹植老实交代。
“成,等到了那,给我们来个电话,发个地址,等我毕业了去找你!”沈铎直接回答,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未来送给了兰丹植。
“成啊,到时候,我在那恭候沈爷大架!”兰丹植也没多想,答应的也是爽快。
“好,一言为定!”沈铎伸出了手,兰丹植也没拒绝,俩只手拍在了一起,发出“啪”的一声,重重的砸在许诺的心脏上。
好兄弟,有肉大口吃,有酒敞开饮!
学校附近的娱乐场所因为暑假学生回家都关的差不多了,兰丹植带着俩人直接回了他家,在附近找了家歌厅,钻了进去,也没要什么果盘,就半拉西瓜,然后一打一打的上啤酒。
兰丹植嗓子好,许诺嗓子一般,但是不妨碍都是麦霸。俩人跟小孩似的霸占着点唱机,而且尽点些难度高的,互相拆台,兰丹植还好,许诺基本就没找着过调,嗓子都快吼劈叉了,沈铎也不参与,拿着瓶啤酒靠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小孩抢麦克。
许诺点了首《海阔天空》,前两句唱的还像模像样,后几句基本就靠说了,兰丹植笑的摊在沙发上直抽,滚来滚去就滚沈铎旁边了,也不见外,拉了拉沈铎的腿,直接枕上面看许诺耍宝。
沈铎愣了下,低头看着兰丹植毛茸茸的脑袋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只能从茶几上拿了瓶啤酒开喝。
兰丹植看沈铎又开酒,直接把瓶子从沈铎嘴边截了过来,笑着骂道“你他妈都喝几个了,五块钱一瓶呢,全进你肚了!”说完生怕沈铎抢走,半仰着身子开始往嘴里倒,喝的太急,啤酒又是冰镇的,直接呛着了,趴在沈铎的腿上开始咳嗦,沈铎急忙拍打兰丹植的后背。
许诺听到兰丹植咳嗦,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两人,盯了几分钟回了头,骂道“该!咋不咳死你了!”然后点了一首任贤齐的《兄弟》,这首歌点的挺符合自己的音色,唱的那叫一个字正腔圆。
兰丹植终于止了咳嗦,从沙发上爬了过来,从后面抱着许诺,就着许诺的麦克一起唱。
唱,不是我不肯低头,是眼泪让人刺痛。
唱,忘记吧,若可以,也算是一种幸运。
唱,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
唱的沈铎红了眼圈,直接把歌切了,点了一首赵传的歌,歌太老了,许诺都没听过几回,可是歌词太他妈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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