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筠已经交往3年了感情非常深厚，她漂亮善良聪明开朗我爱她胜过一切从没想过我们有分开的那一天我原本买了戒指想在情人节那天向她求婚的，我要让全世界见证我们的爱情我要”
“咳，”眼见这位神情的男士从叙述到抒情已然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万俟离不得不出声打断他，“霍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希望您能配合警方早日破案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接下来您能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当然。”
万俟离开始提问，“您最后一次见到祁晓筠是什么时间？而且据法医鉴定祁晓筠是25日早上被害距离今天已经过去四天了，她的手机也早已经关机，霍先生就从来没有担心没有找过她吗？”
霍正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懊悔，“这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原因是我的父母，你们调查过就应该知道小筠她家庭条件一般本人学历不高又没有正式工作，我和她交往的事情家里不太愿意，上个月我回父母家向他们表达了想和小筠结婚的想法，我以为经过了这些年他们应该能接受我们的关系了，可是没想到我父母强烈反对，尤其是我妈冲动之下还给小筠打了电话让她离开我，我是爱小筠的，我回去之后向她道歉并保证绝不会和她分手，她闹了两天也原谅了我。”
霍正航拿起桌上为他准备的水喝了两口继续说，“我真不知道我妈妈一直背着我和小筠联系，而且告诉她已经有人给我介绍了更好的女朋友让她好自为之，这些都是小筠后来和我吵架的时候说出来的，这一个月来我们经常吵，每次吵完她都要离开几天电话关机，开始我很着急找了几次也找回来了，22日那天又是，起因是我妈擅自给我介绍的那个女孩子给我打电话正巧被小筠接到，她很生气又和我大吵一架摔门出去了，我知道不能在这样下去当即定了机票，我要回家和父母说清楚我不会和小筠分手的决心，在机场的时候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没办法我只好给她发了短信说明，也不知道她看了没有。”
送走霍正航天已经黑透了，细细的雪花零零散散飘落下来，陈修城让两个女孩儿先回家，嘱咐她们路上注意安全。
剩下的四人陈修城、万俟离、梁子伟、王越，他们人手一份笔录细细琢磨着其中的联系不时交换一下意见，突然陈修城抬起头像是接到他的信号一样万俟离马上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管钳、水龙头显然不是用在出租屋的，那么除了卢晴租住的地方还有哪里需要这些东西？彭海和她有联系的地方不多，神秘男友以及姑姑家。
“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梁子再去一趟卢晴所住小区的那家超市把往一个月以前的视频全部调出来，路上注意安全，”给梁子伟交代一番陈修城又招呼王越找出那天卢宜梅两口子做笔录时的视频，两人眼睛不眨的盯着显示屏里的人，“这里回放一下，慢速。”
那边姚窕刚到家就接到了万俟离的电话，让她查卢晴姑姑家所有的房产，虽然一头雾水但她还是顾不上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一头扎进书房，“你们怀疑她买东西是给姑姑家用的？可电话记录里那天没有她姑姑打电话的记录啊？为什么会突然怀疑到她姑姑啊？”
万俟离捏捏鼻梁，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很模糊，脑子里像是有那么一根线可又抓不住，“还有个神秘男友，可现在这个人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从她姑姑家下手，跟她联系密切的家不多只能用排除法，其实也是”
“啊！！我想明白了！！”不等万俟离说完姚窕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以至于从外面经过的姚爸爸以为出了什么事顾不上敲门就直接推冲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姚窕捂住话筒，“爸没事儿，我和师兄说案子呢，您先去吃饭吧，”姚爸爸宠溺的点点女儿的鼻尖转身出去了，“刚才我爸冲进来了，师兄我刚刚想到的，不管那个电话是谁打的你说会不会是直接打到酒店了？那样的话卢晴的手机里就不会有通话记录啊！”
“对啊我马上去趟酒店，你赶快把卢宜梅的家庭情况调查清楚然后直接给陈修给队长打电话。”
