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同人)[复联]正派和反派是如何相互拯救的(下)》分卷阅读5

    史上最全美国队长展览将于本月底结束,在这里,你将近距离观赏到美国队长二战时期的珍贵文物,了解这位战士曲折离奇的成长历程,并为他与挚友詹姆斯·巴恩斯之间的真挚情感潸然泪下。如果你支持美国队长,愿意追求真理、正义和美国方式,请来史密森尼博物馆一睹为快。

    我应该去看看,冬兵想,网络并不完全可靠,但公开展出的东西却不会骗人,而且冰箱里已经完全没有吃的了,必须再弄一些回来。

    以上就是为什么冬日战士会呆站在巴恩斯中士介绍版前的缘由。他疑惑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个人,他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孔,线条却更加柔和,脸颊肉嘟嘟的还带着点婴儿肥,笑起来真诚又甜蜜,还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兴劲儿,屏幕上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美国队长则跟着挚友一起傻兮兮地笑着,露出满口白牙。

    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即便没有那些干巴巴的解说词也一目了然。

    冬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那只金属臂被好好地藏在长袖衫里。如果真如美国队长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二战时的美军中士詹姆斯·巴恩斯,那他为什么会失去左臂?为什么会为自己国家的敌人效力?

    “巴基——”熟悉的声音令冬兵全身猛地绷紧,转头,他的金发目标站在那里,正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上去竟然有点儿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急于接近流浪狗却又担心惊吓到对方的小朋友。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在那里相互凝视,任由参观的人流在两人之间川流不息,直到冬兵开口。

    “我不是巴基。”他小声说,那不像是一个回答,而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相信我是那个人,但我不是,冬兵这么想着,痛苦几乎将他从内部撕裂,那个名叫詹姆斯·巴恩斯的人早就死在1945年,我不过是他遗留在世上的阴影。

    “你就是巴基,”金发目标颤抖着嘴唇说,在激动中不由自主地跨前一步,“你总会想起来。”

    他还不知道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那些肮脏的事,巴基在那双真挚的蓝眼睛的注视下不自在地偏过头,让鸭舌帽的帽檐遮住自己的脸,他应该害怕我,至少应该厌恶我,因为我犯下的那些罪行——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向谁祈求宽恕。

    巴基没有转身跑掉,这是个好兆头。史蒂夫在心里微笑,试探着又迈出一步,见对方依旧站在原地,终于大着胆子穿过人群,来到了久违的挚友身边。

    “跟我回家,好吗?”他轻声说,心脏飞快跳动着几乎要脱离胸腔。

    看看他,傻乎乎地想要带一个杀人犯回家,总有一天,他会被这种理想主义害死,冬兵嘲讽地想,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像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点亮了他的整个思维。

    ——我得留在他身边看着他!

    冬兵这么想着,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却在意识到自己使出了多大气力后又迅速缩回手——他不能留下,他会伤害他,他总会伤到什么人,尤其是无辜的人。

    “巴基!”金发目标眼含笑意,声音中充满惊喜,他几乎立刻就反抓住他的手,即使隔着手套冬兵也能感觉到那人的温度。

    思维在“留下保护他”和“离开保护他”之间来回打着转,最后像使用过度的齿轮那样颓然停止了运作,冬兵的大脑可悲又幸运地回到了一片空白的时刻。

    “巴基,你还好吗?”史蒂夫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冬兵,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对方依旧直直地站在原地,好像失去了提线的木偶。

    “所以说,这是愿意的意思?”美国队长眨了眨眼睛,矮下身,从帽檐下望着一言不发的老友,一边笑得眉眼弯弯,一边自说自话。见冬兵还是没有反应,就试探性地拉着他的手腕向前走了一步,在看到对方顺从跟上之后便喜气洋洋地牵着人离开了展览大厅,完全没去想两个大男人在公共场合拉拉扯扯有多么不妥。

