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侍》分卷阅读3

    “看人家长的俊俏,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用强了吧?这种事你以前不也办过?还差点出了人命,你不会忘了吧?”司马君荣容不得司马敬华半点辩驳,念咒般,连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都翻了出来:“你忘了当年,朕差点因你乱淫之事把你打死,怎么着,如今盛世太平,过得太舒服了?想给朕找点事做?嗯?”

    司马敬华不吭声,这都哪跟哪?自己被一个别国送来的质子陷害,王兄不信也就算了,怎么还扯上了盛世太平?司马敬华无奈又无语,干脆缩起脖子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由着司马君荣训斥。

    见司马敬华梗着脖子就是不搭腔,气得司马君荣又踹了他好几脚:“你说是不是?啊?你这混涨,都翻天了,仗着是朕的弟弟,都不把朕放在眼里是不是?”

    “臣弟不敢!”司马敬华扑通跪在地上请罪。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司马君荣又一脚踹了过去,踹得司马敬华跟个西瓜似的滚了一圈。

    司马君荣发了一顿邪火,总算出了口气,正儿八经的稳坐回书案前,提着朱笔,垂着目光若有所思道:“原本向凤澜国要个王爷是为了拿拿凤澜国的软肋,可天公不作美,李独遥横插一杠,坏了朕的好事,你既然对这个名不副实的正王这么有心,不如……”司马君荣阴沉沉的笑了一声:“留给你玩吧。”

    太阳偏西,隐隐有坠落的错觉。

    木流凨已经觉得有些虚脱,背上的伤紧贴着衣料磨得肉疼,他站在御医院的药柜前,翻着贯众紫草玄参等一类解毒草药,又拿了些镇痛的草药,匆匆包好,趁着无人,从容淡定的离去。

    木流凨入宫宿在掩婳阁,刚进门,便听见三喜啜泣声:“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王爷宽宏大量,饶了小的吧,呜呜呜……”

    “饶了你?碰碎了本王最喜欢的羊脂玉扳指,你还想让本王饶了你?”司马敬华磨着牙凉凉道:“等你主子回来再说。”

    “敬王大驾掩婳阁,真是令此地蓬荜生辉啊。”木流凨睁着眼睛说瞎话,奉承中暗含嘲讽。他踏进门槛,目光落在三喜身上,一触便抬眼看向敬王,笑问:“这小子不懂事,若有得罪敬王之处,还请高抬贵手。”

    司马敬华饶有兴趣的抬手支了下巴,目光放肆的在木流凨身上转,半晌一笑:“本王原以为昨夜一顿毒打,你定然要卧床不起,没想到,你骨头这么硬,居然还能撑着参加洗尘宴。”司马敬华似笑非笑的看着木流凨:“背上的伤,上药了吗?”

    “小王已经去御医院抓了药,不劳敬王费心。”木流凨提着药包强调的晃了晃。

    “让本王看看都是什么药?”司马敬华伸手去夺木流凨手中的药包,却被木流凨轻巧的避开,拎着背到身后去,司马敬华看着自己空着的手,轻轻道:“本王原是一番好意,御医院那群顽固,老眼昏花,本王唯恐他们给正王抓错了药,吃了伤不见好,反而害了身子。”

    “敬王多虑了,西昭皇室御医都是圣医妙手,若连抓副药都能出了差错,那岂不是庸医?”木流凨口气狂傲,隐隐有凌人之势,凉凉道:“当今主上可不像是个能容得下废物的国主,敬王以为呢?”

    司马敬华瞬也不瞬的瞧着木流凨,顿时觉得木流凨这人有那么点儿意思了,半晌,扯着嘴角笑了笑:“正王说的极是。”

    “敬王来此,何事?”

    木流凨话里从未带过半分恭敬,性子又正直,话也如他这个人一样,干净利落。

    司马敬华却看不上他这点,明明是个质子,明明受控于西昭,却仍带了一身盛气凌人的狂傲之态,说话从不知作小低伏,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故作狂傲。他静了一下,心底冷哼,面上却端得滴水不漏,露了一口白牙,笑得格外高深:“本王一来,看看正王伤势如何,二来,接正王回府。”

    第8章 第008章主仆孑然入王府

    司马敬华话尾携音,眼尾携了一丝笑,莫测的望着木流凨:“宫内不养闲人,主上口谕,让正王移宿敬王府,一来正王出入市井方便,二来,咱们不是得好好培养感情不是?”话末,咬牙切齿的携着股恨意。

    “哦?”木流凨淡淡的垂下眼帘,只望着自己腰带上那颗嵌在正央的白玉,缓缓道:“日后,还要敬王多多关照了。”

    木流凨的反应出乎司马敬华的意料,他原以为木流凨会问一句为什么,可木流凨居然就这样坦然接受了,这是为什么?好歹木流凨也是凤澜国名正言顺的王室,就这样被打发到一个王爷的府上,于情于理都不合礼制,不该问一句吗?

