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横贯四方(捭阖本纪 第二部)》分卷阅读15

    “姚贾来过了。”韩非闭上了眼睛,“我可不比孟尝君,一旦入了秦,可没有鸡鸣狗盗之徒救我逃出生天。”

    “……为了让他们打消主意,难道只能把非叔十几年来的心血都献出去么?”

    “秦王想要的,无非是治国之策而已。无论是一个行将就木的韩非,还是一部书,一套法令,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我告诉秦使,韩非沉疴缠身,不便远行,只能托付他们将这些书简带给秦王,以谢秦王的知、知遇之恩。”

    “……”卫庄心中恨极,却也无计可施。“我倒想知道,秦王远在咸阳,竟是如何见到这部书的?”

    “三年前,我的师兄李斯出使韩国时,到此间来过一次。”韩非闭上双眼,缓缓道,“当时此书尚未完稿,我给他看了其中数卷,请他评断。师兄在求学之时便最擅记诵,无论多么困难的文章,只需瞧上几遍就能默背出来。”

    “原来是他。可非叔当初为何要给李斯……”

    韩非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挑起——这个表情像极了卫庄。“我与师兄同窗而学,他也算得上我的知己。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三五个人能读懂这部书,师兄必是其中之一。你说,我不给他看,给谁看?”

    卫庄的神色甚是不满,只是不好发作。“同窗便是知己?可笑。我那师哥……”他蓦地停住,扭头望向头顶的梨树,似乎对飞过梢头的一只乌鸦充满了兴趣。

    幸而韩非没有留意他异常的态度,卫庄松了口气,仍回原题道:“其实君上眼下尚未答允非叔出使秦国一事。这姚贾竟敢此时就上门逼迫,简直太过不把韩国君臣放在眼里。”

    韩非微微冷笑,“他倒没有逼迫,只是有礼有节,一再相邀。至于我那个堂兄韩安,我是最清楚的。他虽现在还未松口,过几天朝堂上一议,那些元老重臣,原本就对我恨之入骨的,加上收了秦国贿赂的,一定众口一辞;那时即使他身为韩王,也不得不从众议。”

    “所以非叔只能托病赠书,以期秦王那边先放弃。”卫庄摇头道,“然而,贪得无厌乃是秦人本性,倘若嬴政得了书,却更想见非叔本人,又当如何?”

    韩非目光又移回他身上,“既这么说,你想必早已打算好了。”

    卫庄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密语道:“侄儿在阳翟有数个绝对隐密之处,可以委屈非叔先去躲藏一阵。”

    韩非沉吟道:“……倘若今后当真如你所说,秦国又来要人,你要如何应付?韩国的境地已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又送给秦国一个发兵的理由。”

    “秦王震怒,自然是因韩国不肯如他所愿。倘若我国不是不肯,而是不能呢?”

    “不能?”

    “比如,非叔已经故去……”

    韩非眉头微蹙,道:“你能办到?”

    “无非是准备一具身高体型与非叔相仿的尸体而已,这有何难。我们不用做得十分精细,只需给秦使一个交代便可。”

    “……”沉吟片刻,韩非道:“此计不是不可行。只是,你莫要小看了姚贾。此人一介世监门子,能令秦王资车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剑,在山东六国往来纵横,呼风唤雨,绝非侥幸。他在韩国的耳目,恐怕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侄儿一定谨慎行事。”卫庄一礼,匆匆离开了韩非府上。

    他连夜赶回了流沙在新郑城内的据点,一夜未眠,将手头的几人一一部署就位,方才喘了口气。虽知姚贾在韩国手眼通天,但流沙之中每一人的来历卫庄都极其清楚,断然混不进秦国间人。

    除了那个使唤鸟的小混蛋,卫庄暗道。幸好他还坏不了我的大事。

    次日卫庄不到寅时便入了宫,本应与往常一样随侍韩王左右;不想仆一入宫,便感到气氛大为不同。

    廊下站着两排带甲之士。这些近卫都是卫庄的部下,今日却纷纷执戟肃立,没有一个敢和他对视。

    韩王安居然早早地入了座,脸色苍白疲惫,眼神却十分清醒。他对卫庄的态度虽还称不上严厉,却远没有过去的亲近之意。左右手边分别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横阳君,和其他几名近臣。

    卫庄面色如常地上前行礼。他见过多少朝堂翻覆,如惊涛骇浪,大起大落,却从没有一次心中如此得不踏实。

    “庄儿。”韩王开口道,“莲儿不见了。”

    “什么?”卫庄第一次表里一致地震惊了。

    韩王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忽而道:“带上来。”

    左右领来一名身着翠衫的内宫侍婢,那女子一见韩王便长跪下去,不敢抬头。

    “把你之前说过的,再说一遍。”

    “婢子遵命。红莲公主自昨日申时出宫,至今未归。蛇姬殿下心急如焚,请大王下令,尽快寻回公主!”

    “你说,莲儿她为什么要私自出宫?”

    “公主……公主她……收到了卫侍卫传来的一封信……”

    卫庄心中咯噔一下,有如一盆凉水从头顶浇到脚跟。

    在鹿鸣阁发现红莲暗中跟随,他虽起疑,倒还没完全放在心上。原来,他们早就织好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只等他这猎物一头扎进去。

    韩王见他脸色变幻,心中更加确信,继续问道:“那信现在何处?”

    “公主带走了。”

    “你如何知道,信是卫侍卫写的?”