    “看来我们用不着包赔博物馆额外的损失了。”原本在门口严阵以待的山姆看见两人安然出现,大大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们会在里面大打出手,在砸烂一对珍贵的美国队长二战文物之后,被警察铐着押解出来,并当仁不让地成为隔天报纸的头条。

    不过冬兵看上去可不怎么对劲儿啊——

    “我想九头蛇的反复洗脑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损伤,”史蒂夫看出山姆的疑惑,叹了口气说,语气中夹杂着恨意和怜惜,“我们得尽快赶回复仇者大厦,好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山姆点了点头,带头朝停车场走去,同时打电话叫回了守在博物馆后门的娜塔莎。

    “务必保持这个状态呀,哥们儿,”上车前他对还处于迷茫状态下的冬兵说道,“这辆车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你要是敢像之前那样把方向盘揪下来,我可要逼队长用他的养老金替你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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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贾维斯的指导下七拐八绕地从一条秘密通道进入了复仇者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即使离神盾局被毁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美国政府也举行过听证会,并给予参与此事的所有人赦免,可媒体依旧紧咬着他们不放,大厦外围满了记者和抗议团体,他们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洛基还在地球上,至少这家伙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史蒂夫小心翼翼地带着冬兵去了11层的健康中心,而娜塔莎则陪着只有访客权限的山姆去了5层的自助餐厅,在后者兴致勃勃地取餐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应该留下吗?她这样问自己,她不应该留下,为了彻底摧毁九头蛇,她将神盾局所有的内部信息公诸于众,当中也包括她自己的——她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去,她制造的所有假身份,她执行过的秘密任务。很快,仇家就会找上门,她甚至有可能要面对来自某些国家政府的指控,她应该在事情缠身之前早早离开美国,为自己制造新的身份。

    可她却不想离开。

    从前他们一起出任务时常常会抱怨洛基的道德观一团乱麻,事实上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开头决定一切,她虽然看上去像一只雌豹,美丽而强大,可最初她只是被训练成一把刀、一支枪,能够精准利落地干掉目标,却永远没办法独立思考,即使她脱离了“红房子”,打在思想中的烙印依旧岿然不动,致使她一旦遇到需要自己抉择的事情就会摇摆不定,进退两难,从而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利用。

    所以,当她以为尼克·弗瑞死掉时才会那样恐惧,那样不知所措,她期盼光明,希望能够帮助和保护更多的人,从而弥补自己过去犯下的自行,可一旦没有可信的人引领,她就寸步难行,因为她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朝着正确的道路行进,她没有这样的判断力。

    她敬重罗杰斯,甚至有那么点儿仰慕他,不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仰慕,而一个间谍对一个战士的仰慕——他似乎从不迷茫,永远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且奋勇向前,永远光明正大。而无论目的好坏,她都只会使用黑暗的手段,潜伏、暗杀、伪装,可正如史蒂夫说的,这样活着很累,你得记住自己撒下的每一个谎,才能在你继续编造那些与事实大相庭径的假话时不至于穿帮。

    或许她应该留下,留在美国精神的象征身边,跟随他,听从他,既然他不会利用自己做坏事,也不会走错路。

    “你不来点儿吃的吗?”山姆端着两大盘食物在娜塔莎对面坐下,“这儿简直棒呆了,连印度菜都有,比我吃过的所有酒店都要强——虽然我也没去过什么真正高档的地方,美国政府对退伍兵一向很抠门。”

    娜塔莎笑着摇摇头:“我只想来杯酒,可现在连中午都还不到,喝酒太堕落了。”

    “是有那么点儿,”山姆扔了块小饼干进嘴里,闭上眼睛享受地咀嚼着,“话说那个洛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美食配上八卦,你真懂得享受。”红发女特工弯起嘴角,“不过那可是最高机密,只有联盟内部成员才有权限知情,所以,要不要考虑加入复仇者?”