    木流凨毫不在意,司马敬华郁闷得一肚子火气,口气不佳道:“那正王现在就收拾收拾,随本王回府吧。”他眸光一转,落在三喜身上:“这小子碰坏了本王的扳指,正王当如何处理?”

    “因为一个扳指而与一个不懂事的下人斤斤计较,敬王不觉得掉了自个的身份?”木流凨语气清凉,略有轻蔑的意味,他一笑,无情无义道:“敬王若非要追究到底,不如剁了这小子的双手双脚,找个大缸,做成个人彘,放在府上最阴冷的地方,每日一粥一饭养着,若哪日府上有谁再犯了错,就将大缸搬出来,让他们瞧瞧犯错的下场,保准他们受益匪浅。”

    司马敬华不曾想木流凨竟能说出这么一番狼心狗肺的狠话来,他一挑三喜的下巴,认真的问三喜:“你主子想把你做成人彘,你怎么认为?”

    三喜毫无惧色,从容自若的直视着司马敬华,虚心请教道:“王爷,小的不甚明白,人彘,人彘是什么?”

    “……”司马敬华手指在三喜的下巴上磨来磨去,忍俊不禁道:“你这小子心思倒单纯。”他松了手,总算发了慈悲:“算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他瞟了木流凨手上的药包一眼,伸手一把夺了过来。

    木流凨未料到司马敬华竟然还惦记着药包的事,也未防备着,让司马敬华得了手,木流凨目光森然的瞧着司马敬华,笑了笑:“敬王什么意思?”

    “王府上什么药没有?拎着这几包破药徒增劳累罢了。”司马敬华说着,将药包勾在小指上,背到身后,防着木流凨又夺回去。

    “敬王说的极是。”木流凨不动声色的应了。

    木流凨哪有什么值钱的家当,一主一仆上了去敬王府的马车。

    三喜正值志学之年,凡事好奇不已,偏三喜又是藏不住事的人,什么情绪都露在脸上,知道主子不待见他,也不敢问,只皱着眉头,缩在马车的角落,走着神儿小声念叨:“不对,这不对。”

    木流凨听他念了一路,心烦道:“哪里不对了?你这贱奴,一路上都快念死本公子了。”

    “小的不懂什么礼法,但小的知道主子是王爷,是王爷就不应该住在别人的王府里,可主上怎么能让主子直接去敬王府呢?”三喜等得就是木流凨这一问,憋了半天的问题,早在肚子里打烂了草稿,问话问得也无比流畅。

    “为什么?哼。”木流凨嘲讽的冷哼一声,低低的念了一句:“还能因为什么。”

    司马君荣压根没有将木流凨当一回事,一个连凤澜国都不在乎的人,司马君荣凭什么在意,凭什么好吃好喝的供在宫里,估计司马君荣也对凤澜国这招偷龙换凤感到万分憋屈,便变着法的整治木流凨,权当出口恶气。

    又因为无恙殿上那一出,司马君荣有一万个理由把他打发到敬王身边。司马君荣这是在告诉他,他是有多么不值钱多么没地位。

    木流凨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阴柔的眉眼结着一片寒气。

    三喜最惧怕的就是看木流凨安静的模样,安静之后,肯定会笑,笑得时候阴狠柔媚且带着几分邪气,几分无情。三喜朝边缘缩了缩,想追问的话半个字都不敢吐露。

    “不过也好。”木流凨忽然一笑,微眯了双眼,沉思片刻,眉眼间浮着笑意,阴毒之色直达眼底,唇畔犹笑非笑,邪气凛然,他又一静,缓缓道:“住在敬王府也好,总比宫里自在,总比宫里好过。”

    三喜脑子灌了浆糊似的,并不明白木流凨的意思,结巴的附和了一句:“主子说好,那就是好。”

    “四喜,你说哪里好?”木流凨弯眉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给本公子听听。”

    “主子,小的三喜,不叫四喜。”三喜傻哈哈的纠正木流凨。

    第9章 第009章敬王暗整木流凨

    “别说你是不是叫四喜,就算本公子叫你八喜,你也得给本公子欢天喜地的应着,知道吗?四喜?”木流凨冷悠悠的教育三喜:“以后本公子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明白?”

