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is,最火的语音聊天软件,他们打boss时,输入文字根本来不及,都是下载一个is,直接对著麦吼话。可我再怎麽捏著嗓子,也捏不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回复著:“我不会弄那个……”
随风比我想象中回的快一些:“那我打电话给你好吗。”
我说:“哈哈,现在不方便。”
随风问:“那视频呢。”
“……”
“我去你学校找你?”
“………”
“怕什麽,不是早见过了。”
“……”
“连见面都不敢吗!肖云春!”
这种时候,被别人叫出名字,就像是被人泼了满脸的冷水。本来还兴致勃勃地握著鼠标,一下子被打回原型。我更多想起的,不是他拿剑把我堵在复活点,一次一次的杀死;不是他领著一个帮会的人清我,让我如丧家之犬一样,奢求著安稳的玩满一个小时;甚至不是他现在这样,搜刮所有难听字眼,然後丢给我──是我当时病了疯了,才会被他叫住脚步,溺进荷香里,领著他一起打什麽野猪,是他当时瞎了傻了,才纵容我在树底下蹭他的经验,陪我在地图上找风景优美的角落。
他怎麽能只怪我呢。谁追的谁,谁更死缠烂打,谁更有眼无珠,不是老子。他骂著:“肖云春你个……”我突然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我和宝宝吃著双皮奶,他挥舞著拳头,追著什麽人在打,从糖水铺边跑过去,永远停在那时多好,该不认识的都不认识,该和睦的都还和睦。
我在主机上揍了一拳,轰的一声,那个大家夥嗡嗡的响著,扇叶声嘶力竭的转著,像是里面的零件都开始晃动了。秦宝被我弄醒了,半坐著,脸上一时还懵懵懂懂的,过了几分锺後才彻底醒过来,伸手去解桌上水煮牛肉的塑料袋。
我一手抢过,把袋子从阳台上丢了下去,油汁在半空中就溅开,落在一楼的水泥地。秦宝静静看著我,像是看一个疯子,满脸事不关己的冷漠。我看著他,几乎又要哽咽起来:“为什麽。”
秦宝在床上坐下来,左腿搭在右腿上,仰著头看我:“什麽为什麽。”我差点要笑出来:“秦宝,你为什麽……”我说不下去,我怕这一次又错怪了他,拼命把後面的话咽下去。後退了好几步,才找到可以容我坐下的椅子。
不是他还会有谁呢。知道我游戏账号的,这几天一直在用我计算机的,唯一有动机的……“秦宝……”他应了一声,眼神移向别处。
“那人,知道我是个人妖了。”
秦宝看著衣柜门,那里贴著逍遥的宣传海报,云海里,有一群小人御剑飞行,看上去既呆又傻,却无忧无虑。秦宝慢慢转头看我:“你怀疑是我跟他说的?证据,有吗?短信,还是聊天记录?有人作证吗,他看见了还是听见了!”
“我猜的,我就是问问,不是就算了!”我不耐烦地朝他吼著。我拖著椅子坐在阳台上,秦宝大概是因为火气刚上来,却失去了争吵了物件,不停的在宿舍里走动著,脚步重的像是随时会动手砸东西。
刚才开计算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使用记录被细心的清除了,从秦宝住进宿舍的那天开始,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说:“秦宝,你知道吗,那个人刚才叫我肖云春。”
我听见身後没了动静,秦宝大概已停了下来,略带嘲讽的笑著:“然後呢?他猜出是你有什麽稀奇,能用那个女人的手机号,能让那个女人视频的人,不是只有你才……”
“秦宝,我是跟那个人见过几面,称兄道弟。”我猛地转过头看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可我没告诉过那个人我叫什麽,一次都没有!”
