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路》分卷阅读8

    他不敢现在出去,因为对面就是绾街,太容易被发现了。

    “明天,我也要离开,如果你有什么地方想去,我可以送你去。”司明宇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

    “谢谢!不麻烦您了,我自己走就行。谢谢!”路天青听到这句心里一阵感激,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早些离开为好,时间越长就越有一种想赖在他身边的感觉。

    “随你吧。”司明宇声音似乎有些不悦,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路天青民偷偷地有些狼狈地望着男人的背影,这应该是不会愿意再见他的意思吧?

    路天青再一次万分后悔自己之前对男人鲁莽的纠缠,他甚至自暴自弃胡思乱想着,干嘛要反抗邵老四,自己从上到下哪个地方没被他搞过?如果男人进来时,看见自己是心甘情愿的躺在邵老四下面,说不定转身就走了,也让自己彻底没了念想,继续混着等死,也好过现在这样,连个去处都没有,而那原本已经麻木的心,更是出乎意外的伤心、难受……

    天色渐暗,快到晚饭时分,街上人也少,这时候悄悄地离开龙岗应该比较好。路天青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除了身上的衣服,他确定自己没有拿任何不属于他的东西,当然其实也没有东西是他的,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不是。

    可是昨天,他是赤身□体被抱回来的,所以,就让他厚着脸皮穿走这身衣服应该没关系吧。

    其他东西他不会再碰,甚至连鞋子也没敢穿,那双做工精致的黑灰色绸锻面的鞋子,出自举国闻名的段氏鞋庄,每一双最低也要纹银三十两。

    他曾有过一双,是赵令送他的。二十二岁那年赵令单独包养过他一段时间,当时也送过不少东西,那双鞋子曾是他最喜欢的。

    当然现在的他可不是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只是在思考着出去该往哪里去?要不,还是回到那个小溪边过一夜?

    当他一边胡思乱想着准备走出去时,正巧碰上推门而入的司明宇,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现在就走吗?不吃饭?鞋也不穿?”

    路天青神色惶恐无措,只是喃喃道:“谢谢。不打扰您了。” 他低着头,想从男人身边绕过去,被一把拉了回来。

    “龙岗周围几十里都荒野,你晚上想到哪里去?”

    “我,我……”路天青想了半天也说不上来。

    司明宇目光深沉地盯着他,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情绪。这个意外和他有了不寻常关系的男人,让他也意外有了许多不寻常的举动和情绪。

    在他第一次跑了之后,他让刚刚赶到的手下全镇查找,并且莫名其妙地连续三天在溪边的等待;在他第二次跑了之后,更加难解的心头郁闷;和在看到他被人凌辱时,几乎想杀人的失控愤怒……

    “在没想好去哪之前,先留下吧。”司明宇心情困惑而郁闷地放开了手,转身欲走。

    倏地,“留下”这两个字给了路天青莫大的勇气,他结结巴巴地道:“您,您,要不要包养我?”

    “包养?”司明宇顿时愣住,疑惑地回头望向他。

    当路天青惶惶地说出了心底里最想说的话后,有什么东西就突然破胸而出了,他偷偷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很便宜的……只要,一……一年只要一百两……嗯,您觉得贵,八十两?五十两?再少点也行……要是一年太长,那半年,或者,一个月,都行……”他越说声音越轻,越说头越低。

    司明宇似乎被他这番话说懵了。

    路天青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厚得和城墙一样,才能说出这样一番狮子大开口的话。

    一年?哪怕他在香花楼最红的时候都没有人包过他一年,作为老板的赵令是包养他时间最长的,也就包过他三四个月,之后,就只能算是他的常客之一。至于一百两?他在邵老四手里接了三年客,一文钱都没有。凭他现在的身价,一两都不值吧。

    路天青低下头,松开手,轻轻地自嘲地笑了笑,道:“对不起,我就是胡乱说得,您别在意,我这就走……”

    “好!”路天青被突兀地打断了。

    路天青愣愣地抬头,自己没听错吧?

    司明宇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道:“一百两是吗?好!”