那边挂的匆忙，姚窕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嘴里‘啧啧’有声，“陈修城就陈修城呗，还拐回去干什么？”
晚上十一点了二队办公室还灯火通明，几个方便面桶堆在垃圾筐里屋里还飘着红烧牛肉的香味，梁子伟正在和姚窕打电话收集资料的同时苦劝她不要再跑回局里来，现在路面上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她在家里参加‘战斗’也一样。
酒店前台一天几十上百个电话翻出五天前的通话记录显然不现实，但是通过当天值班的服务员回忆打电话找卢晴的是个女人，而且小妖在网上一番‘翻找’之后发现去年四月份卢宜梅家还真购置了一处房产，位置在西三环边儿上的龙景花园，王越手里的签字笔‘当当’轻敲着手边的文件夹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这个小区我倒是知道，去年八月份才交的房基本上都还没入住，在那里买房投资的居多，可是我们没有关键的证据能申请到搜查令吗？”
“这样，你和梁子看刚拿回来的视频，我和万俟出去一趟。”
“你们去哪儿？外面那么大的雪。”
“保密。”
“群众举报？秘密搜查？亏你说得出口。”万俟离在陈修城耳边轻声念叨，一步之外是一脸懵逼的小区保安。
陈修城朝他挑眉一笑专心开锁，‘咔嚓’万俟离看到小区保安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放心哥们，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像这样的技术水平专业开锁的都达不到，不用过于担心。”
“哦。”
让保安等在门外两人套上脚套走进房间，“格局不错。”
可能是没打算近期入住的原因，房间了虽然通了电可房主却没有安灯，两人打开手电在墙壁和地板上仔细的观察，“这儿有划痕，”在客厅通往卧室的墙壁上有一道浅而细长的弯曲划痕应该是指甲造成的，而且有擦掩过的痕迹，其他几个房间没有任何异常，于是他们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分干湿两区面积挺大，靠墙壁放置着一个椭圆形的浴缸，他们打开手电一寸一寸的寻找着，终于
临走前陈修城还朝保安要了十天内的全部视频，并让他们对今晚的事情严格保密。
☆、第五十四章 孽欲
五十四
短短两天时间再次‘光临’警局卢宜梅面目灰白手指不停的哆嗦，警察的询问仿佛隔着几层铁板传到她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痕检组除了在张家新房的浴缸底部提取到少量血液之外地板上和浴缸内部的鲁米诺反应更是惊人，几乎遍布整个浴室，dna正在比对，可对于结果大家心里都有了清晰的认识。
“卢宜梅，消极抵抗是没有用的，龙景花园的监控清楚的记录下23日当天的情景，下午3点05分你开车进入小区，3点40分你用手机拨打了卢晴所工作的酒店的前台电话，4点05分卢晴离开酒店前往建材批发市场购买了管钳和水龙头，4点47分卢晴进入龙景花园，7点27分你离开而卢晴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们在新房里发现了大量的血液经痕迹鉴定是分尸造成的，”陈修城的眼睛布满血丝此时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那个神游天外的女人，她是很多家庭妇女中的普通一员，可她却对自己的侄女痛下杀手，还有那个祁晓筠她又是怎么死在卢晴的出租房里，她和卢晴的死有什么关系？“证据确凿卢宜梅，现在请回答问题，卢晴的尸体在哪里？”
候讯室里张浩波抱着头蹲着墙角抽噎，他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真相若浮出水面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老婆杀了侄女而他却和侄女通奸！他不知道他和老婆的罪过哪个更大，但他知道对面那两个刚刚哭嚎着对他拳打脚踢被警察拉开的人如果知道他这个姑父和他们唯一的女儿乱。lun恐怕会在警察面前撕碎他吧。
许是张浩波频频出入卢晴所在小区的视频刺激了她，许是知道自己逃无可逃长期的愤恨无处发泄，审讯市里卢宜梅不再沉默，她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悉述着丈夫的不忠，那样的背弃甚至让她无法开口争论更别提堂而皇之的捉奸，她跟踪过，亲眼看着丈夫买好礼物进了侄女的家然后半夜再出来，打电话永远是和朋友喝酒谈生意，过不几天侄女就会穿着丈夫买的衣服买的鞋拎着丈夫买的名牌包到她家吃饭，口口声声叫她姑姑，天知道多少次她差点在饭桌上吐出来。
姚窕推门进来在陈修城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们在卢宜梅车子的后备箱里发现了擦拭过的血迹和新房里发现的是同一血型。