陈牧只知道我姓肖,他记得萧愁雨的名字,记得系花的名字。却从来没问过我──就算猜出是我干的,也不可能连名带姓的质问我。只可能是别人说了什麽。
我想挤出不介意的微笑,想相信他一次,可秦宝做的实在不怎麽高明。这世上唯一知道肖云春是个人妖的人,只有宝宝。
秦宝看著我,过了一会,脸上变得笑嘻嘻的。”如果是事实,有什麽不能说的。”
我呆坐在那里。秦宝真是厉害,再怎麽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心底伤口再多,他给的那一刀,还是能让人清清楚楚地分辨出来,果然卓尔不凡,果然是秦宝。
因为觉得不可能发生,所以才越发荒诞,越发惊喜。生活永远比小说来的荒诞离奇。盯著不同的角落,努力不让视线碰到一起,可我知道他想说什麽,我的失望,他的愤怒。
我听见他说:“我都快灰心了,肖云春。不是因为你现在瞧不起我,而是因为你知道我为什麽要这样做,还瞧不起我……”我大口喘息著,想让心底好过一些。
我听见他走动的声音。“你现在也该多少明白了,别再用你自以为的那顶乖宝宝的帽子套在我头上。从我们认识,我早就不知道多少次做这种事情了,在你朋友面前说你看不起人,在你女朋友面前分析你有多幼稚……”
我总是交不到长久的朋友,热闹一阵,又很快走了,身边只有秦宝一直跟著。所以他在我眼里,就像是莱纳斯的那条毯子,没有他我就不是我了。秦宝真是厉害,太厉害了。
“我也是个人,肖云春,可你从来没把我当个人看!就算我是个篮球,你也该不停拍拍,不然你让我怎麽跳下去!”冰冷的手指落在我下巴,强迫我抬起脸来,我死死盯著,那张居高临下,卸掉无害外壳的面孔,消瘦,苍白,冷酷,危险的脸。
秦宝突然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睛里。”这样不行呢。你得看清楚些,看清楚我和你的洋娃娃有什麽区别。你什麽都不肯给我,却要我天天熬夜帮你玩个破游戏,要我和你睡一个屋子,硬了还要装死。你觉得我活该喜欢你,活该被你这样折腾吗。要收钱的,肖云春。”
那种压迫感突然明显了。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我抬手就是一拳,却被秦宝反手握住了,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几乎闷哼出来,左手再伸出去反抗,却被反拧了胳膊,被他从後面推著,摁在床板上。这种木板铁架床,上面无论垫多少层毯子,脸朝下撞上去都不会好受。
我有些心慌,闷声叫著:“秦宝。”拧著手腕的力气却大了几分,甚至以为骨头会被捏碎,他用细绳子把老子双手牢牢绑在一起。记得宿舍里没这东西,我努力扭过脖子,还是什麽都看不到,过了好久才猜到那是手机线。我用脚用力蹬著,企图踢到什麽,可被人压在背上,只能胡乱挣扎。
拖鞋不知何时踢落的,秦宝把我的头使劲摁在枕头里,t恤因为双手被绑著,无论秦宝怎麽拉扯,也只能松松挂在胳膊上,脱不了。我竟然一直不知道秦宝的力气比我大这麽多。他手伸到前面,一点点拉开我牛仔裤的拉链,我再次奋力挣扎起来,努力在枕头里挤出声音:“秦宝,我们好好谈,好好谈谈。”
他在後面发出闷笑,一点点使力,把那条裤子脱了。他发誓似的,认真地抚我後脑勺的头发,却也是将我一下下按向枕头,我也许就这样窒息死了,在下一分锺,下一秒,随时──随他心情。这样毫不留情的动作,我却听见秦宝轻声说:“不要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手脚暴露在空气里,一下子冷起来。背後感受到柔软的布料,是那王八蛋俯身下来。他体温比我还低,碰到的时候却像是被烫了一下,指腹有些粗糙,大概是键盘碰多了的通病。在我背後仔细摸著,像是要从上面找出朵花一样,不知疲倦的,一边摸一边吻。
我挣了很久,手机线还是牢牢捆著,没有一点要松脱的痕迹。秦宝的前戏比我想象中要长很多,他没有一丁点不耐烦,重复一样的动作,似乎乐在其中。倒是我,折腾了太久,体力渐渐跟不上,连扭动都力不从心,秦宝的手往下移的时候,几乎没有力气再抗拒什麽。趴在床上像条死鱼,只是愤怒和羞耻弄得眼前一片赤红。
他手指顺著脊椎滑下来,摩挲著股沟。说老实话,很痒。我使出吃奶的劲想把他从我背上甩开,但秦宝也用吃奶的劲抱著我,我闷哼了声,那力气仿佛要把我腰斩,让我不得不老实起来。秦宝实在应该去演电视,鲁智深倒拔垂杨柳那一段。