    望着路天青一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呆滞表情,司明宇突然觉得他郁闷的心情消失了,他微笑道:“既然我包养了你,你现在算是我的人,是吗?那先把鞋子穿起来,下来吃饭吧。毕竟,你挨饿受冻生了病也是我的损失。”

    路天青作梦也想不到,自己就这样真得被这个男人包养了。晚饭后,司明宇也真得就给了他一小叠银票,一张五十两,五张十两。

    望着手中的银票,路天青隐隐觉得自己有些脸红,他不好意思地轻声道:“不用现在全给我。”

    “拿着吧,万一你又想跑了,总有些钱防身。”司明宇的话语隐隐透着一丝没有恶意的揶揄。

    路天青脸涨得更红了,急急地辩白道:“我不会拿了钱跑的。”其实,说出包养的初衷只是想着能不能找个什么借口留下,当然路天青也没想能留多久,但是哪怕多留几天也是好的。但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第二天一早,他被司明宇抱上了马。四匹高头大马,哪怕是身后那三个随从模样的人物都是仪表堂堂、英姿飒爽。

    路天青再偷偷回头看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人,浓密的剑眉,黑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无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宛如天神。

    这是路天青生平第一次骑马,但风驰般地速度没有让他有一丝担心,因为身后那个宽阔健美的胸膛和一双有力的臂膀始终紧紧地包围着他,让他格外安心,甚至有一丝甜蜜感觉,虽然这种安心和甜蜜始终是沉淀在一片极度彷徨中。

    第11章 马上的生活

    傍晚投宿客栈后,路天青就很自觉主动地暗示了一下,司明宇却笑笑说道,“赶了一天路,你应该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但是,当看到路天青拿着床尾多出的一条被子准备往地上铺时,司明宇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啊?”路天青停下手,有些不解地望向司明宇。既然不需要他侍候,那他睡地上就行,总不能再破费开一间房给他。

    难道是不喜欢他随便用被子?

    想到这,路天青连忙把被子重新叠好放回床尾,心想在墙角缩一下也可以,反正天气不太冷,客房也比他之前那个四处漏风漏雨的破屋子要暖和许多。他顺势往床尾后的墙边站了过去,想等司明宇先睡下,他就躺那儿去。

    司明宇看着他,颇为奇怪地问道:“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看着男人似乎很不满意地样子,路天青猛然醒悟,的确,赵令也经常是让他侍候完了就出去,没有允许是不能在主卧随意留宿的。

    现在居然想赖在房间里,难怪男人会不满意,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路天青心中暗暗地骂着自己,一边低下头走向门外,一边寻思着睡在门外,人来人往,看着也不象话,要不去马厩吧。

    司明宇剑眉微拧,声音略高,道:“你去哪里?”

    这些年的遭遇早让他成了惊弓之鸟,男人略高的声音立刻让路天青有些惊吓,他停在门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怯怯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赖在房间里,我这就出去。”

    他有些结巴,道:“您,您放心,我不睡在走道上,我可以去马厩睡。我,我不会给您添麻烦。”

    司明宇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随意一句话让他吓成这样,而路天青的话已经让他完全不知所谓,自己到底哪里有要把他赶出去的意思。司明宇沉思片刻,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低声道:“你不用出去。”

    听到这话,路天青站在门边,先寻思了一下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然后,小心地望了一眼司明宇的脸色,缩在门边轻轻地问道:“那我可以睡这里吗?”

    忽得,看着男人大步朝自己走来,路天青下意识就以为男人要动手打他,吓得脸色一白,本能得闭上眼睛,双手抱头,蹲下身去。

    半晌,没有等到意料中痛疼,他悄悄地松开抱头的手,张开眼睛,就看到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

    路天青蜷缩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不知道男人准备怎么收拾他,只得轻轻地呐呐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是这几年他唯一学到的东西,因为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永远都是要道歉求饶的那一个,尽管很多时间他的道歉和求饶根本没有什么用。

