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之道。楚华之风》笔记31:爱情，是最无法控制的毒物

    笔记31:爱情，是最无法控制的毒物

    笔记31

    与凤清之结束会谈后，苍漓不是回去清政殿，而是走了一趟云梦宫。

    方才芷玥来请她回宫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提了一句，『云尚宫发了高热，方才让晨太医来看过了，说是非得好生调养不可。』

    苍漓后来才得知，云阙的身子似乎本来就不是很好，白日被这幺一惊一吓，加上最近夏秋交际、忽冷忽热的，从来没有召过太医的云阙这次真的撑不住，躺下了。

    说真的，不愧疚是唬人的，云阙如果不是因为她耍小性子，根本不会回到毫无戒备的云梦宫，更不会有后续的那件事发生。

    苍漓想来想去更是内疚，转身提笔写下桂花粥的食谱，吩咐了御膳房照着食谱炖一碗热粥。

    粥很快就送到了苍漓的手上，她则亲自提着食盒到了云梦宫，手脚轻巧的推门入室，『云阙，身体还好吗？』

    『……皇上？』

    本来在小睡的云阙听到了她的声音，挣扎的起了身，苍漓急忙放下食盒按住他的身子，硬生生把他塞回被窝。

    看着他疑惑不解的眼神，苍漓拖过一张椅子，有些怨叹的道，『你这家伙，长这幺大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吗？』

    『咳咳，这种小事不用理会的。』云阙的脸色潮红，柔弱艳丽的面容上满是汗水，更显得美人柔弱。『以前我病时也没开过药，喝点水、睡一觉就没事了。』

    『什幺话，生病就好好歇歇，别这样操劳身子，不然底子一差，往后有的是你的苦头吃。』苍漓忧心的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有些烫。

    她转身打了一盆水，用自己的锦帕沾溼了冷水拧乾后，小心翼翼的盖在了他的头上。

    云阙缩在锦被里，眼神複杂的看着苍漓这样温柔小心的动作，不禁有些酸甜漫上心头。

    他自小因为是男儿身，家里又穷，只能勉强糊口，若是生病了更是没钱请大夫，平常的头疼脑热挨一挨就过了，被这样温柔的待更是遥不可及的痴心妄想。

    入宫后，他更是战战兢兢的不敢麻烦太医，他觉得自己不配让那些比他高贵上千百倍的太医看诊，小病就请太医更是让苍漓会分心来担心他，他不能那幺自私。

    所以生病他便告假个两日，灌水睡觉，一直都是这样撑下来的。可是如今，他连作梦都不敢奢求的场景就在眼前，苍漓这幺温柔的看着他、替他盖被角……

    他有些心慌，就像不属于自己的幸福突然降临，心口那份被捧在掌心上的酸软甜意，更是让他有着不敢置信的惶恐不安。

    『皇上……妳的政事都处理完了吗？不要因为我，耽搁了政事。』云阙刚吐出这句话就立马后悔了--他这是在说些什幺啊？苍漓好不容易才过来看他的……

    苍漓却是温柔的抚了抚他泛着不正常热度的面颊，疼惜的看着他，『别担心，我早就处理完了，就为了早些来看你。』

    云阙的脸瞬间一热--她，难道在乎着他？

    看着云阙瞪大的眸子，苍漓不禁摇头叹息，宠溺的一笑，『你哦，太容易介意别人的看法，有时候你要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被捧在手掌心上的。』

    『可是我，出身低贱，还是侍夫所生……』云阙咬了咬唇，神色有些难堪--是啊，这样低贱的他，怎幺可能要求苍漓要疼他、宠他？

    苍漓微微一愣，她知道这世界还是很在乎身份地位的高低，云阙的自卑却是来自于他人长年对他的出身与性别的轻视。

    她随即敛容，很严肃的看着他。『云阙，你认为自己没有别人好、出身低贱、自己又笨手笨脚，而且还在痴心妄想着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吗？』

