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见面的时候,她就最受不得怀里这人这副模样,景染轻轻叹了一口气,两指凑到她眼角往上抹了抹,莞尔道:“好罢好罢,是很厉害的山贼。”
长孙祈沐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挑高了凤眸,忽地长指在腰间勾了勾,将那块儿纤透通亮的白脂玉佩悬在她眼前,眉目噙笑道:“现在可愿要我的玉?”
景染同样笑起来,郑重地接过玉佩举在眼前,用指腹摩挲了几下,答道:“自然是要的。”
没等长孙祈沐眼睛弯起来,景染又蓦地将一块儿温润的东西扣进她的掌心,十指紧紧相扣间,凑近吻上她的唇,低低呢喃道:
“那我这块儿玉,你也得要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是一个甜文作者无疑了2333。竟然一写到卿卿我我就停不下来!我的剧情啊!!!
刚才忘记说了,在编辑的指导下改了文名和文案,不过不影响什么emmmm 大家周一工作鱼块!
第46章 暗桩棋子
外面天色寸寸压暗, 屋内的暖意也渐渐升腾起来。
景染将长孙祈沐搂在怀里, 脸颊贴着她的头顶, 两个人凑在一块儿闲闲说话。
不知不觉外面似是飘起了轻薄的雪花, 轻轻落在树梢枝头发出轻微的响声。
“又下雪了。”长孙祈沐往外瞟了一眼,摸着景染仍旧有些凉意的身子皱了皱眉, 将她搂在身后的手捉了下来揣进怀里,同时反过来将她抱住。
“真暖。”景染喟叹了一声, 贴着她的心口软软道:“我也不知怎的, 自小身子便暖不热。岳麋山终年积雪, 我这十数年多在通天峰的寒潭练功,虽早已不惧阴寒, 却也总觉着冰冰凉的难受。”
长孙祈沐垂眸看着她, 眸光暖如春水,轻声应道:“那正巧,我自小便体热, 今后正好可以为你暖床。”
她将暖床两个字说的轻极了,怀里的人动了动脑袋好似想要抬头, 又被长孙祈沐规规矩矩地按进了怀里。
景染轻笑一声, 索性将耳朵贴在她心口细细听着这人的心跳声, 绵软道:“小丫头,你心跳的好快哦。”
她话音刚落胸口的绵软处忽地覆上一只瓷净的手掌,随即长孙祈沐清清凉凉的声音压着嗓子道:“你心跳的也很快。”
景染垂眸看着她明显不是摸在心口的地方扁扁嘴,还没说话外面的大门忽地被拍得噼啪作响,同时伴随着清池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进来:
“世子世子, 你可是歇下了?”
长孙祈沐手掌穿过景染腋下,将她捞了上来。景染刚准备偏过头回话,外面又一道明快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响起,“歇什么歇,天都才刚刚黑下来。”
眼睁睁听着姜柏奚的脚步声直接越过外室踏了进来,景染抿抿唇,长孙祈沐却是猛然挥袖一扫,将刚刚推开的内室门又轻飘飘合上。
姜柏奚被这波气劲打得一怔,忽地想起什么刚要破口大骂又转头对身后跟着的清池吩咐道:“你还不去将饭菜端过来?”
清池一脸呆懵,问道:“您方才不是说来叫世子一起去东暖阁用膳吗?”
“你听错了,本太子没说!”姜柏奚不耐烦地甩甩袖子,赶清池道:“你还不赶紧去照本太子吩咐的做?你家世子闭月羞花再加上今日又受了惊吓,是出不了房门的。”
屋内的景染听到这句话玉颜一黑,清池倒是很乖巧听话地立即跑出去张罗了。
姜柏奚转回头刚要扯开嗓子嚷嚷,面前的房门忽地打开,一身青衣的长孙祈沐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睨了一眼姜柏奚,攸道:“你前些日子上吐下泻是服了几日药才好的?”
这回换成姜柏奚的桃花脸猛然一黑,恼恨道:“你这个木头人儿到底懂不懂得人情世故?你若想娶我姐姐是要讨好我这个妹妹的!”
