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撩道长[命道行妖]》分卷阅读11

    君免白懒洋洋的把头靠在马车柔软的壁上,闻言极其轻微的撅了下唇,“我每天要应付的刁钻古怪客人就够多了,若是住在这儿,岂不是要被他们烦死。”

    “是吗?”楚季挑眉,“我看你蛮清闲的。”

    整日不是在府里摆弄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就是不厌其烦的缠在他身边。

    “道长,”君免白语气淡淡,眼睛落到被风掀起的浅纱上,“在这邬都真正爱花的其实没几个,不过附庸风雅罢了,交到我手中的植株十有**残破不堪,若是可以,我连还都不想还给他们。”

    楚季默默看着君免白,下午知道他懂花语之后,大抵也有些能明白他的心情,若是那些植株和他哭诉,他却束手无策,心中定不好受。

    其实楚季有些看不透君免白这个人,说他聒噪,在庭院面对满园花木之时却安宁淡雅得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说他柔弱,却又因为他的不落凡俗的容貌和气度翩翩的行为举止而带出几分从里子透出来难以忽略的风骨。

    楚季初入凡俗,虽不能像君免白看得那么透彻,但见君免白语气里的不平,还是抚慰道,“问心无愧便好。”

    君免白回头对他一笑,竟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来,还未等楚季消化他这个笑容,马车就慢悠悠的停下了,车夫在外头敲了敲马车木门,“君公子,花满楼到了。”

    君免白率先起身,大喇喇的推开门,音色爽朗,“道长,下车吧,今夜我带你见识见识邬都的奢靡繁华,保管你大开眼界。”

    楚季略一挑眉,跟着君免白翻身下马车,耳边早已充斥着欢声笑语,一声声娇媚的笑高低起伏着,楚季抬头一看,眼神不禁顿了下,整个人难得发怔。

    与一路过来的街道不同,眼前的街巷到处张灯结彩亮如白昼,复式高楼屋檐卷翘,身后高大主楼结构鲜明,三层檐角层层直上,最外头走廊雕花栏杆分明,顶上拉一条斑斓丝绸挂满剔透花灯,点点灯光如同天上繁星,在暗夜之中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门阁高束,左右拉红绸系圆心结,中央一块注目油金牌匾,银朱描绘花满楼正正当当三个大字,门庭若市,门外站一群莺莺燕燕打容貌俏丽的女子,一举一动之间是轻浮是放荡亦是风情。

    空气中漂浮着甜腻的脂粉味,有衣冠楚楚的老少男子从华丽的马车下来,须臾便有女子上前相迎,顾盼生姿巧笑嫣然,直到将人送进了楼中,又婀娜摇摆继续出来迎客。

    可谓奢靡孟浪,楚季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以往在仓夷山上不是没有偷偷看过所谓的□□,但书中场景到底不是身临其境,自然无法体会笔下所描绘的春光,加之修道之人追求清心寡欲四字,或多或少刻意封闭七情六欲,而如今红袖添香便在眼前,怎能叫楚季心中淡定。

    君免白悄悄打量楚季神色的变化,见他先是微怔,继而转为好奇,现在剩下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原以为花满楼只是宾楼酒馆的名称,却不曾想君免白竟然带着他来逛花楼,他自幼便被灌输修道之人需摈弃□□以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思想,自是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踏足这红浪翻滚之地。

    “道长,”君免白面不改色,好整以暇道,“你不喜欢?”

    说着还弯唇笑了笑,这笑落在楚季眼里便多了几分调笑意味,他不由有些恼怒,“你明知我是道士,你还带我来这种地方。”

    简直居心叵测。

    君免白似没有感受到楚季的怒意,两只手搭到楚季肩膀上,使力将楚季往前推,“来都来了,道长就看看嘛,况且花楼也不一定是道长想的那般,我们在厢房里喝喝酒谈谈天,也别有一番趣味。”

    楚季被他推着往前走,不多时就有一个姑娘摇摇晃晃往他们而来,媚眼如丝脸色含春打量着他,对着身后的君免白掩唇笑道,“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君公子给吹来了,快快请进。”

    听起来君免白似乎是这儿的常客,楚季毫不客气的拨开君免白搭在他肩上的手,不咸不淡看他一眼。

    君免白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风度翩翩俏公子的模样,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水墨折扇来,捏在指尖,漫不经心转了转,端三分风流,应对自如,“吹什么风我不知道,但只管好酒好菜端上来,务必让我身边这位楚公子尽兴才是。”

    浓妆艳抹的姑娘眼里像蓄水一般,在楚季脸上身上来回流转,看得楚季不自觉拧了下眉头。

    “那便请君公子,楚公子往里头走,”娇滴滴的音色酥碎了骨头一般,“来人,好生招待了。”

    顿时就有小厮出来带路,但见楚季板着一张脸,实在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模样,又怯生生的不太敢招惹。

    君免白用折扇轻敲楚季的手臂,凑近了点说,“道长好不容易下山一遭,不进去看看岂不可惜,若是待会道长觉得不快了,只管撂桌子走人,这样可好?”