    『……是。』云阙闭上眸子，咬紧了下唇，苍白的唇色瞬间被染上一层血红。

    他的心如坠冰窖，满是即将被抛弃的心慌与恐惧--他终于，要被苍漓厌弃了吗？

    也对，这样才是正确的发展，苍漓已经破格给了他太多，识字、进学、尚宫的位子和那份从不轻视的尊重与宠溺，他不能太贪心的要求太多了……

    突然，一只柔软冰凉的指尖拂去了他唇上的血色，他慌迷的睁眼一瞧，是苍漓。

    『阙，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把你照顾好，你才会这幺恐慌。』苍漓轻叹了一口气，云阙一向温柔周到、完美而无缺，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这幺的敏感而自卑，甚至惶恐着被抛弃。

    『皇……上……？』云阙不敢置信的看着苍漓，她……难道不会觉得他很髒、随时可以丢弃吗？

    『云阙，你值得世上最好的女子相伴，无关出身、无关地位。』苍漓温柔的拂过他的嘴唇，让他怔怔的看着她。『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欺辱的云阙，你，是我最好的帮手、最得力的尚宫，更是我最值得一世相交的挚友，哪里低贱、哪里骯髒了？』

    『可是……』云阙还是不敢置信这份幸福真的会降临，他深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醒来，他还是那个孤苦伶仃、无所倚靠的云阙。

    『没有可是。』苍漓霸气的一笑，『你的一辈子，我承包了。只要我还是这楚国的王一天，你就是我的尚宫，无人可欺、无人可辱！』

    『万一有一天，妳不再是楚国的王呢？』云阙知道这话是十足十的大逆不道，但是他还是问了，他还是鼓起勇气想知道她的答案。

    『那我就陪你浪迹天涯。』苍漓微微一笑，却是无尽的温柔。『我是你一生的挚友，我不会背叛你、欺负你、轻视你，因为你是云阙，值得我用心尊重对待的云阙。』

    云阙愣愣的看着她，苍漓的眼中是一万分的认真，没有虚假、没有敷衍。

    泪水缓缓淹没了他的视线，云阙急忙擦去那些水雾，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停不下来--因为除了掉下这些感动的泪水之外，他不知道该如何宣洩自己那几乎喷涌欲出的高兴与狂喜。

    苍漓急忙上前擦去了他的泪水，有些懊恼，『哎呀哎呀，我又害你哭了……』

    『我是高兴……』云阙放任自己埋在她的温柔之中，她是真心实意，他，又有什幺办法拒绝？

    他一直认为是奢望的幸福，老天突然让它降临，他狂喜，他想要歌唱，甚至想要抱着她转圈，他不知该如何宣洩这份激动。

    『来吧，擦乾眼泪，你一日只有吃药，药又伤胃，吃点桂花粥垫垫肚子吧。』苍漓有点诱哄的拿过食盒，装着粥点的碗还有着余温。

    云阙噗哧的破涕一笑，接过了那个精緻的清瓷小碗。

    碗微温，打开盖子后，那清新的桂花香味顿时飘香万里。他在苍漓期待的目光下，惊奇的拿起勺子嚐了一口，入口一片清甜滑嫩，米粒已然化境、滋味芳甜，还带着桂花的清香与甜意，很好吃。

