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这么强我也很绝望啊》分卷阅读67

    “他们分别后我转而跟踪那个人,竟然被那人发现,我与之交手,发现此人武功精妙,且是我听也未曾听说过的路数。我还记得那人蒙着脸,身上很香——所以我猜或许是个比较高大的女人。可我没想到她竟也会用迷烟之类的暗招,我不慎中毒,浑身乏力,他没有杀我,只是困住我后急忙离去,这时候却又有第六章 的人转头回来灭口,我只得强撑着与他们缠斗,直到青玉来接我,才得以全身而退。

    “我不知道这事与爹娘传信有没有联系,那个人我再没见过,李行云到底如何成为第六章 ,也查不到更多消息,唯独可以肯定宋明光想杀你是真的。那时候我真的害怕,整夜整夜睡不着,爹娘没了,你若是再有什么闪失……我想了许多办法,却不敢再相信鸿雁书的任何人,我只能相信娘,把千重雪留作后路,再加上严十二总给你写信说他喜欢你,我最终还是敲定了这步险棋。

    “我做了许多准备,希望事情还有回旋余地,可我的计划一个接一个地失败了,我有意让青玉加重你的风寒,我把你说得一无是处不让人见你,我杀了那好些个专擅冶炼,受宋明光所托来锻铁笔的人。可是都没有用,墨远山不肯妥协,宋明光依旧认为你能当一面,那些能工巧匠也是杀不完的,宋明光一面让我查出凶手,一面依旧打算在青云会之后祭笔!我……我那时候已经背德弃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踏出了这最后一步,想着只能让你‘死’在所有人面前,才能让他们放弃你。

    “十二将你带走,我坚称你已死,宋明光没有怪罪我,甚至没有当场决定让我替你祭笔,只是看似不经意地向我透露爹娘还活着,而后令我率人全力进攻千重雪,我为了再得到爹娘的消息,不得不继续为他卖命,直到严九因为害怕春江潮水发作,自己跑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活着,我突然就想结束一切算了。我想你一直都怕我,在千重雪活下来,大概也会恨我,而我内力紊乱,经脉受损,又何必活着受折磨?所以我主动要求祭笔,换他们一场空欢喜倒也痛快,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所以我那一刻特别生气,觉得自己一切都白费了,控制不住想拼个鱼死网破……”

    夏煜慢慢地讲完了他的故事,我眼中模糊的天光渐暗,风吹在身上也泛起凉意。

    他大概还省去了很多痛苦的心路,仅仅挑了与我所问相关的部分,就足以让我觉得惊心动魄。

    这些真相实在曲折离奇,我写话本都不敢这样写!

    他才是该绝望的那个人,可他就像一棵生长在光影边缘的树,从不放弃向阳展枝,咬紧活下去的机会。他要活下去,还要让我活下去,他站在绝望中追寻一线希望,还要成为照亮我的太阳。

    他真的活得很累。

    “这些事你早该告诉我的,你就是从来不信我会站在你这边,从小爹就喜欢你,把你养得太霸道了,以后你得改,对我态度真诚点知道吗?不要把什么都憋着,我又不傻,我也能给你帮忙想办法,我的路也只能我自己决定。”我从未与他这么心平气和地坦诚相待,“但是我也有错,我也要向你道歉,我从前不够努力,也从未想过替你分担责任,所以算了,来,再让我抱你一下,从前恩怨误会就一笔勾销。”

    我张开双手,要抱。

    夏煜没再说话,突然猛扑过来,差点没把我砸死在榻上。

    第105章 男三号和男二号的较量,大概就是输在番位了吧

    七日之期将至,再减去路上一日,算一算明日就得启程。

    可我眼前依旧像是云遮雾绕,看不清稍远的东西,左手也还是没有知觉,夏煜坚决不同意我亲自去见宋明光,十二这次居然也站在夏煜那边,说是让夏煜扮成我去与宋明光交涉更安全些。

    “恕我直言,现在我们互换身份真的很难骗过宋明光。”

    我还是觉得我去更好,反正就算是夏煜去,真动起手来,被宋明光打死也不过是一招和一百招的区别,何况现在我和夏煜气质相差甚远,宋明光又见惯了夏煜,只怕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认出来又如何,就算心里知道,谁又能证明我是你?何况此事关键并不在于去的人是谁,他所看重的只是最后一块鸿雁碎玉。”夏煜说。

    “但如此一来,他会怀疑鸿雁碎玉的消息真实与否,这可关系到爹的安危!我们不能拿这个冒险!”我还是觉得不妥,宋明光不明千重锁的真相,多半不敢杀我,我认为自己并无性命之忧。

    夏煜重重地拍了桌子:“你还想拿你的安危冒险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夏煜改不了凶我。

    可是他们若是去了,我一个人留在金梅坛就安全吗?我跟着他们一起去又能安全吗?若是我和夏煜同时出现在宋明光面前,他会不会把我俩一起抓了?

    天底下哪有不入虎穴就能抱走人家虎崽子的好事儿?

    宋明光的实力摆在那里,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有毫无风险的万全之策。

    难道又要冒险?上次就因此将司徒启折在翠山别苑,这次我们谁再有个闪失怎么办?

    夏煜似乎试图安慰我:“你放心留在这里,宋明光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打不过就跑总是没问题的。”

    和他说我担心他是没有用的,还不如说我担心我自己:“你也说过,万一金梅坛也有宋明光的人潜入怎么办?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我可是废人一个。”

    “我让十哥亲自照顾你!”十二抢着说。

    “……你莫不是忘记了你十哥有多恨我?”严十现在是不会杀我,但他只要在我面前就骂个不停,实在烦人,让他照顾我,我是不信他会亲力亲为,到时候只要一个疏漏死的就是我!