    “是公主亲口告诉婢子的。婢子万死不敢隐瞒!”那女子连连叩首,额头出血。

    “……庄儿。”韩安转向阶下的卫庄:“你和莲儿年纪尚小,少年人一时神昏智迷,铸下大错,尚可挽回。你若及早陈请于我,我未必不能允了你们二人。只是,你不该私下带走她;这让我如何向莲儿的母亲交代。”

    公子成也摇头道:“昨日鹿鸣阁一别,听卫兄说去夜会佳人,我还在想什么样的佳人能令卫兄心醉不已,不想竟是——难怪卫兄一再游说,不愿将红莲送去秦国。”

    卫庄深吸一口气,转向那满脸是血的宫女,和颜悦色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唤作小荷……”那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俯下身去瑟瑟发抖。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卫庄叹道。

    公子成和近臣们面面相觑,以为此人被道破劣行,吓得有些神智不清了。韩王长叹一声,令侍卫将卫庄暂时看管于侧殿,横阳君则带人查抄卫庄在新郑的居所。

    谁都未曾注意,此刻宫室之外,一群雨燕正低低地盘旋飞舞。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关于武学和剑术的描写均为杜撰,尤其是涉及历史人物,如苏秦。这里配合玄机设定,默认所有鬼谷一脉的弟子都曾习剑。

    第15章 十五

    红莲从黑暗中醒来。脑子里一片混混沌沌的,后脑勺像有千根针扎般的疼。她试着动了动手脚,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腕被反绑在背后,两只足踝也被结实的绳子捆住,动弹不得。

    大事不妙。

    这是个门窗紧闭的屋子,燃着猪油膏为灯;屋内的摆设十分奢华,让红莲几乎以为回到了宫里。

    不对,这里绝对不是韩王宫。

    一个宽大的影子遮住了眼前的微光。红莲一抬头,只见身前站着一个块头魁梧、武将打扮的男子,浓眉长眼、海口黄牙,细看还有些眼熟。

    那人瞧见红莲一双乌黑的瞳仁,喜道:“原来公主殿下已经醒了。”随即蹲身下来,凑近了细细打量她。

    红莲见他面露淫邪之色,不由得大怒,斥道:“韩申!你好大的胆子!!”

    此人正是王城将军韩申,虽然出身宗室中血统十分稀薄的一脉,倒也身居要职,手里握着驻扎新郑的两万守军;人数虽不多,却是韩军之中难得的精锐。市井传言,他自从在两年前的一次宫廷宴会上见了红莲公主一面,从此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是个难得的痴情郎。

    可惜,此刻红莲只从他身上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歹意。她蜷起身体,厉声喝道:“谁给你的狗胆,居然敢绑我?你不怕死么?!”

    “哈哈哈……公主误会了,下臣哪里敢挟持公主。”韩申笑道,“是卫庄卫统领,把公主送到这里来的唷。”

    “……你少栽赃,卫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统领武功盖世,与下臣又是金兰之交;他见下臣日夜思念公主,心生怜悯,就帮了下臣一个小小的忙……”韩申满嘴胡说,一双贼手却毫不含糊,向红莲身上摸去。

    红莲背靠着墙拼命躲闪,突然膝盖猛地向上一顶,正好撞在韩申的下腹处。男人惨叫一声翻倒在地,捂着要害打滚。红莲趁机寻了个空隙,用手肘和膝盖使力艰难地向门边爬,却不想被韩申从后面揪住头发硬扯了回来,劈头盖脸地打了十来个耳光。

    男人气喘如牛,一边打一边不干不净地骂道:“小贱人,你以为你还是公主么?进了这个门,你就是我韩申的人,这辈子也休想出去——”

    红莲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几记重掌打得她鬓发散乱,两颊高高肿起;愤怒压倒了恐惧和疼痛,她目光直直地瞪向骑在她身上的男人,心中发狠道,就算要用咬的,也要弄死这个恶心的畜生。

    韩申反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给自己壮胆一般地威胁道:“小荡妇,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老子割了你的舌头,剁了你的两只脚,看你以后还怎么撒泼。”

    红莲垂下眼帘,双唇不出声地默默念诵。

    娘,你嘱咐女儿,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可向外人显露这门本事;可如今已到了生死关头……

    韩申还以为她被吓到了,更加得意,扒着红莲的领口就去撕她的衣服。红莲紧绷着背,像咬了饵的大鱼一般用力翻滚挣扎,时不时还踢他两脚,惹得韩申狂性大发,双掌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正在这要紧时候,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韩申大惊收了手,扭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府上的一个家丁,不由得大怒,吼道:“不是让你们都在门口守着么!还不快滚出去!!”

    那家丁恍若未闻,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一只手抓着脖子,另一只手伸向前方——他脸色憋得青紫,仿佛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走到半路突然倒地,两腿胡乱蹬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韩申这才注意到,那人的脖子上缠着一条斑斓的长蛇。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背后渐渐渗出一层冷汗。

    因为门被打开,更多的光亮泄进来;韩申这才看见自家后院几时爬进了不知多少条蛇,长的短的,红的绿的,有极为常见的草蛇,也有一看便知是剧毒的花斑蝮蛇。院中一片嘈杂的击打声、哀嚎声。许多蛇被利器切成了几段,却有更多人中了蛇毒,僵死当场。

    这些蛇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有如溪流汇成大川,最后像潮水一般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蜿蜒。

    “妈呀!!!”韩申弹跳起来,仗着自己身穿甲胄,不顾一切地逆着“蛇流”往院子里跑。幸好有几个武艺高强的下属及时在那里接应。他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这才想起扭头往门内看。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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