长孙祈沐余光瞥着景染已经穿戴整齐走了过来,闲闲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要娶的是你姐姐,做什么要讨好你。”
“……”姜柏奚拧起眉头一副随时要破口大骂的样子,看着走过来的景染吼道:“你们两个可还没大婚,如何能堂而皇之共处一室!”
“那有什么关系,总是会大婚的。”长孙祈沐牵起景染的手抬步朝外面走去。
景染莞尔,看了一眼这人漫不经心的侧脸,对身后的姜柏奚安抚道:“回头我教你一种新的下棋方法。”
姜柏奚果真眼睛一亮,又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才跟上来,听着外面脚步走近的声音对长孙祈沐提醒道:“饭菜还没端上来,你出来做什么?”
长孙祈沐没说话,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极快地飘身跃上了房梁,景染:“……”
她还果真忘记了这人其实是个惯常的小贼了。
姜柏奚呆了一下,撇嘴对着清池吩咐道:“再添副碗筷过来。”
眼看清池又要问为什么,姜柏奚提前道:“本太子是惯常为已故的太祖母准备的,你照做就是了。”
清池闻言觉着奚太子真是个有孝心的人,添完碗筷后便体贴地退出了门。
“你养的这个婢女真是呆的不得了。”姜柏奚坐下身对着景染一脸嫌弃,好似清池是景染带大的一般。
景染一脸无辜没说话,却想着姜柏奚嘴中的太祖母,臭老头的娘亲。这位甘丘生前饱受赞誉的太皇太后和青越的德慈太后俱是三年前去世,想必姜柏奚就是在她的庇护下长大的。
长孙祈沐也从房梁上飘身落坐在景染身旁,姜柏奚看她拿起筷子对她挑眉道:“木头人儿,你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我?”
“多谢。”长孙祈沐面无表情。
姜柏奚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还当真是块儿木头。”
长孙祈沐一脸漠然,好似并不在意她说什么,景染反倒抬手要拍她的脑袋,被姜柏奚躲过咕哝道:“好了好了,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要说。”
景染仍旧扬着手,抬了抬眉梢示意她说,颇有些事情若是不重要的话还要拍下去的意思。
姜柏奚撇嘴道:“我刚刚接到消息,说是乌荔的使团明日启程回国。”
景染放下手,想着自除夕到现在也已经过了二十余日了,靳鞅多在青越京城逗留了这一段时间应该不是闲得发慌,恐怕是趁着长孙祈沐随她离京,没了这人的牵制,在青越京城又暗中做了一些事情。
姜柏奚见无人应声又补充了一句,“青越八公主长孙祈淳主动请旨和亲于乌荔二皇子,明日一同动身赴乌荔。”
景染闻言转头去看身边之人,姜柏奚却是不高兴地竖起了眉,“本太子的消息还能比她落后不成?”
果然姜柏奚话落,窗外忽地传来罗诺的声音,“公主,京城传来消息,八公主主动请旨和亲于乌荔,皇上允了,明日随乌荔礼仪队一起回国。”
长孙祈沐眉梢动都没动,应了声“知道了,下去罢。”
姜柏奚得意道:“看来我的消息比这个木头人儿还要快一些。”
景染斜睨着她臭美的样子,想着身边这人的消息未必就慢了姜柏奚,不过是她近日暗中跟着自己,消息往来间会耽搁一些时间罢了。
姜柏奚看着长孙祈沐,谁知她竟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而是动手将桌面上的一盘鱼挪到了景染面前。
“……”眼看姜柏奚又要竖眉,景染想了想,偏头问道:“荔贵妃突然失踪的事情你知道几分?“
长孙祈沐凝眸回道:“我暂时还没找到她,不过她去了乌荔。”
姜柏奚皱眉,“果真是那尊金秧子搞得幺蛾子?”
“约莫不是,因为她是孤身一人偷着回去的。”长孙祈沐否定道:“荔贵妃是十五年前入的青越,也就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她一来便暗中对我母后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注,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她是乌荔安插来的眼线。也确实查出她暗中有一支可操控的势力,而这次,她就是由着这股势力护着回乌荔的。”
景染皱眉道:“那她偷跑回去和小产的事情有关联么?”
