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妈。”
唐舒玉让儿子休息对老伴儿使了个眼色让他到厨房里来帮忙,说是帮忙她其实是有事和老伴儿商量,“你说,老周家那个姑娘的事要不要和儿子说啊,上次原本想托他刘姨介绍介绍让他们见见面的结果耽误了,现在人姑娘去外地实习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我倒挺中意那姑娘的,虽说没有小苏长的漂亮,可一看就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人,对咱儿子的工作也没什么意见。”
陈国华平时工作忙对这方面的事没想过太多,何况他一直秉承好男儿何患无妻的信条,可见老婆一直为儿子的终身大事自责和操心也只好打起精神应对,“吃饭的时候可以探探他的口风,刘凤不是给你传了一张那姑娘的照片吗,他要有那个想法就给他看看。”
唉,唐舒玉叹口气点点头,老倆回头看客厅里正在打电话的儿子,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可脸上的放松和愉悦的表情却是平日里少见的。
万俟离自在地躺在沙发上一手举着电话一手去拿茶几上的饼干,“你都多久没回家了就住两天呗,我能照顾自己,吃饭可以叫外卖嘛。”
陈修城侧过身将嘴唇贴到手机上放低声音,“想你不行呀?”
新买的手机音质太好了,就像陈修城贴在他耳朵边说话一样,万俟离的耳朵开始发红接着是脸颊,“随便你吧,外面下雪了你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陈修城答应后挂上电话,抬头看见父母都好奇的往他这边瞅,“妈,我上次回来不是拿了几棵老山参吗,您放进去点儿。”
“好,”唐舒玉回过身跟老伴儿偷偷说,“你看他刚才那架势像不像跟女孩子打电话呀,他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还瞒着我们吧?”
陈国华把盐放到锅里尝了尝寡淡,“刚不是说吃饭的时候问问吗,他要是真有喜欢的了咱们也尊重他的选择。”
陈修城放下筷子看着几次欲言又止的父母,“爸妈,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
唐舒玉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儿子碗里,“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那个,儿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要是有就跟我们说,我和你爸都支持。”
“恩,有一个,过段时间再说吧。”
“真的!那太好了,她是做什么工作的?是咱们本市的还是外地的?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唐舒玉紧盯着儿子的表情像是上面贴着女孩儿的照片似得。
陈国华心里也松了口气,“看吧你激动的,问题要一个个问嘛,那姑娘多大了?”
谁说是姑娘了,陈修城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倒不是不敢只是万俟离现在身体没有恢复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过年就27了,人挺好在本市住,过段时间吧,他现在不太方便过来,我回去会和他说的。”
“哦,那也行,你有了着落我们就放心了,前段时间你刘姨还给你介绍了一个呢,本想让你们见见面结果你也没回来,既然你有女朋友了那就算了,好好跟人家相处,你们的工作没个整点别忙起来冷落了人家。”
“哎,我知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陈修城起身去厨房端汤赶快结束这各说各话的话题。
“恩好香啊,”万俟离揭开保温壶的盖子朝里面闻了闻,“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陈修城过去抱住他用热毛巾帮他擦擦手,把肉和米饭盛到碗里,“我吃过了,你慢慢吃,吃完我陪你下楼走走,在家憋一天了闷坏了吧。”
“还行,睡了一觉又看了会儿书,”万俟离回头撞上陈修城直视着他的眼睛,无论看多少次他对这双深潭似的双眸还是毫无抵抗之力,一阵天旋地转后衣服被推了上去,温热的唇在胸前四处游走,因为顾忌他没有痊愈的肋骨陈修城尽量放轻了动作,略带薄茧双手在万俟离敏感的腰侧上下抚摸,“快好起来想要你,恩”陈修城吮吸着一侧的ruzhu一只手滑向两人的裤边。
万俟离双手插在陈修城略显硬质的短发里,胸前都已经挺立起来被舌头卷过的时候一阵sum,陈修城听到他的惊喘抬起头笑了一下,“舒服吗?”
万俟离别过头不去看他,腰侧微微抬起方便陈修城手下的动作,他也想要没什么可矫情的。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两人相拥着瘫软在凌乱沙发上亲吻谁也不想动,舌头缠绕着嘴里是彼此的味道,万俟离的喉咙有点肿痛的感觉,罪魁祸首就是现在依然在他腿边磨蹭的‘家伙’,想起陈修城模糊的说‘想要他’万俟离不禁要出冷汗。
“饿了吗?我把饭给你热一下去。”陈修城蹭蹭他得嘴角支起身来,‘路过’‘小小离’时还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好乖。”
万俟离猛的夹住腿用膝盖顶了一下结果被陈修城一把抓住将两腿,“是不是想让我现在就办了你? ”
“你敢,”万俟离仗着伤员的身份在陈修城胸上挠了一把,一个小时后他为自己一时口快的行为懊悔不已,“你敢你敢还不行吗,我不行啊”
陈修城拍拍像死鱼一样爬在沙发上的万俟离,“少装了我根本没进去,”边说边拿过茶几上的纸抽帮他擦干净身上,“弄疼你了?”
