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撩道长[命道行妖]》分卷阅读12

    所谓清心寡欲,念在一个心字,若他因身处红浪滚滚之地心境便有所改变,那才是修道大忌。

    酒过三巡,桌面上的菜色也入肚一半,君免白却执意的往楚季碗里夹菜,任由楚季怎么阻止都不肯住手,大抵是真的有些醉了。

    楚季正盘算着叫人把醉酒的君免白扛出去,君免白突然嚯的一站起来,面上带红晕,水光流离的眼落在楚季的脸上,顷刻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黑袍衬托着白皙的面容,整个人散发着妖异的美。

    “道长。”君免白迷迷糊糊,似醉得厉害,一摇一晃之间竟然整个人往楚季身上扑,楚季想躲,但若躲了君免白肯定是要摔着,只得扬臂抱住他,君免白更不客气,整个人摔进楚季的怀里,就差坐到楚季身上去了。

    楚季推了推,没推动这醉鬼,“起来。”

    “道长,”君免白痴痴笑着,微光漾漾的眼倒映着楚季俊朗的眉目,“你还敢说你没有龙阳之好,你看,你都接住我了。”

    楚季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被曲解,气得就要推开君免白,君免白比他还灵活,动作轻巧得脱离了他的怀抱,转眼间就绕到他身后,两只手紧紧攀住楚季的肩膀,作势就要往楚季身上挂。

    楚季被重感一压,急忙站起来,伸手去抓身后发酒疯的醉鬼,声音带点气又有些无奈,“君免白,你最好给我下来。”

    “我不,”答得那叫一个顺口,趁着楚季站起身手脚并用的爬上楚季的后背,“道长,你背我嘛。”

    和一个醉鬼纠缠不清实在不是楚季的风格,他拉着君免白的手,正想把人直接甩下来,却发觉君免白的手冰冰凉的,像是寒窖里头的冰块,温度低得楚季蹙起了眉头,动作也随之一顿,问道,“你手怎么这么冷?”

    素日君免白虽喜欢粘着他,但却未有实质性的触碰,这会子两手相握,才发觉君免白的体温比常人要低了许多。

    “我不能饮酒。”君免白趴在他脖子上哈着气,与之手掌心的冰凉不同的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气息十分温热,有意无意拂过楚季的皮肤,令楚季不由自主的僵了下。

    听清楚君免白说的是什么,楚季拉着他手的力度小了些,语气有些复杂,“不能喝酒你还喝那么多?”

    “为了给道长赔罪,”君免白喃喃细语,紧紧缠在楚季的背上,“喝这一点酒算什么。”

    他话中带点醉人的笑,楚季原本想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的想法也好像在他这笑语中消散,不由侧着脸想看君免白此时此刻脸上的神情,但很可惜无法做到。

    “你下不下来?”楚季沉声下最后通牒。

    君免白双臂攀得更紧,长长的腿紧紧盘在楚季的腰间,如同一只粘人的大兽攀附住一棵大树,还满意的用毛茸茸的脑袋在这这棵大树的脖子上蹭了蹭。

    楚季彻底拿他没辙,想了又想,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双手绕过君免白的膝盖,将他往上托了托,稳稳当当背到了身上,“手自己抓紧,摔下去我不会管你。”

    他身后之人闻言双眸亮如星辰,哪有醉酒的半分迷糊模样,无声笑着的将头埋进楚季的肩胛里,蹭了蹭算是回答。

    楚季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发痒,啧了声,“别乱动。”

    不知道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背上之人已经睡着,君免白果真乖乖的任由他背着了楚季沉着脸大步流星往前走,也顾不上面子问题,一咬牙把厢房的门给打开。

    外头余音绕梁,人头攒动,已到夜幕,花满楼却仿佛刚入白昼,华服公子,娇俏美人,文人墨客,红颜知己,齐聚这奢靡之地,笙歌不绝,响彻云霄。

    楚季面沉如水,脚步稳健的迈过觥筹交错的厢房,走过精美绝伦的走廊,闯过金碧辉煌的大堂,长长的一路无视来往之人或好奇或嘲笑或暧昧各色的目光,他就如同过尘世而不染纤尘的清风,萧肃清俊。