    “那我们同去!”十二说,“就一同去见宋明光!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他能把我们一网打尽。”夏煜的声音很不屑,“你以为鸿雁书的章首和门下高手都是枕头草包么?他们多少人?我们多少人?万一出事,我们不能全部折进去,总要有人留下来再寻新路。”

    “所以还是阿凛留下来最好。”

    呸!十二这人,平时看起来对我好得我要什么他给什么,一到关键时刻根本不站我这边!

    “嗯。弈汐留下来。”

    呸!夏煜这人,这几日和十二那是见面就打,这种时候怎么还就如此合拍!

    “我听弈阳的。”

    呸!方青玉这人,在夏煜面前一向没有自我!我哥说啥他都觉得好!

    结果到最后还是没我选择的余地!

    我说:“那行,从现在开始我是夏煜,但是,哥,你不能是我。”

    夏煜说:“什么?”

    我笑道:“你现在得是三月湖边扶风弱柳,也得是深山雾障毒虫蛇蝎,你懂我意思吧?那身紫色滚金边,胸口绣梅花的长袍,真想亲眼看你穿啊。”

    夏煜说:“我现在就能穿给你看,真当我演不好你那样子么。”

    “不用了,你现在穿了我又看不见。”我说,“我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可别随随便便放出你那一身正气。”

    方青玉突然阴阳怪气地说:“严十二,你也注意些,可别露馅。”

    十二说:“我肯定没问题。”

    我也觉得十二没问题,他的演技我见识过许多次,绝对是戏班台柱子的水平。

    方青玉笑了一声,又恢复了平日温和的语气:“不如现在试试?就假装是你平常同弈汐说话。”

    十二被方青玉质疑,不满地放大了声音:“试就试,这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方青玉想干什么,十二一口答应,却再没别的声响,我眼里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从左侧走到右侧,又从右侧走到左侧。

    夏煜说:“你随便说什么,看在母亲的份上,我暂时不会打死你。”

    十二对着夏煜叫我的名字:“阿阿阿凛,我我我们……不不不行,我看着夏煜你这张脸根本说不出那些话!”

    我觉得这话就很没道理:“我们的脸明明一样。”

    十二的影子晃到了我面前,他说:“你也明明知道这是为什么。”

    夏煜冷笑道:“我也知道为什么,是我思虑不周,早知你居心不良,当初我就该在九山派山脚下那个茶馆里顺手让你从此不能人事。”

    方青玉也笑了:“现在也来得及,不过是弈阳你一句话的事儿。”

    十二似乎很生气,却不知如何反驳,嘴里发出些含混又不成句的气声儿。夏煜这话说的可谓卸磨杀驴,十二倒也真像头无可奈何的傻驴子。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但我觉得此时如果我也笑,那实在是太残忍了,一头驴也不应当承受这世上的许多恶意,干脆假装没听见他们说话。

    十二最终没有理会夏煜和方青玉,依旧是对我说:“阿凛你自从来到金梅坛,就没有和我好好说过话,现在我、我有话可以单独和你说吗?”

    夏煜说:“你又想干什么?”

    十二说:“我没问你!”

    接着又是刀剑出鞘的两声。

    我想想这一回是躲不过去了,说清楚也无妨:“你好好说,我就听。”

    十二立刻冲夏煜嚷嚷:“听到没有!出去出去,你赶紧去换衣服练练!”

    夏煜又用鼻子哼了一声,对我说:“有事叫我。”

    夏煜和方青玉都离开了这间屋子,十二把方青玉的凳子拉过来,坐在床边却没有立刻说话,我也在等他开口。

    我心里很清楚他要说什么,若是我处于他的境地,也该同样痛苦不堪,可那又怎么样?我不明白他情之所起,甚至越来越看不清自己对他的想法,难道他说喜欢我,我就要以同样的感情回报?

    我从前的生活有如一碗我最讨厌的白粥,寡淡又乏味,没有认识多少人,更谈不上喜欢什么人,与实实在在的人打交道,哪有读话本有趣?文中的人物或好或坏,都写的明明白白,他们怎么样也都得顺遂我的心意。活人则不会,活人只会指责我沉浸,耽于玩乐,荒废武功。

    活人心思最是难猜,与我有过来往的人们,只被我在心里分为讨厌和不讨厌,而且连我自己,都被划分在讨厌的里头。

    喜欢意味着什么?一个人为什么喜欢另一个人?怎么才能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想想自己认识的这些人,抛开爹娘不提,我一直认为自己最喜欢的人是柳大夫,因为他对我最温柔,他能猜到我的想法,他不仅不说我游手好闲还特意带话本给我看。可我呢?我得了这些好处,还受他照顾,但从未对他本人产生任何探求的愿望,仔细想想,我叫了他这么多年“柳大夫”,可我连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

    我这样的薄情寡义的人或许就是不值得被善待,对我再好也得不到相应的回报。

    柳大夫如此,十二也如此。

    我原先是认为十二他以前伤害过我,是他欠我,我利用他一下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呢?他救我许多次,也算和我出生入死,算一算哪里又还有亏欠?

    没有亏欠,他还能以“喜欢”这样虚无缥缈的理由对我好,可我以什么理由继续去利用他呢?

    就这样随便接了别人的真心,我又该往哪里放?

    我在脑子里理了理这些想法,即使其中仍然有想不明白之处,但我知道怎么做才合适。

    这种感情,我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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