长孙祈沐没回话,顿了下道:“虽然她偷回乌荔的缘由并不清楚,不过我母后素来仁厚,这些年对宫中嫔妃多有照拂,尤其端妃出身微寒,多受我母后偏帮,因此这些年两人一直走得颇近,朝野皆知。所以她小产一事若和八皇姐扯上了关系,自然可以嫁祸到我母后身上。
“而皇上多年无子也是自你出生之后,可以顺理连章地嫁祸当朝皇后佛面兽心,暗中毒害后妃皇嗣。而你作为皇后唯一嫡子,不仅难逃干系,还可被指控相残手足。”景染补充道。
长孙祈沐阖了下眼眸,姜柏奚接着道:“而当朝皇后和嫡公主如此作为,自然是青越大大失了立场,所以乌荔趁机提出任何要求都不为过,比如兴兵,再比如——”她看向景染,一字一句道:“要你去和亲。”
景染回看她一眼,继续看向长孙祈沐,问道:“可这一切有个最重要的关键点,她们如何说动,或者说威胁动端妃出面指认?”
“这还不简单,若端妃不出面指认皇后,荔贵妃便可咬死长孙祈淳,端妃护女心切,又不想背叛了皇后,所以在越帝寿宴当晚故意刺杀她,给众人造成畏罪跳墙的假象,再趁机自杀,永远将罪名懒在自己身上。”
虽然听起来没有问题,可景染还是觉着哪里不对,眯眼道:“其他都没有问题,可是荔贵妃其实并无充足的证据来指认长孙祈淳,若以长孙祈淳来威胁端妃,似乎难以架住脚。”
长孙祈沐忽地抬眸赞赏地看了景染一眼,轻嘲道:“端妃是天启十二年入的宫,是在父皇南巡路上,非常偶然的情况下而宠幸带回的街头卖花女。而这些年她一直性情温和,安分守己,我也是在她死后才动手查出,她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乌荔十七年前安排进青越皇宫的暗桩。”
景染和姜柏奚同时讶异地抬眉,听得长孙祈沐又道:“而我一直查到她在乌荔的身份,是乌荔一夜倒台的世家大族府的嫡女,本来身份尊贵,奈何零落成泥。本应被处死的她暗中被乌荔皇室选中,抹掉原本的身份,以间隙暗桩的身份进了青越,一呆就是十七年。所以乌荔要动用她并不用威胁,她本来便是乌荔埋好的一颗棋子而已。“
“虽说她这样做没有背叛皇后,却是反过来背叛了乌荔,违背了作为一颗棋子的原则。可她总归选择了以自己身死来保全想保全的人,也是令人敬佩了。”姜柏奚竟然有些唏嘘,又有些惋惜道:“她原本也算是个可怜女子,在青越这些年安分守己与人交好,约莫也是想过平常的日子,若乌荔不谋这一手,她也能多偷得浮生几日闲。”
景染好笑地看着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心下也是有些感慨。
世人都说,为君者,必得果决狠辣,心如磐石。
殊不知其实真正像姜柏奚这样心肠柔软,不失本心的人,才能真真正正的体恤到百姓之苦,懂得为君之道,仁政万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要说。
第47章 五子棋局
迟冬末雪, 横贯绵延, 千里之外的青越京城也乍暖还寒。
偌大的凤栖宫青灯忽闪, 烛火曼燎, 皇后的面容静静遮掩在宫纱之后,使长孙祈淳愈加的看不清楚。
听完一长段镇静又饱含了复杂情绪的试探, 皇后未置一言,出声道:“杜嬷嬷, 送八公主出去罢。”
沉稳的步履从宫纱后应声走出, 长孙祈淳看了一眼杜嬷嬷, 继续盯着宫纱后皇后的身影道:“所以即便我母妃是按你的授意而死,你也不能让我知道你到底是和荔贵妃有何纠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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