万俟离赌气不理他,陈修城给他盖上薄毯就去热饭了,折腾了两个小时晚饭成了夜宵。
等陈修城去了厨房万俟离才从沙发上挣扎起来,看见**被磨地红红的一片,“流氓,”万俟离裹着毯子在心里吐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修城已经不在身边了,万俟离摸起身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哦,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再有半个月就到元旦,想起陈修城临睡前跟他说的事情,万俟离脑补了两万字的被陈家父母棒打鸳鸯最终二人离家出走浪迹天涯,多年后屈于现实分手或得到原谅和祝福的双结局狗血玛丽苏小说。
身上有伤脑子不要有病,他劝了劝自己后从床上爬起来,餐桌上是陈修城留下的字条,无外乎是让他好好吃饭不要乱动,没事不要总打游戏
万俟离看完了笑笑,果然刚要把桌子上留的早餐放到微波炉里去电话就响了,他以为是陈修城打过来的也没看号码就顺手接了起来,“我已经起床了正要”
“小离,是我。”
“爸”电话那头居然是几个月都没有联系过的爸爸,这让万俟离有些晃神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您,您还好吗?我那个”
那边呼吸的声音很明显且带着怒气,让万俟离很不安,其实自从遇到袁梦灿陈修城又半真半假的戳穿他们的关系后他就有些不安,这段时间袁梦灿没有再打电话找他,可依据那个女人作妖的性格万俟离觉得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难道是
“你马上回来一趟,别跟我说工作忙什么的借口,灿灿说你已经好几天不上班了,今天晚上之前必须到家。”
“爸”万俟离的话还在嘴里打转那边已经不由分说的挂上了电话,呵,真是费心啊,还知道他好几天没上班了,万俟离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坐到凳子上左思右想,因为那件事他上了大学后就很少和家里联系了,寒暑假也只是回去住两天就到外面打工挣生活费,随着年龄的和社会经验增长他越来越怀疑那晚发生的事情,可袁梦灿到底是为了什么?宁愿不顾自己的清白也要陷害他?
马上就到元旦了,各个部门也忙碌了起来刑警队也被指定到片区巡逻,担心万俟离自己在家中午大家吃饭的时候陈修城就抽空回来看看,听到大门开锁的声音万俟离抬起头,这次觉得身体已经僵硬到疼痛,12点了,他就这样呆坐了整整一个上午。
“怎么了?”陈修城放下钥匙大步跨到他身边,看看桌上没动的早饭和万俟离神游天外的表情陈修城俯身将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关节和肋骨的疼痛让万俟离皱了下眉头,他稳了一会儿才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两天忙吗?”
“不放心你,他们吃饭去了我回来看看,你出了什么事?”
万俟离不想让他担心可回家的事情又瞒不过就支支吾吾的说好长时间不回家了想回去看看,“我爸早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都好长时间没回去过了挺惦记我,恩,他毕竟年纪大了。”
陈修城知道他以前在家发生的事情,这时候突然说回去肯定是有缘由的,“一定要今天吗?过段时间等你好些了我送你回去行不行?”
万俟离拉过陈修城的手在脸上蹭了蹭,“不用了,我是回自己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放心,下午两点有趟车,你要有时间把我送到火车站就行。”
两人心不在焉的吃了些东西陈修城就开车将万俟离送到车站,看着他在火车上笑着朝自己挥手陈修城心里堵得难受,他自私地想把这个人日夜护在羽翼之下不予他人而视,也绝对有这个能力,可万俟离是个男人有他自己的主张和坚持。
万俟离回到家时已是华灯初上了,站在楼下抬头望着陌生又熟悉的窗口心里居然没有一丝归属感,亲情寡淡到这种程度是因为自己天生薄情吗?
万俟诚志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举步不前的儿子,是什么时候他们父子之间有了不可逾越的隔阂,他和妻子早年离婚留下年幼的儿子分赴国外,当时是想多挣钱将来能给儿子留下一份家业,他自问在物质方面从来没有亏欠过什么,再婚时也是千挑万选只为找个能对儿子好的,现在的妻子也算尽职尽责,可万万没想到原本乖巧温顺的儿子如此排斥新的家庭成员最后还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现在脱离了家里的管束更是变本加厉居然居然跟个男人搞到一起!他平生最注重脸面,可这个逆子却一连两次扇了他的耳光!