所幸我老实了,他力气也小了,又开始故作温柔的摸来摸去。我刚分会神,另一只手从後面绕过来,握著我疲软的家夥。我只有猛摇头的分,我说:“哥们,我们好商量。”我听见秦宝在背後挺开心的笑声,手却开始套弄起来,角度、力度像是用量角器用秤子量出来的,换我平时怕魂飞魄散了,但现在肉在砧板上,软的还是软的。
秦宝在我背後嗤嗤笑著,居然放开了我。我听见他走远的声音,但脖子不灵活,再怎麽转脑袋也看不到他现在去哪了,不断估算他的方位,越发胆寒。就这样傻等了好一会,才突然想到老子逃命的机会来了,连忙挪动起来,还没蹭到床边,就有股力量压下来。”别动……”秦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涩,仿佛带了温度,滚烫的。
他手上拿著什麽东西,挤著,我突然反应过来是沐浴液,原来还剩了半瓶,这下怕给他挤光了,臀部全是粘腻的东西,估计是惨不忍睹的状况。我几乎能听见秦宝的喘息声,带著滚烫的温度,用指头摸索那条缝隙,似乎想把上面的皱褶抚平,慢慢拨弄著。我对他说什麽求什麽,秦宝都不听,只好努力让肌肉绷紧点,过了两三秒又控制不住地放松下来,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警惕性已经被磨的所剩无几,秦宝这才突然探进去,做什麽都已经迟了,他借著沐浴液,一下子进入到第二指节。他应该去改个名字,秦寿之类的,不然配不上他忧郁的气质。
我已经知道他是不准备停手了。嘴里再没求他,光捡难听的问候他。他屈起手指,在里面来回旋转著,我青筋都起来了,好不容易才挤出个笑来。”喂,老子都便秘好几年了……”我听见秦宝的声音,低沈,略微嘶哑,滚烫的。“我帮你通通。”
我恨的几乎在磨牙,再次扭动著,远离他一分米,一厘米,都是好的。却又被压制住,床单被我蹭出一条条的褶痕,有些地方还拖出来,露出底下的木板。秦宝又伸了一只手指进来,强烈的异物感,我想著,得把它们挤出去,可除了喉咙里憋出难听的闷哼,似乎也没多大的效果。那两根手指还在转动著,输的一直是我,我真的没力气了。
秦宝一点点舔我的耳廓,轻声说:“没事,不会疼的。”他在他新发现的那块地方不停的按压,我听见自己闷哼著,汗水糊了眼睛,无可奈何的硬了。他伸手确认了下,这才抽出手指。拉链拉下的声音,听起来像噩梦一样。我企图向前爬,秦宝把手放在我腰上,比他双手更滚烫的东西抵了上来。
“不要……”
他的家夥慢慢挤了进来,一点点埋进被扩大的缝隙深处。
“哈啊……不,要……”
我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息声混在一起。他抓著我腰,往後按著,被强力撑大的地方,扭曲著形状被迫接受著,快要裂开般的胀痛。
“进去了。”我听见秦宝的声音。他没有再动,我像鸵鸟一样努力把头藏在枕头里,眼泪不想给人看见。浑身湿漉漉热乎乎,都是汗,秦宝在後面慢慢的吻我的背,脖子,小声说:“没事,不疼的。”
他腾出只手来,来回套弄著我颓软的宝贝,我不知道他怎麽有那麽好的耐心,那根滚烫的东西,肿胀的甚至能感觉到脉动。等我终於在他手里挺立起来,紧紧抵在腹部时,他还在慢慢套弄。我听见自己在骂著。”你他妈要干快点,完事就滚……”
他好像应了一声,这才慢慢抽动起来,他把我的头向後扳去,用麽指一点点擦我脸上的水迹,我终於看到他的脸,没有一丝笑意的,悲戚的眼神。他用手覆盖著我的眼睛,不许我再看,动作温柔的像是以前的秦宝。
他顶进的时候,总会磨著那一点,渐渐的,我觉得狂乱的是老子,秦宝冷静的可怕。他一直没有停止套弄我的家夥,後面也用的是我最能容忍的速度,我求他慢些,他居然会听,停下来等我适应。我曾经有过的那几次床事,总是爬到女人身上,草草解决**,原来还会有这样的方式,去疼爱一个人,仿佛老子是什麽贵重到不行的玩意儿,是那个会被豌豆咯得瘀青的公主,被泡进羊水里,什麽都听不见,全身都被关爱著。想要什麽,他比我还懂,无微不至的照顾每一个角落。
喉咙里的闷哼渐渐大了些,秦宝摸著我的头发,我几乎是无意识的蹭著,发出苦闷的声音。他轻吻我的脖子,用力抽送了起来,我全身颤抖起来,白色的飞沫溅满整个腹部甚至胸口。吐出口浊气,像是力气都用光了,颤抖著,最後瘫软进床褥里。我这才听清楚秦宝轻微的喘息声,他的汗水滴在我的背上,带著灼热的温度,他轻喘著,把他的家夥慢慢抽了出来,我这才意识到他还没有射。
我不想再叫他的,不想再看他一眼,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秦宝?”