    『这是什幺……好好吃啊。』

    『桂花粥。这是米粒和桂花瓣一起熬煮后才炖出来的，如果能再多炖一会儿肯定更加滑嫩香甜。』苍漓支着下巴，有些怀念的看着。

    以前考试的时候都要熬夜通宵，妈妈担心她会把胃熬坏，这才每天晚上一碗桂花粥，给她暖暖胃。她喜欢这份粥，特意要了食谱自己试作，没想到在这异地时空也能排上用场就是了。

    苍漓噙着笑意看着他喝完粥，拿过了芷玥手上的汤药，『来，吃药了哦。』

    『好苦……』云阙皱起了眉，竟是有些撒娇的意味。

    苍漓微微一笑，掏出她上次还留有一些的蜜饯，软着声音轻声诱哄着，『来，嚐一个就不苦了。』

    云阙的脸微微一红，还是张开艳红的小嘴轻轻的含住了蜜饯，很甜蜜，很软孺，直入他的心头，滋润而温柔。

    她的眸子含着温柔的笑意，一双深如泓潭的墨色瞳孔荡漾着醉人心魄的温柔。凤眸中笑意清浅，却是如同三月春风，和煦醉人。

    云阙顿时有些看呆了，那张秀丽高贵的的面容已经慢慢长开，一双凤眸眼角微挑，更显风华万种。眼角下一颗泪痣更是衬的她清豔逼人、高贵优雅。

    如今烛影摇曳，更是替那张美丽的容颜镀上一层温柔的金黄。『皇上……』

    『嗯？』苍漓含笑着回望。

    云阙的心里满是涌动的情感，炙热的心跳顿时有些失速。『我……』

    芷玥此时却是缓缓上前，『皇上，已经亥时了。』

    苍漓恋恋不捨的看着他，『再等一下。』

    『皇上……您先回常德殿吧，已经很晚了……』云阙虽然捨不得，却依然得顾全大局。『明日再来看我吧……』

    苍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突然一笑，『那幺，我可以这幺做吗？』

    ※

    丞相府书房。

    墨清河看着六部及内阁递上的奏章，揉着眉心微微叹息--果然，政事是没有一天减少的，皇上那边应该也是如此。

    想到苍漓从容自信的面容，墨清河突然微微一笑，居然是胀满胸口的甜蜜。

    苍漓改变了很多，蜕变了后逐渐霸气天成，处理政事更是得心应手、拔除政敌时更是从容而缜密。

    看着她的成长，他由衷的感到欣慰也很高兴。

    但是苍漓，这样逐渐处理绊脚石时，一定会开始威胁到某些心怀不轨的人，这样的她，处境变的很危险。

    墨清河的眸光突然锐利，不，他不允许，不允许有人伤害苍漓。

    想起苍漓对他满是信任的双眼，他不想放手，更不想失去。他抓紧了手上的奏章，昏黄的烛影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出一道阴影。

    『啧啧，清河你这是在做什幺？』

    墨清河愕然的抬头，一个妖魅的女子站在了书房门口，环着手，表情莫测不明。

    『妳在这里干什幺，我有准许妳过来吗？』墨清河淡定的阖上奏章，表情也是恢复了静默。

    女子妖魅一笑，缓缓走了过了，坐上了他的桌面，挑起了他的下巴。

    『清河，我可没有忘记你昨晚是怎幺把我压在身下的哦～』

    『闭嘴！』墨清河甩开了她的手，表情很嫌恶。

    『清河果然还是一副傲娇的模样，可是就是这样吊我胃口。』女子把他按到在桌上，看着他嫌恶的模样，舔了舔唇。

    墨清河转过头，不想再看她。

    女子看着他抗拒的模样突然变了脸色。

    『清河，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你现在该用什幺态度面对我。』女子冷冷的看着他。

    墨清河就像被勾起了某个痛处，眼底燃烧着怒火，狠狠的瞪着她。

    女子微微一笑，勾起了他的下巴便是一阵冷笑，『如果苍漓知道他最亲爱的丞相因为她的关係，被迫向一个赵国的女人献出清白，会做何感想？』

    『闭嘴！』

    『呵呵呵，踩到你的痛楚了？』女子冷笑，『墨清河，你当初与君上定下契约的筹码，便是以你的身体作为代价，以命辅佐、以身为献，如今你这是在端着什幺清高的劲儿？』

    墨清河的唇色一白，邪魅俊逸的面容变成了苍白一片。

    『你最好记清楚，你当初给君上的诺言是什幺。』女子又是一笑，『不会让任何人爱上苍漓，包括你自己，你可还记得？』

    墨清河紧闭着眼，那刺骨的痛再次漫上心头，他没有忘记，苍漓的身边，还有一个禁爱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