    一袭茶白间蓝衣在五花八门的华服之中尤为显眼,而他身后是与其截然相反的墨黑纹银袍,二者大相径庭却又诡异和谐,仿若本就该是一体。

    楚季只是平心静气的忽略了花满楼中的声乐欢歌,全心全意放在了趴在他背后似乎熟睡过去的男人。

    待出了花满楼,找到来时的马车,一个时辰前迎他们进去的姑娘还对他暧昧的挥着手帕,音色娇媚,“君公子,楚公子,下回再来。”

    楚季一把将烂醉如泥的黑袍男人丢在马车的软垫上,在摇曳的幽黄烛火愤愤不平,“你再敢带我来这种地方,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威胁自然是没有得到假寐之人的回应,君免白懒懒的翻了个身避过楚季的目光,烛光中一双眼睛尤其透亮,指尖微碾,末了,心情大好的弯眸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我们可爱的小道长又被大白兔给坑了ok

    第15章 第十五章

    马车原路返回,车厢里烛光暖暖,君免白半蜷着身体躺在软垫上舒舒服服的睡着,楚季被他挤得只剩下小小的一个空隙,只得挨着他坐下来。

    他也喝了些酒,马车的摇晃让他昏昏欲睡,正闭目养神,发觉有重物压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睁开眼一看,是君免白把脑袋枕到他腿上了,楚季下意识嫌弃的想要把君免白掀开,君免白似乎有所察觉,喃喃的说,“道长,我头晕。”

    口气说不出的委屈。

    楚季的面容在烛光里半明半暗,薄薄的唇抿了下,眼神落在君免白被墨发隐去一小半只露出高挺的鼻和因醉酒而显得异常嫣红的唇上,半晌,又缓缓重新闭上了眼睛。

    夜里秋风凉,花满楼的喧嚣渐渐远去,重入市井的安宁,有几声狗吠此起彼伏着,打破这秋夜的寂静。

    一道缥缈的身影恍然从马车旁穿过,幽黑的眼空洞洞的望着马车越行越远,风一吹来,街面干净整洁,仿若从未有过人烟出现。

    也就是在这样看似宁静的夜晚,邬都又被掀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邬都富甲陈家家主陈贵夜半失踪,次日在郊外的小树林发现他的尸体,死时面容安详,没有挣扎的痕迹。

    这看似只是一场寻常的命案,可接下来三日,陈家依次死了一个丫鬟,一个打手,以及陈贵迎娶不到两个月的三夫人,凶手似乎蓄谋已久,目标只有陈家一个,而死者尸体被发现之时,身上无一有伤口,仵作验了又验,却无法找出死因。

    短短四日,陈家四人命丧黄泉,死因不详,陈家陷入一片灰暗的死寂之中,官服派人日夜巡逻,打手将陈家围个水泄不通,本该是戒备森严万无一失,可到了第五日清晨,水井发现了陈夫人的尸身,尸身泡了一夜,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膨胀发白,仵作再三鉴定确认陈夫人是死后才被人推入水井之中的,而死因依旧无所寻。

    楚季在君府练剑正起兴之时,君免白从外头把这个消息带给他,他提着斩云剑,凝眉陷入了沉思。

    若是人为,必定不可能做到尸身一点蹊跷都没有,但若是鬼怪所做,便又显得合情合理。

    楚季曾听说,有一种鬼魅能用迷幻之术让人陷入幻觉之中,中术者知觉全无,魂魄强制被抽离成为孤魂野鬼,只剩下一个躯壳,若魂魄七天不能回**,则永世无法超生。

    鬼魅带怨气而来,通常中术者都和鬼魅有着至深仇恨,而邬都只有陈家遭了毒手,若楚季的猜想没有错,陈家或许在某一时刻与鬼魅结下了深仇大恨,才导致如此报复。

    楚季想得入神,待君免白唤他,他才将斩云剑入鞘,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有办法让我见见尸体吗?”

    君免白似乎就等他这句话,眼睛一亮,缠着他的手,“道长,你的意思是,陈家是被妖物所害?”