董婉走到老公身后扶住他的肩膀,对于这个继子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就站在墙角邋邋遢遢的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整天阴郁着张脸,可她知道老公当时很在意这个唯一的儿子所以也不得已要打起精神应付,老公在国外打拼几年攒下了一份不薄的资产,她和女儿没有别的指望这个家是她们母女唯一的依靠,所以即使知道几年前的事万俟离是冤枉的她也选择了缄默。
十几分钟后外面才响起了敲门声,董婉拍拍老公的肩膀转身去开门了。
“阿姨,”万俟离礼貌的和董婉打声招呼就进了门。
“回来了,你爸在卧室等你,去吧。”
万俟离点点头朝主卧走去,刚推开门一个不明物体就朝他飞来,万俟离闪身堪堪躲过,“爸。”
卧室里没开大灯,万俟诚志站在灯影处削冷着一张脸,他们父子长的并不相像,万俟离面相柔和更像妈妈,父子俩僵持了半晌才听到万俟诚志长长的出气声,“你长大了,什么事都能做主了,啊?!这些年你回来过几次?你拍拍良心,你心里有这个家吗?有你老子吗!你阿姨对你不好?你做下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自己在屋里哭了几天都没说你一句重话念你当时年纪小,你可好,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长本事了,还跟个男人不三不四的搅和到一起,你简直道德败坏无可救药!还配当警察?!”
早预料到这一遭不得善了,可听到这些话从父亲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心跳如鼓,喉咙都像是被堵死一样喘不过气来,他以为经过这些年父亲对当年的事情应该有所怀疑,当时他只有十五岁父母不在身边,认生又胆小除了看书没有任何业余活动根本不晓人事,即使是和当时唯一的好朋友沈聪那个暧昧的偷吻都是懵懂的,可父亲是个成年人,他怎能对当时如此荒唐的事情这么坚信不疑呢。
见万俟离一句话都不说万俟诚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这是一种无声的抵抗,“啪!”重重的耳光扇下两人都愣住了,万俟离用舌根抵住上颚用力压住强烈的呕吐感,未愈的肋骨一阵钝疼。
万俟诚志只是一时气蒙了并没想对儿子下重手,看到儿子出血的嘴角时他后悔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因为万俟离的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他的怒气像发在了一团棉花上。
董婉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进来,“诚志,你这是干什么?孩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有话好好说嘛,事情还没搞清楚怎么还动上手了。”
她转身看看万俟离咧嘴笑了一下,“你爸爸也是为你好,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好好安定下来,这样吧,我们单位里有几个关系不错朋友的女儿和你年纪相当,你”
“不必了,阿姨,”万俟离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他怕再不说出来自己就立即吐在当场。
董婉迅速瞄了一下万俟诚志愈加暗沉的脸色表情也消沉下来,“你是不是还在介怀以前的事情?阿姨和灿灿都没有再怪你了,你何苦”
“为什么总在提以前的事情!”怒吼声破口而出,万俟离抵住愈发疼痛的胸口,大口的喘着气,“那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们敢说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我了,那时候我不懂,你们也不懂吗?!”他将目光转向一脸错愕的父亲,“您从来都没想过我是冤枉的吗?我就睡在自己的房间,袁梦灿是怎么进去的?我要是欺负她会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晚喝了那杯牛奶我就睡得混混沉沉脸都已经被打肿了我才醒过来,这一切都正常吗?!您是我的亲生父亲出了那么大的事却不愿意听我辩解半句,十几年过去了还在拿那件荒唐的事情”
“荒唐的事情?!那是我女儿的清白!你还真是没良心啊,为了这个家我什么都没计较打掉牙齿往肚里吞,你居然到现在还说是什么荒唐的事,到底谁荒唐!”董婉捂住嘴俯到老公的肩膀上哭出声来。
外面又响起了开门声接着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就放这儿吧,你先坐我去叫爸妈。”
听到那个声音万俟离的眉都皱到一起了,“没什么可说的,我走了。”
“你给我站住!”万俟诚志指着万俟离气的声音都在发抖,“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你”
“爸?妈?你们”袁梦灿在门口看着房间里剑拔弩张的三人,也很快看到了妈妈哭红的眼睛,“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嘴里问着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的万俟离。
万俟离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拿起旁边的手包转身出了房门,身后的喊骂像是隔着几层玻璃传到他耳朵里只剩下嗡嗡声。
胳膊突然被人拉住,万俟离挣脱了一下对方抓的更紧了,“万俟离是我!万俟你怎么了?”
沈聪
万俟离此时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沈聪曾是他年少时最最要好的朋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喜欢男人,可沈聪确是他那段时光最特别的存在,他极度孤独时曾经信任甚至依赖他,可现在却不知如何面对,沈聪还在说着什么可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沈聪转到他面前看着他,“万俟,你和我说句话好吗?”
“沈聪!”袁梦灿安慰完妈妈出来时就看见了抚着万俟离肩膀的男朋友,她上前把两人拽开,“让他走,他就是个恶心的同性”
“灿灿!”沈聪出声制止袁梦灿乱说,他和万俟离少时朦胧的情愫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最珍贵的,即使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男人时也不愿意亵渎那段青涩的感情,“灿灿,我和万俟只是好朋友,你不要那样说他。”
“朋友?他喜欢男人你不知道?”袁梦灿的声音尖锐急促,眼神更是恨不得刮下万俟离的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