这个情况从他们得到的监控里可以得到推论，可现在他们遍寻不到卢晴的尸体，“卢宜梅，卢晴的尸体在哪里？”
“呵呵呵，”卢宜梅笑的阴气恻恻，“他那么喜欢她我就做做好事，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万俟离大骇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
看着冰箱冷冻室里悉心包裹着的血晃晃的肉块张浩波扑到水池边狂吐起来，这些肉每天每顿都会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碗里，他甚至还问过妻子这是哪家的肉质量真不错，当时妻子什么表情？她往他碗里又夹了一块，说“你喜欢就好。”
卢晴的父母已经承受不住真相血压暴增住进了医院。尸体残骸在郊区的一处荒田中找到了，散发着恶臭的头颅和散骨胡乱装在一个蛇皮袋里。
“求你们别把他爸的事情告诉我儿子，他还上学他还要有脸面的活着，求求你们，”卢宜梅噗通一下跪到他们面前额头用力的磕在土地里眼泪和着泥土糊在脸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张兴越从学校一路跑回来时已经无力回天，刚刚抽条瘦高的男孩跪坐在警局门口嗓子里咕噜噜地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对祁晓筠的死卢宜梅茫然的摇摇头，她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已然如此她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证据链完整卢宜梅反侦察能力欠缺总之这个案子还算顺利，忙碌了三四天尤其是几个男人已经50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大量的视频排查到处走访就连身体素质最好的陈修城脸上也显露出疲态，胡茬衬着满眼的红血丝浑身的烟味让两位女士与他们隔了好几个座，今天又折腾到晚上十点半才把卢晴案的报告写完陈修城在一家私菜馆请大家吃饭，席间局长大人又打来电话督促他们抓紧祁晓筠的案子，比起神秘失踪的卢晴祁晓筠的横死确实更加令小区乃至附近的居民不安，而他们手里的线索几乎为零。
陈修城嘱咐大家今晚不谈案子好好吃饭休息，于是大家就捡着一些八卦新闻聊了起来，只是夹菜的时候都默契的避开了肉菜，白悦月举起盛着饮料的酒杯优雅的站起来，“队长，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陈修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放下手里的筷子想回应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倒饮料，王越还没来得及把饮料瓶推过去陈修城已经无比自然的拿起万俟离的杯子，“不客气，大家在一起工作应该互相照顾和学习。”
这场面话说的官方无比也让白悦月有些尴尬，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像陈修城这样油盐不进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毕竟生长环境优越白悦月还是很聪明的，她知道怎么对不同的男人对症下药也知道任性或利用家庭条件陈修城不会买账，所以这些天她乖巧无比，即使对现在的工作根本不感兴趣还是积极的参与到讨论当中，今天其实是一个小试探而陈修城的反应则更加坚定了她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决心。
其实白悦月的心思在一帮刑警眼里根本不够看只是大家不挑明而已，万俟离仗着饭桌的掩护直接跺上陈修城的脚，梁子伟正说的起劲见队长眉头一动还以为自己哪儿说错了，陈修城促狭地斜了万俟离一眼让他继续，姚窕拉过白悦月和王越嘻嘻哈哈的交流各种明星八卦，一顿迟来的晚餐总算轻轻松松的渡过了。
硕大的按摩浴缸里万俟离舒服的爬在陈修城身上呼呼大睡，就连被人捞出来裹上浴巾放到床上也一直没睁眼，陈修城看了下表已经是凌晨了，在挺翘的pg上捏了一把惹得熟睡中的人哼唧两声心里总算平衡一些，盖好被子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以前的张家虽说不上多么温馨可总还有些人气，可今夜却如窟洞般冷寂，楼道里偶尔匆匆经过的脚步声都成了这浓黑中的背景，蓦地，一道黑影从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中爬出来，蠕动到客厅中间黑影直立起来晃晃荡荡如游魂般去到厨房，一阵叮当乱响之后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赫然出现在他手中，那夜整栋楼都被各种物件砸向地面的巨响惊醒了，可没人敢踏入这禁区一步直到天边擦亮。