    “小的明白。”三喜乖乖的点点头,望着木流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木流凨不耐烦了。

    三喜嘿得一笑,傻气道:“主子长得真好看,就跟画上的人似的,好看。”

    “多嘴!”木流凨扭头向窗外,神色不似方才冷漠,隐约带着些许叹息。

    今日天晴,白云静卧碧空,阳光明媚。

    司马敬华眉开眼笑,热情洋溢的亲自带着木流凨与三喜去看以后住宿的地方,那是王府中位置极佳的小院,院落里梧桐排排,草木争辉,雕廊画阁,如诗如画。

    三喜眼睛都直了,激动的拉着木流凨一截袖子,语无伦次的嚷:“主子,这个房子好,真好。”

    木流凨轻哼一声,不动声色将袖子一点一点扯回来,他才不信司马敬华会舍得让他住这么好的小院,司马敬华之前恨他恨的咬牙切齿,如今突然这么热情洋溢,其中必有妖。

    三喜压不住心中的兴奋,两眼放光的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碰碰那儿。

    司马敬华陪在木流凨身侧,见木流凨不瘟不火的模样,心里煞是好奇,忍不住笑问:“正王,你觉得这小院如何?”

    “敬王府的东西,便是一颗石头,也是顶顶好的人间至宝。”木流凨这话虚夸了,可他面上却不曾带半分戏谑之意,这话仿佛就是发自他肺腑言语,带了几分认真严肃。

    司马敬华敷衍的一笑:“正王谬赞了。”心里恨得直咬牙,面上仍旧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这院子有些年头了,尤其是院子里这几棵梧桐,比这院子都老了好几轮,都说梧桐能引凤凰,因此这小院名曰引凤。”他目光掠过木流凨,直直望去三喜那里,叫道:“三喜,过来。”

    三喜闻声,应了一声,忙迭的到了跟前,顿时拘谨起来:“王爷,小的在。”

    “三喜,你觉得这引凤院如何?”

    “棒极了,小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房子。”三喜双眼璀璨,对这引凤院赞叹不已。

    “好。喜欢就好,以后,这引凤院的主子就是你了。”司马敬华语出惊人,无比爽快的将府上最好的一座院子赐给了一个奴仆。

    三喜愣愣的反应不过来,惊诧不已的望向木流凨:“主子……”

    司马敬华立即道:“你放心,你主子本王另有安排。”

    木流凨仍旧波澜不惊,他早知司马敬华没安好心,对司马敬华所作所为也提不起半点惊讶来。倒是三喜,一直巴巴的望着他,让他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后背疼痛难忍,虽这几日天气仍旧很清凉,但衣料磨着后背的伤,仍让他沁了一额头冷汗,他觉得自己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也许随时都会倒下去。

    三喜眼尖的看见木流凨脸色发白,也不敢在乱走乱蹦,一直走在木流凨身侧,紧张的不得了。

    “就是这里。”司马敬华停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阴险得意道:“以后正王就住这儿。”

    “不,小的要和主子换着住。”三喜气愤的嚷,不管不顾的指着房门质问司马敬华:“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这里分明是柴房,连张床都没有!”

    “床要多少有多少,本王自会安排下人搬张床过来。”司马敬华偷眼打量了木流凨一眼,仍是端得四平八稳,毫无意外之色,但见他脸色苍白,料定是他后背的伤让他备受煎熬,心里顿时格外解恨。

    “就是这里,挺好。”木流凨轻轻一笑,眉目轻弯,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坦然,而是确确实实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司马敬华的安排。

    司马敬华抿着嘴唇气得不说话,半晌气道:“有种你就在这里住一辈子!”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

    三喜愣愣的,眼泪都快掉下来:“这怎么能行,主子可是尊贵的王爷啊,怎么可以这样……”

    木流凨得意的扯着唇角一笑,心中暗笑:司马敬华,跟我斗,你还差得远!视线模糊了一下,身子受不住往地上跌去。

    三喜慌忙爬起来,一把扶住木流凨,哭腔道:“主子您小心些。”

    三喜搀着木流凨坐在柴房的台阶上,木流凨轻轻顺出一口浊气,想了想道:“以后喊公子,别喊王爷,哼,也就是你,以为本公子是什么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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