秦宝扶起我,让我靠在他身上,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著,他解著我背後的手机线,”嗯,累了吗,洗个澡再睡。”我恍惚间记得自己点了头,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他替我冲了水,擦干擦身子,扶到床上躺好。
他的家夥一直没射,过了许久,才慢慢软下去。我在迷迷糊糊中一直介怀著,秦宝根本没有享受到。我想做些什麽,可是太累了,脑子转不动,眼睛一直酸疼著。为什麽世界上总是会有这种人,你一辈子都恨不起来。
第八章
不知道为什麽,醒来的特别早。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宿舍里有些希希索索的动静。桌子靠在床边上放著,我伸手摸到台灯,拧亮了。秦宝正在收拾东西,大概被刺痛了眼睛,用手挡了挡。他没带东西来,能收检的衣物也少的可怜。
我盯著他的时候,秦宝眼神闪躲了一下。”你要走?”
秦宝点了点头,昨晚似乎一直没睡好,头发难得的有些零乱,带著淡淡的黑眼圈,沈默著,眼睛里不同寻常的闪著冰冷的光芒。
“有住的地方了?”
他侧著头,把东西摆在一旁,四周已经打扫过,我想象著他摸黑整理一切的样子。“准备住朋友那里。”
我想起那个替他照顾狗的朋友,刚睡醒不知道为什麽总有些唠叨,“人家有女朋友吗。有你还去烦著别人,住那多不方便。”
秦宝终於肯正视我。我心烦意乱的耙著头发,“宿舍里那几个都是开学才回来的,你就住著,我没说赶你。”
他安静了挺久的,似乎并不高兴,不,根本就是很生气地模样。握著拳头,又努力让自己松开,说话像挤牙膏挤出来的。“我早说过了!你不能再这样滥好人!”
我不耐烦地吼他:“你让我怎麽样,踢你出去?骂你?拿刀砍你?”
“那样才正常吧!”
“那你就别做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气得发抖,如果不是像个娘们,我早拿枕头扔他了,屁股不小心动了动,又开始疼了,“那你就别做出受害者的样子。”
秦宝瞪著我,向外大步走去。“秦宝!”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大声叫住他了,脸上的害怕藏不住,**裸的挂著。他虽然停了下来,手却握在门把上,仿佛我再说错一句话,他就会立刻推门而出。
我犹豫了一会,蒙的扯过被子盖住头,闷声说:“我已经求过你留下了,还要走,老子也管不著。”
我嘴里说的了不起,身子却绷紧了,准备门一开,我就从床上蹦起来拽住他。和昨天晚上的事比起来,秦宝要走是一件更大的事,是天大的事,他的病怎麽办,他要住哪里,去哪里找他,谁来照顾他──
幸好开门的声音一直没想起,有只手落在我被子上,一点点把它扯下来。没了那床布料的遮盖,我正在思考的脸看上去想必有些蠢。我听见宝宝类似叹息的声音。他摸著我的头发,企图把我睡乱翘起的毛都抚顺。
我再怎麽没常识,也知道和强奸犯这麽近乎别扭,特别是自己是受害人的时候。不过脸上的笑意像是自己长出来的,乐和的像只摸顺毛了的猫。大概因为他是秦宝,照顾了我快十年的秦宝,他说的话都是为我好。也想过要推开他,可手和脚不听我的话,转去服从他的意愿。
外面天还没亮,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梦里面,我听见谁柔和的声音。“只差一点点了。”
爬起来的时候,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太阳升的老高,我拧著自己的脸转了几圈,才确信昨晚那些真的发生过。想起早上没睡醒的话,恨不得把自己嘴给撕了。把秦宝留下来是好事,可不能像那样求他留,太丢脸,应该有点魄力,震慑他。
秦宝睡在隔壁的床上,背对著我。包子十点左右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有气无力地接了。包子在电话那头兴奋的大吼道:“怎麽了哥们,有什麽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