    楚季不敢妄下定论,“一切得等我见了尸体才会明了。”

    君免白望着楚季沉敛的面容,随即垂眸一笑,“其实我已经和官府说我府中有一个道法高深的高人,这会子就等着道长过去呢。”

    楚季见他笑得一脸得意,才发觉自己已经跳进了君免白给他挖的坑里,于是用力的捏着君免白的手往外拨,不知是真气还是假气,“自作主张。”

    说着便身资挺拔的往前行去,君免白望着他颀长的背影,暗自捏了下被楚季抓过的手心,唇角微扬,便喊着道长便追了上去。

    两人马不停蹄赶到陈府,陈府是大户人家,门庭似前不久才翻过新,用红漆擦过的大门在阳光下透着亮,门口上两个丧事用的白灯笼格外刺眼。

    陈府被围打手围了个水泄不通,君免白表明身份,两人才得以入了陈府的大门。

    一进去楚季就察觉到陈府扑面而来被死亡笼罩的死寂,整个府邸弥漫在腐朽的气息之中,像要把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压垮似的,空气有些窒息感。

    君免白在邬都有些人脉,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对其都是赞不绝口,是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官府的人便同意楚季和他一同去看陈家的五具尸体。

    楚季头一回感受到君免白给他带来的好处,若不然,凭他一己之力,恐怕无法这么快便见着尸身,哪怕是夜半偷偷溜进陈府,也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

    因着死者身份不同,五具尸体分在了两个房间,陈贵和陈夫人被安顿在祠堂之中,而三夫人,丫鬟和打手则放置到了一处无用的院子里。

    陈贵是最早遇害的,是以楚季决定先前往祠堂查看他的尸身。

    祠堂坐落在陈府的南面,还未进入,便听见凄凄哀哀的哭声,楚季和君免白对望一眼,君免白附到他耳边轻声说,“陈贵有两个儿子,大的二十一,小的才八岁,还剩个二夫人,现在应该是在祠堂哭丧。”

    三言两语便将陈家的人口给交代了,楚季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君免白这才让人进去禀告,不多时就有一个年轻男子扶着一个憔悴的妇人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惨白着脸的小孩,正是陈大公子陈观,陈二公子陈新以及陈府二夫人。

    君免白敛去神色,对着三人道,“还望几位节哀。”

    陈二夫人脸上还满是泪痕,垂着头说不出话来,又是一顿流泪。

    陈大公子陈观吩咐下人将二夫人和弟弟送回院子修养,这才勉力拂去脸上凄哀,“君公子身后便是道长吧,这一次有劳了。”

    楚季轻轻颔首,“我不习惯做事身边有人看着,所以还请陈大公子将祠堂的人都唤出来。”

    陈大公子连连点头说明白,这就将祠堂的下人都喊了出来,楚季查看一番,祠堂里面已经草草布置好了灵堂,中间放着两台棺木,还未封棺,一侧是燃烧未尽的纸钱,袅袅生烟。

    君免白亦步亦趋的跟在楚季身后,楚季用手将他挡住,睨他一眼,揶揄,“你不是最怕这些神神鬼鬼,跟着我干什么,在外面等着。”

    “我偏不,”君免白抓住楚季的手,灵活的一个转身便入了祠堂,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还是我带你进来的呢,道长该不会是想要过河拆桥吧。”

    楚季冷哼一声,“别待会吓得哭叫妨碍我就行,把门关上。”

    君免白见楚季不再赶他,得意的扬了扬眉,上前两步把祠堂的门给关紧了。

    而楚季已经走到棺木前查看,距离上一回他这么近距离接触棺木也不过短短半月,没想到邬都这么快便又出事了,果真是多事之秋。

    陈贵正直直躺在棺木之中,面色安详,就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再走到陈夫人的棺木前,亦是同样,楚季正想用手去探他们的鼻息,君免白却唤他。

    “道长,”君免白站在离棺木三步距离,要走不走的,“难看吗?”

    楚季望着毫不吓人的尸体,面不改色的点头,“很难看。”便忍不住微微笑了下。

    君免白慢慢挪了一步,楚季收了笑,用指尖压在尸身的脖子上感受,一丝脉搏都无,的的确确是死透了,想了想,又倾身解开陈贵的衣衫,露出里头检查一番,尸身完好无损,一丝外伤也无。

    非暴力死亡,非疾病死亡,非遇火非溺水,将所有有可能的死亡症状一一排除后,楚季更加确定心中所想,眸光微微沉了些。

    “去拿两柱香来。”楚季抬头,却没看见君免白,疑惑的望后看了一眼。

    那战战兢兢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陈夫人的棺木前,正好整以暇的查看尸身,听见楚季的话,头也不抬的抱怨道,“道长,你骗我作甚,这尸体一点儿不难看。”

    楚季讶异于他突然变大的胆子,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君免白已经踱步去灵堂的桌子上拿香了,还问,“道长,香要点燃吗?”

    楚季语气不甚明了,“你倒是知道得挺多。”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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