    男人终于忍不住一把抱起他走了回去,把他往床上一塞,然后拉过被子躺在他身边。

    从男人把他一抱起开始,路天青就紧闭双眼、全身紧绷地等着男人的下一步动作,结果躺在床上好半天,没有发生什么。他才敢睁开眼睛,就看到屋里已经漆黑一片,他只能隐约看到男人精致完美的轮廓,耳边传来低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道:“睡吧。”

    路天青忐忑的心终于安静下来,心中却很开心地想着,男人这是同意自己和他一起留宿的意思。

    就这样赶了几天的路,尽管两人每晚同床而眠,但司明宇却没有再碰他,甚至很少同他说话。路天青惶恐不安的觉得,是不是在嫌弃他太脏。

    而对于司明宇说,从第一夜起,他就发现路天青非常非常地怕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是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吃饭时,他永远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白饭,最多会对放在自己面前的菜伸上一两筷子。休息时,虽然经常会小心地询问他是否需要自己的服侍,但那脸上的表情就象是带着一个献媚笑容的面具,总让司明宇觉得不是很舒服。

    其余的大多数时间里,路天青就象个听话的木偶一样地跟在一旁,绝对服从他所有的安排,如果司明宇不和他说话,他就能这样一言不发、安静拘谨的沉默一天。

    对此,司明宇真是有些说不出的郁闷和无奈,他自问是有些严肃高冷,却绝不暴虐蛮横,怎么就会把人吓成这样呢?至于怕自己,怕到几乎是形容痛楚的样子吗?

    其实,路天青的几天马上生活是让他挺痛苦,从末骑过马的他从第一天起,大腿根部就被磨得鲜红肿痛,这几天下来,已经磨掉了好几层皮,晚上能稍休息一下,但第二天骑上马,那些刚长出的一些新皮嫩肉又被磨得不堪入目。

    这几天,相处时间长了,路天青就发觉司明宇是表里如一的完美无缺和高贵清冷,不要说打骂、污辱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对他说过,而且在衣食住行方面更没有半点亏待于他。

    每每想到这些,路天青就觉得自己还能遇上这样的恩客,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让他受宠若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所以,他哪敢吱声这种小事,只是每天晚上单独清洗时偷偷地收拾一下。况且,这些痛疼也都在他可以忍耐的范围内,如果说让他受些痛楚就能这么一直跟在这个男人身边的话,那么再痛一百倍,他也心甘情愿、甘之若饴。

    夜晚,路天青照例在清洗时撕了些内衣的衣襟,简单地清洗包扎一下就回到房间去了。

    司明宇已经半躺在床头,正在翻看着一些类似宗卷的东西。

    路天青爬进床的内侧,今天的大腿尤其痛得厉害,让他有些腿脚发软,一下子跌到司明宇怀中,在司明宇伸手想扶起他时,因为路天青包扎好的伤口在跌到时被重重地磨过,痛疼让路天情不自禁扭动了一下,下腹刚好不轻不重地擦过男人的下身。

    司明宇扶住他的手猛得顿住。路天青贴着他的身体感到自己的下腹慢慢被一个火热地东西顶住了。

    路天青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在确定男人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后,他的手便先悄悄地向下探去。

    --略242字--

    司明宇的动作倏地僵住,他扯掉路天青的衣裤摸上他大腿根部时立刻发觉了异样,“怎么回事?”

    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手仍按在了路天青简单包扎过的地方。

    “没什么,就是有些擦伤,不碍事。”路天青又想贴过去,却被制止了。司明宇解开了他的简易包扎,两条大腿内侧整片皮肉都被磨掉了,刚长出的新肉因为没有怎么处理仍然有些渗血,一眼看去甚是鲜血淋漓的模样。

    “骑马磨得?”司明宇皱起眉头,“为何不说?”

    路天青听出话语中的火气,连忙轻轻道:“真不碍事。我……”

    没等他说完,司明宇穿上衣服就推门出去了。

    路天青惶惶不安地从床上爬了下来,自己被包养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第一次让自己侍候居然还让男人扫了兴。难道自己连个称职的男宠都做不好了?他跪在床边沮丧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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