霍正航又来了，短短一个星期他像是换了个人再没有初次见时的衣着讲究，满是胡茬的脸上带着几道抓痕人也干瘦了许多。
祁晓筠的父母跟他闹了好几天甚至到警局直指他就是杀害女儿的凶手，霍家父母自然不甘示弱一时间霍正航卷入狂风中心工作都险些丢掉。
例行的安慰一番后看着落魄的身影缓缓离开，“哎，好可怜，师兄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啊，这么久了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小妖，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这个凶手远比卢宜梅要聪明，局长早上还说马上过年了再给最后三天时间破案，走吧都等着我们开会呢。”
棉三小区构建较早没有社区系统他们以往的视频全取自于大门外的一家超市，而且除了正门南侧还有一个小门直通菜市场，小门上按着铁栅栏但是被锯下来两根缺口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想当然那里是没有监控的，经过两天的进出人员摸排正门没有在案发时段发现可疑人物所以他们推测凶手极可能是从小门进入小区的。
“死者的社会关系虽然复杂但是经过走访没发现和死者有大矛盾的人，我还是倾向于从第一个死者入手，我们可不可以大胆推测根本就是凶手错杀了人呢？”
“万俟这个推测成立，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我也赞成师兄这个看法，排除了其他可能那最不可能的就成为事实”姚窕组织了一下脑子里的思路，“可现在的问题是凶手的目标是卢晴还是祁晓筠呢？我们设想一下当时的场景，凶手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了死者的生活规律然后找到合适时机动手，当死者开门的一刹那凶手的刀刺向死者，可这时他发现杀错人了然后为了掩盖自己杀人的目的和自己的身份干脆将错就错混淆警方视线。”
“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卢晴的话可卢晴当时已经死了啊，我想我们可以将事件简单化，凶手的目标就是住在这个出租房里的人，换而言之就是和张浩波偷情的人，他和卢宜梅两人目标一致又对彼此的行动都毫不知情，而凶手显然没有卢宜梅掌握的情况详细这才致使他错杀了他人。”
这边万俟离和姚窕讨论地热闹，那边王越和梁子伟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的还是两手抓吧，我和王越还顺着祁晓筠这条线，你们从死者卢晴那边找突破口，这样不至于错过线索浪费时间。”
“好，你我们就三人一组，白悦月就跟我这组吧今天再去现场看看。”
距案发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房东如丧考妣似地打开房门然后一溜烟走了，因为供热良好推开门封闭的房里迎面扑出一股掺杂着尸臭的浑浊热气，白悦月冷不防的吸进了一大口差点吐出来，她是第一次来凶杀现场直到陈修城和万俟离走进客厅她才硬着头皮跟上去。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做了现场模拟，有时候凶手的心态和行为方式真的只有在现场才能体会的到，不，凶手不是认错了人他的目标清晰下手果断，但他不是老手，“像是演练过很多次一样，”陈修城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万俟离，因为万俟离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每天的娱乐就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自言自语反复演练着杀死她的过程“。
“他，唉”
“你们在说什么呀？”看着两人戳在客厅中间打哑谜白悦月终于沉不住气了。
万俟离又摇摇头否定了刚才说的话，“可是我们调查过他没作案时间啊，案发的时候他在学校补课点名册上有他的名字不是吗？”
陈修城眉目紧锁在屋里转了两圈，“小白你回趟局里找韩法医让她再验一次伤，看能不能知道凶手持刀是左手还是右手，另外把刀口角度和刀伤的详细高度测量一下，我们需要这些数据来细化凶手特征，得到数据后同时上报到省里更专业的机构请求协助。”
“好，”白悦月赶快点点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是你们要去哪儿？”
“我们去学校，你办完事就在局里等我们，下午再碰头。”
本来安排就绪可谁知他们刚到半路上就接到了局里打来的电话，张浩波来自首了还一头重撞到了桌角上说要以命抵命。
这边他们揣着疑问急需证明那边又催着他们赶快回来，因为这个案子差点在局里闹出人命这还得了，尤其是年关各个单位都在考评万一被传出去不是把他们二队推出去就能摆平的。