    楚季对着君免白笑吟吟的一张脸已经全然没有了脾气,半晌无奈的叹口气,才算是同意了。

    小厮将人迎进去,楚季即使是不想踏足此地,但头一回见识到书中所形容的**窝,还是不免打量了几番。

    人群涌动,热闹非凡,莺莺燕燕穿梭在人流之中,姿态万千,娇媚入骨,如一朵朵艳丽的花在楚季眼前掠过,所过之处脂粉香浓。

    处处奏乐,笙歌四起,高台之上坐一排琵琶女,珠玉落盘音色翠丽,吴侬软语唱情意绵绵,有华衣舞女翩然舞动,桃红面柳枝身,随流光摇曳,如梦如幻。

    又岂是梦幻二字能形容,活了近二十载的楚季,被眼前的瑰丽辉煌所撼动,琉璃烛光,熏香袅袅,欢声笑语,编织成一副天子脚下的繁荣景象。

    不知道从哪处冒出个姑娘来,脚步一崴,直直往楚季身上撞去,楚季下意识不是接住而是避过,眼见那姑娘就要栽倒在地,君免白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眉眼一挑揶揄,“道长真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饶是楚季也顿时有些尴尬,只得冷冷板着一张脸掩盖,眼见就要生气。

    君免白急急松开那姑娘,姑娘只双眼放光盯着二人,钦佩爱慕之意尽显,君免白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握住姑娘的手腕将银子稳稳当当放上去,煞是风流大方。

    便不顾那姑娘瞠目结舌,转身就攀住楚季的手臂,顿时又变成了在君府里粘着楚季的模样,星目含笑,“道长可要跟紧我,若不然待会又有姑娘投怀送抱,我怕道长招架不住。”

    楚季误入此地已是浑身不自在,听君免白还要调侃他,咬牙道,“君免白,你废话真多。”

    君免白放肆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夹杂在花满楼的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之中不显突兀,放倒生出几分清爽,像山间清泉流淌,散去了这花满楼浓腻。

    楚季顿觉自己不应该被君免白哄骗入了此地,他自幼和一群师兄弟长大,山上都是古板正经之人,连女子的容貌还是从藏书阁中了解到了,而今夜场面,实在颠覆了楚季短短二十载的人生,突然有些明白书中一句那金窝银窝**窝,红袖添香夜夜歌。

    好不容易进了厢房,楚季绷紧的神经才缓缓松散了些,而君免白娴熟的唤来小厮上酒上菜,不多时厢房里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楚季从下马车忍到现在的不悦也终于积攒到了极点,坐在檀木椅上脸色如霜一言不发。

    君免白察觉他神色不对,慢慢的挪到他身边坐好,似小心翼翼的问,“道长,你不开心?”

    楚季皮笑肉不笑,“我开心得很。”

    君免白暗自弯了下唇,但语气却有些愧疚,“这些日子道长在府里快闷坏了,我原先还以为带道长来邬都最繁华的地方放松些,却不想,”他拉长了语调,苦恼至极的模样,“原来道长不爱红颜好龙阳,实在令我好生惊讶。”

    楚季太阳穴突突的挑了两下,回味回来君免白的红颜龙阳指的是什么,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喊他名字,“君免白”

    而不识时务的君公子还不怕死的一口咬定,“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为人开明,即使道长喜欢男子,我也不会看轻道长的,只不过,”他做状用折扇挡在胸口,露出个璀璨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我喜欢女子,所以道长就不要打我的主意了。”

    楚季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很想把身上的斩云剑架到面前不知死活的君免白脖子上,然后把他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给缝个严严实实,让他好好尝尝仓夷弟子的功力。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我们的纯情小道长ok

    第14章 第十四章

    厢房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楚季的脸色难看至极,咬牙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龙阳之好?”