    “用这种招数招揽人员?法子可真新鲜,”黑人小伙儿嘟囔着,努力将嘴里的意大利面咽下去,然后放下叉子,郑重回答,“我是说我当然愿意,和美国队长并肩作战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没人会拒绝这个。”

    娜塔莎信任山姆,但这并不妨碍她稍稍用点儿小技巧探探对方的底,所以她也为自己取了些食物,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和这位准复仇者闲聊,期间掌握了对方的小秘密无数。

    这顿饭他们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美国队长召唤他的战友:“娜塔莎,能拿点儿吃得上来吗?我走不开,但巴基应该是饿了。”

    “和你谈话很愉快,”娜塔莎站起身,“不过我得去当送餐员了,下回再聊。”

    她在山姆的目送中将餐盘送到回收处,重新打包了两大份食物,拎到20层的宿舍区。

    史蒂夫的房门大敞着,里面安静得出奇,娜塔莎试探性地走进去,发现两个人都在小餐厅里,一个坐在椅子上挖冰淇淋吃,一个站在旁边看着,前者在娜塔莎刚刚露头的那一刻就“蹭”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巴基——”史蒂夫轻轻地唤了一声,他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只是拉了拉冬兵的衣角,但这就足以令露出獠牙的雄狮暂时安静下来。

    娜塔莎淡定地走进去,将打包的食物放到桌子上,现在,她有机会好好打量自己昔日的恋人了——他和她记忆中的模样相差无几,只是下巴上的胡渣多了些,那种介于男人和男孩间的混杂气质则令娜塔莎那颗饱经沧桑的心明快地跳动起来。

    “还记得我吗?亲爱的教官。”她用柔媚的声音对冬兵说,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可后者似乎在确定娜塔莎不具有威胁性之后就将人忘到了脑后,自顾自地去翻那堆新带过来的食物。

    娜塔莎试图用微笑来掩饰内心的苦涩,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朝史蒂夫勾了勾手指,两人一同走到门边。

    “检查结果怎么样?”她小声问史蒂夫。

    “很糟糕,”金发男人神情黯然,“初步判断他们很可能是通过电击海马区的方式破坏他的记忆,但佐拉的血清实验使他的自我修复能力比一般人强大得多,虽然会发生记忆丢失,但大多数已经转入大脑皮层,被永久地保留了下来。”

    “所以他能一点点想起来?”

    “不知道,他们说人脑太复杂,没人能拿得准。”史蒂夫垂下头,“巴基的身体也不太好,那条金属臂太重了,对他的日常活动而言是个不小的负担,会造成胸椎部分功能性脊柱侧凸、肌肉劳损等一系列问题,这大概是他们不得不把他反复冰封的原因之一,而且他身上还有不少旧伤,甚至有一颗子弹还留在他的大腿里没被取出来——”

    他们显然没有把巴基当成一个人来对待,而即使是对待一件武器也保养失当,史蒂夫握紧拳头,突然害怕起来,如果巴基没有被派来执行清除自己的任务;如果在那场火并中他没能打掉他的面具,认出他,叫出他的名字;如果他没能先一步找到他,而被九头蛇捷足先登,巴基还会被这样对待多久?

    “他会好起来的,”娜塔莎安抚性地轻声说,显然感受到了美国队长的痛苦,“我们会帮助他好起来。”

    “他是二战英雄,为国家和人民付出良多,他不应该遭受这种待遇。”史蒂夫望着巴基,受难的耶稣正毫无自觉地把三块寿司一次性塞进嘴里,两腮高高鼓起,像一只无害的小仓鼠,“他应该和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结婚,住在带小花园的房子里,再生四五个孩子,每一个都和他一样可爱,他们会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缠着他,让他讲战争时的故事,他应该远离这些残酷的事——都是我的错!”

    “公平些,cap,这不是你的错——”娜塔莎不知应该更怜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或许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虽然神盾局完了,不过联盟也提供此类经费。”

    “这就是我的错!”史蒂夫低吼着,在发现冬兵停止了进食,警觉地看向他们时,不得不勉强再次控制住情绪,“这不是什么见鬼的‘幸存者内疚’,有成百上千的人可以被制造成‘冬日战士’,为什么一定是巴基?”

