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
“对啊,你平时不是一直很神气的嘛,我就喜欢你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劲头。”
“沈拓,我觉得我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你难不成得了什么绝症?”
刘子湛摇摇晃晃站起来,“你该回家了,你老婆还等你呢……”
沈拓又好气又好笑,“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刘子湛,我看你不是喝多了,你是吃错药啦。”
刘子湛不理会他,拽着他的手臂一路把沈拓拉到门口。喝醉酒的人力气特别大,沈拓根本扛不过他,被带得趔趄了一下,差点摔了。
“刘子湛,你干嘛呢?!”沈拓有点狼狈。
刘子湛突然一把把他按在墙上,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盯着瞧。沈拓只觉寒毛直竖,“你做什么?”
两人挨得太过接近,沈拓甚至可以闻到刘子湛身上的淡淡古龙香水味道,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衬衫领口里细腻的皮肤和隐隐起伏的胸膛---以及刘子湛眼里闪烁的那莫测难知的情绪。
刘子湛慢慢伸出右手,突然一把拽住了沈拓的领子。
脸靠的更近了。心脏在胸腔里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呼吸突然变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沈拓的手脚已经全部麻木,就像被钉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拓以为他就要吻下来了,几乎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刘子湛歪头盯着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把手松开了。调理一下呼吸,缓缓帮沈拓把衣服整理好。
“你该回家了,你老婆在等你”
说着这话,刘子湛把呆愣的沈拓推出去,在他面前“嘭”的一声合上了门。
第9章 伤逝
黑暗中,手机在茶几上闪烁。
沈拓打开来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留言。
沈拓叹口气,给褚媛拨了过去。
“沈拓你干嘛呢?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手机忘家里了。”
“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好和我同学吃饭的吗?你知道我多尴尬!”
“对不起啊,我临时有点事。”
“你故意的吧!今晚的聚会上礼拜就跟你说好了,临时变卦什么意思你?!”
“我真的有事。”沈拓觉得很疲惫,“对不起啊在哪呢,要不我现在过来?”
“人都走了,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那就再约一次吧,我亲自给你同学赔罪?”沈拓还是有点罪恶感的。
“就你这德行,再约也是白搭!”褚媛气呼呼地把电话挂了。
沈拓躺在沙发上,客厅里黑暗一片。
第二天,沈拓专门去刘建国那里跑了一趟,60多岁的男人佝偻着背把他让进屋里。
沈拓拿出一个手机,“叔,这个是小湛让我给您带来的。您这儿没安固定电话,要是有个事儿找人也不方便。”
刘建国有点犹疑,诺诺地接过来。与世隔绝了二十多年,科技更新换代,也难怪老先生害怕。沈拓就是想到了这点,所以特意没买智能手机,只有最基本的通话功能。
沈拓又教了他大概的使用方法,他说:“叔,我给您留个我的手机号码。小湛平时工作忙,您要是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他,就给我打电话。这手机里面已经充了几百块钱了,你就使劲打着玩儿。多用用就熟悉了。”
刘建国连说谢谢,手忙脚乱地给他倒了杯热茶,沈拓不好意思,“叔,您别忙,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哦”刘建国有点失望。
“叔,今天我来其实还有个事想跟您商量商量。”沈拓说,“我工作那公司吧,最近要招一名停车库的门房。钱不算多,但上班倒也不辛苦,就在小屋子里坐坐,巡视巡视。我想着您平时在家里也无聊,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干着试试?”
“真的?”刘建国一听果然来了兴趣,可马上眼神又黯淡下来,“可我有那个不好的背景,人家能要我?”