    君免白嗫嚅着,“有哪个正常男人来花楼还躲开人家姑娘的?”

    言下之意就是有姑娘对你投怀送抱你却不留余力的躲开,不是好龙阳是什么。

    楚季脸色顿时沉下来,他在仓夷山横行霸道惯了,却没想到下了山栽在眼前的君免白手中,君免白看着温润如玉,实则每说一句话都有让人气到呕血的奇效,楚季认识他这段时日来,不知道多少次在口头上吃了亏。

    于是楚季当即起身就要往外走去,君免白暗处浅笑,却眼疾手快的抓住楚季的袖子,急急道,“道长,你不要生气嘛。”

    楚季面带薄怒的瞪着君免白。

    “是我胡说八道,”君免白给了楚季一个璀璨的笑容,还拉着楚季的手晃了晃,“道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计较了。”

    楚季见他眼巴巴睁着,本就长得迷-惑人心,如今更是一副可怜巴巴活脱被人欺负的模样,楚季心中纵然有气也不禁消了些许。

    但又无法真的完全咽下被君免白调侃的这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的怒气,楚季笑了笑,清清淡淡两个字,“是吗?”

    君免白喉咙吞咽了下,“是”

    “那好,既是知道自己错了,该不该赔罪?”楚季心中暗爽。

    君免白表情些许古怪,但依旧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半晌才苦着脸回,“该”

    楚季这才又三两步走回原先的位置坐下,他从来就没有受了气不讨回来的道理,即使对方如何容貌惊人,他也断不可能轻易放过。

    “待会自罚一壶吧。”楚季端的正经神色,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方才他在宴桌上便看到一壶酒的分量没有十小杯也得有七八杯,看君免白这副模样,三杯就该他好受的了,一壶下肚,怕是待会要喊人扛出这花满楼。

    一想到邬都人称花木神的君免白会出洋相,楚季那点被揶揄的不悦顿时也随之烟消云散。

    果然,他话说完,便见君免白神情一愣,继而扯出一个苦笑来,“道长,还有别的赔罪途径吗?”

    楚季更加笃定君免白不会饮酒的猜想,可惜的摇了摇头,“没有。”

    眼见君免白垂头丧气的模样,楚季唇角也控制不住的微扬,而低头的君公子,实在是忍不住露出八颗白皙整洁的牙,再抬头,却又是一脸担忧茫然。

    待小厮把酒菜都上齐,楚季便迫不及待的将满满装在瓷白酒壶的陈年桂花酿推到君免白面前,一副你今儿个不喝我也会逼着你喝下去的模样,大有逼良为娼的气势。

    君免白将酒壶的盖子掀开,醇香的酒气顿时飘散在厢房其中,与厢房里燃得正欢的熏香混合在一起,顿有如入酒仙处的错觉。

    楚季单是闻这香味,便知道这是一壶好酒,他不是嗜酒之人,却也喜欢酒入喉咙的或辛辣或香甜之感。

    在仓夷山上时,他没事便偷偷挖了曾蜀埋在树下的桃花酒喝,喝着喝着酿了十年的桃花酒已快见底,可怜曾蜀如今还在期盼开坛的那一日,他可不知道自己珍藏的好酒早已被自己的好徒儿偷了个精光。

    楚季好整以暇的看着君免白,做了个请的手势,君免白神态自若,语气半真半假,“既是赔罪,我定不会推脱,今日便让道长见识见识我的好酒量。”

    说着姿态潇洒的将水墨折扇放置一旁,握住壶柄,将细长的壶口抵到薄唇边,扬起纤长的脖子,爽朗的将浓厚的桂花酿往口中渡,眼睛微睨放在楚季略显惊讶的脸上,闪着微光。

    君免白的洒脱反倒让楚季心中钦佩起来,等目不转睛的盯着君免白把一壶酒喝得见了底,这才扬唇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衷心道,“够爽快。”

    君免白咚的一下把酒壶磕在桌面上,唇边还残留着晶莹剔透的酒滴,听得楚季夸奖,毫不客气的收下,“那是自然。”

    一人一句你来我往之间,颇有江湖豪气,楚季不免对君免白改观,想他这人虽是口无遮拦了些,却也言出必行,不失为一个君子。

    上酒夹菜,酣畅淋漓,外头笙歌不绝,笑语不断,时不时还传来男女打情骂俏的浓腻声音,但经过君免白以酒谢罪一遭,楚季也不再扭捏身陷此处。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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