    他痛苦地捂住脸,说出了那个令他万劫不复的事实:“就因为他是我的挚友,就因为我爱他、在乎他,而那些苏联人恨我,还有什么比让美国队长的好搭档为自己出生入死更令他们愉快的呢?”

    娜塔莎心中涌起一阵悲凉,史蒂夫说得对,他总能看透事情的症结所在,他总是对的,而一个执着于正确的人也必定更加痛苦。

    “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因为你,詹姆斯才能活着。”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说点儿什么让陷入内疚中的人好过些。

    “不,娜塔莎,那不能被称为‘活着’,”史蒂夫颤声说,那一刻,娜塔莎几乎以为他会放声大哭,“死者至少能得到安宁,而他们却令他生不如死,他们作践他的灵魂,这比消灭**更加可怕。”

    他们沉默着,愤怒和哀伤压得谁也没有力气继续这场对话,房间里只有冬兵咀嚼食物的声音,还有比这更加蹩脚的伴奏吗?

    “所以,你准备让他住你的房间?”娜塔莎终于开发出一个相对轻松但也颇为紧要的话题,而史蒂夫则愣了一下。

    “我没多想,”他的脸不合时宜地红了,“不过我们小时候经常住在一起,这或许有助于他恢复记忆,而且他信任我,有我在他的神经就不会绷得太紧——有时我真担心他会突然断掉。”

    娜塔莎好笑地看着美国队长。

    “我也没多想,”她戏谑地说,“你是个正直的人,不会趁机占人便宜,而詹姆斯也不是什么需要人保护贞操的小女孩——他可有一条厉害的铁胳膊,如果不满意你的吻,他会直接在你英俊的脸上来那么一下。”

    史蒂夫张着嘴正准备反驳,贾维斯的声音适时从头顶传来:“罗杰斯队长,斯塔克先生在翻新复仇者大厦时特地为联盟成员设计了三套情侣套房,其中一套现供他与洛基先生共同使用,您是否希望申请一套与巴恩斯中士同住?”

    第7章 7 按摩师

    托尼设计的套房很贴心,卧室和工作室是各自独立的,充分保证了个人的私密空间,除此之外的客厅、厨房、浴室等场所又都是共用的,让情侣们有足够机会亲密接触。

    “喜欢这里吗,巴基?”史蒂夫站在属于冬兵的那间卧室中耐心问,身旁寡言的挚友依旧板着脸一声不吭——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这令冬兵多多少少有些沮丧。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美国队长善解人意地说,并指了指屋子中央那张巨大的床,“躺上去试试怎么样?”他想要巴基能睡个好觉,而床显然是达成这一目的的关键。

    冬兵犹豫着,因为这并不是个非常明确的指令,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立即服从,而美国队长却先一步坐到了床上。

    “来啊——”他朝冬兵招招手,笑得一脸灿烂,后者则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在床的另外一侧坐下,不远不近的。

    “太软了,对吧?”美国队长按压着床垫皱眉自言自语,“记得我们打仗那阵子总是睡帐篷,最差的时候就直接睡在地上,石子隔得后背生疼,躺在这种软绵绵的床上就觉得像是躺在云彩上,根本就——”他猛然想起这七十年间巴基大多时候都睡在冰冻仓里,立刻住了口。

    没了史蒂夫的叨逼叨,长久的沉默理所当然地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冬兵并没有感到尴尬,任务之外,他其实没有什么时间感,毕竟经常被关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需要什么时间感,但美国队长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巴基,”他突然站起身走到冬兵面前单膝跪下,湛蓝的眼睛自下而上祈求般地望向对方,“对我说点儿什么,好吗?”

    冬兵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在对上史蒂夫之后又迅速移开视线。

    “说什么?”他不自在地问,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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