“叔您放心,那边的负责人是我一哥们儿,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沈拓诚恳地说,“只要您有这个意思,没问题的。”
刘建国感激地站起来向沈拓千恩万谢,沈拓哪受得了这个,赶紧把他拉住了。
“叔,可别这样我和小湛是打小玩到大的朋友,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您千万别放心上。”
“小湛他这几年过的还好吧?”刘建国犹犹豫豫地问道。
“好着呢!”沈拓笑。提到刘子湛,他总有一股子自家孩子养成的自豪感。“他呀,从小读书就牛,我每次考试都考不过他。现在做律师,整个事务所里,就属他业务多。”
刘建国眼里有点水汽,“我对不起他们母子小湛从小就特别聪明、特别听话,我以前脾气不好,经常揍他。可现在这么出息了。”
沈拓也有些感慨。记得以前一起打篮球的时候,看到刘子湛背后的伤疤。问他怎么来的,刘子湛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是他爸拿皮带抽的。
“这下手也忒狠了吧!”沈拓啧啧。
“我自找的。”刘子湛淡淡地说。
现在想起来,刘子湛的童年还真是艰难……沈拓低头喝了口茶,对刘建国的话不置可否,心头浮起微微的恨意。
“小湛他妈妈”刘建国问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沈拓听见。“她身体还好吗?”
沈拓身体一顿---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坐正了。
“阿姨她小湛大学毕业那年去世了。”
沈拓走的时候,刘建国正捂着脸抽泣。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哭得忘乎所以。
沈拓心里挺矛盾的。这是刘家的事,刘子湛都不吭声,自己又何必去多管闲事?可是沈拓总觉得,刘建国应该知道一下。
知道一下他在坐牢的时候,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在外面究竟遭受了多大的创伤。昨晚刘子湛哭得他很难受,胸中闷着一口气久久吐不出来。看见刘建国痛苦,沈拓终于有点解脱。
这是他该的,沈拓想。
他还记得那时候刘子湛跪在灵堂的样子。披麻戴孝,瘦得几乎让沈拓都要认不出来了。
“刘子湛”沈拓轻轻唤道。
刘子湛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却意外的没有眼泪,“你来啦?”他微笑着说。
沈拓眼眶一热,感觉有什么东西奔涌而出。他一下子抱住刘子湛,“对啊,我来了…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刘子湛。”
“该哭的已经哭过了,哭不出来啦。”刘子湛有点虚弱地说。
沈拓号啕大哭。于是变成了刘子湛拍着背安慰情绪失控的沈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沈拓死了亲妈。
刘子湛家亲戚不多,仅有的几家又因为他父亲入狱的事渐渐和她们娘俩断了往来。葬礼仪式很是冷清悲戚,只有零零落落的一些刘子湛的同学朋友陆续前来吊祭。
沈拓一直陪在刘子湛身边,看着他像个木头人一样向拜访者鞠躬道谢。
仪式结束,要送火化了。刘子湛突然不可抑制地全身发起抖来。沈拓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压着他的头在自己肩上,“刘子湛,就待在这里,不要进去了。”
刘子湛拼命挣扎,“让我去,我要去!”
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棺材被推进火化炉的一刻,刘子湛终于崩溃,痛哭失声。沈拓搂着他,流着眼泪在他耳边轻轻说:“刘子湛,别哭你还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休息两天
第10章 你有别人了吗?
沈拓两天没和刘子湛联系。
人真的很奇怪,以前一直混在一起不觉得,现在隔几天不见面就觉得特别不适应。
仔细回想看看,除了和褚媛热恋期间,以及刘子湛常规自动失联的时候,他们还真的是秤不离□□、□□不离秤。
沈拓心里一直为刘子湛喝醉那晚的事有点别扭。可两天过去了,他没主动找刘子湛,刘子湛那边竟也不动声色。
沈拓盘算了一下,之前自己对人家动手动脚在先,现在被刘子湛调戏回来,大家扯平了不吃亏。更何况,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真是没必要。
想通之后,他马上就想拨过去,突然想起来这家伙手机被偷,也不知道买了新手机没有。沈拓想了想,索性打到刘子湛的办公室。
《宅书屋》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